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喬喬被夏紫萱一句“柔弱女生”噎的說不出話來，幹脆不再說話，只是悶頭大吃大喝起來，像是普通的小女生，絲毫沒有平日裏的優雅沈穩。

“喬喬老板，慢點吃，別噎著了……”夏紫萱一臉關切，有些天然的勸著：“放心好了，我不會和你搶的。”

喬喬老板也真是的，大清早沒吃飯就出門了，現在都中午了，肯定餓的不輕。

“你也給我吃。”張喬喬擡起頭，惡狠狠地說道：“不然扣你這個月工資。”

“啊……你怎麽這樣……我又不是陪吃陪喝的……”

夏紫萱只是剛畢業的上班族，一聽老板要扣自己工資，立馬就有些弱氣起來，表情有些不滿，但還是開始吃起飯來。

“你隨便去問問其他企業，哪個員工不陪老板應酬的？”張喬喬敲了敲筷子，撇了撇嘴：“什麽陪吃陪喝的，說話真難聽。”

夏紫萱的身份，有點類似她的貼身秘書，但實際上分配的工作，又不全是秘書該做的活。

“哼……”

夏紫萱瓊鼻皺了皺，沒有繼續接話。

兩人私底下的關系還算好，並不是那種純粹的上下屬關系，所以待在一起的時候，開開玩笑也很常見。

“紫萱，你跟我說實話……”飯吃到一半，張喬喬放下筷子，眼神清澈，很認真地看著夏紫萱，“在你的眼裏，我是什麽樣的人？”

“怎麽突然就說起這個了……”夏紫萱莫名其妙，手指放在唇瓣上，略加思索後，才緩緩道：“喬喬老板……你是個好人。”

在她的眼裏，張喬喬除了是老板外，還是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大學這幾年來，沒少受過對方的幫助。

“少給我發好人卡。”張喬喬皺了皺眉頭，有些無語，隨後嘴角又勾起一抹笑意，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心裏是不是覺得我很冷酷。”

“沒有。”

夏紫萱搖了搖頭，“喬喬既然是坐在老板這個位置上，自然要做老板該做的事情。”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知道這社會競爭的殘酷性，老板做什麽不做什麽，不是她這樣的新人下屬能清楚的。

“其實我當初也和你一樣，天然呆，沒什麽心機，總覺得只要做好自己的，這個世界不會虧待我。”

張喬喬眼神有些緬懷，目光雖然看著夏紫萱，但仿佛跨過了時間的長河。

“我才不是天然呆……”

夏紫萱有些不滿的撅了撅嘴，連聲否認道。

不過張喬喬沒管她，只是自顧自的說著：“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你不去爭取，就不會落在你的頭上。哪怕你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都比不過人家的一根手指。有些人的起點，就站在別人的終點上。”

“於是我開始去爭，去搶，明的不行來暗的，只要我看中的，沒有什麽是不能得到的。不論用什麽手段，我也要達成目的。”

她說話的語氣倒是不疾不徐，只是裏面透露出的信息，卻有種莫名其妙的殘酷在裏面。

對於商業上的事情，夏紫萱不懂，對於老板私人的事情，她也不了解。只是在這一刻，驀然有些心疼對方：“喬喬老板……是童年留下過陰影嗎？”

“童年陰影倒是談不上，但也是差不多吧……”

張喬喬正準備繼續說些什麽，卻聽見守在門口的兩個保鏢，猛然發出悶哼聲，就直接癱軟在地上了。

她表情一變，強烈的危機感讓她渾身一顫，正準備往旁邊的手提包摸去。

“好久不見，張小姐。”

但是張喬喬摸了個空，一襲白裙的年輕女子，正好整以暇的坐在她旁邊，至於LV的手提包，則是被她拿在了手上。

她面容純美，瞳孔清澈透明，沒有絲毫的瑕疵。

“我還以為是哪個死對頭找來了……”張喬喬看到來人，反而松了口氣，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上，“原來是顏伯母你啊！你來就來唄，事先怎麽都不通知喬喬一聲？”

“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們張氏集團，VR技術研發的進度如何？”

顏子卿向來是神出鬼沒的，一般人是無法把握住她的行蹤，就像是古代的劍客俠盜，飛檐走壁，高來高往。

這放在普通的現代人眼中，是極度不可思議的，就連白曉笙這樣的穿越者，都覺得這女人強的有些離譜，是人類中的異類。

不論是張喬喬還是白曉笙，她們這樣的商業大亨，保鏢都是退伍的軍人，有些還是特種退役的，而且走過這麽多地方，見過這麽多人，什麽打手、拳王、運動員沒見過？

但能超越想象中的強大，僅僅只有顏子卿一人，不食人間煙火般，沒有絲毫人情味。

“現在還只是軍用技術，不對民用開放的。”張喬喬聳了聳肩，“軍用技術的確比民用要領先個十幾年，但是我們張氏集團可是小小的民營企業。虛擬現實技術畢竟只是雛形，研發的成本和難度太過高昂，我們可耗不起這個人力物力。”

她說這些事情，完全是牽扯到另外一個層面了。

坐在旁邊夏紫萱看到這連串的一幕，本來還一臉迷茫，聽的半知半解的，但很快面色就有些蒼白起來。

這不是她這個上班族能聽到的信息。

但是不論是張喬喬，還是顏子卿，似乎都對夏紫完全忽視，根本看都沒看她一眼。

“你們張氏集團，與多家歐美科研機構都有牽連，在華國更是有著不小的能量。你做了什麽，要做什麽，想做什麽，別以為所有人都不知道。”

“我知道，市面上也有類似的玩意，但那些都只是你故意扔出去玩具罷了。你知道，我要的可不是VR眼鏡這類小東西，騙騙那些無知的大眾和企業還可以。想要蒙過我，你覺得可能嗎？”

顏子卿面無表情，只是伸手往餐桌上一撫。

“這……這是……”

張喬喬看著顏子卿的手指撫過桌面，在金屬質的材料上留下印記凹痕，沈默了片刻，才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顏子卿，“這已經不是人力了……你那金屬移植計劃，居然成功了！？”

她大部分表情變化都是裝出來的，但這一次卻是流露出了真正的情緒。

“前蘇連留下的改造技術，雖然後來流入到了挪威的一家科研機構中，但這項技術一直只是雛形，理論上可以完善，實際操作的幾率卻是為0。”

“這種特制的金屬器官，就算成功移植到人體，也會引起強烈的排異反應，要麽摘除要麽引起其他器官壞死。但是那些實驗者，終究只是普通人，而先天素質就遠超常人的我，和他們不一樣。”

“這家科研機構從被我收購開始，就一直在進行成千上萬次的實驗和改良。可惜，要不是葉子姐離世的太早，我早就可以應用這項技術了。”

“現在，雖然只能更換我的雙手，再多就會引起器官衰竭，但這也說明我成功了。”

顏子卿緩緩的開口說道，手指用力的捏了捏，發出的脆響不再是骨骼間的動靜，而是金屬機械扭動的聲音。

“顏伯母，你給我解釋的這麽清楚，是想做什麽？”

張喬喬這時也收斂了笑容，表情有些凝重了起來。

瑪德這女人明明壽命不長了，但現在看來又可以多活幾年搞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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