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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嗨,貝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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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追追逃逃,很快跑進了一間小巷陋宅,米拉剛一進門,頭上就重重地挨了一下,他馬上護住頭頂往旁邊一棍,第二下重擊就直接敲在地上。米拉大怒,沖著高舉門閂的愛麗絲叫道:“你為什麽打我?”愛麗絲橫著眼睛道:“你為什麽追我?”“你跑我當然要追了。”“你追我當然要跑了。”

兩人正在爭辯著,旁邊的破瓦房裏傳來聲聲咳嗽,愛麗絲呀了一聲道:“只顧和你吵架了,忘了抓回來的藥。”她馬上放下門閂,拿起放在腳邊的一個小包,閃身進了房間。米拉正在醞釀語言培養氣勢,一下子好象必殺技打在了空處,說不出的難受,也跟著跑了進去。

在簡陋的房間裏,莉莉從愛麗絲手裏接過小藥包,著急地要投入藥罐開始熬制,愛麗絲連忙拉住她的手,說明每種藥材的用量。在窗邊的榻上斜躺著那個叫蘭特的青年男子,鼻青臉腫,看樣子吃了不少苦頭。

米拉板著臉對愛麗絲道:“大家為你擔心了一晚上你知道嗎?居然連招呼都不打就跑出來了,要是遇上強盜怎麽辦?”

愛麗絲的眉毛馬上擰了起來:“打招呼?你們還會讓我跑出來?莉莉這麽可憐,你們一個個好象烏龜一樣吭都不吭一聲,難道就不知道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嗎?你看看蘭特被他們抓回來以後被打成什麽樣了,要不是我半夜裏偷偷把他解下來,現在還被吊在祠堂外的旗桿上呢。”

蘭特也連聲感謝道:“多虧了這位小姑娘。”愛麗絲的眼睛瞪了起來,蘭特馬上改口:“多虧了這位俠女,不然昨天那三十鞭子已經抽掉我半條命去了,今天斷然再受不了另外七十皮鞭。”

米拉問道:“他們為什麽要打你?就因為你偷了馬車私奔?”

蘭特看了看莉莉,沒有說話,莉莉幽幽地道:“我是個孤兒,從小就被進了賈斯汀老爺家做女奴,當時我們這一批一共有十四個女孩。老爺對我們很好,一直不讓我們做粗活,還找人教我們歌舞。可隨著我們慢慢長大,老爺開始把我們一個個拉到奴隸市場上出售,很多姐妹們就這樣杳無音信,我最好的一個姐妹據說被賣到野蠻人部落,沒有多久就含恨而終。”

莉莉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我怕極了,每天惴惴不安,整夜整夜的做著惡夢。幸好,這時我遇到了蘭特。”她微笑著拉住蘭特的手:“蘭特來到了我們的莊子,他為我寫歌,為我彈琴,他告訴我外面的世界是多麽精彩,他告訴我,愛情是多麽美妙。是的,我們相愛了。可是這樣的愛情一定不會被老爺接受的,商量過後,我們決定私奔。”

愛麗絲拍著手掌道:“我以前聽過華國的一個故事,蘭特好比是張生,莉莉好比是崔鶯鶯,我就是那個小紅娘,這個家夥嘛,”她指著米拉道:“就是個路人甲。”

米拉大怒,正要反駁,莉莉眉頭卻又掛起了愁色:“我們躲到這老宅子都這麽久了,大概老爺也快找到我們了,只希望能盡快把這服藥煎好。”

愛麗絲答:“不會的,我剛才出去偷藥的時候,外面的人都在亂叫亂跑,說是強盜攻進來了,我想一時半會是沒人會來管我們的。”

蘭特奇怪地問道:“強盜?這裏怎麽會有強盜?”

愛麗絲瞥了米拉一眼:“問這家夥吧,估計是他帶進來的。”

米拉火冒三丈,正要發火,外面傳來了破鑼般的聲音:“各家各戶聽好了,馬上去莊口空地上集合聽我們首領訓話。要是一刻鐘時間還不出來,可別怪我們燒屋殺人了。”

接著,巷子裏傳來嘈雜聲、哭喊聲、呼喝聲、走動聲,安靜了一陣後又傳來撞擊聲、破門聲、翻箱倒櫃聲、瓶罐破碎聲,那個破鑼聲音道:“晦氣,這邊住的都是些窮鬼,不要說金銀財寶,就連糧食都沒搜到多少,老六,你那邊怎麽樣?”另一個聲音道:“也都差不多,沒什麽油水,裏面還一個破宅子,好象沒人住,我去碰碰運氣看。”

米拉顫聲道:“是強盜,他們就要搜到這邊來了,怎麽辦,怎麽辦?”愛麗絲嗤了一聲:“虧你還是個男人,強盜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就是了。”她解下腰間的軟帶,迎風晃了晃,居然成了亮閃閃的一柄短劍。

莉莉也在發著抖,不過強自鎮靜道:“不要打,他們人多,連老爺都擋不住他們呢。而且蘭特現在受了傷,萬一……。這個老宅後面有口枯井,我和姐妹們小時候還曾經在那裏捉過迷藏的,我們先去那裏躲一躲吧。”

這口枯井又小又淺,看來已經荒廢很久了,井底滿是陳年的落葉,散發出一種腐朽的味道。由於空間有限,四個人只好成疊坐狀態,蘭特摟著莉莉,愛麗絲只能坐在米拉身上。當愛麗絲滿不在乎地坐下來,米拉感覺自己被萬噸隕石壓個正著,幾乎能聽見身上每一根骨頭都在痛苦地**。

米拉帶著哭腔道:“你能不能往旁邊坐坐,我快被你壓死了。”雖然井底一片黑暗,米拉還是能看見愛麗絲眼中亮起的火花:“這麽一點大的地方,你要我往哪個旁邊坐?別再嘰嘰歪歪象個女人一樣,你看蘭特和莉莉他們就很安靜。”

米拉欲哭無淚,他們當然安靜了,兩個人卿卿我我的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一樣,再說他們兩個人加起來也沒你重啊,我不行了,以後我的墓志銘一定要寫上:生有重於泰山,死有輕於鴻毛。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宅子裏傳來了人聲,米拉的註意力馬上被轉移到上面,身上也感覺沒那麽疼了。那個老六的聲音傳來:“沒有人,咦,小七你來看看,這裏有個藥罐子,還在冒熱氣呢。”過了一會,破鑼般的聲音響起:“肯定有人躲起來了,仔細找。”

在米拉提心吊膽之後,腳步聲終於在頭頂上方停住了:“這裏有口井,可能躲到井下面去了。”老六道:“有個木桶扔在旁邊,我看看井裏有沒有古怪。”

眼看著從井口垂下來的桶子在身邊蕩來蕩去,莉莉沈不住氣輕聲問道:“怎麽辦?他們快抓到我們了。”愛麗絲振了振手腕道:“別怕,這裏這麽窄,一次只能下來一個人,我一劍殺了就是。”米拉沒有說話,只是摸了摸衣袋裏的口琴。

很快,小七興奮地叫道:“抓住了,抓住了,桶裏有東西。”兩個人一起奮力把繩子提起來,卻看見本來空空的桶裏居然坐著一具骷髏,兩人面面相覷,正在搞不清狀況,那骷髏卻忽然轉過臉來對他們招了招手:“嗨,貝比。”破鑼嗓子的老六大叫一聲:“鬼呀“,撒腿就跑,小七也頓時骨軟筋麻,連滾帶爬地跟著老六逃得無影無蹤。

等到米拉指揮著骷髏把所有人拉上井口,愛麗絲終於相信那句貝比是米拉發出來的聲音了,她好奇地繞著骷髏轉了幾圈道:“沒想到你還是個亡靈巫師,看來我看走眼了,你並不是完全的廢物嘛。”

莉莉用手捂住眼睛,怎麽也不敢看眼前的骷髏,蘭特卻道:“自從大巫妖莫利斯被戰神莫根和死亡之主莫漢聯手斬殺,人類世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亡靈巫師。小兄弟你要小心,不要被教廷的人發現了,不然他們肯定會把你燒死的。”

在旁邊的空房子裏把蘭特和莉莉安頓好,米拉道:“這裏強盜剛剛搜過,應該不會再來了,我和愛麗絲去看看外面的動靜。”

此刻前莊已經初步平定,後莊的領主府周圍殺聲震天,看來正在陷入苦戰。莊前的空地上,強盜們把民眾聚集到一起,正在挨個搜刮身上值錢的東西,其中自然有些手腳不幹凈的摸摸大姑娘捏捏小媳婦,人群中傳來了低聲的咒罵和哭泣。

米拉兩人爬到附近的房頂上時,黑旋風已經完成了他的長篇大論,正在作總結性的發言。當說到要以與時俱進的眼光看待可持續發展的匪民關系,他的聲音哽咽了:“只要大家勒緊褲帶,讓我們過上好日子,我相信,歷史不會忘記你們,全人類的解放事業將永遠銘記你們的貢獻。”

愛麗絲湊到米拉耳邊道:“我們偷偷混進人群裏,趁那家夥不註意制住他,其他的強盜就不敢輕舉妄動了。”米拉使勁搖頭:“不行,我們兩個哪裏能對付得了這麽兇惡的強盜?我現在就只能招出來一個小骷髏。”愛麗絲道:“你就是個誘餌,負責轉移他們的註意力罷了,誰還真指望你對付強盜了?”米拉大怒,我堂堂傭兵團的團長,F級傭兵,完成烈焰獅王任務的大英雄,難道就只配給你做個誘餌嗎?士可殺不可辱,我米拉可是開著主角光環的,堅決不能給一個胖丫頭做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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