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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如果有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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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孽搖頭:“那一帶也屬於富人區,住戶很少,梁知出門時夜已經深了,路上沒有行人。”

“這樣吧,分小組到梁知以往經常會去的地方找一下。再問問失蹤那一帶的住戶或者路人,我跟宋孽和子璣去趟市局,看能不能出動更多的警力尋找一下。”

“有消息就電話聯系。”陸習簡單的分配了一下任務,然後便同宋孽和曲子璣先離開了。

因為梁知失蹤的事情,明天的訂婚宴自然推遲。

曲家和梁家都在派人尋找,包括蘇暖萌他們也幫忙找人,但找了一夜,也沒有梁知的消息。

第二天早上七點多,蘇暖萌陪電話鈴聲吵醒。

昨晚孟甜和溫婉都睡在她宿舍,沈佳歆和孟甜睡一張床,溫婉和蘇暖萌擠一張床。

鈴聲一響,大家都醒了。

說起來也不過睡了四個多小時,哈欠連天的坐起身,蘇暖萌接了電章 “餵……”

“梁知被綁架了,綁匪剛才打了電話到梁家。”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很熟悉,低沈暗啞,蘇暖萌一個激靈,想起了簽售會那天那個男人。

再看來電號碼,一串熟悉的數字。

宋孽?!

說起來簽售會那天,宋孽和陸習卻是出現在現場來著,而且他那身衣服,蘇暖萌當時還覺得十分眼熟來著。

不過,眼下不是追究這件事情的時候。

“小良知怎麽樣?綁匪怎麽說?”蘇暖萌一邊說著,一邊已經下床了。

對床的沈佳歆和孟甜也醒了,溫婉也跟著下了床。

四個人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便出門了。

宋孽在電話裏說綁匪打了梁知家裏的座機電話,要求準備2000萬贖金,晚上十點交易。

警方現在已經趕到了梁知家裏,安裝了追蹤設備,就等著綁匪再次聯系。

但現在最要緊的是贖金,梁氏集團因為金融危機,眼下已經虧空只剩下一個空殼了。本是等著梁知和曲子璣訂婚後,曲家註資,起死回生。

現在卻因為梁知被綁架,訂婚耽誤了,別說2000萬了,50萬現在梁旭雲也拿不出來。

江琴把積蓄和首飾那些賣掉,湊一湊也就300多萬,要想湊夠2000萬,實在困難。

“你不是說梁知要跟曲子璣訂婚嗎?既然都要訂婚了,那這錢可以先讓曲家先墊著吧。”孟甜有些狐疑,她覺著這個問題,貌似挺好解決的。

就當梁家向曲家先借著,回頭梁家公司起來了,再還也可以吧。

這個問題,蘇暖萌也想過的。

不過,宋孽還告訴了她一個消息。

今天財經新聞報,曝出了梁知和江陽之前酒店同進同出的照片,還將兩個人的關系公之於眾。

眼下梁旭雲看見報道後,已經暈厥送去醫院了。而曲家也因為梁知和江陽的事情,取消了訂婚,更不會再註資給梁氏集團了。

並且宋孽分析,綁匪約莫是沖著梁氏集團來的。

這次綁架目的性很強,而且時機也恰好卡在梁家和曲家訂婚宴前。

“宋孽說小良知失蹤的第二天,梁叔叔的秘書和家裏的保姆就接到過綁匪的電話,但他們都認為那是詐騙,便沒有太在意。”

畢竟眼下的梁氏集團,根本沒有被綁匪覬覦的資本。

這倒是事實。

因此宋孽和陸習更加懷疑,這件事情可能和梁氏集團在商場上的敵對有關系。

蘇暖萌她們趕到梁家老宅時,綁匪已經再次打電話過來了。

警方監聽的情況下,江陽接了電話。對方讓他跟梁知說了一句話,江陽只聽見梁知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接電話的人就變成綁匪了。

綁匪用了變聲器,言簡意賅,直接約定了確切的時間和地點,便掛斷了電話。

“怎麽樣?定位到了嗎?”

“不行,對方十分狡猾,定位到的點有十幾個。”

江陽已然起身,目光深沈的看向宋孽,“孽,能單獨聊聊嗎?”

他很冷靜,但緊蹙的眉梢和輕顫的指尖,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宋孽看得出,江陽心裏很著急,但現在梁旭雲在醫院裏,而江琴也趕去醫院照料梁旭雲,梁知的事情,能靠的只有他一個人了。

所以他即便心裏再焦急,再害怕,也不能表現出來。

江陽和宋孽上了二樓,約莫半小時後,兩人才下來。

期間蘇暖萌把自己的積蓄拿了出來,打算盡點綿薄之力。

然而,江陽卻拒絕了:“贖金的問題,我會想辦法解決。”

男人的視線越過蘇暖萌,朝大家看了一眼:“謝謝對小知了的關心,不過現在事情都已經變成這樣了,警方也已經介入了。你們繼續呆在這裏也幫不上什麽忙,不如回去忙自己的事情。”

所有人聚在這裏瞎擔心,還不如回去休息。

既然綁匪的目的是錢,那麽梁知想必就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蘇暖萌也松了口氣,再三確定江陽真的能解決贖金的問題後,便和孟甜、沈佳歆他們先離開了。

留在梁家的,也就宋孽、陸習和曲子璣,還有樊輕夜和江陽,以及警方人員。

晚上十點,按照綁匪的要求,江陽驅車從梁家老宅出發。

往東華大學東邊的海濱路那邊走。

車停在海濱路邊上,江陽拉著準備好的運鈔用的大行李箱,按照綁匪的意思,往海岸沙灘那邊走。

警方便裝猥瑣,技術偵查,精確定位。

可是綁匪真心狡猾,虛擬點二十幾個,要排除需要花費不少的時間。

而在此期間,警方想要根據尾隨江陽,發現目標。

但綁匪卻指示江陽不斷的換地方,仿佛在逗弄警方人員似得。

晚上十一點半,正驅車往市中心趕的江陽在車上接到了綁匪的電話。

綁匪要求他丟掉現在用的手機,換上剛才在海濱路路邊一個垃圾桶裏翻找到的手機接聽電話。

如若他不照做,那麽綁匪將不能保證人質的安全。

所以江陽毫不猶豫,直接將被警方監聽的手機扔掉了,換成了綁匪留的手機。

而原本跟著江陽的宋孽他們的車,也很快被江陽甩掉。

“他這是什麽意思?”陸習臉色一沈,顯然對江陽這種貿然行動的行為,感到不滿。

宋孽卻能理解江陽,因為關心則亂。

如果今天換做是蘇暖萌失蹤了,想必他會跟江陽一樣,失去理智,只一心按著綁匪的意思去做,只要能保證人質的安全即可。

……

深夜,江陽驅車開出了東華市市區,往南郊的山裏行進。

綁匪說的那個廢棄的水電站,江陽有搜索到,在南郊的南巫山裏。距離市中心,兩個多小時的車程。

到南巫山腳時,江陽便棄了車,帶著行李箱往山上走。

那個廢棄的水電站在南巫山山腳不遠,步行四十分鐘能到。此時已經淩晨三點左右,進了山後江陽按照綁匪指示的路線,很快便到達了目的地。

水電站就在穿山而過的大河對面,江陽須得從大壩上面的吊橋過去。

橋下是奔騰河水,這裏據說因為之前發生過泥石流,水壩損毀,而且地段穩定性不行,所以才廢棄的。

這種地方,自然不會有人來,難怪綁匪會選擇這裏。

江陽抵達電站裏的廠房外時,便看見裏頭亮著燈。

橘黃的燈光,似乎蒙了塵,光線比較昏暗。

他隱約能聽見裏頭傳來說話聲。

“這小丫頭片子長得是真俊俏啊,就是身上每個二兩肉,怕是摸著咯手。”尖細的男音略有些刺耳。

江陽面色一冷,不禁加快腳步,進入廠房。

這時,他聽見另一道渾厚洪亮的男音道:“別打歪主意!咱們拿錢幹活,上頭沒交代做的,切記不能做!”

“這丫頭是梁氏集團的千金,你動她一下試試!”

“不是說梁氏集團馬上就要倒閉了嗎,那件事情爆出去後,想必曲家就已經放棄梁家了。否則上頭也不至於讓我們現在收網啊!”

江陽的腳步略頓,鏡片下的雙眸閃過明光。

原來……

這次綁架,是有計劃有目的的。

而且,幕後人明顯是沖著梁氏集團來的。江陽粗略思考了一下,很快便定位了幕後人的身份。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應當是一直以來跟梁氏集團敵對的那家外貿企業。

就在他思慮之際,其中一名綁匪已經往門口走來,恰好看見進來的江陽,手下意識的往腰上一掏,摸出一把黑亮的改造過的手槍:“別動!”

江陽站住腳,放下箱子舉起兩手,“我是來交贖金的。”

眼前的男人,是那個聲音渾厚洪亮的的,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把臉遮得嚴實。

想必是擔心被看見真容,後面被通緝就麻煩了。

男人瞄了一眼江陽腳邊的箱子,沒動。但他身後過來那個瘦高個的男人,卻是眼睛一亮,作勢就要過去拿行李箱。

江陽眸光一冷,一手落下抓住了行李箱的拉桿:“人質呢?”

他相信,這兩人不會輕易開槍。

畢竟,綁架罪和殺人罪是不一樣的。

在看見梁知以前,他不會輕易把贖金交過去。

拿槍的男人朝高個男人使了個眼色,那高個便轉身到了廠倉深處,將梁知帶了出來。

女人的雙手被束縛在身後,嘴上蒙了一層綠色的膠帶,頭發淩亂,面容憔悴。此刻看見江陽時,那雙眼裏,慌亂、喜悅夾雜,梁知的眼眶不覺間紅了。

她嗚咽著,想要掙脫男人扣著她肩膀的手,朝江陽奔去。

可掙紮了半晌,無果而終。

江陽的心頭一緊,腳下意識的往前挪了挪卻被拿槍的男人冷喝一聲,“別動!現在把箱子打開。”

目光從梁知身上收回,江陽沈著氣,打開了行李箱,讓他們確認了行李箱放的的確是錢後。

江陽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鏈,松開了拉桿:“把人松開。”

兩邊協議達成,高個男人松開了梁知將她往江陽懷裏推去,而拿槍的那個男人則趁機將江陽身邊那個行李箱拿走。

佳人入懷,蝕骨的思念促使江陽手臂收緊,抱著她一時不肯松開。

可他很快恢覆理智,看了一眼拿著行李箱,打算就地檢查再檢查一下錢箱的綁匪。江陽當機立斷,攬著梁知就往廠房外走,一邊走一邊撕開梁知嘴上的膠布,解開她被捆綁住的雙手。

剛走出廠房,江陽就聽見後面傳來那道尖細的男音:“這是什麽?”

“我看看。”

“草他媽!是迷你型的追蹤定位儀!”

“那警察……”

“先別管警察,先把那兩人抓回來!草他媽,敢陰老子!”

兩人追出廠房時,江陽已經帶著梁知朝吊橋跑去。

他也沒有想到,錢箱裏居然會有定位儀。

江琴的積蓄和他的積蓄籌集在一起,也還差一千二百萬。所以江陽找了宋孽,希望他能幫忙想想辦法。

剩下的一千二百萬,是宋孽幫忙籌集的。而錢箱是警方準備的……也就是說那個定位儀,極有可能是警方做的另一手準備。

雖然江陽認可這種做法,但對於他和梁知眼下的情況來看,這樣的做法實在是太冒險了。

他現在只希望警方已經趕到,而他和梁知過了這座吊橋,就能得救。

過了這座吊橋,就是警方沒有到,他也可以直接割斷吊橋的繩索,阻止那兩人追上來。

可是上吊橋後,梁知的速度就慢了下來。

兩個人在橋上跑,橋身搖晃,再加上下面又是大壩,水流迅猛湍急的集中地帶,梁知害怕。

“江陽,江陽……”女音輕柔無力,她這幾天都沒怎麽進食,實在是沒有體力了。

男人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帶著她繼續往前走。

但很快就聽見身後傳來喝聲:“站住!”

嘭——

一槍打響,梁知腳下一軟,還好江陽摟住了她。

“大哥!您幹啥啊?不是說不殺人嗎?”

“這小子敢陰我們,警察肯定已經在路上了!我們跑不了,那就跟他們同歸於盡!”男人說著,舉起手槍朝著那吊橋上緩慢前進的兩人,又開了一槍。

嘭——

槍聲與橋下的水聲融合,江陽回眸之際,已然下意識的將身側的梁知往懷裏拽,整個人錯身擋在了她的身後。

梁知受了驚,在男人懷中瑟瑟發抖,卻突然感覺男人的身形一顫,腳步停下來,僵住了。

“江陽?”女人的聲音顫抖著,回眸對上江陽那一瞬慘白的俊臉。

那一槍,打在他後背,疼意讓他臉色慘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

男人搖搖欲倒時是梁知伸手及時扶住了他,她白皙的手下意識的落在他後背,卻摸到濕熱的液體。

方才為了尋找江陽他們,綁匪將橋邊的燈臺上的大燈打開了,吊橋上兩人身影清晰。而梁知借著燈光,舉起右手。

白皙的指尖沾染了鮮血,還有熱度。山風一吹,血腥味撲鼻而來。

“江陽!江陽……”梁知的身體顫抖的越發厲害,她瞪大眼,溫熱的眼淚卻控制不住的滑落,她的臉色也慘白,被江陽嚇的。

男人疼得皺起眉,半靠在梁知肩上,嘴角輕輕上揚,呼吸微弱:“小知了……別哭。”

“你聽我說……我已經走不了了,但你可以……”

“跑過這座吊橋,帶上我口袋裏的匕首……過去以後,就把繩索砍了。”

梁知搖頭,眼淚浸濕了男人胸口的衣服:“我不會走的,我不走……”

她不會走的,要走也要兩個人一起走。

“傻丫頭,你別這樣……”

梁知擡起頭,通紅的雙眼看著頭頂暗沈沈的天際。她心裏祈禱著警察快些趕到,也祈禱著江陽不會有事。

可後方傳來的腳步聲,卻讓梁知收回了神思。

她的視線越過江陽的肩頭,看見已經踏上吊橋,徐徐朝他們走來的高個子男人。

高個子男人後方還跟著那個拿槍的男人,大概是想留一活口再抓他們當人質,這樣就算警方趕到了,還能再跟他們談條件。

梁知銀牙一咬,抱著江陽的手一緊,目光絕望的收回。

她輕吸了一口氣,帶著濃重鼻音的嗓音,輕柔道:“還記得你當初問我,願不願意跟你私奔,遠走高飛嗎?”

“我願意。”

“既然註定我們活著的時候不能白頭偕老,相守一生。”

“那麽……我陪你一起死。”

她的話落,已經痛得虛脫的江陽瞳仁一縮,張了張嘴想要阻止梁知。

那丫頭卻已經抱緊他,側身面向吊橋下方湍急的河水。

神色決然的側目,深情凝視著男人,“江陽,我愛你。如果有來生,我還要遇見你,還要愛上你。”

“對不起,今生負了你。”

淒然的女音,輕輕抽泣著。

梁知的話落,她抱著江陽兩眼一閉,傾身往前方倒去。

在兩個綁匪察覺到不對勁,猛跑過來時,那一雙人影已經翻出了吊橋簡陋的護欄,墜入了水壩下方湍急的河水中。

大燈的燈光也照不到河裏,俯身往下看,只能看見黑漆漆的一片。

“媽的!這兩個兔崽子!”

“大、大哥……直、直升機……”

“橋上的人註意!你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立馬放下武器,釋放人質!抱頭蹲下!”

直升機盤旋在吊橋頂方,擴音廣播器裏傳出的男音中氣十足,不怒而威。

吊橋對面已經聚集了不少武警,而直升機上也垂下了繩索,降落了幾名武警在水電站這邊岸上。

橋上兩名綁匪,被兩邊包抄,困在了吊橋上,只能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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