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以前的時候，蘇蕓語氣歡快，可以聽得出來分魚的時候帶給她的回憶是很好的。

“以前爺爺還在的時候，每次分魚他都會做一次全魚宴……”

蘇蕓想到蘇老爺子還在世的時候，他很心疼自己這個‘全家的罪人’。

‘蘇家的罪人’是李翠芬說的。

每每李翠芬心情不好，罵自己的時候，就會將蘇家的罪人這個名頭蓋在蘇蕓的頭上。李翠芬說的，老蘇家之所以絕後，（這裏指沒有兒子。沒有兒子在農村就是沒後人的意思，絕後）完全是因為蘇蕓的原因。

所以蘇蕓就是蘇家的罪人，徹頭徹尾的大罪人。

蘇蕓上輩子不懂，每天被李翠芬罵，人都快要被罵傻了。還好爺爺對她好，讓她沒有傻傻的早早丟掉自己的生命。

以前最讓蘇蕓高興的，就是村裏分魚的時候了。

每次分魚的時候，他都會將魚腹最肥美的那塊肉夾給自己，哪怕為此遭遇李翠芬不少白眼跟蘇瑩的不少抗議，但是老爺子依舊堅持如此。

若說蘇蕓以前因為李翠芬跟蘇瑩受了不少的苦，但是蘇老爺子也對她很好，這是很多人比不上的。

換個角度想，如果沒有李翠芬跟蘇瑩的針對與欺負，她不一定能學到爺爺的那一手廚藝了吧？蘇蕓想著想著就笑了。

隨著車輛一路前行，他們也一邊看一邊聊，聊到建水庫的不容易，方老爺子跟陳老爺子也紛紛的說起，他們年輕的時候跟當地老鄉們造田挖河溝的事。

回憶起過去，那話就多了起來。

一路說著話，很快就到鎮上了。

人山人海的鎮上集市，讓他們忘了剛剛的話，都被眼前這麽多的人給驚呆了。

好一會兒，方老爺子才回過神來大聲連說了三個好：“好，好，好啊！如此繁榮的景象，證明老百姓的生活是越來越好了嘛。”

“那是，現在比我們年輕的時候可要好上太多咯。”陳老爺子也點頭附和。

蘇蕓打算帶著他們好好去逛一逛的，但是不管是方老爺子還是陳老爺子都揮了揮手，方老爺子更是直接開口趕人，“你們自己去逛，我們兩個老頭子自己逛自己的。”

陳老爺子點頭：“對對對，你們去買過年的年貨，我跟你爺爺兩個自己逛逛看看，有些新奇的小玩意我們老人家喜歡，你們不一定喜歡。”

蘇蕓聽到這話有些哭笑不得，不是，她本來打算帶他們來逛集市的，怎麽在家裏說得好好的，但是到集市上就讓他們自己去逛了？

“那爺爺你們要小心點啊，車就停在這邊，等我跟凜哥買好東西就去找你們，你們千萬別亂走哦。”蘇蕓不放心的叮囑。

方老爺子吹胡子瞪眼的瞪了她一眼：“你這丫頭，你爺爺是那種老了連路都不認識的人嗎？”

蘇蕓嘿嘿笑道：“不是，我這不是擔心您跟爺爺兩人被壞人盯上嘛。”

“能有什麽壞人？這小鎮上的居民最淳樸不過了。”方老爺子是真不認為這個小鎮上會有壞人。或者說，沒有他所認為的那種壞人（敵人）。

至於一些偷雞摸狗的，那方老爺子是一點也不放在心上。

雖然他一把老骨頭了，但是要對付一兩個小毛賊他還是挺有把握的。更何況身邊還有老陳？老陳比他小上差不多十歲，這樣年紀的老陳還不能一個人對付個三四個？

若是不能，可千萬別對外說他們是親家，他丟不起這個臉。

陳老爺子聽完老上司兼親家的話，笑得不行。

“蘇丫頭放心，你爺爺說得對，普通連三個毛賊拿我們是沒辦法的。”

“四五個。”

方老爺子倔強的更正陳老爺子的話。

陳老爺子點了點頭附和：“對對對，是四五個，四五個。”誰讓親家年紀大了點，又是他的老首長呢？對於他的話，自己只能點頭答應了。

不過陳老爺子雖然嘴上答應著，但是卻還是不忘記對蘇蕓他們使眼色，意思是老爺子年紀大，哄老爺子開心。

他們千萬別當真。

蘇蕓：……

蕭凜也有些哭笑不得，他爺爺最近越來越像孩子了。

“我說小陳子，你這是在幹什麽？”很不巧的，陳老爺子自認為隱蔽的給蘇蕓他們使眼色的事，被方老爺子看到了。

老爺子語氣十分的不友善，陳老爺子啊了一聲轉身：“親家，我說今天天氣真好啊，這麽好的天氣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找個地方小喝一杯？”

方老爺子哼了一聲，“你想犯錯誤？”

“哎呀，現在已經不在職位上了。”陳老爺子與方老爺子勾肩搭背的離開了，蘇蕓看著他們哥兩好的模樣，止不住發笑。

“恐怕爺爺他們都沒想過，有一天他們會成為親家吧？”

“嗯。”蕭凜面上也帶著淺淺的微笑點頭答應，並且順勢將蘇蕓的手握住，將她護在自己的範圍內保證她的安全。

“這多虧我娶了一個好媳婦，所以他們才能夠成為親家。”

“這麽說我還是功勞最大的那一個了？”蘇蕓挑眉看著蕭凜，眼中滿是促狹。

蕭凜擡起另一只手刮了刮她鼻尖，笑著答應是是是。現在民風已經比前幾年要開放不少了，在鎮上這樣的地方，夫妻兩人牽著手一同行走，不會再有人大驚小怪。

年輕的夫妻二人穿梭在熱鬧的集市上，集市的兩邊是各個村的村民們擺攤的地方，中間留出兩條道供人行走。在這攤位上，有賣雞的賣鴨的，還有各種瓜果蔬菜的，在攤位的盡頭還有一個肉攤，那是附近的村子家裏養多了豬，特意在年前殺來賣的。

不過自從允許每家每戶都可以養豬之後，人們就好像沒有那麽稀罕肉了，不對，稀罕還是稀罕的，就是家家戶戶都殺了豬了，肉就沒那麽暢銷了。

今天買肉的人，大多數是一些鎮上的人，或者是村裏家中拮據，舍不得殺年豬或者是餵不起年豬的人。

蘇蕓打算買一個豬頭回家鹵了，明天用來祭祖。所以他們先來肉攤這邊。

他們過來的時候，攤位上正好擺著一個豬頭，還沒被人買走。前面說人們大部分都餵了年豬不怎麽缺肉，但是喜歡吃肥肉的習慣一時間還沒能改過來，所以在大家眼中，並沒有多少肉的豬頭，豬蹄排骨那些，不是第一個選擇。

這也是蘇蕓他們能夠成功買到豬頭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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