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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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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株地湧金蓮都開了花。老太後覺得是上天要賜福自己,高興的手舞足蹈,所幸大赦天下把孫子媳婦放回家去。

含藜在宮中被折磨了一個多月,得知能夠回家飛鳥入林,鯉魚回淵一樣的重獲新生。回到王府向恒允撒嬌道:“我總算活著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恒允笑道:“又不是生死離別。”

含藜終於卸下心頭的重擔,打開了話匣子,夫妻兩個小別勝新婚,十分融洽。

日子又風平浪靜的過了一月有餘,終於到紙裏包不住火的時候,丫鬟不得不稟報,府上的一個丫鬟懷上了王爺的孩子。

含藜初聽到這個事情整個人是蒙的。待把那個小丫鬟帶進來,她心裏的火氣全部爆發出來。這小丫頭容貌並不出眾,但是眉眼間竟是郝琳宮的模樣,尤其她最為討厭的那副楚楚可憐,到處博人戀愛的神情。

她冷冷的道:“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她?”

那丫鬟跪在地上低著頭正瑟瑟的發抖,她越是這樣她就越能想起郝琳宮的影子,心裏的恨意也就越強。

水蒓向她喊道:“王妃問你話呢!”

“回稟王妃,奴婢是三個月前來的。”

含藜擺手把服侍的婆子叫過來,在她耳旁吩咐幾句。婆子點點頭,叫兩個人把那個丫鬟攙下去,自己也跟著去了。

水蒓看含藜面色雪白,一只手狠狠的攥著拳頭,服侍了她那麽多年,如此慍怒卻是第一次見,心裏只發毛。

水蒓小心翼翼道:“姑娘不要氣惱,王爺只是一時糊塗。”

沒想含藜聽完把持不住撲在桌子上大哭起來。

“姑娘不要這樣,哭壞了身子怎麽好的?叫人聽見也不好啊。”

含藜不言語,只是一個勁蒙頭哭。

“真是急死人了!”水蒓驚慌失措也不知道這事情如何安撫下來。

含藜哭了一陣子,漸漸也沒了力氣,擡起頭只向水蒓道:“要我一個人靜靜吧。”

水蒓退了出去,她撲在床上又是哭,似乎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哭上,連換個姿勢的力氣都沒有多餘,身子僵的難過也懶得動彈。

這次對於她是最致命的劫難,因為她看不到解決的希望。不能給他生孩子是最大的痛苦,尤其現在一個長的像郝琳宮的女人懷上了他的孩子,她沒有辦法面對這個殘酷的現實。

但這並不是最大的癥結所在。最為可怕的是他還是無法忘記郝琳宮,也許是一輩子,她渴望打動他的幻想也許永遠不能實現。並且在以後漫長的年華裏,她可能不得不面對和其他女人共享他的殘忍事實,最壞的結果甚至是因為他另結新歡而被休棄。

含藜這邊大動肝火,府裏早有人出去傳信給恒允,說王妃知道丫鬟懷了孩子,已經要人給她喝了墮胎藥,賞了一百兩銀子攆出去嫁人了。

恒允聽說孩子沒有了心裏有些遺憾,不過最為頭疼的還是回去如何面對自己的王妃,他知道她的脾氣不是鬧一場就能夠解決的。

他回到家裏,見下人們都屏氣凝聲,大難臨頭的樣子,心裏覺得今日不妙了。到了臥房門口向丫鬟問道:“王妃做什麽呢?”

丫鬟搖頭道:“在房裏一天了,也沒有個動靜。”

恒允點點頭,為了不讓人覺得心虛,特意加重了腳步聲。進到屋裏,見她整個人裹在被子裏。

他在她身邊坐下,道:“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氣,她會有身孕我也是今日才知道。那些日子你不在家裏,我一個人著實冷清。對她也沒有動過心思。”

她也不說話,只是被子不斷的在抽搐。

“何必這樣小題大做呢!”

恒允硬拉開被子,見她也沒有換衣服,頭發亂蓬蓬的糊在臉上,發簪珠花淩亂不堪,眼睛哭得紅腫的要命,樣子要多嚇人有多嚇人。最恐怖的是她見到他,眼神馬上變得狠毒恐怖,看得他心裏直發毛。

含藜騰的起來,把枕頭狠命的向他丟過去,卻說不出一個字,因為她也不知道能說什麽,只有等著他說才知道自己該從哪裏下手發洩痛苦。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我也沒有什麽好解釋的。不過這也不算什麽大事,值得你如此動氣。”

“不是大事,在你眼裏我的痛苦就是那樣的微不足道,嗤之以鼻。說到底你根本不在意我,你還是想著她。那個女人長得像誰你以為我是瞎子嗎?你永遠也忘不了她。”

“我不是忘不了她,只是巧在那丫鬟長得像她,我只是一時興起。”

“我剛剛沒了孩子,在那老巫婆子宮裏整日當牛做馬。你竟然還有興致找女人。成婚不過才兩年,即便你不可憐我的處境,但凡有點良心也不至於心急至此啊。在你眼裏我什麽都不是了。”

她說的句句在理,但是女強男弱是恒允所不恥的,若是一再縱容她下去,自己尊嚴何在。他有意想就這件事挫挫她的銳氣。

“你這是無理取鬧,我一直尊你是我的正室王妃,你捫心自問我幾時有過對你不尊的地方。父皇如此敬重母後,還有庶妃,我不過找了個女人,要殺要剮全隨了你,你還想如何?就憑你害死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光這一條休了你也不為過,我不同你計較你還想如何?”

本以為可以嚇住這小丫頭,但是他還是低估了他王妃的膽量。含藜非但沒有驚恐,反而更加激動道:“沒錯,我是害死了她的孩子。我還要你斷子絕孫你信不信?你妹妹說的沒有錯,女人不能生孩子和廢物沒有區別。你娶我本來就是不情不願的,如今連孩子都不能生,更加令你厭惡。反正我也不能給你生孩子,你早晚也是要找別的女人的,不如索性把我休了,你娶她回來給你生兒育女。”

恒允冷冷道:“七出之條,不要已經占了個無子,還要占上妄言好妒。”

她眼神恨恨的望著他,毫無畏懼之色道:“我如此出身卑賤之人,你要休我易如反掌,何必加此無用的恫嚇。反正鳥盡弓藏是早晚的事情。”

恒允起身怒道:“你的意思無非說我還對哀家有所顧忌,去年接二連三的事情,哀家卻是壁上觀,因為懼怕兩宮未敢為我說過一句話。如此下去,我要他何用?”

這一句真正的叫含藜驚恐並且清醒起來,但是她的自尊還是要她強作鎮定。

“沒錯,哀家已經對你無用,我就更加沒有用了。不過你以為郝家對你是絕對的忠心嗎?”含藜冷冷一笑道:“詩禮學問大家,不過是徒有其表虛晃的大族。那父子兩個究竟為你做過什麽。即便是最基本的忠誠可有嗎?他們一直在觀望,上次的事哀家沒有替你說話,郝家又可曾為你在父皇面前說過一句話。他們家所學的學問對於你的用途不過是化為女兒勾引男人嘲風弄月的淫詞艷語。禮義廉恥統統化作了厚顏無恥。”

“如果只是幾封思念情書便是無恥,你所作所為又算什麽?”

“你走!”

她抓起一切能觸及到的東西打他,他怒氣沖沖的離開了。她癱軟的坐在床上,心裏只有落寞。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要多醜就有多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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