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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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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姑娘很會說話,所以,得了她保證的侍衛是愉快的離開了。

屋內,剩下了玲瓏姑娘和趙子殷二人獨處。

衣裳一件一件的脫落,玲瓏的心思簡單著,那是順著劉二爺的話,把生米做成熟飯。到時候,有劉二爺在背後撐腰,面前的良人是一定會納她入門的。

做為一個章臺柳巷出來的女子,玲瓏在男人之間周旋,自然是知道女人的青春如花兒,早晨開得艷麗,待上幾日風霜後,就是雕零的命兒。

玲瓏自然不想將來落入塵土裏,沒個著落。所以,在得了劉二爺給的機會後,玲瓏是打算著順著桿子往上爬,梳妝從良了。

只不過,玲瓏的主意打定了,可惜,她要攀附的良人,卻是未必樂意了。

趙子殷是突然起了身,嘴裏念道:“渴,水呢,水呢……”

這一拔弄,把本來脫得只剩下裏衣的玲瓏姑娘,是攀上來的身子,給推倒在了榻上。然後,趙子殷是跌跌撞撞的起身,似乎喝得迷糊不醒人事的樣子,那是嘴裏糊塗話不斷,還是向屋門口走去。

“爺,奴家給您倒水,您別走啊……”

“爺,您歇著嘛,奴家給您解渴就是……”

玲瓏姑娘的聲音是嬌嗔嫵媚著,那一把扶了趙子殷時,身子也似蛇兒一樣的纏住了他。

面如醉酒漢,心似明鏡臺的趙子殷,可沒打算吃了糖衣炮彈。他啊,還不想在他的後宅中,安置下別人的釘子。有些事情,能防著還是防著吧。畢竟,趙子殷不想回了家中,還要斤斤算計。

那樣沒日沒夜算計別人,被別人算計的日子,趙子殷是絕對不會帶入他的家裏,置於他家人的頭頂。

“……”鼻間在玲瓏的身上嗅了嗅,趙子殷罵道:“臭,臭極了……”

“馬栓兒,馬栓兒,你死哪去了,把你家少爺居然丟進馬廄裏……”

“你這天殺的奴才……”

趙子殷罵了話,一把又推開了玲瓏,然後,繼續往外走。那行走的姿勢,還是歪歪斜斜著,一會兒向著墻壁走去,一會兒向著窗戶走去,老半天後,趙子殷總算是碰對了屋門,把門栓一拉開,往外行去。

這中間,玲瓏是攙扶了趙子殷四次,次次被推開了,還被這個醉漢給嫌棄的夠嗆。

那難聽的話,讓章臺柳巷裏出來的玲瓏姑娘,都氣得口鼻生煙,恨不能狠狠咬兩口趙子殷,以漏了心頭的那口惡氣。

不過,還記著劉二爺的吩咐,玲瓏沒敢真那麽幹。

只是,玲瓏姑娘一介弱女子,自然不敵趙子殷一個成年男子的力氣,所以,趙子殷存心要走,她還真留不住。

在屋外,趙子殷又喚了兩聲,早是跟著行來的馬栓兒,這會兒一見著他家大少爺的呼喚,直接上前攙扶住了主人。

“扶好你家少爺回去。”

“你個殺才,哪躲……躲懶啊?”

“居然敢把你家少爺扔臭地方,你自己去悠閑自在?”

趙子殷繼續罵罵勒勒的說了話,馬栓兒一邊告饒聲不斷時,一邊還要繼續攙扶著他家大少爺,往這酒肆的前大院門行去。

這會兒,趙子殷等人進的地方,可是酒肆的後院裏。

所以,離著前大院的酒肆大門,是有一段距離的。

玲瓏姑娘在後面追了小段路兒,看著趙子殷被家仆攙扶走,那叫一個恨得牙根兒癢癢。

“可惡。”

嘴裏呢喃一聲,玲瓏姑娘是招呼了院門處的酒肆家丁,急道:“快,攔了那兩人。”

“註意著,裏面有二爺的客人。”

有玲瓏的話,家丁攔人的態度,還算得的和氣。

“滾,滾開……”

“知道我誰嗎?”

一直說著話,趙子殷是被馬栓兒假意攙扶著,也沒有停了步伐,主仆二人是繼續往外沖。

“這是幹什麽?”

一道男音插了嘴,對著趙子殷還拱手為禮,道:“趙世兄,好久不久了。”

“誰,誰啊?”

趙子殷擡頭,似乎沒有認出來人的樣子。

“少爺,是沈家大少爺。”

馬栓兒忙在趙子殷耳邊嘀咕了話道。

“沈家大少爺,我家少爺喝醉了,還請您多多包涵。”馬栓兒代他家大少爺是挺歉意的開口回了話。

“原來如此啊。”

“難怪了……”

沈鑄是右手折扇一合,輕輕敲在左手中,那一翻翩翩君子模樣,好不英俊風流。

“相逢即是緣,我也正好離開,順道送趙世兄一程。”

“玲瓏姑娘,不知道可否?”

沈鑄問話時,雖然是有禮貌著,但是,玲瓏從他的眼神中,還是看到了輕蔑。

世間的才子,愛慕了佳人。但是,那佳人中,卻絕對不會包括了多才多藝的章臺柳巷出身的女子。因為,這樣女子在才子眼中,身子是臟汙的,只能用個“伎”字來形容。

伎,玩物也。

沈鑄是誰?

玲瓏知道的。

周國公府的世子爺幕僚,這家酒肆的背後東主之一。至少,在玲瓏眼中,神秘而英俊的沈鑄,是一位迷人的公子,是一位惹不得的人物。

劉二爺不會為她一個伎子,跟周國公府世子爺身邊的心腹交惡的。畢竟,沈鑄代表的是周國公府世子爺柴慶的臉面。

“二位爺是世交,相互幫忙是再好不過了。”

“奴家就不打擾二位爺述舊了。”

“奴家告退。”福一禮後,帶著不甘,玲瓏姑娘離開了。

離開時,玲瓏心中清楚,劉二爺交給她的差事,她失敗了。

玲瓏明白,這事情一定會讓劉二爺惱怒的。

那麽,她不能成為劉二爺發洩怒火的對象。這位京城中,隱有聲名的沈鑄公子是不是一個失敗的好借口呢?

玲瓏在揣摩著,她借此回了話,是否有脫身的希望?

那麽,將要被別人當了借口的沈鑄,在與趙子殷上了馬車後,就笑道:“趙世兄,不必裝了。我可知曉,趙世兄不是那般被區區一個伎子,就為難住的角色。”

“想必世兄如此做態,定然有苦衷吧?”

沈鑄的話落,趙子殷是輕咳一聲,然後,坐直了身體。

他道:“讓沈世兄見笑了。”

“京城水深,我一個過河的小卒子,步步謹慎,哪處都不敢開罪啊。”趙子殷連連嘆了話後,又望著沈鑄,笑道:“不過,我這個一介小卒子,也聽說沈世兄在京城的威風啊。”

“翻手雲,覆手雨,利害,利害啊。”

“京都六年春,風雨藏公府。

天家與貴胄,世子位空空。

奈何帽兒綠,奈何婦人毒。

真相大白日,公道見宮中。”

趙子殷念了這一首詩。景泰六年春,周國公府的世子,是公主跟情夫偷情所生的事情暴露後,滿京城裏傳的詩。

其中,對周國公的嘲笑,對皇宮中天子的輿論威逼,趙子殷想,真是玩弄的純熟啊。這一切,趙子殷在知曉後,總有種感覺,沈鑄在裏面一定插了一手。

不像前世的他,在裏面扮了一回醜角,給人玩弄。

趙子殷想,沈鑄倒是借此機會,把自己的主子柴慶扶上位了。

“我這手段果然淺薄了。”

“趙世兄一看,就瞅出馬腳來。”

沈鑄沒有否認,一口承認下來。

他反問道:“趙世兄來京城,與我的行為一樣,都是投奔明主?”

“不,混口飯吃。”趙子殷搖頭。

“還是那話,我沒沈世兄的豪情壯志,就是茍且偷活而矣啊。”

趙子殷指了唐國公府的方向,說道:“劉元德大人,從正七品的靈安縣令升為正六品的內閣侍讀。我是他的幫閑,暫時寄於唐國公府名下罷了。”

“將來的話,走一步,看一步。”

趙子殷的話,半真半假。

在唐國公府的大旗下混日子,是真話。

要說唐國公府的發展前景嘛,是良好的。趙子殷的假話嘛,就是他不想茍活,而是舒服的活著。所以,將來唐國公割據徐州時,趙家起碼也算得投靠早,給點肉骨頭的對象嘛。

“是嗎?”

沈鑄回問了一句後,便是笑而不語了。

馬車噠噠的慢慢悠悠晃著,還是把趙子殷送回了京城暫住的地方。便是唐國公府後門臨街的一條巷子胡同內,一處小小的四合院。

這裏是唐國公府給一些不太重要的人物,臨時居住的地方。

對於劉元德來說,趙子殷是幫閑。對於唐國公府而言嘛,趙子殷就是吃白食的。所以,他住的地方,環境一般般。

這不,連沈鑄的馬車,也進不去這條巷子。只能在巷子口時,讓趙子殷下馬車,自個兒步行回居所。

“謝沈世兄相送。”

在馬廂內時,趙子殷拱手一禮,謝了話。

待趙子殷下了馬車時,他又成了醉漢的模樣,讓馬栓兒給攙扶住了。

望著趙子殷主仆二人離開的背影,沈鑄擡頭望天一眼,然後,幽幽長嘆一聲。

未曾多語什麽,沈鑄上了馬車,讓他信任的車夫是趕車離開此處。

又過兩日,趙子殷得消息,劉元德召見他。

當然,不在唐國公府,而是在一家茶樓的雅間。

有茶香裊裊的屋內,劉元德在閉目品茶。

趙子殷靜靜的坐了下首,待主位坐著的東道主尋問話。

“昨天,米氏為本官誔下長子。”

“本官很高興,想你是米氏的娘家親人,便召喚你來,把此好消息告知你。”

劉元德睜眼了,嘴中是緩緩的講了話。只是,他平靜的眼神中,並沒有表現出來,他添了長子的喜悅。

“你不妨替本官傳個話,給米氏的娘家。”

“在靈安縣城時,米氏有些小錯,但是,米氏一族的做法,很有方寸。本官很滿意。些許往事,本官既往不咎了。”

“諾。”趙子殷應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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