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宇智波檀炷的到來，無論是舟澗玟和白蘭都沒有露出太過驚訝的表情, 反倒是一副“終於來了啊”的樣子。

雖說昨夜木葉村因為九尾妖狐來襲的事, 導致了絕大多數的人一夜都沒有睡好，今早在進行村子裏的善後工作的時候討論的也大多都是和妖狐有關的話題。

與此相比, 從好些年前開始就是一個病怏子的真舟澗玟在昨晚又暈倒了的事, 對於村子裏的人來說也算不上是什麽新鮮話題。

大多數的人對此可以說是毫不知情, 而就算是有心人留意到了這件事, 也只當作真舟家的這位病怏子當主是被九尾妖狐的出現給刺激到的；只有絕少數的人，是真正在意舟澗玟的病情的。

而白蘭和宇智波檀炷, 就屬於那絕少數的一類人。

“快請他進來, ”因為白蘭的緣故已經兩度被打斷進食的舟澗玟, 這下是徹底放棄了繼續用餐的想法。

她對著侯在門口的桑染吩咐道, 隨後拿起了早前由於白蘭的到來而擱置下的茶碗，正準備喝一口來潤潤喉、順便沖淡嘴裏的飯菜的味道，卻被白蘭伸出手一把攔住。

“茶都涼了, ”這麽說著，白蘭已經從舟澗玟的手中將那個顯然是染上了涼意的茶碗奪下, 又用先前桑染端進來的茶壺給舟澗玟和自己各自倒了一杯熱茶。

而這個時候, 去而覆返的桑染也在門口進行匯報, 隨著移門的拉開，一個穿著富有宇智波家傳統特色的高筒立領長袖上衣的男人就這麽走了進來。

男人的年歲看起來要比舟澗玟和白蘭要大一些，模樣就整個木葉村來說也屬得上是高水準，他身材高挑卻不纖弱，至於那頭同樣屬於宇智波家特色柔順的黑色長發被深色的發繩松松垮垮地束起、隨意地搭在了左肩上,

“這才幾天沒見啊，”宇智波檀炷也不管有沒有坐墊、就這麽非常隨意地在白蘭身側的位置坐下，“怎麽看著又瘦了一圈？”

三人從忍者學校畢業起就被分配在一個班，到如今也有二十多年、近三十年的交情了；加之還有一同經歷過戰爭同生共死的過硬交情在，所以宇智波檀炷在舟澗玟和白蘭面前時，自然也不會表現出對待旁人時的嚴謹冷漠。

“這兩天沒什麽胃口，大約是天氣逐漸涼下來的緣故吧，”舟澗玟自醒來起就沒有照過鏡子，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和模樣有多麽的可怕。

不過聯系一下這個世界的真舟澗玟的情況，舟澗玟覺得自己要是還能維持著紅潤的面色和健康的姿態……

那才叫奇怪。

“長秋膘的時候還能沒胃口，”宇智波檀炷挑了挑眉，面色古怪地朝著身邊的白蘭看了一眼，這才搖頭晃腦地對舟澗玟感嘆道，“看來你是真的病得不輕。”

這話雖說是在形容舟澗玟的身體狀況的，但舟澗玟怎麽聽都覺得不對味。

不過她正準備換一個話題，卻看見宇智波檀炷朝著她面前的餐點努了努下巴，“你應該還沒吃飽吧？先把飯吃完了再說，我可不想看見一個風一吹就倒的真舟澗玟。”

“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舟澗玟白了他一眼，卻還是端起了瓷碗解決起了那還剩下一小半的白粥。

不過只喝了兩口，舟澗玟卻意識到似乎有些不太對勁，連忙朝坐在自己床鋪邊上的兩位昔年同伴看了過去，“等等，不對吧？”

“什麽？”

“哪裏不對了？”

白蘭和宇智波檀炷不約而同地開口，用一種說不出是微妙還是困惑的表情看著舟澗玟，似乎真的沒有意識到有什麽不對勁的。

“昨晚上村子剛剛被襲擊，你倆今天怎麽有這個空閑跑我這兒來了？”

白蘭身為「根」部的負責人，雖說像是善後工作這類的庶務並不在他的負責範圍內，但是畢竟事關木葉村的安危，相關的會議他作為木葉的高層肯定是避不了的。

好歹他還頂著一個「火影輔佐」的頭銜，在村子裏忙成了一團的情況下怎麽可能有忙裏偷閑的時間？

至於宇智波檀炷，他的情況也是差不多的。

如今「木葉警務部隊」尚未解散，宇智波檀炷作為村子裏的優秀人才自然也在警務部隊身居要職——當然，這個只是對於警務部隊而言的，畢竟警務部隊在木葉村裏的權限其實並不算太大。

就好比火影直屬的暗部、以及白蘭所率領的「根」部，就都不在「木葉警務部隊」的管轄範圍內。

舟澗玟的話雖然毫不客氣但也正中紅心，反正是多年的同伴與友人了，大家都了解彼此的脾氣，所以形式說話也無需太過的客套——不然只會顯得虛假。

聽到了舟澗玟的話，白蘭和宇智波檀炷面面相覷，不得不說他們的這位同伴什麽都好，就是腦子太好使了。

雖然這也不是什麽壞事，甚至當年他們在戰場上的時候，也是靠著舟澗玟的這份聰慧都避開了不少死劫——但是當這份聰明用到了他們的身上時……

白蘭和宇智波檀炷突然有些明白他們昔年的對手的痛苦了。

不過此刻他們需要的，也正是舟澗玟的智慧。

“兩個都快奔四的大男人還在這兒扭捏個什麽勁兒，”舟澗玟看他們的樣子就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一邊用迅速而優雅的舉動解決著碗裏的白粥和面前的小菜，心中卻決定倘若那兩人在自己吃完這些東西前還不開口的話……

那就別怪她逼他們開口了。

大約是知道舟澗玟有的是手段，白蘭和宇智波檀炷這兩位多年的同伴暗地裏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還是由方才先到的白蘭硬著頭皮開口，“我記得真舟家在村子裏……似乎有幾家鋪子？”

響鼓無需重錘，白蘭這麽一開口，已經差不多快涼了的白粥全部解決的舟澗玟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有幾家，我記得其中還有一家居酒屋經營得算是不錯。”

她放下已經空了的碗，拿起枕邊藏著的另一塊手帕擦了擦嘴角，這才繼續說道，“只是我聽桑染說，昨晚上除了有四五名忍者犧牲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受了些輕傷重傷？”

難道說九尾在襲擊村子的時候除了波及到房屋之外，還牽連到了當時在店內的店員和顧客？

這處理起來倒是有些麻煩了。

雖說是天災……好吧，也是人禍，但是畢竟是在店裏發生的，真要論起責任……

她作為東家還不一定逃得了。

白蘭一聽就知道舟澗玟是想多了，他急忙解釋了起來，免得她的病情因此而加重，“那個九尾妖狐出現的時候，雖然居酒屋內的人不少，不過聽到動靜之後都去避難了。”

所以並沒有什麽人員受到牽連，損失的只有店鋪罷了。

“人沒事就好，”舟澗玟聞言立刻就松了一口氣，隨後擺了擺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鋪子受損可以再重建，只要人沒事就可以了。”

見舟澗玟這麽樂觀，白蘭和宇智波檀炷卻並沒有真正的放心，因為他們知道，真正的麻煩其實還在後面。

“不過只是店鋪受損這種事，還不需要你們倆親自來跑這一趟吧？”舟澗玟有些狐疑地看著他們，一副“我知道你們還有話”沒說的樣子。

宇智波檀炷聞言立刻瞪了眼身邊的白蘭。

若說澗玟是他們三個當中腦子最好使反應也最快的，那麽白蘭這家夥無疑就是最為陰險狡詐的那個——他們找澗玟自然不是為了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但是當白蘭先把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說了……

那麽剩下來的大事就只能由他來開口了。

雖然這事……還就真的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白蘭看見檀炷那不滿的眼神只是露出了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而檀炷見狀也只能一聲嘆息、隨後將自己的來意和舟澗玟娓娓道來，“算了，事到如今也沒有什麽好瞞你的了，反正這事你早晚都是會知道的。”

舟澗玟自然沒有錯過那兩人的小動作，現在聽到宇智波檀炷終於決定開口了，也只是點了點頭，“你說。”

“……昨夜帶著九尾妖狐來襲擊村子的人，”宇智波檀炷說到了這兒，先是做了一個深呼吸，在將積壓在胸口的悶氣呼出之後，才繼續說道，“是宇智波家的人。”

這事舟澗玟還真的就知道了。

昨夜身在真舟家，先是咳得昏天暗地然後又因為頭疼而暈死過去的她還知道，昨天那個帶著九尾襲擊村子的人戴著面具。

她同樣還知道，那個掩藏在面具底下的真容是什麽模樣。

不過這個只有少數人才知道的真相她還是放在心裏比較好。

在舟澗玟看來，木葉村不比她之前停留過的那些世界，雖然這裏人口不如瀞靈庭那般龐大，更沒有瀞靈庭內部那明確的等級分割——比如大貴族與尋常死神的區別。

本質上是一個忍者村的木葉裏除了尋常百姓就是忍者，更沒有什麽實權貴族的居住。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除非是木葉高層有心想要隱藏——比如那些實在不適合公開的陰||私；否則他們一旦進行放任、就會出現沒有輿論控制的情況下的失控場面。

在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村子裏，要是誰家發生了一些什麽不得了的事情，那很快就會一傳十、十傳百，不出三天整個村子裏哪怕是不認識的人都會知道，即使有人有心掩飾都是掩飾不住的。

倘若在木葉村剛剛受到襲擊之後的現在，讓有心人知道了她清楚襲擊者的情況，那麽即使她從戰場上退下後就一直深居簡出、纏綿病榻，估計也會被人說是在暗中密謀、心懷不軌。

就算最後她真的被證明了和那個襲擊村子的歹人無關，最後的結局也可想而知。

哪怕她已經亡故的母親是大名的內侄女這層關系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此刻宇智波家就處於這麽一個極端惡劣的處境之中。

所以在聽到了宇智波檀炷的這番話之後，舟澗玟先是露出了一個驚異的表情，隨後驚異變為了困惑、最後才是了然，“可知道是宇智波家的哪位族人？”

宇智波檀炷聽到澗玟的問題之後立刻嘆了聲氣，隨後扭頭看向了白蘭。

白蘭雖然奇怪舟澗玟怎麽會不知道這事，卻又覺得這可能是澗玟有自己的打算，於是昨日就在現場的他也替舟澗玟解釋了起來，“聽四代的描述，那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不過面具的這邊……”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右眼，“是貨真價實的寫輪眼。”

誰都知道寫輪眼是宇智波家的特產，在整個忍者世界只此一家，而且光是這一家還不一定每個人都能有所產出，“原來如此，如果帶著九尾妖狐來襲擊村子的人是宇智波家的族人的話……”

“那倒的確是一個麻煩了。”

所謂一個老鼠屎壞了一鍋粥——或許這個形容不太準確，但是一個頂著家族特有象征的族人光明正大地跑出來搞事，要說整個家族不會被受到牽連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而現在的宇智波家族，就即將面對由於一個喜歡搞事的族人所搞出來的破事、連帶著讓全族人都受到牽連的下場。

“所以你們今天過來……”舟澗玟這下是真的明白了。

難怪這兩個人在這個本應該是最忙的時候不去幹有益於社會發展的正事，卻跑過來探望她，原來是趕在村子高層和村民對宇智波家發難前過來問計的。

“是來請你幫忙出出主意的。”

反正最艱難的部分都被他支支吾吾地說完了，那麽接下來也沒什麽需要矜持的地方了，宇智波檀炷一臉的懇切，只希望自己這位從小就以計謀著稱的同伴可以給自己出出主意。

準確的說，是即將面臨一場劫難的宇智波家出出主意。

他與作為宇智波家家主的宇智波富岳是血緣關系還算比較近的堂兄弟，昨夜三代目和富岳雖然有心率領木葉警務部隊抵抗九尾——畢竟能夠操縱九尾的也就只有宇智波家的瞳術了——卻也不想匆匆趕赴的時候，四代目已經張開了結界。

雖然不知道之後趕到的白蘭是怎麽闖進結界的，但所幸的是四代目夫婦並沒有什麽大礙——倘若四代目有什麽萬一，那對於整個木葉村來說必定是切膚之痛。

而當時沒有即使趕到、族人又是罪魁禍首的宇智波家，畢竟也會遭受更為嚴峻的責難。

大約是意識到了宇智波家即將面對的處境，宇智波檀炷愁了一晚上，又和自己的堂兄進行了一番商議，最後還是決定跑來舟澗玟這兒搬救兵。

相對於已經有了覺悟、只是把自己堂弟的行為視作是“死馬當活馬醫”的宇智波富岳；宇智波檀炷可是覺得自己的同伴一定可以救宇智波家於危難之中的。

舟澗玟仿佛是已經看穿了今早發生在宇智波家族族長家的那場密談，也似乎是知道了宇智波富岳對檀炷跑來請自己出山這件事並不看好，於是反而笑著勸解檀炷：

“富岳先生性格剛毅，無論他是否相信我的能力，光是憑他能夠同意你過來找我出主意這點來看，就說明他還是在意宇智波家的。”

畢竟是宇智波家族的組長，在這場後續的暴風雨即將來臨之前，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庇佑族人——無論她這個外援是否真的有能力，但他至少還是盡力去試過了。

舟澗玟這番話說得熨帖，卻讓宇智波檀炷有些不太好意思。

原本舟澗玟就處於養病期間，在她昨夜剛剛昏迷過了一次之後，自己就這麽跑來已是打擾；如今被他請著出謀劃策的舟澗玟居然還反過來安慰自己，這讓宇智波檀炷對自己的同伴更是覺得愧疚了。

更何況自己的這位同伴自從從戰場上退下之後，就和她的母親一樣，鮮少過問與忍者相關——尤其是和木葉高層相關的事情了。

如今自己請她出山，對於隱居已久的舟澗玟來說何嘗不是破例？

“其實這件事說難處理卻也不是太難，”舟澗玟思索了一會兒，“其實在我看來，就四代目個人而言，他倒也不一定真的願意發落了宇智波家，畢竟他當年帶班的學生中就有一個是宇智波家的族人。”

雖然昨夜帶著九尾闖入了木葉的，就是他的那位學生。

“撇開木葉高層之間的對於宇智波家的看法不談，”舟澗玟這麽說著，朝著「根」部的Boss白蘭睨了一眼，隨後又看向了正在靜靜聆聽的宇智波檀炷，“如今最讓四代目感到為難的，說到底還是該如何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

言語是利器，能夠傷人。

而人言可畏更不是說來唬人的詞匯。

“不過只要找到一個讓三方都認同、甚至感到滿意的說辭……”這個三方自然指的是木葉高層、宇智波家、以及木葉村民，“那麽這件事便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你說得倒簡單，”宇智波檀炷嘆了一聲氣，“要是有這麽好用的辦法我們還至於那麽發愁麽？”

現在宇智波家知道這件事的人中，但凡是有些腦子的都覺得宇智波家接下來將迎來一場可能是自木葉村建村以來、最大的危機了。

——昨晚上宇智波家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沒有睡好。

舟澗玟睨了他一眼，一副“你想不出是因為你智商餘額不足”的表情讓宇智波檀炷有些抓狂——畢竟這姑娘鄙視的可不是他一個人的智商。

而是整個宇智波家族的智商。

“自然是有那麽好的辦法的，”舟澗玟再度拿起了茶杯潤了潤喉，這才氣定神閑地接著說道，“畢竟現在險些成為昨晚那起事件的受害人的四代目都想保你們……”

雖然在舟澗玟看來，比起當年犧牲的那個宇智波姓的學生，四代目其實更想保住的還是村子裏的和平與安定。

但不管怎麽說……

“只要你們宇智波家能夠拿出讓四代目接受的答卷，那麽接下來就不是問題了，”舟澗玟將茶杯遞給了一直沒說話的白蘭，在對方替自己續上了茶水的同時笑道，“說句難聽點的，比起雙眼見到的事實，其實村子裏的居民們更相信高層給出的回應。”

“更何況昨夜除了四代目，其實也沒多少人來得及判斷那來襲的人究竟有沒有寫輪眼吧？”

九尾來襲，那些不能拿著手裏劍和苦無上戰場的村民們逃都來不及了，又哪裏有時間看主謀的眼睛究竟是紅是黑？眼球上究竟有花紋還是連瞳仁都沒有？

宇智波檀炷已經被自己的同伴給繞糊塗了，他也顧不上舟澗玟的話有多麽的辛辣諷刺，而是直接問道，“……那你說說到底該怎麽辦？”

“早些年打了那麽多場仗，宇智波家在戰場上也死了不少人吧，”舟澗玟從白蘭手裏接過了茶杯，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我記得你有個遠房堂弟，好像叫阿嬌還是叫阿飄來著的？”

“……誰的遠房堂弟會叫這種名字啊餵！”完全不明白舟澗玟怎麽突然換了個話題的宇智波檀炷差點就抓狂了，卻被身邊的白蘭一把按住了肩膀。

檀炷那黝黑色的雙眼瞪著白蘭，卻發現對方正示意他看向那邊依舊捧著茶杯、仿佛是在自言自語的舟澗玟。

“你看這戰爭有多可恨，好好一個如花似玉還開了眼的美少年就這麽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了眼睛，又因為戰爭的緣故連屍體都不能運回木葉，”舟澗玟搖著腦袋裝模作樣地嘆著，她橫了一眼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檀炷，又繼續說道：

“你說說，當年究竟是哪個敵對村子的忍者下了這麽狠的手？就算是覬覦寫輪眼也不該這麽做呀！”她佯怒著，見宇智波檀炷依舊沒有反應，於是險些就真的要動怒了，“就算他將寫輪眼裝在了自己的眼眶裏又能怎麽樣，說到底他畢竟不是宇智波家的族人啊！”

見檀炷似乎還沒開竅，舟澗玟最後一句話幾乎就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出來的。

原本正疑惑著同伴究竟在說什麽胡話的宇智波檀炷被舟澗玟那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的猙獰模樣給嚇了一跳，等到他重新回味了一下舟澗玟的話之後……這才終於意識到了什麽，連忙笑著沖舟澗玟道起了謝。

是啊，就算有寫輪眼又怎麽了？

在不知道對方的容貌的情況下誰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宇智波家的人？

當年兩次大戰宇智波家可沒少死過人，被人硬生生地挖走了眼對於宇智波家來說是恥辱，但更可恨的還是那賊人不是？老老實實做人、安安分分地維持木葉的和平與秩序的宇智波家是無辜的。

得到了舟澗玟的解救方案的宇智波檀炷也沒有久留，在向舟澗玟匆匆告辭之後便直接朝堂兄家跑去、準備將這個“應對方案”告知對方——

接下來身為族長的宇智波富岳只要跑去四代那兒“請罪”就可以了。

至於白蘭——這位被四代目派到舟澗玟這兒來的“救兵”在宇智波檀炷離開之後，用一種古怪到微妙的眼神看了舟澗玟良久，這才準備將自己從舟澗玟這兒得到的應對方案回去匯報。

昨夜村子被襲，四代目就算剛剛喜獲麟兒今天也脫不開身——而在長老的監督之下，他同樣也不能跑來舟澗玟這兒尋求任何解決方案的支援。

所幸還有一個在平時的庶務上無需出面、又和舟澗玟頗有交情的白蘭在，四代目這才匆匆地讓白蘭跑來舟澗玟這兒請她支招。

不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正準備離開的白蘭也沒有和舟澗玟明說——反正以這姑娘的眼力和頭腦，只需要看看白蘭和檀炷的反應就能夠猜出個大概。

“對了，”見白蘭準備離去，舟澗玟似乎是想到了什麽，連忙叫住了他。

白蘭的臉上立刻綻放出了一個笑容，“難道澗玟想讓我留下麽？”

“反正你接下來是要去見四代的，”舟澗玟直接無視了白蘭的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不如替我向他轉達一句話。”

白蘭打量了舟澗玟好一會兒，最終才點了點頭，“你說。”

舟澗玟臉上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我不日將前去探望他，還請他屆時不要將我拒之門外。”

檀炷果然還是太天真了一些，要知道光有理由是堵不住所有人的嘴的。

而對付那些不獲得一些好處就決不罷休的人……

只有利益才可以讓他們徹底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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