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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無法拯救的是自己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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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只有沖,不能退!”陳燃掃視著己方狼狽不堪的一行人,目光炙烈、神情堅毅。

李珂和張振聽懂了他的話,這一次,這樣的局勢情形,他們沒有退路,只能置死地而後生,生機,需要用雙手去奪取和創造。

張振的眼中跳動著一種很特別的光芒,如同化學實驗中的鎂在燃燒,看到陳燃不疾不徐的將蟲甲披掛在身,靠壁而立的他拿出腰間的煙槍在指尖翻轉舞動了幾下,咯!一只手將其捏成了兩截,“總算有些味道了,戰鬥結束,我要用蟲骨重新做一桿煙槍!就是不知道哪個家夥的骨頭有做煙管的榮耀!”

“殺戮的味道麽?”李珂的目光緊鎖著手中的暗炎劍,聲音清冷的仿佛冰珠落地,用拇指的指甲劃破食、中二指的指肚,鮮血滴滴滴落,嗤……日光血族那混合著光暗能量的血液落於劍上,便如精油灑在燒紅到發亮的鐵板上,暗炎劍上火焰般的光芒猛烈的吞吐著,到後來竟嘶嘶有聲。以血餵劍,李珂已不是第一次在做,但唯有這一次,她才感受到暗炎劍劍魂的脈動,渴望殺戮的脈動。

陳燃系緊最後一道胸甲扣帶,淡聲道:“到了現在,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就是一個字,殺!”

看了一眼前邊寬闊的艦內通道,靜、深邃,戰火仿佛都已被厚厚的墻體、艦板隔絕在外,這裏是另一個世界,危機都隱匿於暗處的陰冷世界。“狹路相逢勇者勝,祝兩位武運隆昌!”

“不是說好了一起去救漪姐……”

李珂剛說了半句,就被陳燃嚴厲的眼神打斷,“一齊沖進囚禁周漪的房間才叫救?”

陳燃轉頭,神色肅正道:“張振,你的任務是帶人前往制禦室,奪取控制權。它們想強行留客,我們就鵲占鳩巢,只要船能再度潛入熔巖海,與外界隔絕,我們就有機會肅清船上敵軍的主要戰力。適才我用基爾格羅之眼查探,從這裏北向直線距離3500米,大約是這艘要塞船中心點,防守異常嚴密,姑且做你的第一目標。”

“明白了!”張振沈聲答應一聲,剛要走,陳燃卻道:“等等!”回身對李珂道:“你隨張振去,那裏若不是這要塞船的總控室,也必是某個重要所在,如是能源控制中心,那麽囚禁周漪的能量場也許得靠你解除。”

“如果兩者都不是呢?”李珂氣哼哼的說,其實她是擔心陳燃,可不知怎麽的,每次話出口就像在撒嬌賭氣。

李珂知道,自從周漪意外被俘,陳燃就一直沈浸在深深的自責中,李珂曾偷偷看到過陳燃發了瘋般練習器械擊打,那粗野的模樣是陳燃從未在眾人面前展露過的。她很怕,怕陳燃撐不住,怕他像現在這般,總把最困難的任務留給自己,借以作為一種自我懲罰。

陳燃仍是那般平靜而不容拒絕。“如果不是我們所要,我會給你倆新的指示,去下一個目標。”陳燃解釋道:“通過分散於各處的隱刀,我粗略的感知到,這艘船上重兵把守的地方大約有五處,希望我們的運氣夠好!”

陳燃的意思很明顯,如果運氣不夠好,五個地方得殺個遍,那絕對是件體力活。

T字型的岔路,陳燃只帶了十名隱刀,向左行去,“我這邊盡量潛行前進,以免敵人過早發現我們的真實意圖和突進位置。如果讓敵人連我們的進攻節奏、進攻路線都摸清楚,那這仗也就不用打了。就在這裏分手吧!兩位,保重!”

看著慘綠色燈光下陳燃漸行漸遠的蕭瑟身影,李珂只覺有種不詳的感覺徘徊在心中,“陳燃!”她大聲喊,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陳燃腳步頓了一下,遂又向前走,右手舉過肩擺了擺,“我不會讓你失望的!”他這樣說,始終未曾回頭……

有些話他始終未說,他選擇獨自去救周漪,是不想讓李珂和張振看到太過刺激的一幕,越接近周漪,陳燃越能感覺到,周漪的意念已經非常混亂,周漪,很可能已不是大家熟悉的那個周漪。

和張振、李珂分開後,陳燃並沒有急著趕往目的地,他走路的樣子,很穩,很堅定,就如同一個心無旁騖的劍手去迎接命運之戰。而事實上,他的心卻早已飛到了要塞船其他仍在戰鬥隱刀身上。那些隱刀在他的命令下,紛紛從地上轉入了地下,開始了一場更陰險的襲殺暗戰。

隱刀小隊表現得越出彩,就越能讓敵人摸不清己方的真正動向。卻又不能不忌後果的硬拼蠻幹,他得讓這些隱刀活著,它們的意義絕不僅僅是炮灰,在適當的時候,這些隱刀可以為冒險者換取休息恢覆的時間,是逃離這裏的一個保證,他必須指揮這些蟲子,在擾敵和保存實力間把握好平衡。

拐進一間看似雜物儲藏庫的房間,讓隱刀警戒,陳燃拿出魔法道具聖香燭,將其放置在以法印之油繪成的六芒魔法陣各個頂角,以指尖撚出的魔焰點燃。念動咒語,隨著右手如在水中漾動般輕柔慢擺,冰藍色的魔力從手指間緩緩註入法陣,整個法陣像是沿線燃燒起來的火圈,亮了起來。閃耀著神秘光芒的魔法陣中心,一道通往異世界的能量門被開啟,在那核心處如水般充滿質感的能量漩渦中,升起一個全身都裹在白色亞麻質地的寬大氅衣中的人。

召喚執法者成功,拉克西斯已經是第一百三十七次應召而來。

“上次是雷獸,這次又給我找了個怎樣的挑戰對像啊?”一身光芒戰甲的拉克西斯帶著幾分隨性問。

未等陳燃答言,拉克西斯已經看清陳燃的樣子,“你終於恢覆了!不,是成功駕馭了身體中狂野肆虐的魔力,果然厲害!”

接觸的時間久了,拉克西斯已不像當初在泰坦尼克號上那般拘謹。作為另一個位面的智慧生命,拉克西斯也有七情六欲,也會消極怠工,也希望自己的合作夥伴可以更加強大,那意味著她也會得到不少好處。何況她跟陳燃處的很融洽,見他身體康覆且實力大增,自然替他高興。

陳燃的樣子仍是一慣的冷淡,“這次是實戰,你在這個世界的樣子是可以改變樣貌的投影,我要你扮作我,在隱刀的保護下按照我指定的路線前進。”

拉克西斯見陳燃不茍言笑,不滿的撇撇嘴,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嘴臉,“那麽,對手是否符合清楚標準?”

“以人類胚胎作為實驗體,雜交出類惡魔生物,以屠進所有生命為己任,到現在已經滅絕了超過五千顆生命星球的全部生物,這樣的存在,應不應該被清除?”陳燃隨便揀出幾條罪狀,輕描淡寫的敘述。Zerg這樣的為了向最完美生命形態邁進而不顧一切的生物種群,如果以執法者的正義規則來審判,絕對屬於罄竹難書的大惡。

拉克西斯無語,陳燃對執法者的把握是正確的。就算正義是最高殿堂為了得到更大利益的一個幌子,他們這些執法者也必須將這大旗搖的呼呼作響。如果Zerg這樣的生物不清除的話,那還有什麽是值得執法者出手的?

接過陳燃遞給她的通訊器,聽陳燃簡明扼要的交代了任務要求,拉克西斯擬態成陳燃的模樣,帶著十名隱刀出倉庫飛掠而去。

陳燃心中沒有明顯的善惡標準,相對的,他也不介意執法者這類‘位面警察’是否像現實米國的軍隊那般、管的太寬。只要有所求,就能投其所好,就能為己所用,執法者召喚雖然只是個魔法,但性質卻是與請人助戰沒有太大區別,包括召喚神魔,或讓其分出些力量給自己,這些術的本質也都是相互利用,只不過法師溝通的對像,於普通人來講匪夷所思一些而已。

呼!一聲輕響,陳燃隱去了身形。借助空洞的力量扭曲身體周圍的空氣,這在暗影聖堂中早已成熟的技藝,陳燃自從知悉後第三日,就已經研究通透。現在,他正致力於神秘的空洞力量,隱身這種把戲已可信手拈來。

出得倉庫,陳燃一邊貼著墻根躡足潛蹤前行,一邊以意念繼續指揮著各隱刀分隊的戰鬥,並時不時的關註下張振和李珂那邊的進展。

兩人的推進速度很快,在地下通道這種相對狹小的空間裏,張振手中的金屬風暴簡直是所向披靡,一百以內的敵普通戰力,4—7秒內就能完全掃成篩子,剩下零星的借房間、掩體躲閃隱匿的,自有李珂帶著隱刀去清除。

未過多久,拉克西斯那邊也與敵人接上了火,並打的有聲有色,較之第一次召喚時的能力,拉克西斯現在的戰力提高了大約55%,她在白兵戰的實力,已非常接近陳燃,在隱刀的配合下穩紮穩打,戰績斐然。

陳燃自己根本不於敵人交手,墻側、廊頂,他像只會隱形的壁虎,從一波波敵人的頭頂穿過,或者幹脆一動不動的伏在那裏,直到敵人離開,再繼續前進。為了隱蹤,他也從不搭乘升降機之類的東西,完全靠自己的一雙手,一雙腳,攀爬,耐心的攀爬……

作為以生命研究為主的大型科研船,Z方舟內部簡直就是變異物種大觀園,《生化危機》系列中的研究科目和這裏比起來,仿佛家家酒同世界跨國企業比較。Zerg自從離開母星異烙斯,數千年的漫長航行中毀滅了無數物種,但深謀遠慮的主宰也並不是不拿東西當東西的廢柴。作為基因庫資料,那些被毀滅物種的基因鏈都被保存了下來,由專門的腦蟲負責歸類研究,不但可為Zerg種族提供各類特殊作戰用基因鏈,更可以在浩瀚如海的遺傳學、基因學世界裏尋找進化的規則和痕跡。

在Z方舟地下難以計數的研究室中,試管、試槽、試腔……各種型號的容器林立錯落,各類基因結合產物奇形怪狀,讓人看的眼花繚亂,甚至還可以看到一些人類、神族研究項目和技術的縮影。在這樣光怪陸離的環境下戰鬥,簡直就如同殺進了噩夢世界,那些難以用語言描述的景像,對人的心智絕對是一種考驗。張振在事後每每回憶起當時的情形,總要點上一袋煙,然後眉頭鎖成一個川字,沈重地說:“自那個世界出來後,在很長時間裏,我都覺得不管男女人,也不管長相漂亮還是難看,身體肥胖還是精瘦,其實都跟屎沒什麽區別……”

李珂也在這時隱隱明白了陳燃的心思,他不想讓自己看到也許會出現的殘忍一幕,不想讓自己看到周漪被蹂躪到不成人形的樣子……

相比張振和李珂,思維更覆雜,聯想更豐富的陳燃見到類似的奇景後,心中的不安和惶惑巨增,壓抑的他幾乎要發瘋。怕見到什麽,往往會見到什麽,生命實驗的醜陋,就仿佛是一種內心最邪惡事物的展示,就如同地獄場景的再現,那已不是憤怒,而是戰栗。

陳燃怕眼前的這一切在周漪身上發生,被克隆、被覆制、被拿去做各種實驗、甚至大腦和神經系統被完全從身體中剝離出來盛在溶液裏……陳燃真不敢想像,如果是那樣,他該怎樣面對,抱著容器回主宰空間?如果只是那樣簡單到好了,可誰知道周漪的心靈已造成了怎樣的創傷?

“活在這種身不由己的世界中,還有沒有什麽可堅守的東西,還有沒有不麻木、不冷酷的理由?”陳燃問自己,他沒有答案,這樣的事不能多想,想多了,他只想死去,徹徹底底,永不覆生!

當Z方舟中上演著一幕幕殺與被殺的鬧劇時,那特殊空間黃金城中,殿堂的頂子差點被吵鬧的聲音掀翻。無數的聲音在吼的是同一個內容,那就是古老預言中的穿越者。穿越者,代表著的是另一個宇宙的力量,一種可以跟黃金城中的眾生命抗衡的力量,一種打破現有秩序、給這個宇宙帶來混亂和變化的力量。

“消滅他!”

“囚禁他!”

“我們要用他來進行實驗!”

“毀滅,毀滅!他不應該存在於這個宇宙,他的存在會讓宇宙破裂!”

“零的野心必須被制止,是將它抹殺的時候了,有些原則是不能碰觸的!”……

黃金城中的生物感到憤怒、憤慨、憤恨,就好像被乳臭未幹的兒子擺了一道,他們的生氣,更多的,到像是在氣自己。

當難以計數的巨型金字塔戰艦通過另一個更大黑洞般的通道,出現在切爾特星附近空域時,裏裏德、銀火、納耶拉什知道,它們最擔心發生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現在它們只能埋怨自己三人把戲演的太足,它們恨不得馬上找到陳燃,然後對他說:“通路已經完全開放,趕快去救你的同伴吧,我們絕不阻攔。”

就像當初它們千方百計為難陳燃這些冒險者,想看看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主宰如此青睞陳燃一樣,現在,同樣艱難到讓人想自殺的難題,需要它們來面對了。

每一條邊都是5000米的等邊三角體,每個面都散發著柔和金芒、上面有無數神秘符號的城塞型戰艦,目前展現在切爾特星外層空間附近的,已超過3000,並且,還在不斷增加。這樣的戰力是個什麽概念?

如果說以前Zerg毀滅一個擁有生命的星球是讓它荒廢到徹底跟生命絕緣的話,這支力量則可以直接讓宇宙中任何一個天體除名,包括恒星。在這個宇宙,只要他們想,就沒有打不贏的仗,戰勝不了的生物。

他們就是薩爾那加人,這個宇宙的造物主,創造了無數種族,引導了無數種族,也舍棄了無數種族的至高無上者,這個宇宙,只是他們私有的生物實驗基地。

是的,是私有的,就仿佛是自己的後花園,薩爾那加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同類被自己養的狗吃掉,因為那不僅僅是種懲罰,還是種娛樂,別出心裁的娛樂,就仿佛想看看自己的狗會不會因為吃了主人的肉而變的聰明一般,他們實在太閑,太需要變化。但是,哪怕是有一粒從墻外飛進來的雜草種子落在他們的後花園裏,他們都絕不允許,因為那意味著不在他們控制範圍之內的變數,意味著花將不花,園將不園。

所以黃金城中的薩爾那加人聽到刃離的描述後,馬上想起了一個古老的預言,想起了記憶中的傷痛。那一次,一個酷似Terran人類的新型種族誕生,而薩爾那加人的完敗就是那個新種族的‘破啼之音’。那一次,薩爾那加人在戰死三分之二後,被迫漂流了七萬年,來到了這個宇宙,他們瘋狂的研究完美生命,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打回去,一雪祖先時代的仇恨。現在,又一個變數出現了,他們決定要在萌芽狀態就將之徹底消滅。

當年,三艘薩爾那加金字塔戰艦和一艘研究船,讓剛發家的主宰潛伏了四十年,然後趁對方不備,犧牲了所有軍力的一半,換取了從那以後數千年的海闊天空。今天,超過三千艘同樣的戰艦列隊在那裏,雖然Zerg的戰鬥力較之當年,已提升了數倍,軍力也已大增,但不得不說,這仍是一次沒有希望的對抗,薩爾那加人的戰力,是當年的1000倍以上,光是這個數字,已足夠說明問題。

沒有希望也要打,死也要打,只要主宰能覆活,一切都是值得的!三位偉大的腦蟲發動了全員戰爭令,所有能飛的都上去,直至戰死也不得後退!

決戰,在太空拉開帷幕,也只有在太空中,才能承載的了如此大的戰役。

金字塔戰艦那看不到任何縫隙的艦體突然紛紛前探並打開,十五萬攻擊艦被放出,外形有些像Protoss的高速戰機,但比起Protoss戰機的單薄模樣,這些戰艦要大的多,也古拙敦實的多,那艦甲給人的感覺,更像是Zerg防守者的頂蓋堅甲。

駕駛這些戰艦的不是薩爾那加人,高貴的造物主們不可能炮到前線當炮灰,駕駛者是薩爾那加人新開發的、由Protoss和Zerg基因結合產生的生物——Salitas人,它們,現在代表著造物主手中的裁決之刃,這次,這把劍對準了堪稱Zerg最精銳的王牌聯軍。

這是一場戰役,但規模已經夠得上一次戰爭,雙方投入的戰力,相當於一年前三族大戰最激烈階段,主星域歸屬權爭奪決戰x3的規模,這是比種族大戰更宏達和慘烈的戰爭,因為對手,是神!

整個切爾特外層空間都在燃燒,每一秒都有上千的傷亡,致命的炮火和光線,以及爆炸的火球讓太空為之變色。

按照陳燃事先的要求,派遣了無人偵查機到切爾特星附近觀測的璐娜看到這一幕,想起了陳燃對她說過的話:“如我所料不差,這裏的Zerg,是為了對付神而準備的一支部隊,如果它們執意阻擋我們,你帶領其餘人在這個世界安度餘生吧!”

“一切都被你料中,Zerg果然在之前放水了,但你要如何應付眼前的局勢?”璐娜喃喃自語,卻毫不猶豫地將偵察機拍攝到的戰爭場景傳遞給了各方勢力。這同樣也是陳燃的要求。

三大種族在接到這段音像訊息後,無數人如同看到了爺爺的爺爺從墓裏爬出覆生一般,大張著嘴,驚愕的無言以對。Protoss信仰的神回來了,這些造物主們的第一個舉動就是滅掉膽敢挑戰他們威嚴的切爾特星附近的Zerg蟲族。在那壓倒性的強大戰力面前,所有生命都仿佛戰栗在風霜中的一朵野花。是思考的時候了,思考種族未來的出路,思考神威如獄,思考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麽了,是誰他媽整到一只虎鳳蝶,扇動了翅膀,產生了這般的效應,難道天要塌,這個宇宙要玩完?

“就算天真的要塌了,也得先把周漪救出來!”這是陳燃的想法。天空中進行的大戰他感覺到了。以他的感知力,如此強的能量波動不可能感應不到。他不知道Zerg蟲族有什麽理由要賠上血本,不使那強大的敵人進切爾特星一步,他也不想知道。但他明白,如果再磨蹭,那涼的不僅是黃瓜菜,所有涼菜都涼了。

於是,陳燃沒有讓納耶拉什它們失望,他用自己的行為證明,什麽叫萬軍營中偷上將人頭,如探囊取物。當李珂和張振將研究船上的主能源供給系統關閉的時候,陳燃第一時間進入了囚禁周漪的房間。

這裏是地穴,是倒置的螺旋殿堂的最底層,是名為王者殿堂的所在。這裏不需要動力便能制造光源,這裏裝滿了比夜明珠更有價值的發光飾物——水晶珠。

十三層環形臺階,由凱達琳水晶打磨制成,臺階盡頭的圓臺上,有一王座,五倍大於Kerrigan的那個,由水晶般剔透的殼甲鑄成,造型如龍蟠虎踞、氣像森然,周漪疊著腿、支著腮,靠坐在王座中,如在假寐般微闔著眼。

陳燃從幽深的隧道中而來,提著沖刺,上面血仍在滴,守衛通道的是一種從未見過的蟲子,就如同惡魔化且生了殼甲的人類,很強大,但它們未能阻擋住陳燃的腳步,它們的屍體現在正在變冷。

輕啟朱唇,那花瓣般嬌嫩的唇已紅的有些過,紅的發了紫,紫中透著亮,“你來了!”是周漪的聲音,柔美好聽,應該說,比從前更好聽。周漪睜開眼註視著行來的陳燃,眸中如同燃燒著艷綠色的火,那如煙似霧的光芒將眼睛周圍都映的一片碧綠,仿佛是為了妖異而塗了眼影。

“是!”陳燃的回答像是揮砍出去的刀,硬朗,急促。他的視線已完全鎖定在王座中的周漪身上,連眼皮都不眨一下。

“你來晚了!”周漪扶著扶手,坐直了身體。她的容貌比以前更明艷,也更妖異,她的肌膚細膩如雪、泛著瓷光,她的玉腿修長、雙峰挺翹、胴體更加豐滿迷人,但她的手和腳已變成了爪,黑發變成了多截鞭般的無數股蟲發,如同裝了一頭柔順的天線,背後更是多了一雙骨翼,那上面翼膜未生,看起來頗為怪異。

聽周漪這麽說,陳燃反到笑了,“我沒來晚,你雖然已經占據了這身體,但並不完全。”

“哦?”周漪眉毛一挑,“你以什麽判斷?僅僅是沒有長完全的翼?”

陳燃已經在一步步跨越臺階,伸出右手,一團冰炎在手中燃燒,“力量,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特殊力量,我知道一些靈魂的事。”

“看來,你已經知道我是誰。”

“不但知道,我還知道你真正想要的,所以我來了。你應該慶幸,主宰!慶幸沒有將我同伴的意識完全吞噬,否則我現在將切下你的頭顱,並且,我會讓你永遠的消失,徹徹底底!”

陳燃的這一句話,占據了周漪身體的主宰才真正動容了。“你知道我的目的,知道一切?”她的聲音有些走樣。

“無非是最終想占據我的身體,徹底擺脫你的主子薩爾那加人。”

如同被猛火燒到,主宰再也無法從容,一下子從王座中蹦了起來。陳燃說的沒錯,它如此大費周章,就是為了徹底擺脫薩爾那加人對它的控制。外人都知道主宰在腦蟲、王蟲等Zerg屬民的基因中埋下了無法反抗主宰的種子,卻不知道它主宰也同樣被薩爾那加人下了套。只不過,薩爾那加人為了實驗需要,給了主宰更高的自由度,並不要求它的絕對無法抗拒,而只是一種坐標監控,有這種坐標監控,薩爾那加人隨時可以找到它,它在薩爾那加人的名下也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在當初脫離異烙斯殺死負責監控的薩爾那加人的後,主宰不僅得到了薩爾那加人的生命科技,還了解到一段特殊的預言:來自另一個宇宙的力量,命運的雙生子,將在懂得使用工具的低等種群的土地上出現,至強者可以制造真實的虛無,且心中棲息著一頭可被喚醒的神物,另一個則是他惟一的弱點。得到他們的力量,將可以改變整個宇宙……

如果陳燃知道這段預言的話,一定會破口大罵主宰空間裏的那位神吧!這蹩腳的內容,也只有能操控一切的那位才可以輕松的安插到這個冒險世界。

主宰眼珠轉了轉,又重新坐下,陳燃的料事如神實在是太出乎它的預料了,這完全打亂了它的計劃。不過,等主宰恢覆了鎮定,馬上從陳燃說過的話裏聽出了轉機,因此它又變的信心滿滿。

為了救周漪,陳燃即使明知主宰存心良,仍不得不接受主宰的條件。陳燃可以使用精神魔法驅逐在周漪身體中寄宿的主宰意識,但那樣對本來就孱弱不堪的周漪的意識是種致命的損害,因為現在主宰的靈魂力量要遠強於周漪的,陳燃的魔法又不能有效的鑒別並選擇驅逐誰,不驅逐誰。

陳燃惟今之法,也就只能是讓主宰的意識進入自己的大腦,從而使周漪的意識脫困。於主宰來說,這正是它的目的。周漪對它來說只是一個中轉的容器,周漪和陳燃是同一類人,都來自另一個宇宙,是預言中的命運的雙子,主宰必須以她為橋梁,才有占據陳燃身體的可能。

周漪的中轉容器命運是註定的,主宰必須先改造她,才可以讓自己的意識成功進駐。當初的刀鋒女王Kerrigan的誕生,正是為今天能有一個合格的容器,而產生的實驗品。

經過刀鋒女王改造的周漪,是無法擺脫深刻在基因中的蟲族烙印的,也就是說,如果主宰直接占據周漪的身體,薩爾那加人還是有辦法最終找到它。但主宰卻因此中和了靈魂,具備了一種轉折的可能。這種可能的結果就是,一旦讓它進入陳燃的軀體,將不會出現完全的排斥,意味著它有了奪軀的可能。

雖然陳燃此時也有被蟲族感染的嫌疑,但他獲得的是通過深淵君王這層‘神級濾罩’吸收過濾的基因鏈,這就如同一杯水經過蒸餾程序,絕難在內出現原水樣中的雜質一般,薩爾那加人加諸的特殊的基因密碼,並不能在那些基因鏈中存活。

“我要求一個公平的機會!”主宰神情陰鷙的看著已走上臺來的陳燃。“我以精神力將你同伴的靈魂完全包裹,你必須用自己的靈魂進入她的識海將這些精神力吸去,否則,你的同伴很可能將永遠無法喚醒。”

“這就是你所說的公平機會?”陳燃毫不退縮與主宰對視著,清亮的眼眸漸漸燃燒起藍色的光亮。

“當然,你的身體跟你的靈魂契合度較高,我進入後,得先適應一下,再跟你較量才算公平。而我適應的這段時間,你正好可以解救你的同伴。”看陳燃怒容滿面,主宰又道:“當然,你可以不答應我的條件,我的意識備份可不止一份,大不了繼續當薩爾那加人的狗,你的同伴有靈魂備份嗎?”

“以為我的意識不在就能成功奪軀,你會收到一份特別的驚喜!”陳燃心中暗恨。

“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軀體裏還有一個意志在沈眠?哼哼,如果只是你,就那點精神力,用的著我大費周章?”主宰自信滿滿,比拼精神力,它從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別人。

“你怎麽來?”陳燃問。

“我的意識將以血液為觸媒進入你的身體。”主宰答。

“你怎麽來?”主宰問。

“我的移魂之法可以讓我的靈魂進入這具身體,吞噬你殘留的精神能量,喚醒我的同伴。”陳燃答。

兩個各懷鬼胎的緊盯著對方,突然一齊暢笑,似乎頗有幾分惺惺相惜。

陳燃念動咒言,銀發無風自舞,額前漸漸聚起水藍色的光芒,一雙眸中蘊含的光芒越來越勝,到最後,就如身體剛恢覆時那般,亮的讓人無法逼視。

主宰的鞭發根根豎起,周漪站起身走到陳燃切近,鞭發舞動,猛的分出兩排,發尖從陳燃頸兩側的主動脈和主靜脈刺入。

陳燃用此法,是為了確保自己靈智不滅,意識可以隨時回到自己的軀體。

主宰用此法,是為了將至高的基因鏈帶進新的身體,換了身體卻變成了普通人,那不是它想要的,它要繼續做王,就必須有王的血統。

表面上看,兩人如同相互偎依的情侶,實質上兩個堪稱老狐貍的人物開始了一場玄之又玄的戰鬥,一場靈魂間的戰鬥,勝利者得到一切,失敗者輸掉所有。

一直被可以壓制的精神力同時釋放,碰撞、較量,兩人周圍的一切都被強大的精神力風暴撕得粉碎,之稱臺階的凱達琳水晶仿佛也對這場詭異兇險的戰鬥十分有興趣,竟在精神力的催發下產生了共鳴,不但亮的璀璨奪目,更是發出一種特殊的鳴叫,這種鳴叫穿透了一切物質,連太空中的薩爾那加艦隊都接受到了信號。

“就是這種力量,我們我尋找的終極力量!”薩爾那加人在興奮,在咆哮。“鎖定他們,絕不能讓他們私自融合,用空間物質炮,一定要捕獲他們!”

黑洞中,一架特殊的飛船出現,它像是一朵盛開的花,展開的雙層十四葉巨大花瓣,將身後的黑洞都完全遮擋。這朵話完全是由凱達琳水晶加工而成,現在,無數的光芒在花瓣上流竄匯聚,聚向核心處,那裏有花蕊,惟一的一根蕊,最粗的地方直徑超過1000米,最尖端直徑只有不到一米,難以想像的巨大能量只為了通過這特殊的蕊發動一次攻擊,無可阻擋的攻擊。

納耶拉什三名腦蟲不知道這花在幹什麽,但它們在前一刻接到主宰的訊號,要求十分鐘的時間不出任何差池,現在看到這特殊的東西,稍聯想下便知道,絕對是為了對付主宰的。下達沖鋒命令,所有戰鬥的蟲族都發了瘋,不顧一切的沖向‘花’,誓死要將其破壞。

這邊,金字塔戰艦開了火,不分敵我,粗大的藍色激光炮化作絞碎一切的死亡射線,將靠上來的一切、射擊軌道上的一切全部殲滅。

Z方舟中,李珂和張振因為腦蟲們去跟薩爾那加人開戰而意外的沒有受到強大戰力的阻撓,不但先成功的奪占了能源總控室,解除了囚禁周漪的外圍能量場,後有找到了艦船控制室,現在,Z方舟正在緩緩閉合穹頂,準備再一次的下潛。李珂擔心周漪和陳燃,已經迫不及待的向陳燃所在第地方沖去。

陳燃消耗了大量靈魂之力,才幫周漪將體內主宰留下的精神力肅清。周漪的意識一直都在,只是被不斷壓制,被不斷消弱,如果不是陳燃時不時以‘愛的電訊’鼓勵她,她恐怕早已被主宰的意識吞噬了。精神的力量就是靈魂的力量,就是心靈的力量,是意志的一種體現,周漪經過這次磨難,心靈力量得到了極大的提升,再加上體質的改變以及主宰意識進駐所帶來的影響,精神力突破了七百大關,幾乎和原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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