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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分道揚鑣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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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種可能,第一種不符何從景本性,第二種就顯得起事者太無能了,居然會不做準備就動手。而且,在軍中動手,是最不安全的,萬一有人依然效忠何從景,何從景只消一聲令下,便能叫起事者灰飛煙滅。”

我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也有些道理。但共和軍到底想要做什麽?”

廉百策道:“有時,想得太多反而自縛手腳。但我也實在想不明白……”

曹聞道忽然插嘴道:“等此人醒來問問清楚,豈不真相大白了。”

楊易道:“是啊,曹將軍此言不錯。”

曹聞道一直和楊易不甚相能,楊易也知道曹聞道在五大統領中與我最為接近,有意無意地討好他,我也不禁暗笑。廉百策道:“只是,他說的便是真話麽?”

我道:“是不是真話,看著辦吧。”

這時門外有個士兵道:“報楚將軍,蔣醫官來了。”

蔣醫官名叫蔣一模,還是新來的,是葉臺的師弟。他的醫道也相當高明,地軍團原先的醫官因為年紀大了,上個月剛退伍,我請葉臺推薦一個,葉臺便推薦了他的師弟。我撩起門簾,道:“蔣醫官,快快請進。”

蔣一模在門口先向我行了一禮,這才走進來。進來後他才發現三個統領都在,小小吃了一驚,行了一禮道:“楊將軍,廉將軍,曹將軍,卑職有禮。”

我道:“蔣醫官,你看看這人,怎麽樣了?”

蔣一模走到床邊,將藥箱放下,伸手搭了搭明士貞的脈,道:“此人似乎受過極重的撞擊啊,周身骨節都曾錯位,剛剛接好。楚將軍,出了什麽事了?”

蔣一模一言出口,楊易他們不知道明士貞方才的情形,還不覺得如何,我卻不由得動容。我道:“馮奇沒跟你說麽?”

蔣一模道:“馮將軍就說楚將軍營中有個病人,叫我過來看看,他去夥房張羅煮粥去了。”

我道:“此人曾被卸下周身骨節,方才才接起來。蔣醫官,他何時能醒?”

蔣一模道:“卸下周身骨節?還真有這本事?”他咋了咋舌,似乎對這種本事更加感興趣。我道:“你別管這些了,讓這人快點醒來吧。”

蔣一模在明士貞肩頭胸前摸了摸,又試了試他的鼻息,道:“稟楚將軍,此人因為外傷曾極其嚴重,好在正骨還算及時,現在只是虛弱些,卑職給他吹些太一提神散,應該馬上便可以醒過來。”

我奇道:“吹些?怎麽吹?”

蔣一模笑了笑,從藥箱裏取出一個小竹管。這竹管一頭削成了勺子形,他將這竹管插進一個小葫蘆裏,挑出一撮灰白藥粉,又將這勺形的一端搭在明士貞鼻子下,輕輕一吹,藥粉登時消失在明士貞的鼻子裏。我這才明白蔣一模說的“吹”是個什麽意思。而明士貞鼻子裏一吹進藥粉,馬上動了動。蔣一模又搭了搭脈,道:“這人身子很強健啊,脈象已經沒什麽異樣了。”

這時明士貞忽地睜開眼,一把抓住了蔣一模的手腕。我知道這是拳術中的解腕法,如果明士貞仍是平時的體力,這一下就能廢了蔣一模的一只手。但現在他十分虛弱,蔣一模輕輕一甩,已掙脫了他的手,道:“朋友,你沒事了。”

馮奇也端了一罐粥進來了。我讓他放下,走到床邊道:“明士貞,果然是你。”

明士貞擡眼看了看我,苦笑道:“楚將軍,沒想到你手下還有這等異人,我這苦頭吃得可當真不小。”

他動了動,想要起來,我按住他,道:“先別動,你還虛弱得很。你到底為什麽要逃出共和軍營中?何從景被推翻了麽?”

這是我最想知道的。楊易他們也湊了過來,明士貞咳了一下,看了看他們,我明白他是擔心人多耳雜,回頭道:“你們先出去吧。”

等帳中人都走空了,我道:“明士貞,這回你總可以說了吧。”

明士貞咳了兩下,道:“何從景仍是共和軍首領。只是,楚將軍,你可知道。帝國軍現在情勢極是危急。”

我心中只覺好笑。明士貞還要裝作是文侯布置的人麽?只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會。在五羊城時,他可以用這話來騙我,但他也猜得到我回去後肯定會向文侯詢問,自然就真相大白了。我道:“這個我早有準備,不勞明兄費心。”

明士貞嘆了口氣,道:“楚將軍,你還不曾明白我的意思,何從景和丁亨利,他們是準備把你們這支增援部隊一網打盡!”

我終於笑了起來:“明兄,你這苦頭看來是白吃了。”見他怔了怔,我道:“你知不知道,帝國援軍足足有三萬之眾,共和軍也不過這個數。就算他們想一網打盡,一旦付諸實施,誰吃掉誰還不一定呢。”

明士貞道:“唉,你不明白,丁亨利已經有了神威炮……”

我道:“這個我也知道。叫神威炮麽?不知與神龍炮相比威力孰大孰小。”

丁亨利有了火炮,廉百策嗅到他身上有硝黃之味便已隱約猜到了。明士貞見我居然還不意外,他眼中倒是大感意外,道:“他其實早就在四面城外都布下了神威炮,只要你們沖進城中,就封鎖四門,讓你們與城中蛇人火拼,卻一個都不放你們出來。”

南安城的東門是水門,直接臨海。如果只有地軍團前來增援,那這條計策還有可行性,丁亨利只消封住三面就是了。但現在鄧滄瀾就在東門外,水軍團註定不會直接沖入城去的,所以這條計無形中便已被化解。我想,文侯定已顧及此節,因此才把自李堯天死後實力未覆的水軍團也派了出來。我笑了笑,道:“那他怎麽解決水軍團?”

明士貞道:“五羊城已有了水雷。只消用水雷,帝國水軍團全無防備,定然全軍覆沒。”

他說到現在,只有這句話才真正讓我大吃一驚。我道:“水雷?這是什麽,在水中也會炸麽?”

“正是。水雷半沈半浮在水中,一觸即炸。蛇人被圍那麽久,沒能從海上逃出去,就是被丁亨利布下水雷陣,無法駕船出逃。”

張龍友制出火藥後,已經制成不少火器了,但還從來沒有發明過水雷,大概水火不容,要在水中點火,實在難於上青天,沒想到五羊城先行做出來了。我道:“真會有水雷麽?”

我已有些不信。明士貞道:“我也知道楚將軍可能不信,因此已偷出一張《水雷制法圖》,便在我腰帶裏。就因為要偷這張圖,我被何從景看出底細,出動全軍搜捕我。”

丁亨利如臨大敵,竟然只是為了捉住明士貞?但他既然說腰間有《水雷制法圖》,不管怎麽說,先拿出來看看再說。我伸手到他腰間一摸,發現他的腰帶鼓鼓的,裏面似乎藏了什麽軟軟的東西。我一把拉下他的腰帶,正要問,見明士貞費力地想倒點粥湯,忙給他倒了一碗,道:“是這個麽?”

明士貞點了點頭,道:“楚將軍請看。”

我拉開他的腰帶,只見裏面塞了一卷帛書。打開了,卻見上面果然寫著“水雷制法圖”幾個字,便有些吃驚。明士貞過來,我倒有七分懷疑,他用的可能是苦肉計,故布疑陣,但如果拿這種秘密來交換,這代價似乎也太大了點。我道:“好,我拿去給隨軍工正看看。”也不管明士貞願不願意,走到門口,道:“楊易。”

楊易他們正在門口,聽得我叫,楊易走過來道:“楚將軍,怎麽樣了?何從景是不是被奪權了?”

我道:“這一點我們猜錯了,何從景還在位置上。楊兄,你把這個馬上拿去給工正看看。”

楊易接過來看了看,動容道:“水雷?”他一叫,廉百策和曹聞道也擠了過來,曹聞道看了一眼,道:“我去把封工正叫過來,讓他在這兒看。”

隨軍工正叫封震。這人手藝自然比不上薛文亦,但妙在很全面,木工泥瓦樣樣都懂,甚至張龍友那種煉丹他也會一些。曹聞道動作很快,馬上便去了,我連攔都攔不住,只好任他去了,轉身對楊易道:“楊兄,你覺得如何?”

楊易道:“末將也不懂這種火器之術,不過看圖片,便覺構思極為巧妙,尤其是這個點火裝置。”

據明士貞說,水雷只要一受撞擊就發生爆炸,我也看了看,只覺這圖畫得極為精細,不是專精此道之人,多半看都看不懂,但也看得出的確非常巧妙。此時廉百策正看著,忽然道:“果然巧妙!想出這辦法的虛心子真是個天才!”

我突然聽得虛心子的名字,更是大吃一驚,道:“廉兄,你哪裏看到虛心子這名字?”

廉百策道:“你看這兒有個落款的印章。咦,虛心子,這名字好熟,我哪兒聽過?”

虛心子和師父真清子原本就在東平城。那時廉百策鎮守東陽,多半這兩個名字也曾刮到耳邊,只是早忘了吧。上一次我去五羊城,便聽說虛心子也在,想去看看他,紫蓼卻說他整天在工房裏做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那地方旁人不能去。原來,當時虛心子做的便是火器啊。的確,真清子和虛心子師徒本來就是上清丹鼎派的,在東平城我去找硫黃,就是真清子給了我一袋。他們和張龍友是同門,發明火藥自然毫不意外。但當時虛心子莽莽撞撞,與會讀心術的師父真清子根本不能比,師父擅長的醫道他也馬馬虎虎,想不到他的特長居然在這個地方。

我接過廉百策手中的圖,正要看,耳邊突然便是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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