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那男人卻驀然噙住她的唇，一陣啃咬深吻，然後松開，貼著她的唇，呼著熱氣：“邊做邊說行嗎？”

蘇暖萌：“……”

她能拒絕嗎？

其實蘇暖萌很清楚自己根本拒絕不了，因為這段日子來，她也想念宋孽，瘋狂的想念。

男女之間那點事兒，估摸著真的能讓人上癮。

……

兩小時後，蘇暖萌身心俱疲的躺在大床上。

一條蠶絲被搭在身上，她微微側首，看見宋孽從洗手間裏出來，已經穿戴整齊了。

脫下衣服，他是禽獸，現在穿上了衣服……嗯，衣冠禽獸確定無疑。

宋孽走到床邊，俯身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嗓音暗啞的道：“乖，我得走了。”

蘇暖萌驀地睜大眼，下意識想起身，卻被宋孽摁住了肩膀：“別起來了，你好好休息。睡醒了起來泡個熱水澡，我幫你煲點粥，一會兒醒了你再喝。”

他柔聲說完，又在她額間印下繾綣的一吻。

“萌萌，恭喜你獲得最佳編劇獎。真不愧是我媳婦兒。”他的吻轉而落在蘇暖萌的耳際，聲音越發沙啞低迷：“快則一個月，慢則兩個月，乖乖等我回來。”

他其實舍不得讓她等，可陸習既然找上他，相信事情肯定非常棘手。

既是如此，他便不能坐視不管。

蘇暖萌想問他，張了張口，最終還是閉上了。

抿抿唇，她翻身伸手，掌心扣住男人的後腦勺，將自己炙熱的紅唇遞到他唇邊，狠狠吻上去。

末了，蘇暖萌勾勾唇角：“去吧，我等你回來。”

宋孽捏捏她的臉，指腹留戀的在她唇角撫弄，最後依依不舍的松開，站起身去：“我走了，你再睡會兒吧。”

話落，宋孽真的轉身走了。

他怕自己再不走，就舍不得走了。

蘇暖萌目送他出門去，看著臥室的房門被帶上，方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樣，她心裏不禁有些失落。

失落之餘，她又笑了。

至少今天這麽重要的日子，宋孽沒缺席。

伸手搭在額間，想著方才他輕柔的吻，蘇暖萌忍不住將薄被拉過頭頂，蒙在被子裏偷樂。

……

翌日清晨，蘇暖萌接到了沈佳歆的電話。

電話裏除了沈佳歆的聲音，蘇暖萌還隱約聽見了男人的聲音。

她不用想也猜得到，沈佳歆跟項廷，肯定又和好了。

不管怎麽說，那都是沈佳歆自己的選擇，她也沒什麽好說的。

“給我打電話，該不會就是想隔空秀恩愛餵我吃狗糧吧？”蘇暖萌正在煎蛋，她吃完早餐，要去接孟甜。

接下來的一到兩個月裏，孟甜都會在這邊住下，跟她一起。

正好，沈佳歆現在有項廷陪著了，自然沒時間搭理她，孟甜過來，正好跟她做伴兒。

本來以為沈佳歆打電話過來，只是像尋常一樣，報告一下她和項廷覆合的消息。沒想到，電話那頭的沈佳歆忽然笑出聲。

那笑聲與尋常不一樣，好像是被人撓癢癢，笑聲止不住溢出來的那種感覺，聽著就讓人覺得她現在很開心的那種感覺。

“笑什麽？有什麽大喜事不成？”

“欸！這回你可猜對了！”沈佳歆顯然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告訴蘇暖萌她和項廷的事情了：“大萌萌！”

她忽然正兒八經的喊了蘇暖萌一聲，嚇得蘇暖萌放下了手裏的鏟子，也正經的應了她一聲：“你說吧，什麽事啊？”

“我和項廷，我們要結婚的！”

噹——

蘇暖萌正好去拿不銹鋼的湯盆，打算接一盆水，倒進鍋裏。聽見沈佳歆這話，她手一抖，湯盆便掉在了遞上，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引得電話那頭的沈佳歆追問：“什麽東西掉了？”

蘇暖萌回神，“沒什麽，我手滑了。”

頓了頓，她又問：“什麽時候確定的？誰提的？”

之前項廷不是還對結婚不上心嗎？為這件事情，沈佳歆心裏一直有個結來著。

這次他們兩個人真的熬出頭了？決定結婚了！

蘇暖萌心裏很震驚，但震驚之餘，她也為沈佳歆高興。

高興之餘，便忍不住打趣：“你們婚期定了嗎？我又得多準備一個紅包了。”

最近紅色炸彈可不少，先是鄭琦風和陸秀秀，然後是梁知和曲子璣，現在連沈佳歆和項廷也宣布要結婚了。

嘖嘖嘖，要不是她還有點存款，這份子錢非得把她給送窮了不可。

“定了定了，就聖誕節，你可得給我當伴娘啊。”

“聖誕節？”

這都13日了，聖誕節……那不只剩下十二天了。

“十二天，你們準備婚禮來得及嗎？”

沈佳歆說婚禮從簡，項廷那邊沒有親人，就請一個朋友到場，沈佳歆這邊也沒什麽親戚，朋友居多。

婚禮不會太盛大，挑個良辰吉日，選個教堂，訂個酒店，就可以了。

蘇暖萌聽了以後都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沈佳歆的嘴巴裏說出來的，以蘇暖萌對她的了解，還以為她的婚禮，一定是空前盛大，史無前例的那種。

也許會很夢幻，也許會很奢侈，但絕對不該是平平淡淡，簡簡單單的。

“佳歆，你真的想好了？就這麽草率的結婚？”

結婚到底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蘇暖萌怕沈佳歆只是一時興起。

可顯然，她想錯了。

這一次，沈佳歆想得很透徹。

她為了項廷，可以拋去一切。如果不是項廷堅持，她甚至都想只跟他悄悄去領個結婚證就夠了。

以項廷現在的情況，要給她一個一生難忘的婚禮，不容易。而且，他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的時間。

而沈佳歆，似乎也著急。

項廷不明白，但蘇暖萌仔細一想，也就明白了。

對於沈佳歆來說，最重要的莫過於項廷這個人。之前項廷不願意跟她結婚，沈佳歆都能夠接受，現在他答應結婚了，沈佳歆自然不能等。

夜長夢多，她不會給項廷反悔的機會。

這是蘇暖萌對沈佳歆心理的揣測。

最終，她答應了當伴娘的事情。

老人們說，當伴娘不能超過三次，否則以後就嫁不出去了。

蘇暖萌算了算，當初孟甜結婚她當了一次，現在沈佳歆結婚，她得當一次，後面開年後情人節的時候，梁知和曲子璣結婚，她再當一次。

正好三次，不多不少。

至於鄭琦風那邊，蘇暖萌之前就拒絕了。

讓她當伴郎還差不多，當伴娘……算了吧，她和陸秀秀的關系，她可當不了這伴娘。

掛電話之前，蘇暖萌多問了一句，打聽伴郎的人選。

原本沈佳歆是想讓蘇暖萌把伴郎給包了，換句話說，就是讓她直接拉宋孽去當伴郎。可是宋孽要離開一個月到兩個月之久，蘇暖萌就拒絕了。

最後沈佳歆想到了鄭琦風。

好歹鄭琦風也算是她這輩子，最好的異性朋友。項廷那邊只要說一聲，他肯定會答應的。

原本項廷是打算找屈旻陽幫忙的，不過屈旻陽最近拍戲挺忙，檔期太緊，連參加婚禮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當伴郎了。

所以沈佳歆和項廷最終商量後決定，伴郎人選確定為鄭琦風。

晚上八點多，沈佳歆洗完澡，給鄭琦風打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好一陣，才接通。

電話那頭死一般靜，沈佳歆有點狐疑，“瘋子？”

她的聲音刻意壓低了一些。

片刻後，電話裏傳來鄭琦風的聲音，只不過聲音有些疲憊，嗓子嘶啞了似的：“我在。”

鄭琦風的語氣很平靜，但正因為平靜，才讓沈佳歆覺得有點奇怪。

“你在睡覺嗎？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手機裏，沈佳歆的聲音那麽清晰。

鄭綺風聽著，卻覺得那麽遙遠。

他背靠在墻上，一個人呆在黑暗寂靜的客廳裏。

好半晌，才徐徐開口回答：“還沒有睡，你……有什麽事情嗎？”

在鄭綺風的記憶裏，沈佳歆已經很久沒有主動給他打過電話了。

接到她的電話時，他開心激動，卻又有些忐忑。

“唔，是有一件大喜的事情，想告訴你。”

大喜的事情……

鄭綺風勾起唇角，黑暗中，那雙眼睛終於有了一絲溫度：“什麽事？你說。”

電話那頭的沈佳歆頓了頓，故作神秘的笑了好一會兒，才忽然道：“我要結婚了！”

臉上的笑意僵住，鄭綺風握著手機的手顫了顫，手機險些從指間滑落。

緊接著，他聽見沈佳歆接著道：“我要結婚了瘋子，我和項廷，我們要結婚了。”

這一次，沈佳歆的語氣，非常正經。而且聽得出來，她心情很激動，應當很幸福。

悄無聲息的深吸了口氣，鄭綺風垂下眼簾，一手揣進褲兜裏，攥成拳頭。

他極力的隱忍著內心的淒涼和抽疼感，話音帶笑：“恭喜你啊，終於如願以償了。”

三十歲的約定，到此終於正式的結束了。

他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眼角溫熱濕潤，聲音卻還是含著笑意的：“什麽時候？我一定參加。”

“聖誕節，在你結婚前。你……有空嗎？能不能給我當下伴郎？”

其實沈佳歆也是將將才意識到，鄭綺風元旦節也要結婚，這樣一來……他要是給自己當伴郎，不知道有沒有時間。

鄭綺風沈默了。

好一陣，沈佳歆也沒有等到他的回答，便笑著道：“是我沒考慮周到，我忘了你元旦結婚了。”

“沒事，你沒空的話我就讓樊學長幫忙好了。”

“我有空。”鄭綺風開口，心裏郁結的那口氣，稍稍疏散了，“那麽就這麽決定了，我做你的伴郎。”

鄭綺風答應下來，沈佳歆心裏自然高興。

兩個人又簡單的聊了幾句，電話掛斷了。

鄭綺風舉著手機靠墻站在黑暗中，手機屏幕散發出的冷光映在他的臉上，有些陰森詭異。

這是他自己在東華市租住的房子，距離公司不遠，上班方便。

之前是和蘇棠一起合住的，後來蘇棠搬出去和溫婉同居了，這房子便只鄭綺風一個人住了。

鄭綺風在公司低調，沒有朋友，存在感也很低，所以平日裏這裏也不會有客人來。

他將自己藏身於黑暗中，盯著通話記錄，沈佳歆的號碼看了很久，才默默的將手機揣回了褲兜裏。

轉身，鄭綺風推開了主臥的房門，進去後將門反鎖，也隨手將主臥的燈打開了。

臥室裏門窗緊閉，一點不透氣，而空氣中的血腥味，也異常的濃烈，刺激著鄭綺風的嗅覺。

他將臥室的門反鎖好後，後背靠在門上，安靜的靠了好一陣，才提步，一步一步朝主臥洗手間走去。

洗手間的門關著的，他伸手擰開，那股血腥味更濃更腥臭，撲面襲來，讓人反胃作嘔。

可鄭綺風卻面色如常，眼神冷若冰霜，整個人像機器一樣，一絲溫度都沒有。

他邁步進去。

不大不小的洗手間裏，燈光暖黃，映著地板磚上那一灘血水，格外妖艷詭異。

在盡頭墻角的浴缸裏，一具肢體殘缺的女屍，安靜的躺著。

緊挨著馬桶的地面上放著一個洗臉盆，盆裏赫然放著一顆血淋淋的腦袋。腦袋背對著洗手間門這邊，鄭綺風卻是異常清楚，那是誰的腦袋。

盆邊地上還有一把砍刀，超市裏專門用來給客人砍豬排骨之類的硬骨頭的刀具。鄭綺風從網上淘了一套回家，正好能用上。

他人走到了燈光下，那一身白色的長袖針織衫上，濺了不少鮮血。

甚至他那張英俊的臉上，也沾了幾滴。

鄭綺風卻絲毫不在意，只是慢條斯理的走過去，彎腰撿起地上的砍刀，走到浴缸前。

矮身坐在浴缸的邊緣，他垂眸直勾勾的盯著浴缸裏那具沒有腦袋的冰冷的屍體。

屍體周身上下的皮肉，都被割出了一道道血口子。

皮肉翻開，血色嫣紅，一看就知道是在人還活著的時候，一刀一刀割在她身上留下的傷口。

鄭綺風掂了掂手裏的砍刀，俯身，另一手抓住了屍體的右手手腕，將手臂拉直擡起，另一只握著砍刀的手高高舉起，用力揮下……

耳邊已然聽不見那刺耳悲痛的求饒聲了。

鄭綺風麻木的肢解著屍體，像個冷血的殺人機器一樣。

他是幾時對陸秀秀起了殺心來著？

唔，好像是上次沈佳歆車禍擦傷，住院的時候。

當時他偶然聽見了那個肇事司機和人通電話，逼問後得知那場車禍是人為的，如果不是沈佳歆閃避及時，她的命就沒了。

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鄭綺風生出了殺人的念頭。

當初，第一次被陸秀秀威脅的時候，他記得自己就警告過她。讓她不要碰沈佳歆，更不要將一夜情的事情，告訴沈佳歆。

否則……

他一定會殺了她。

可是啊，這女人太不知趣，也聽不懂人話。

不讓她做什麽，偏要去做什麽。

鄭綺風勾勾唇角，將肢解好的屍塊，用黑色的塑料袋分開裝好，搬到了客廳，將冰箱的冷凍室清理出來，把那些屍塊，全部放進冷凍室裏。

這冰箱很大，是他前幾天從網上訂的。

才剛運回來，本來也是給陸秀秀準備的。

在接到沈佳歆的電話的前一天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

鄭綺風自己設計、準備了許久的殺人計劃，正式開展。

他破天荒的邀請了陸秀秀來他租住的這套房子過夜，並且用了寄無名信的方式，約了陸秀秀，告誡她不要告訴任何人。

陸秀秀這個人，千不好萬不好，唯一有一點好，那就是對他千依百順。

最重要的是，鄭綺風將那封信，寫的十分暧昧。

內容足以撩得陸秀秀春心蕩漾，並且絕對不會將信的事情，以及來他租住的這套房子的事情，告訴任何人。

昨天晚上深夜十一點多，陸秀秀如約而至。

那女人對他的齷齪心思，鄭綺風心知肚明。

對於她刻意的撩撥勾引，他沒有拒絕，甚至恰當的回應一下。

陸秀秀整個人心都起飛了，自然不會察覺到異樣。

兩個人喝酒看電視，鄭綺風本來就打著要把她灌醉的目的，一直跟陸秀秀磨到了淩晨兩點多。

那女人終於醉了，醉得開始說胡話。

一開口就提到沈佳歆。

“沈佳歆就是個臭婊子！臭婊子……”

“她憑什麽，憑什麽跟我搶你……憑什麽……”

從陸秀秀嘴裏說出來的話，自然都不可能是什麽好聽的話。

鄭綺風安靜的聽著，握著啤酒罐的手卻是攥緊，酒罐一捏就扁了，酒汁四濺。

他知道，陸秀秀喝醉了以後，有胡說八道的習慣，還有一點，問什麽答什麽。這是他之前從陸秀秀的助理那裏打聽到的。

之所以費這麽多功夫，將她灌醉，而不是直接殺死。

是因為他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問陸秀秀。

譬如，當初他們一夜情的事情；

譬如，當初沈佳歆在笑忘島，被私生飯侵入房間，差點**的事情；

譬如，沈佳歆和徐文清鬧緋聞的那件事情……

鄭綺風一向喜歡把事情弄清楚了，再做事情。

他每問一個問題，陸秀秀就答一個；每答一個問題，他便用鋒利的刀在她身上割上一道口子。

幾刀下去，陸秀秀似乎被疼得清醒了不少。

她清醒的那一刻，在發現自己被捆綁在椅子上，呆在不大不小的洗手間裏時……那張一向囂張跋扈的臉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驚恐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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