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看來對香煙的排斥感非常重啊！”

白曉笙擦了擦眼角的淚花，隨後卻是有些後悔起來，口腔和喉嚨那種惡心感，簡直難過的讓她想吐。

本來前世雖然戒煙很多年，但是抽一兩根的話，也是沒任何問題的。

但是今生的這具身體……對煙味的排斥反應太重了，她現在吸煙，就感覺就像大量霧霾混合沙塵一般，全部嗆進了喉嚨裏。

她這具身體根本不適合抽煙，而且對煙味還有輕微的過敏。

過敏體質沒有任何的辦法。

這一連串的變化看得穆澤陽目瞪口呆，隨後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少女拍了拍那波瀾的胸口。卻是露出有些尷尬的笑容。

“想了想，我還是不太適合抽煙。”

白曉笙緩了緩氣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只是眨了眨眼睛，顯得有些俏皮。

“呃，這個很正常，很多女生都抽不慣香煙……”

穆澤陽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麽好，只是配合著笑道。

不過白曉笙卻沒接過話頭，而是沈吟了片刻，看著穆澤陽，突然開口道；“你執念太深了。”

“……老板何出此言？”

穆澤陽沈默了幾秒鐘，隨後卻是如此說著。

白曉笙看著漂浮的迷蒙煙氣，低聲說道：“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你的動作，都在說明你沈迷在過去的回憶裏，無法自拔。”

少女有時候也會這麽傻呆呆的看著鏡子，裏面的眼神表情，也是和穆澤陽差不多的。

癡情總會被無情傷。

穆澤陽更是沈默了下來，他雖然很想反駁，甚至很想故作大方，但是最後卻還是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註視著白曉笙那深邃的眼神，不由苦笑了一聲：“老板你長的這麽嬌滴滴的，但是說話卻這麽老氣橫秋的。”

“可能是我心態比較成熟吧！”

白曉笙聳了聳肩膀，長長的睫毛垂落在眼瞼上，在燈光下投下細細的影子。

論兩世相加的年齡，她與穆澤陽可謂是同輩人。

“像老板這樣的天才，真是處處都表現得超凡脫俗啊！”

看著少女故作老氣的樣子，穆澤陽心中的陰霾稍微散了一些，倒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也不由讓他的眼神裏有些感慨，如果他當年第一次創業沒有被老鄉騙，如果順利的話可能也早就結婚了，指不定自家的孩子，到現在都有老板這個年紀了。

想到孩子和婚姻，他就忍不住想起那個相伴並且離去的女人，手頭的煙又不自覺地往嘴裏抽，希冀那種迷蒙的煙氣能充斥他的喉管和肺部，然後麻醉他的一切情緒。

“煙和酒都是個好東西，能麻木人類的神經觸感，緩解情緒和壓力，但是……”

白曉笙靜靜的看著自家的屬下，隨後瞥了眼自己手邊那根被掐滅的香煙，白色的煙頭配上焦黑的火印，那氤氳的煙氣讓她有種眩暈的感覺。

她緩緩地說道：“帶來的這種麻木感只是一時的，煙酒並不能讓你走出這種心靈的困惑和陰霾。”

白曉笙並不想對穆澤陽灌這種雞湯的。

但是對方的情況，和她曾經遭遇到的事情有些類似，所以那一絲的共鳴，讓她想開導開導這個得力的下屬。

“老板……”

穆澤陽的表情有些覆雜，但是聽到白曉笙的話語後，手上抽煙的動作卻忍不住停頓了下來。

他沒想到自己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會被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女說教，這種有些違和的反差感，倒是有些讓他不適應。

不過見多了少女老板所帶來的奇跡，他在內心深處，也沒有完全將旁邊的老板當作小女孩。

白曉笙說著：“你問問自己，那個女人愛過你麽？”

“應該是愛過。”

穆澤陽楞了片刻，隨後卻是緩緩的點了點頭。

譚蓉和他是一個大學畢業的，雖然相差了好幾屆，也是後來在公司中偶然得知的。兩人在工作中有了這層身份，相處起來自然比別人多了一些親近感。

那時候的對方，還是非常青澀的大學畢業生。

從同事，到朋友，再到戀人，再到前任，一晃眼，卻是已經過了十幾年了……

白曉笙問道：“那你現在還愛著她麽？”

穆澤陽搖了搖頭，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她已經嫁做人婦了，就算她與那個段龍離婚，你還會和她在一起麽？”

白曉笙笑了笑，手指交叉在一起，黑色的指甲油與白皙的指節形成鮮明的對比。

“不……不會了。”

穆澤陽沈默了幾秒，隨後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

既然事已至此，他想了想，如果真發生這種事情，他也不會再與譚蓉回到曾經了。

就算他放的下尊嚴和原則，也放不下心頭那根刺。

“是啊！破鏡難重圓，覆水也難收！”

白曉笙突然起身站起來，拍了拍穆澤陽的肩膀，眉眼間也是露出有些覆雜的情緒。

她走到門邊，將辦公室的大門推開縫隙，些許的光線從外面照射進來，正好落在穆澤陽的臉上，這種光線的變化讓中年男人不由瞇了瞇雙眼。

“能經歷起現實考驗的愛情，終究只是極少數。”

白曉笙微微一笑，卻不由想到了蘇素素，那個小女孩對她的愛情，就是極少數的那種。

連生死都能跨越的情感。

“你越優秀，選擇的餘地也就越多，完全沒有必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有時候把眼界換一個角度，可能看到的東西都不一樣。”白曉笙站在門口，屋外的光線逆著光披在她的身上，如果魔魅的妖女降臨凡塵，她平靜地說道：“穆澤陽，你是我非常優秀的員工和下屬，我希望你將有限的精力投入更大的事業中來，而不是局限在一些男女情長的事情上。”

“在你做出選擇的時候，先捫心自問一下，你到底想要什麽？”她的眼瞳在眼光下就像是珍珠一般璀璨，那麽光彩動人，“這次段龍的事情我會幫你解決，但是我希望你以後，能真正的獨當一面。”

少女說完也沒有再看穆澤陽一眼，而是整理了下衣物，緩緩的走了出去。

留下穆澤陽一個人坐在這裏。

“老……老板……”

穆澤陽手裏拿著煙一動不動的看著少女離去的背影，過了許久後他才有些沙啞的開口，然後猛然將手中的香煙掐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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