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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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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厚厚的墻壁依然能聽到外面暴雨是如何猖狂, 但樓內卻遲遲沒有動靜。

樓道的燈突然滅了。

林鷺抖了抖, 下意識看向夾在唐訴手中那唯一的光源,紅紅的一小團, 還能看到淡淡的幾縷白煙在往上騰。

她剛看了不過一眼,那團火就消失了。

有幾顆零零點點的火星灑出,就像魔法一樣, 轉瞬即逝,不覆存在。

隨後一只大手撫上她的臉, 帶了些許薄繭的指腹和掌心在臉上輕輕摩挲過, 依然是那樣灼人的溫度, 有些微微的癢意。她擡頭去看,一下對上了男人那雙亮得驚人的眸子。

怎麽這樣的亮啊?

竟比剛才他手中的煙頭還要亮上幾分。

林鷺正想著,那抹光亮突然逼近,她的思維還處於恍惚之中,雙唇被含了個措手不及。

剛開始只是淺淺的吻, 兩人的唇皆是清泌的微涼, 不過很快他似乎就不滿足於此, 舌尖輕輕掃過她的唇瓣,有了更深入的探索, 那份清泌的涼意也消失得一幹二凈,只剩下一片激烈的火熱。

林鷺腦中一片空白, 什麽也想不到, 也不想去想,吻到情亂時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雙手環上唐訴的腰,笨拙地回應著他。

也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四瓣唇終於分開,唐訴那只手依然捧著她的臉,看向她的那雙眼睛也依然如星辰般極亮,只不過比起剛才,此時裏面或多或少裝了點暗色,林鷺看不太真切,只是覺得像是露了爪牙的野獸,有些危險又有些性感。

唐訴喘了兩口氣,從嗓子裏滾了一縷笑出來。

他原本就比常人聲音低沈,此時更是沈了幾分,看著她低聲道:“傻姑娘。”

然後又輕輕笑了一聲。

林鷺惱羞成怒,兇他:“不許笑!”

燈被她這一聲喊得重新亮了起來,林鷺連忙把自己的頭埋進他懷裏,再次兇道:“也不許看我!”

唐訴止住笑,不過嘴角卻翹得老高:“誰先撩得誰?你害羞個什麽勁,我都沒說什麽。”

林鷺擡起手掐了把他胳膊,聽到男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冷哼一聲:“得了便宜還賣乖,閉嘴吧你。”

唐訴就真的乖乖閉嘴了。

兩人沈默良久,林鷺將腦袋緊緊貼在他胸膛上,幹巴巴地開了口:“你還是說點啥吧,氣氛太僵了,我緊張。”

唐訴覺得好笑:“剛才讓我閉嘴現在又讓我說話,你還能再矛盾一點嗎?自己打自己的臉。”

林鷺剛要反駁,卻感覺到他的手突然攬上了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擁在懷裏,溫柔又用力。

他呢喃了句:“我好開心啊。”

然後喚著她的昵稱:“小鳥。”

林鷺:“幹嘛?”

他又重覆了遍:“我好開心。”

林鷺嫌棄道:“知道了,像個大傻子一樣,就賊弱智。”

但環在他腰上的手卻收了收,將他抱得更緊了。

她這一抱,抱得唐訴眼裏的沈色更甚,他最後實在有些受不住,松開了擁著她的手,後退兩步保持距離。

“也不早了,我該走了。”

剛要朝樓梯下跨,忽地感覺到幾分阻力,回頭一看,她正拉著自己的衣擺,臉頰還殘留著剛才的餘紅,淡淡的粉色,看上去可口極了。

唐訴喉結上下滑了滑,將那份燥熱沈了下去,問她:“怎麽了?”

林鷺看著他:“這麽大的雨,你怎麽走?”

唐訴倒是沈默了,他剛才在這裏抽煙,就是想等雨小點再離開。

林鷺見此,果不其然,於是認真地同他打著商量:“在我家待一晚上吧,我弟之前住的那個屋還沒收,你將就著住住?”

半天沒等到男人的回覆,她這才反應過來有哪裏不對,瞬間松開了他的衣擺,好似那是燙人的鐵烙似得,她被燙得連連擺手,說話都結巴了:“不是……不是,我……我的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就是覺得……就是覺得……”

她憋了好會兒才勉強憋出句有邏輯的話:“我就是覺得下這麽大的雨,你身上都還濕著,這樣回去,難免還是會生病……”

說著說著突然理直氣壯起來。

“你生病了還不是要我來照顧,我每天跑來跑去的,還要想方設法給你這個病患弄清淡可口的東西吃,多麻煩!”

唐訴默默地凝視著她,林鷺一時都不敢同他對視,總覺得怎樣都有些尷尬,剛想用手撓撓後腦勺然後自然地移開視線,那只準備擡起來的手卻一把被他握住了。

他牽著她,向進來的樓梯口走過去。

林鷺又結巴了起來:“你……你這是……”

唐訴看了她一眼:“回你家。”

她一陣慌張:“我……我……”

今天的內衣穿的什麽顏色?內衣和內褲是成套的嗎?會不會是兩個相撞的顏色?沃日也不要是太幼稚的那種啊,上次買了好幾件帶卡通圖案的,不要剛好撞上了啊啊啊啊!

腦海中飛快地飄過這幾個想法過後,她思維突然一頓。

不對。

她守了二十五年的清白,難道就要這樣走了?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不對……

正在她一片混亂之時,腦門突然一疼,定眼一看,唐訴站在她面前,他的手也剛從自己頭部移下去,食指和拇指都微微曲著,顯然剛才是給了她一個毫不留情的暴栗。

他哼了一聲:“想些什麽呢?”

林鷺漲紅著一張臉,瞪他。

唐訴將眼神不著痕跡的移開,又說:“我沒那麽猴急,這種事等我們都準備好了,再說。”

林鷺一顆吊下來的心得以放下,又可以開始皮了。

她咽了咽口水,說道:“可我怎麽看你還挺期待的樣子。”

唐訴身子一僵,看向她,淡淡道:“那不如就今晚?”

林鷺立馬閉了嘴,垂著頭不再說一句話。

唐訴低笑一聲,擡起手摸了摸她那黑乎乎的小腦袋:“本事啊丫頭,這種事也能拿來激男人。”

……

兩人回屋後,林鷺給唐訴拿了平時林梟在這裏穿的睡衣,趕他去洗澡,免得受涼。

不知為何,自從他們進屋以來,唐訴就變得格外老實,同她保持了好一段距離,連林鷺靠近他要將睡衣遞過去的時候,他都是突然往後退了好幾步,然後緊張地說道:“你拋給我,別過來。”

反倒他才是會被推倒的那方一樣。

林鷺將睡衣拋過去:“蛋大影帝,你這又是什麽戲?被強取豪奪的良家少女?”

唐訴接住睡衣,聽她還有心思嘲諷,涼涼道來:“我不這樣,你大概就是被強取豪奪的良家少女了。”

林鷺的臉肉眼可見變紅,她吹了聲口哨,假裝什麽都沒聽到一般轉身走開。

等唐訴洗了澡出來,林鷺已經將床單和枕套換好了,客房的床是折疊床,推起來可以變成沙發,放下後又是床,不過面積挺寬,足以睡下兩個人。

她正拿著換下來的床單被套準備出去,見唐訴站在門口,瞥了一眼他的頭發:“我給你拿吹風機。”

唐訴便像只跟屁蟲似得跟在她後面,不過依然如之前那般隔了好段距離。

林鷺走到自己房間門前,想起床上還有忘了收起來的胸罩,櫃子上也有好幾包衛生巾,臉一熱,將門開了條縫,自己側身鉆了進去,然後對外面的唐訴惡狠狠道:“不準偷看。”便將門又給關上了。

收拾好東西,拿上吹風機,她剛打開房門準備出去,卻看到面前直直地杵著個人,要不是自己反應快,大概就會這樣撞上去了。

林鷺拍了拍心口,對唐訴道:“嚇我一跳。”

奇怪。

剛才進來時,還看到他站在離自己房間老遠的地方,一副靠近她就要得瘟疫的謹慎模樣,怎麽現在一下子變得臨危不懼視死如歸了呢?

唐訴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突然開口說了句:“我可以再親你一下嗎?”

不知為何,明明平時氣場像是獅子一般強盛,此時這種可憐巴巴的感覺倒如同只求食的小貓。

林鷺還沒給出回答,就見他身子俯下了下來,那雙熟悉的唇輕輕壓在她的唇上,但也沒過多的動作,只是待了一小會兒,就離開了。

之前樓道裏光線不好,但這時林鷺卻能清楚地看到唐訴耳根後一片通紅,應該是不比自己的臉好到哪裏去。

他直起了身體,不知道是在同她說還是在自言自語,聲音不大,聽著甚至有些模糊。

林鷺想了一會兒才分辨出到底是哪兩個字。

他說:“夠了。”

他也沒敢再看她,仿佛是在忍耐著什麽,接過吹風機,然後對她輕聲道了句晚安,就快步向客房走去。

林鷺在原地站立半晌,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良久,她傻笑出聲。

也不賴嘛。

……

第二天起床,林鷺吃過早飯又在畫了會兒圖,原本以為唐訴多半是昨天太累了,讓他多睡會兒,便沒有去吵他。

但等到她肚子有些餓了的時候,一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去敲客房的門,沒人應。

她又給他打電話,兩個電話都打了,也沒人接。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這才開門進去,見男人躺在床上,被子卻掉在地上,還好林梟的睡衣睡褲對他而言比較緊,沒有走光。

看著男人微紅的臉以及聽到他沈重的呼吸聲,林鷺覺得不太妙,將手覆在他額頭上,發燙,果然是發燒了。

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臉:“蛋哥,蛋哥,醒醒。”

唐訴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一醒來就感受到身體像是不屬於自己一樣的難受,他頭都大了。

所以說昨晚為什麽要像個要去春游的小學生一樣,在床上翻來覆去興奮地一晚上都睡不著?

病能醫,蠢沒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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