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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_師出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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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_師出同門

“哎,你跟我說說咱師父的事唄。”容煥寧捧著笑臉說道。

“師父的事?你想知道什麽?”楊澈捏起一塊糕點,慢慢咀嚼著。

“師父這麽年輕,就有如此厲害的武功,師父的武功是誰教的啊?”

“你聽說過汜水城主嗎?”楊澈問道。

容煥寧思索了一下,回道:“這幾日好像聽莊裏的人說起過,他又是什麽人?”

楊澈嚼咽了糕點,又喝了茶水清清口,才正色道:“他是汜水城的主人,也是師父的兄長,師父的武功,有一大半是出自他手。”

“哇,那他定是個神仙般的人物吧!”容煥寧眼睛閃著光呼道。

“在汜水城子民的眼中,他就是神。”楊澈滿面虔誠,目光中有著難以磨滅的堅定,這似乎是一種信仰,如人們信奉炎黃、女媧一般的神祇。

容煥寧看著楊澈,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楊澈的臉上現出異樣的神態,那個汜水城,有水汜和那樣神仙般的人物,有高蟬那樣俊逸的英豪,還有楊澈這樣少年新秀,究竟是什麽樣的地方……

似乎看出了容煥寧的心思,楊澈開口道:“汜水城是個青山環抱,炊煙裊裊,若虛若幻的世外修所。”

“世外修所……”容煥寧嚶嚶道。她仿佛看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孤城,那裏民風淳樸,人們互敬互愛,無論老少,都樂得滿面笑容,在那紅燈點綴的街市盡頭,她看到了高蟬飄乎的身影……

高蟬笑著朝她走來,就像春風吹過一片綠茵麥田,也吹過她心間。那個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他幹凈的臉不過半尺,似乎伸手就可以觸及,這一刻,容煥寧只覺得,若是生命在此定格,也沒什麽要緊了……

“小澈,你跟她說了啥,把她嚇成這樣?”高蟬指著癡呆狀的容煥寧問道。

“這是……師父的聲音?這不是幻境!”容煥寧回過神來,見高蟬正疑惑地盯過來,楊澈在一旁默頭吃著點心。登時俏臉一紅,嗔怒道:“師父你怎麽不在前廳跑這兒來了!”

高蟬許是見著楊澈歡喜,面上一直掛著笑意,回道:“有兄長和沈姐姐在,我偷會空怎麽了。”

楊澈聞言問道:“城主大人也在?”

“不是城主大人,是我的一個江湖好友,他對我很好,我便和他以兄弟相稱。就是方才在廳中護著你的那個人。”高蟬說道。

楊澈鼻中“哼哧”了一聲,淡淡回了句:“哦。”

高蟬可沒看出楊澈的情緒,自顧坐下,問道:“小澈,大人什麽時候出的城,又去了哪裏?”

楊澈微微一笑,說道:“師父走了之後,大人也跟著出城了,應當是去尋你的。我受命給除夕夜的江湖藝人們送去大人手帖,並沒有與大人同行,也不知他去了哪裏。”

高蟬又追問道:“那你行走江湖,可有大人的消息?”

“我在揚州時,聽聞大人被莫家所擒。”見高蟬一陣緊張,楊澈接道:“待我趕到時,大人已經脫困了。”

高蟬松了口氣,孤鴻莊雖也有不少江湖客,可畢竟中原與西川一帶的居多,揚州在東,水汜和與莫府的消息他還真沒聽說過。

“後來呢?”高蟬又問道。

“後來我去皖城時,便聽到不少人在歌訟大人恩德,說皖城的百姓多虧了大人才免受疫病之災。”

“皖城的疫病?”高蟬心中疑惑,水汜和雖也懂得些醫理,對付尋常小病尚捉襟見肘,又怎能對付得了疫病。若是用禁咒施救,也無力救得了一城百姓。更何況,以水汜和恬淡的性子,就算施救,也當不會如此張揚弄得人盡皆知才是。

“我最後聽到大人的消息是在江陵,黎族,不過黎族把守很嚴,我未探得什麽。”楊澈平靜說道。

江陵之事,高蟬也聽說過,據說水汜和救了一個黎族棄子,隨後不知所蹤。不過據說水汜和離開黎園時,除了衛疆,還有兩名弟子守護,應是在襄陽出現的鄭風和虞青歡二人,那時鳳凰宮正發難汜水城,水汜和斷不會讓他們兩個小兒前往處理,若所料不差,水汜和當時,也在襄陽城中!

虞青歡和鄭風遇刺,應是水汜和意料之外之事,不過二人隨後憑空消失,顯然是水汜和的手段。如此看來,也許真如琳瑯所說的那樣,他正在暗處籌劃著什麽。

琳瑯最是得水汜和心意,她既要對付唐盟,說不定也是受命行事,既猜測水汜和無恙,高蟬心中的一塊石頭也終於落地。那接下來,便可安心在渝州發展自己的勢力,也好接應琳瑯。

“小澈,大人的手帖送完了沒?”高蟬問道。

“送完了。”楊澈答道。

“那你就留下來幫我吧。”

“啊!”楊澈道:“可是,城中之事……”

“城中有大哥和爾雅在,還有你的師兄師姐,不會出亂子的,你既非宮使身份,又無甚要事,師父這裏正缺人手,不找你找誰?”高蟬玩笑道。

“是啊師兄,你就留下來嘛,莊子新起,事務可多著呢。你是師父的首徒,理應幫師父多分擔些。”容煥寧在一旁接道。

“呦呦呦,你不是說要與小澈比武決定誰當首徒嗎?怎麽這麽快就叫師兄了,難不成已經比過了?還是,在廳中見了小澈的身手嚇著了?”高蟬與容煥寧調笑道。

“哪有,我不過打打嘴饞罷了。”容煥寧低聲道。她卻是想起了戚華的叮囑,言行之間多加註意了些。

楊澈見二人談笑間如朋友一般,心中不由得生出一陣羨慕,他對師長向來恭謹守禮,只有溫爾雅與之來往密切些,還說得上些話,與金戈,高蟬甚至秦望川等人,都不敢開懷放肆,這園中二人,一人是他最敬愛的師父,一人是他唯一的同門師妹,楊澈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好,我留下來。”楊澈說道。

高蟬聞言頗為驚喜,楊澈性子孤僻怪異,又牽掛著楊溢,他本無十分把握能把他留住。楊澈的武功已有火候,更兼有陰脈咒術在身,實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那好,我現在得過去了,小澈,寧兒,你們也隨我一起吧。”高蟬起身,楊澈和容煥寧也跟著起身,三人一道向前廳走去。

這門派之喜雖無甚大事要做,但各種禮節儀式,招待賓客,也直忙到傍晚才結束,待送走了所有客人,高蟬松散地躺在庭院中的躺椅上,兩側是與他同樣姿勢的楊澈和容煥寧。

月稍探出頭來,微風靜靜地吹著,帶來絲絲春寒,這三月天雖已漸暖,可入了夜還是會涼些。

高蟬悠然地躺著,閉上眼睛正乘風小憩,忽覺一極柔軟細膩之物覆身,他十分疲憊,也懶得睜眼去看,只隱隱聽見一陣被有意放輕了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師父,起了。”

迷糊中聽得一個言語,高蟬睜開眼睛,見四下幽黯寂寥,原來已經入了夜,容煥寧立在一旁,石臺上放置著一盆清水。

高蟬起身,洗了把臉,問道:“小澈呢?”

容煥寧回道:“嫂嫂給他安排了間屋子,現在應是在屋裏呢吧,師父喚他可是有事吩咐?”

“嗯,你去通知兄長,周流,沈姐姐和戚姐姐,讓他們到君子堂等我,你和小澈也去。”

“好。”容煥寧依言退下,高蟬也起身回臥房去了。

不一會兒,方采薇推門而入,手中捧著已發舊的夜行衣,問道:“公子今夜還要出門?”

“沒有,只是穿這身衣服極不自在,還是換掉的好。”高蟬道。

“那我來侍候公子更衣。”

這套園子約占地二十餘畝,除了各間房屋,更別致的是園林亭藝,分列各處的共有九個亭院,分別是東院的訴園、流杯亭、仙弈亭,西院的趵園、苧巒亭、塔影亭,和北院的君子園,晚鐘亭和養虛亭。這君子園在北院正中,是高蟬的居所,方采薇照顧高蟬起居,也搬到這園中,養虛亭院中住著容煥寧和戚華母子,晚鐘亭園中住著沈瀾清和玉牙,東院三園由高延管理,西院三園的掌事是周流。

這周流也是一位江湖游俠,十六歲出道,已在江湖浪跡了二十餘年,博聞強識不必多說,一身劍術也是精通微妙,六年前在大漠力戰漠北六雄,一戰成名。“周流六漠”也是當年江湖上的一段佳話。他本是黔縣人,又頗有俠義之心,唐盟以威逼手段擴張勢力,昔日好友雲公也是遭了唐盟毒手,他早已看不順眼,只是獨力難當,故未能有所動作。得知孤鴻莊在渝州新起,又非唐盟中組織,雲家遺子雲旗也入了孤鴻莊門下,他便也趕來加入。

周流是前輩,又廣有俠名,有他相助高蟬自是十分歡喜,故讓他掌管西院。

高蟬到君子堂時,除了高蟬所叫之人都已到齊,還來了一位年輕人。

“掌門,周某知道掌門所議之事事關唐盟,故自作主張帶了小侄雲旗前來,還望掌門不要見怪。”周流對高蟬行了一禮說道。

雲旗合手一拜道:“弟子雲旗參見掌門!”

這雲旗倒是生得清凈秀氣,頗合渝州人的氣質,只是左眉梢上有一道半寸淺疤,更添了他幾分弱質。

高蟬只請了他們幾人,擔心的便是孤鴻莊內有唐盟的細作混入,這雲旗與唐盟有血海深仇,他在這倒也無妨。便笑道:“周前輩不用客氣,雲旗也是我孤鴻莊的人,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

周流點頭微笑道:“多謝掌門!”

高延與戚華等人也微微對高蟬行了一禮,沈瀾清倒是坐著未動,這位沈姐姐不敬九宮的青爺,也不懼與流鋒劍派針鋒相對,高蟬對她的膽色頗為欽佩,也不見怪於這些俗禮,當下行至正坐上,開口道:“今日找幾位來,想必也都知道要議什麽事。”

頓了一下,周流接道:“一山不容二虎,顧南行親自來下馬立威,倒也不是壞事,最起碼也讓渝州城的人知道了我孤鴻莊有與之一戰的實力。不過更值得一說的是,掌門今日便與他們劃清漢楚,如此一來,那些受流鋒劍派欺壓的小門派也定會來結交。”

“沒錯,今日那四家便是一個活例。”高延接道:“唐盟非一派之大,三十二家聯盟同氣連枝,守望互助,才使其成為蜀中霸主,將來咱們也未必不能建個高盟與之對峙。”這盤算雖打的遠了些,不過高延卻滿面憧憬,似乎也不過是明日之事。

高蟬笑笑,說道:“當下之急,是商討如何對付流鋒劍派,他們根深蒂固,在渝州已有百年之基,無論地利還是人和,我們都不在優勢。”

“掌門是想鏟除流鋒劍派還是僅僅打壓而已?”沈瀾清問道。

高蟬雖有鏟除整個唐盟之心,不過卻也不是不識利害之人,如今孤鴻莊剛剛起步,比之龍潭山莊尚有許多不及,更何況是對付在唐盟中實力數一數二的流鋒劍派。

“鏟除之事談何容易,不過也無兩全之法。”高蟬回道。

沈瀾清說道:“想要鏟除流鋒劍派,那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再等一二十年,李淹長老死,那顧南行倒也不難對付。”

這話雖不好聽,卻也無人反駁,因眾人都知道,那李淹長雖已年邁,劍術卻是已入化境,只怕當世也無幾人能出其左右。只要有他在一天,流鋒劍派終是固若金湯。

李淹長的劍術高蟬雖未親眼見過,但能教出秦炙野這樣的弟子,也定是一代宗師!在他所認識的人裏面,武功最厲害的當屬藏鋒衛絕,衛絕的藏鋒劍雖在劍譜上排名第四,但幹將莫邪劍早已失傳,當世之中,也唯有赤水雲中君的赤霄劍在其之上,雲中君是唐盟中人,衛絕也非他能請得動。高蟬心中煩亂,難道真的對付不了流鋒劍派?

“聽沈姑娘的意思,是有相當把握對付顧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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