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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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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允走後,含藜又想起那幅未完工的白鳳丁香圖。自從第一次落胎後,事情就沒斷過,一直抽不出功夫心平氣和的畫。

現在取出畫起來,每日睡到快正午才醒,梳洗後就是畫,畫到夜深困倦才睡。過門這三年,日子頭一次這樣簡單。

他走後一個月,接到他的第一封信。水蒓拿著信歡快進來道:“姑娘,王爺有信來。”

“真的嗎?”

含藜放下筆,接過信就興奮的打開。

水蒓連忙移開她手邊的毛筆顏料,道:“平日裏小心的要命,深怕弄臟了,這下又不怕了。”

含藜也不理,只是著急看信,看完兩只手拿著信箋,抱怨道:“真是的,好不容易來封信,也不忘了他的天恩大事。根本不是在意我。”

這是兩人約定好的,提到侍奉父母,不負天恩,就是提醒她要註意朝廷之事。看著桐葉上那兩行字,她心裏想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花團錦簇,流連忘返。

水蒓偷瞄一眼笑道:“人家怎麽不在意姑娘了,不是說了姑娘好就是他好了。”

含藜把信扣住道:“才沒有,不過場面話罷了。”

“兩口子又什麽好客套的,難不成還要王爺酸溜溜的寫出一篇海誓山盟來。”

“我倒是想,怕他沒有那個本事。說好了我寫五封至少也要回一封的,現在才寄一封信來。”

含藜邊說邊找出一只紫檀雕花的盒子來,在裏面鋪上幹丁香,將信箋和桐葉好好的放進去,蓋上蓋子,放到自己枕頭旁邊。心想不知道下一封什麽時候。

水蒓道:“這怕是姑娘自己一廂情願向王爺提的。就姑娘這粘人的性子,一天好幾封的寄,我才不會相信王爺會答應。真的要給姑娘這樣寫下去,一天也就不用幹別的了。”

含藜無奈的嘆了口氣,水蒓說的沒有錯,他到最後也沒有答應她,大概他覺得自己的信會鋪天蓋地吧。

郝家這邊本來已經定下和劉家的婚事,聽聞恒允來了蘇靈,又拖延了下來。

劉皓勳接到消息,火急火燎的找到郝琳宮道:“不是說好了嗎?怎麽又說今年不宜給你定親。”

郝琳宮委委屈屈道:“父親的意思,我怎麽知道呢?”

“我知道,因為他來了是不是。”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懂的。之前因為他娶了王妃拋棄了你,你覺得無望才答應嫁給我,現在他來了,和你近在咫尺。京師也不一定什麽時候才能回去,你們剛好能在一起,躲開家裏那夜叉精。”

“你把我說成什麽人了。”郝琳宮說著委屈的哭起來。

“出嫁從父,當初要把我許配給穆王是父親的主意,現在要把我許給你也是他和哥哥的主意。我一個女孩子家,還不是他們說什麽我就聽什麽。如何做的了主的?”

他見她哭了,也委屈道:“那你就同你父親說你想嫁給我不行嗎?他總要看你願意和誰在一起。”

“婚姻大事自然要聽父母的。母親早逝,就只父親一個含辛茹苦養育我們子女幾個。若是我按你的意思,父親有苦衷,又不忍心違背我的意思,他老人家豈不是進退兩難,若是因此心中憤懣,有個什麽好歹,我豈不是成了禽獸不如的不孝之人了。何況我什麽時候說過要嫁給你,你父親向我父親提親,答應不答應都是他們長輩的事,小輩哪裏有插嘴的道理。”

劉皓勳跺腳道:“你要急死我了!你只告訴我你心裏有沒有我。到底是我重要還是他重要。你是想給他做低人一等的側室,還是想做我名正言順的正室。你不是糊塗人的,他雖然是王爺,可是總是不能擺脫家裏那個悍妻。到時候東窗事發,穆王妃的娘家是首輔哀家,如何會放過你,到時候他還不是要遺棄你。”

郝琳宮聽到這裏,也進退兩難起來,忍不住嗚嗚哭起來。

劉皓勳見她哭得這樣傷心,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寶珠在後面觀望,見她家姑娘這樣,連忙來救場。

“劉公子如何這樣說。我們姑娘已經受了穆王的苦,如今公子又拿這樣的狠話講她,叫她如何受得了?婚姻大事,都是老爺做主,老爺的指令她如何敢不答應。”

“我……”

“公子對小姐的深情厚誼我們小姐如何不知,只是幾年趕上我們太夫人的冥壽,不宜成婚也是孝道,公子和家裏的老天爺卻把這事同穆王攪合成一樁了,著實冤枉死人了。若是真的有心,也不差這一年半年的。公子今日且先回去,我們姑娘傷心成這樣,待她好些再來也不遲。”

劉皓勳還想同郝琳宮說個明白,見她哭得傷心,心中再多的怨怒也煙消雲散,只怪自己太唐突,令她那樣傷心。她既然傷心,想必心裏還是在意自己,心中又有了希望,只得戀戀不舍的離開。

劉皓勳走後寶珠扶郝琳宮進屋,道:“姑娘自己心裏也要有主意才好。穆王雖尊貴,到底也是有正室的人。穆王妃又是那等潑悍好妒的人,我聽說穆王身邊一個小丫鬟有了身孕,楞是讓她逼著落了孩子。她幾次三番的落胎,還不許別的姬妾生養,根本就是要穆王絕後。穆王竟然也縱容她,可見是真的怕她的。咱們家是勢力如何能和哀家比,姑娘就算借著這個機會能拴住穆王的心,家裏的那位如何辦?她要是知道借著外調的機會穆王和姑娘重修舊好,怎麽會饒過姑娘。逼著穆王休棄姑娘還是輕的,萬一像挾制那丫鬟一樣,姑娘沒準小命喪到她手裏。”

郝琳宮聽完心裏撲棱棱的。她也知道穆王對她的情義是怎麽回事,到了緊要關頭向著哪邊是明擺著的。更何況,萬一他已經絕情絕義忘了自己,這邊連個隨時被遺棄的側室都落不著,那邊又失去了劉家這門好親事,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揪心的又忍不住哭起來。

寶珠著急道:“姑娘,現在不是哭的時候,您總要自己有主意才行。”

郝琳宮急道:“我有什麽主意!定親是他們的主意,不定親又是他們的主意。我一個姑娘家,不聽他們的又能聽誰的?”

“姑娘。”寶珠故意拖長了聲音,道:“老爺和公子也都是盼著姑娘好,但是老話說得好,貪心不足蛇吞象。穆王這邊過了這三四年,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想法,就算他還念舊情,名正言順的娶側室也要皇上和皇後還有家裏那位答應才行,要是過不了那夜叉精那一關,白跟了他,想再嫁人可就不好辦了。若是姑娘肯狠下這個心,認命一搏也就罷了。只要將來不要後悔錯失了劉家這門好親。”

“你別說了!”

郝琳宮心亂如麻,自己也下不了破釜沈舟這個決心。

“姑娘只要自己有主意,老爺和公子還能說什麽?就是怕如今姑娘沒有個主意。”

“我能有什麽主意。”

郝琳宮心裏沒有主意,又被寶珠這樣點破,心裏恨寶珠一個丫鬟也要逼她決斷,呵斥了一頓把寶珠趕出房去。

郝琳宮指望著能有個後路。若是穆王不成,還有劉家等著。靜下心來想著,穆王這邊只叫她父兄張羅,自己對劉家絕不松口,到時候就算不成,全說是家裏逼迫,自己心裏還是在劉皓勳身上。劉皓勳對自己情深義重,如何會不信?

思來想去心意已定,全等著看穆王來是怎麽個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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