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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李沅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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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應蔡賢霖的一件事還未做,便是去請李沅寧來看看他,可能將死之人,心都會變得特別柔軟,我在蔡賢霖身上沒有看見過高先生描述的那種性格,他幾乎是溫柔的,像一個完美的大哥哥。

我抽了空向白晗要來了李沅寧的電話,聯系到李沅寧後,我和顏悅色道:“我是溫愔,想請你喝杯茶,你能出來見見我嗎?”

李沅寧猶豫了片刻,答應了。

我們在一家茶餐廳見面,我想她可能還不知道我是她妹妹的事,我喝著奶茶,斟酌著怎麽開口。

李沅寧看著我,她攪著湯匙道:“你是我的妹妹吧。”

我有些愕然,“你...知道了?”

李沅寧點點頭,她的氣態一直很憔悴,“阿哮跟我說的,你找我,是來認親嗎?我有精神病,你不是害怕嗎?”

我有些窘迫,我搓了搓脖子道:“有一點點害怕啦,”我開門見山道:“哥哥想見你,他恐怕快不行了,連認人都有些困難,他卻還惦記著你,你去看看他好麽?”

我又連忙補充道:“今天家裏沒人。”

李沅寧的表情沒什麽波動,一副懨懨的狀態,她喝著咖啡,鹹淡道:“有什麽好惦記的,大家都是遲早要死的人,以後會見面的。”

她給我的感覺很消極,我都不知道要說什麽了,我換了一種戰術,跑到她身邊坐著,我親昵的搖搖她的手臂,“姐...你去見見哥哥吧,他好可憐的,他跟我說話都會念叨一句,不知道沅寧過得怎麽樣了,哥還說,不管我們是不是私生的,他跟我們都是兄弟姐妹。”

李沅寧轉頭,輕輕摸了下我的頭,“我們有個這麽漂亮乖巧的小妹妹,真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去吧。”

我覺得李沅寧是個喜歡別人親近她的人,我再次對她使萌招,她總算樂了一些。

來到蔡宅之後,我發現李沅寧的神情近乎冷漠,她的臉緊繃著,鼻翼在擴張,嘴唇也抿的很緊。我想,她以前和蔡老大亂倫的時候,難不成是帶到家裏來的?

我小心翼翼的關註著李沅寧的情況,她看起來除了淡漠就沒什麽了。

我挽著她的手上樓,進入房間裏,我過去將窗簾拉開了一點,陽光刺目,蔡賢霖緩緩睜眼,他的眸子很渾濁,一時間,我們三個靜默著,我率先打破了平靜,“哥,她是沅寧姐姐。”

蔡賢霖的眼角微微彎曲,他斷斷續續道:“沅寧...我們以前...在學校見過,你記得嗎?”

我把椅子擡到李沅寧身後,她順勢坐下來,語氣有些嘲諷道:“記得,怎麽不記得?你不是睡了我親哥的初戀麽?安雯夠騷吧?”

蔡賢霖吐了一個字,騷。

他們兩個竟相視而笑,氣氛活絡了不少,我不禁問到:“安雯?李沅旭的初戀?她有多騷?”

李沅寧眼中充滿了厭惡之色,“是我見過最騷的女人,以前把我哥迷的顛三倒四,那次白姐帶著我哥去抓奸,抓的就是蔡賢霖和安雯。”

蔡賢霖臉上沒有一絲尷尬,他的精神好了幾許,他輕哼道:“是安雯勾引我的,她跟我...在一起後,又出了軌。”

我接話道:“所以說,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出軌只有0次和無數次。”

李沅寧掩嘴輕笑,“那你的男人出軌了,你怎麽辦?”

蔡賢霖也看向了我,我支吾道:“切了他!把他的蚯蚓餵給雞吃,再跟他永別!”

我的話成功逗笑了他們,屋裏笑聲連連。李沅寧打趣道:“恐怕真到那時候,你會哭的稀裏嘩啦,男人一說軟話你就和好了。”

我心中腹誹: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我的男人要是出軌了,永別!

我面上笑嘻嘻的不準備跟她爭辯,我們聊了一會兒天,忽然有人推門進來,蔡老大溫和道:“小霖,什麽事笑得那麽開心?還有阿愔,就知道偷懶!鄭遠監督不住你是吧?”

氣氛一瞬凝結住了,我真沒想到蔡老大會突然回來,李沅寧的身體僵了一僵,蔡老大有些無措,我連忙扶起李沅寧,“姐,我們去逛街吧,我昨天去商場走場子,看到了好多漂亮衣服。”

李沅寧的呼吸有些急促,蔡老大從褲兜裏搜出一張卡遞來,“你們姊妹拿去花吧,想買什麽就買什麽...。”

蔡老大的動作興許刺激到了李沅寧,她突然發瘋尖叫,她用手上的包包瘋狂的打向蔡老大,我拉都拉不住,蔡老大忍著李沅寧的發瘋,他打開門,沈聲道:“阿愔,把她帶出去。”

我們合起來把李沅寧給弄了出去,門關上後,李沅寧的眼神變得很陰森,她轉頭掐住我的脖子,氣勢洶洶道:“別想傷害她,任何人都不可以。”

我聽的一頭霧水,我輕拍著她的手,“姐,痛...痛...松手。”

李沅寧定定的看了我一眼,她松手後,提著包包往樓下走,她走路的姿勢跟之前比,很不一樣。

我邊送她下樓,邊試探道:“李晗?”

李沅寧頓住了腳步,她用非常淩厲的眼神逼視我,“小姑娘,知道的還挺多的。”

我特別特別好奇李沅寧的多重人格,我一路跟在她的屁股後面,東問西問:“你知不知道我是你妹妹啊,我又不會傷害你,你別那麽兇嘛,那個...你真的喜歡李沅旭嗎?”

李沅寧的唇邊勾起淡淡的弧度,“妹妹?,”她回頭望了眼別墅,“原來又是蔡雷的種,別問我一些亂七八糟的事,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

我大著膽子抱住她的手臂,“不行,我要送你回去,不然我不放心,我多了一個姐姐,我心裏其實是很高興的。”

李沅寧毫不客氣的推開了我,她具有攻擊性的警告道:“別跟著我,”她陰測測一笑,“否則,我讓你成為一具屍體。”

我打了個寒顫,我幹笑道:“姐,慢走,小妹就不送了,我還有事,再見哈。”

李沅寧頭也不回的走了,我的心臟還撲通撲通的跳著,李沅寧的另個人格的確強勢陰險,好像有些六親不認,她只認自己。

我上樓後,蔡老大劈頭蓋臉的臭罵了我一頓,我故意問道:“沅寧姐為什麽要打你?”

蔡老大的臉更黑了,他點上一根雪茄抽,避而不答道,“鄭遠還有十分鐘到達門口,你可以準備下樓了,我交給你的事,做完了才能休息,你勤奮些努力些,我也好早些把蔡家交給你打理,別少壯不努力,成熟了又徒傷悲。”

我噢一聲,拿包穿鞋往外走,我上車後,看到車裏多了一個人,宋老板是也,他忙得時候就沒搭理我,一空下來,就來我這耍寶。

我對宋延君愛理不理的,他一如既往的熱情,我去辦公,他一路跟著我,偶爾還要提點提點我。

傍晚,我突然想做公交車了,我站在站牌的路邊,鄭遠隨身保護在側,宋延君笑瞇瞇道:“當上了有錢人,現在懷念當窮人的時候了?”

我淡淡道:“嗯,當窮人的時候,沒去九華港的時候,我很快樂,每天都在想怎麽解決基本的溫飽,生活很簡單,沒有太大的人生煩惱。”

宋延君的笑臉逐漸消散,他道:“我也是。”

我瞥了他一眼,“跟屁蟲。”

公交車緩緩停下,鄭遠走在我前面若有若無的會幫我開路,我低聲道:“你沒必要這樣,我不喜歡。”

鄭遠說那是他的職責和習慣。

公交車上略微有些擁擠,我靠在門邊的鐵柱上,宋延君談笑風生的與我講話,我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他,車上的人慢慢減少,我坐到靠窗的空位上,宋延君的眉宇間看起來有些疲憊,他輕輕靠在我肩上,“借你的肩膀給我睡一下。”

“嗯。”我靜靜看著外面倒退的風景,樹木、行人、電瓶車、摩托車.....全部是生活的模樣。

車上,上來兩名高中生,一個男孩兒,一個女孩兒,他們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模樣秀氣青澀,看起來郎才女貌,這是多少人追不回去的懵懂初戀?

女孩總是偷瞄男孩子,他們說話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害羞。他們美好的讓我有些難受,我也想回到最初的模樣,單純簡單青澀,無憂無慮。

公交車坐到了終點站,我還是不肯下車,司機又繼續出發,宋延君在我的肩上淺眠,鄭遠默不言語的守著我,我看到遠遠的商場那邊,有賣冰淇淋的店。

我搖了下宋延君,拉著他下公交車,“我想吃冰淇淋。”

他睡眼松醒,搓了搓眼睛說好。我又重覆了一遍,我想吃冰淇淋。宋延君把錢掏出來,豪氣道:“好啊,想吃多少買多少。”

我繼續道:“我想吃麻辣燙、火鍋、香辣蝦、蘋果...我想喝酒,想喝個爛醉。”

宋延君攬著我的肩膀,“不管你想吃什麽,哥有錢,請你!”

我突然推開他,蹲在地上掉眼淚,啪塔啪塔的淚珠滴在地上,發出悶脆的聲音,我漸漸哭得泣不成聲。宋延君手忙腳亂的幫我擦眼淚,他小心道:“怎麽了?我哪裏做的不好?還是你哪裏不舒服?”

我搖搖頭不語,一屁股坐在地上,我很傷心的哭,因為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高靖飛是愛我的。

有些愛,也許從未說出口,才是最珍貴的。我卻一直以為,那三個字必須出口,才能證明什麽,那不過是我極度沒有安全感罷了。

他的愛一直存在於生活的細節裏,我卻偏偏要把那份感情弄得低俗不堪,我哭夠了之後,花著宋延君的錢,胡吃海喝。

那些油膩辛辣的食物,吃得我的胃“痛定思痛”,我們在大排檔喝酒,宋延君一直和我搶菜吃,還想跟我喝酒劃拳,他覺得有趣,我卻覺得我跟他真的不適合,我也想過,既然無法改變某些事情,就和宋延君發展發展感情,可是我不想將就,更不想讓我的婚姻變成麻木廉價的東西。

我面上在笑,心中卻感到莫名的孤寂,我和宋延君碰杯,互灌著啤酒,一瓶下肚,胃中火辣辣的疼,我繼續糟踐著自己,吃香喝辣。

宋延君只適合當有趣的朋友和表哥,卻不能當我想要的男人。

我吃了一口麻辣蝦,又喝了兩口酒,循環往覆,往覆循環。宋延君喝了幾瓶二鍋頭,已經醉的趴在桌上打瞌睡了,我靜靜的看了他兩眼,我在他耳邊道:“我胃疼,我的胃好疼。”

宋延君迷迷糊糊道:“胃疼就去...找醫生...我又不是醫生。”

我笑了笑,拿起啤酒瓶與他的空瓶子碰杯,“你說的沒錯,胃疼要找醫生。”

我越發的懷戀起高先生,以後我真的要跟他形同陌路嗎?因為蔡家...將來我會另嫁,他呢就另娶一個女人,不...不...我一想到,以後他是別人的,我就想哭。

我總是用自以為是的方式去想著他,卻從來沒有問過什麽,是我自己的情緒作怪,還要怪他不愛我。

現在我明白,高先生對我的意義,不是執著,也不是計算,而是像空氣一樣無法闡述。

大排檔熱鬧喧囂,隔壁桌有人劃拳,有人喝醉,也有人說著下流臟話,你罵我,我罵你。

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停在街頭,鄭遠頓時緊張起來,他使喚保鏢們擋在我身邊,我定定的看著不遠處。

車上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他帥氣的面容有些冷峻,高先生大步流星的走向我,鄭遠擋在我面前,高先生一個過肩摔將鄭遠甩到地上,他在幾個保鏢之間來回穿梭,身形淩厲,動作靈活。

等一批中山裝青年控制住鄭遠的人後,高先生放心的走到我面前來,他生氣的扯掉我手上的酒瓶,瓶子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陰沈沈道:“你怎麽照顧自己的?你是三歲小孩嗎?什麽能吃什麽不能吃,要我告訴你嗎?”

我微微前傾抱住了他的腰,我的臉埋在他的肚子上,“高靖飛,我的胃好疼,”我仰頭看著他,緊緊的抱著他,“我們結婚吧,沒有爸爸也可以。”

高先生有一瞬的愕然,漸漸的,他臉上充滿了喜色,他捧起我的臉,深深的看著我,“為什麽又接受我了?喝醉了?”

我指了指肚子,傻笑著說,“因為,我的胃需要你。”

“明早,我們就去領結婚證,這次你沒得反悔了。”高先生轉身蹲下,他道:“上來,我背你去醫院看病。”

我珍惜的撲到高先生背上去,我看向被幾個人擒拿住的鄭遠,不好意思道:“小鄭啊,對不住了,我的婚姻大事,還是自己做主的好,等我跟阿飛結了婚,我會回去負荊請罪的。”

鄭遠急急的叫喊我,他每叫一聲三小姐,就巴拉巴拉的說高先生騙我之類的話,他也是個倒黴催炮灰,我跑了,蔡爺肯定拿鄭遠洩憤開刀,我回頭說了很多句對不起,上車後,我就聽不見他的聲音了。

高先生笑逐顏開的摟著我,他幫我揉著肚子,在我唇上蜻蜓點水一吻,“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裏,我吃飯想你,睡覺想你,走路也想你。”

甜意沁入心底,我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我戳著他的胸膛道:“你和阿晗的合照,為什麽要留著,在佛山的床底下。”

“有嗎?”他回想了片刻,恍然淺笑道:“無所謂留不留扔不扔的,因為不在乎,就隨手擱放起來了,你不喜歡的話,我打電話喊我媽去扔掉。”

我跨坐在他身上,撅嘴道:“早該扔了,害我膈應這麽久。”

高先生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意,他的手放在我腰上握著,“吃醋那麽久?你也算能憋,難怪過年的時候跟我生氣,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事,你非要自己慪氣,把我弄得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是怎麽回事,女人心海底針。”

我摟住他的脖子,嘟噥道:“說清楚?我一直沒有自信,所以我不敢問你,我怕你跟我吵,我敢問麽?哼...那...你什麽時候愛上我的呀?”

高先生認真道:“你住進我家不久後,我就很喜歡你,我就奇了怪,蔡老大那副德行的男人,怎麽生出這麽乖巧可人的小丫頭?後來我發現,小白兔是一只小野貓,天天撓的我心癢癢。”

我羞澀道:“是麽?”

高先生連說了好幾個是,去醫院後,他帶我去急診醫生那處,看病的過程中,他一直很細心,會跑上跑下的拿藥,會幫我倒好溫水,會剝出藥放在一邊讓我吃。

這就是他愛情的模樣,不宣於口,卻在生活中體現。

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同,宋延君頗為大大咧咧,他喜歡逗我開心,喜歡用有趣的方式和我相處。但我偏偏吃高先生這一套,也因為習慣了。別人稍微呵護不好我,我就會失落,全是被他給慣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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