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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細作 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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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從第一館的門中出來,正不知下一步要往何處去,就見對面樹林裏跑出兩個人來,卻見是武珽和孔回橋,跑至近前,武珽便問:“怎麽就你們三個?其他人呢?”

燕四少爺把方才的經過說了一遍,也問武珽:“那個穆隊長呢?不是和你們一起去找黃鵠音那隊了嗎?”

武珽翹唇一笑:“穆隊長不小心和黃鵠音同歸於盡了。”

蛋,明明是你趁著穆禦把黃鵠音撕了的一剎那背後玩兒陰的把穆禦給撕了!孔回橋一臉不恥。

“那麽說,他們隊現在只剩下康韶一個人了。”燕四少爺道。

“前提是康韶能擺脫元昶田深和陳玖他們三人的追擊。”武珽笑笑,“據我所知,現在還存活著的隊伍,除了我們之外,就只剩下元昶塗三他們全隊和康韶一個人了。”

“喲,看來是到了最後大決戰的時候了!”燕四少爺幹勁十足地道。

“是啊,”武珽微笑,“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搶先根據線索找到寶物,一是先幹掉其他人,到最後就算我們沒有找到寶物,也一樣是最終的勝利者,所以我想問問幾位,你們更希望選哪一個呢?”

“先找寶物。”燕四少爺道。

“嗯。”孔回橋附議。

程白霓也點頭。

武珽就望向燕七:“小七?困了嗎?”

“沒有,”燕七從充滿鬥志的眾人臉上收回目光,“我隨大家。”

“那就先找寶物,”武珽道,“第七館你們找過了嗎?”

燕四少爺就把程白霓的推斷說了,武珽便也點頭讚同:“如若寶物是在第七館,也確實有些簡單了,我更傾向於是一個能考驗人的覆雜的地方,我不知幾位是否還記得塗大少在介紹游戲規則時所說的話。”

“說啥了?”燕四少爺問。

“他說,”武珽眸光閃動,“‘以仙侶二峰為範圍,五人一隊,進行奪寶游戲’!”

“仙侶二峰!”程白霓聽出了關鍵點。

“啊!”燕四少爺一拍手。

“沒錯,仙侶二峰。”武珽笑起來,“我們都只顧著在這座峰上打轉,卻都忽略了對面那座峰,康韶說回文詩又叫愛情詩,而仙侶峰歷來又被看做是一男一女一對情侶,那麽顯然,這座峰的‘愛七(妻)’就應該是對面的那座峰了,更有力的佐證是第一首回文詩《霧窗寒對遙天暮》,你們看看寫了這首詩的這張紙。”武珽說著將那紙掏出來再次展開給眾人看,“如果把這張紙從中間這麽一對折,”武珽說著將紙折起來,“上下兩半字字相對,如同在照鏡子,豈不是和這仙侶二峰相對相照是異曲同工的道理麽?”

“可不就是這樣!”燕四少爺一拍腿。

“所以我認為,我們下一步就是去對面的峰上看一看。”武珽看著眾人,“沒異議吧?”

“沒有。”

於是幾人小心地藉著山石樹木的掩護往山頂涼亭處去,塗三那隊人也不知去了何處,如今整座山頭只剩下了這兩支完整的隊伍,氣氛進入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

一路順利來至山頂涼亭,那條繩橋在夜色下幾乎難以看清,武珽觀察了一陣,和幾人道:“此橋甚是危險,我看你們三人最好是留在這邊,孔隊長不知過這橋可有把握?”

“嗯。”孔回橋哼著應了聲。

“那我們兩個過去看看,”武珽就和燕七三人道,“你們三個找個地方避身,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說著便率先飛身縱上了繩橋,孔回橋待他走出一段後才跟著躍上,兩個人一前一後地飛快消失在了橋上的黑暗裏。

“我看我們也不用躲,就算元昶他們來了,也只會當我們是被淘汰了的。”燕四少爺笑道,轉身進了涼亭,往亭柱上一靠,“不如大大方方的,我正好有些困了。”

程白霓原地立了立,就也默默地進得亭子,在另一根亭柱旁坐了下來,靠著閉上了眼睛。

“七妹你也來,”燕四少爺招呼燕七,“靠著我肩睡,我身上比柱子好歹軟和些。”

燕七正準備往亭裏邁,忽聽得呼呼風聲,有人從山石後奔出來,卻見竟是康韶,乍一見三人也不由怔了下,轉而笑了:“看樣子武鴻儀也想到了那線索中的玄機——他已經去那邊了?”

“昂,你甩開那幾個人啦?”燕七問,覺得這人還真有本事,三個人追他都沒追上。

“呵呵,我還沒有那樣的能耐,我只不過是,”康韶一笑,“換了個盟友而已——”

話音甫落身形已動,張手便向著燕七抓來,燕七卻在他動作剛有了幅度時便已向後跳開,轉頭就向著那繩橋上沖去,順便沖著亭裏的燕四少爺和程白霓道了聲“當心”。

這突然的驚變令燕四少爺和程白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下一秒康韶已經沖著燕四少爺過來了——比起上橋追燕七,燕四少爺和程白霓更方便收拾一些。

燕四少爺來不及躲,將後背緊緊貼在亭柱上,雙手繞到後面箍緊柱子,驚聲喝問:“你幹嘛?!我們的絲巾已經被扯掉了!”

康韶卻已經一記擒拿手將燕四少爺胳膊上的勁道輕松卸去,並從柱子上掰開,另一手飛快地撕掉了燕四少爺真正的絲巾,“叭”地一聲後,康韶放開他,溫文依舊地笑道:“我早便發現你們領後塞著的絲巾是偽裝的了。”

趁著這個功夫,程白霓已經跑出了涼亭往來時路沖去,康韶卻不去追,反而往橋上縱去。燕四少爺擔心橋上的燕七,正待也跟著上橋,卻聽見耳邊有人沈聲喝了一句:“在這兒待著!”緊接著便有兩條人影先後由身邊飛掠了過去,瞬間躍上了橋。

燕四少爺依稀看清兩人中的一個似乎是元昶,忙提聲叫了一嗓:“護好我七妹安全啊!”

沒聽見回應,不過好歹能放下些心來,知道自己上去也起不到什麽作用,搞不好還要拖後腿,只得留在崖上,再一回頭看,卻見正有一人將程白霓領後的絲巾扯去,扯罷也不作停留,亦跟著沖上了那繩橋。

是塗三那隊的人來了,三個人都是,跟著康韶來到了此處,想必也聽康韶說過武珽這隊人的絲巾都藏在衣裏,果斷的一個都沒放過。

康韶一廂追向燕七一廂暗覺心驚——從這個小丫頭的步態來看,她分明是沒有學過內功的,甚至連外練的硬功夫都不曾學過,怎麽竟有這樣大的膽子敢在如此危險的索橋上飛奔?!甚而還如此的輕盈靈活,能隨著風勢和橋的晃動幅度快速應變,簡直就是如履平地!

這姑娘是誰?怎麽會有這樣的本事?

然而燕七速度再快也快不過功夫在身的康韶,才剛跑至橋中央就已被追上,燕七感到康韶的手觸到了自己的衣領,於是突然一低身,整個身子頓時向著橋外滾落!

康韶直驚得頭皮一乍,彎腰就要去搶救燕七,卻見這個小姑娘居然像猴子一般伸手抓住繩橋橋欄,身子在空中一擺一蕩,竟就這麽蕩秋千似地從橋底向著前頭一路悠蕩了過去!

康韶幾乎都呆楞掉了,如此膽大的小女孩他還是頭一回見!他甚至已經不敢再追她了,生怕她一緊張沒抓穩就掉下萬丈深崖去!

康韶這麽一遲疑的功夫,身後的人已經追到了近前,就覺人影一閃,先到的那個已是飛身過去,探手揪住了下頭的那個小肉猴子,一把給她拎了上來,再之後也不松手,直接扛到肩上就順勢往前沖去。

康韶和後面的兩人也不怠慢,一個個流星趕月一般縱貫長橋,轉眼就先後沖到了對面的仙侶峰上。

“長本事了?!”元昶扛著燕七在山石間飛縱。

“求放下。”燕七被元昶的肩硌得肚子疼。

“忍著。”元昶卻加快了速度,一陣騰挪跳轉疾速飛奔,片刻後方落在一處崖壁上,有個約一人寬的石縫,從石縫中鉆進去,見竟是處小小的洞穴,這才將燕七從肩上卸下來。

“我胃已經吐半道上了。”燕七道。

“我心都吐在橋上了!”元昶瞪她,“就不怕掉下去?!”

“放心,那活兒我熟。”燕七道。

元昶瞪了她半晌,最終偏開目光,沈下聲道:“你就待在這裏,剩下的人都會功夫,遇見了你只有挨宰的份兒。”

“好。”

元昶擡步要走,想起什麽又停下來:“武珽和孔回橋中的一個必是細作,那兩人你都不要再理會。”

“好。”

……還是那麽沒節操地愛聽話。元昶轉身飛掠而去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嘴角是翹著的。

待元昶消失在黑夜的山林間,燕七在這幹燥的小山洞裏坐了下來,這個地方如此隱秘,應該是不會被人發現了。

洞外的山間重新陷入寂靜,連宿鳥鳴蟲都不發一聲,燕七閉上眼睛靠在石壁上,山風由洞外蕭蕭而過,隱隱地夾著幾絲似有似無的、悠遠迷離的葉笛聲響。

“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訝異,更無須歡喜,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記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我喜歡這歌兒,飛鳥,‘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說的是不是我?”

“我不希望是,因為那樣的話你會消失。”

“別擔心,你看這是什麽?”

“葉子。”

“我可以用葉子吹出歌兒,如果你找不到我,就豎起耳朵仔細聽,我會用葉笛兒吹響這首歌,跟著笛聲你就能找到我,如果你擔心,那我走到哪裏都在身上裝著葉子,怎麽樣?”

“好。”

“那麽不管我在哪裏,只要吹響葉笛兒,你都來找我,怎麽樣?”

“好。”

“一言為定。”

“拉鉤。”

“不拉,我已經是大人了,這是小孩子的把戲。”

“你才十二歲。”

“比你大就叫大人。”

“……不拉鉤,說的話就做不得準。”

“好吧,傻丫頭,把手伸過來。”

“……你幹嘛咬我手指頭,都出血了。”

“我也咬破自己的了,過來,這樣,拉鉤,然後把你的手指和我的手指對起來摁住……好了,你的血和我的血融在一起,剛才的話就是板上釘釘,誰也不許變。”

誰也不許變。

燕七睜開眼睛,那葉笛聲戛然而止。

石縫外風聲漸疾,燕七偏頭向外看,漆黑的夜幕背景前,忽地嵌進一張臉。

“你倒是會挑地方躲。”武珽站在洞口看著她。

“也還是被你找到了。”燕七道。

“我說過要照顧你啊。”武珽笑著伸出手。

燕七看了看這只伸到眼前準備拉她起身的大手,擡起眼來看它的主人:“你是細作啊?”

“哦?為何這麽說?”武珽笑著問。

“就隨便問問。”燕七道。

“我若是細作早便一個人到這邊來尋寶物了,何必還要帶上孔回橋?”武珽收回手去,叉在腰上笑盯著燕七,“你知不知道有個典故叫做‘那啥啥倒打一耙’?”

“咦,原來你也在懷疑我。”燕七探頭往石縫外看了看,“那你告訴我孔回橋呢?”

“我們從橋上過來後就兵分了兩路,”武珽道,“也許他現在已經走丟了也說不定。”

“那你接下來什麽打算?”燕七問。

“回那邊山上去。”

“不找寶物了嗎?”

“已經找到了。”

“是啥?”

“我懷疑你是細作,所以寶物是什麽暫時不能告訴你,”武珽微笑著看著燕七,“但你可以和我一起回去,待我交寶時你自然就能知道,如果你是細作,你現在已經沒了勝算,再在這裏耗下去也沒有意義,而我在不確定你是否是細作之前,倒是可以保證不撕你的絲巾,如若你不是細作,那就更好了,我們兩個是同一隊的人,交了寶就能勝出,你更沒有理由不和我一起回那邊去,所以……你究竟要不要和我一起回那邊去呢?”

換句話說,你究竟是不是細作呢?

燕七想了一想,然後搖頭:“如果我是細作,跟你回去意義不大,因為我撕不了你,寶物是什麽我事後總會知道,如若我不是細作,和你是同一隊的人,你回去就代表了我回去,我和你一起的話反而有可能會拖後腿,所以我還是不和你一起回去了,因為我也同樣不能確定你是不是細作。”

武珽垂著眼皮笑開了:“我低估了你的狡猾,燕小七。”話音未落,手已經伸了出來,燕七的眼神再敏銳、反應再迅速,也難逃近在咫尺的這記突然襲擊,武珽的手指點在身上,人就一動不能動了。

“不管你是不是細作,”武珽蹲身笑著,伸手拍上燕七的肩,“我都覺得還是先把你撕了更無後顧之憂。”

肩上的手滑到了後脖領處,還未及用力,突地一陣強風襲至,武珽堪堪閃身避過,第二記突襲緊接著跟到,武珽從容不迫地回身招架,與來人在這山壁間展開了纏鬥。

“能不能先解開我啊?”燕七在武珽伸手點她穴道之前還是稍微做了個向後仰身躲避的動作的,於是被點住以後的坐姿就顯得分外“我要躺下了快來撲倒我呀”。

打架的兩個誰也顧不得她,你來我往鬥得正兇,燕七認出來人是那個叫做田深的,綜武亞軍隊的主力車,果然十分強力,竟能與武珽戰做平手。兩個人動作既快又猛,轉眼已是數十回合,正難解難分時,突地又有一人不知從哪個方向撲了下來,瞬間加入戰團,卻是與田深同隊的一員,兩人四手,七八招過後武珽已落下風,終於聽得“叭”地一聲響,武珽的絲巾便到了田深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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