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路人！”蕭沐雨像是為聽到對方的這個回答而感到可笑，但！……卻笑不出聲，不過手中的中品靈器卻已然放下。

蕭沐雨的舉動似乎讓那銀發男子感覺到微微意外，不過那也只是瞬間罷了，看得出那銀發男子絕對會是一個果斷之人。

“你怎麽放下手中之劍，這樣你很危險！”銀發男子似乎善意提醒道。

蕭沐雨苦笑著回答；“你能離近我五丈，我卻渾然不知，以閣下的身手要是有害人之意，恐怕此刻我已經不能安然和你站著對話了！”

蕭沐雨這話似乎對於銀發男子來說有幾分受用，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卻是那麽沒有暖意；“你這話說得倒是在理，我若是妄圖取你性命，確實不過眨眼瞬間而已！”

這話說的倒是沒有絲毫的謙虛。

蕭沐雨臉色變了變，心中疑問確實是多，但卻不知從何說起是好，思付片刻，方才悠悠出聲；“據我所知，這後山紅樘林不是閑雜人等可進，不知閣下夜臨這是否別有用心？”他試探道。

那銀發男子平靜道；“只不過隨意走走！”

聽到這話蕭沐雨再次戒備了起來，或許他的戒備對於面前的銀發男子來說是顯得那麽的蒼白無力，但是總比坐以待斃要來的強。

人對於未知事物總是會產生抗拒心理，何況是蕭沐雨此刻的情況。

那銀發男子似乎洞察細微，能感知到蕭沐雨此刻的情緒變化，率先開口道；“我別無它意，只不過你剛剛舞動的招式精妙無比，不忍嘆讚出口而已，你應該能感覺到，你不是我的對手！”

不能否認蕭沐雨是一個有自知之明的人，孰強孰弱這點還是知道的，臉色變了變，很快也就恢覆了淡定，手頭一晃，中品靈器已經憑空消失，不管怎麽說，這一手藏劍的本事已經是純火如青了。

銀發男子雙手還是那麽自然的負後，似乎紅塵一切即使再紛紛擾擾都與他無關的感覺，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過有些人註定會是焦點，仿佛他只要隨意一站，就能聚焦別人的眼球，令人不得不註釋他，無疑面前的銀發男子就是那一類人。

一時間，似乎陷入了寂靜，只有月色的銀光毫不栗嗇的淋灑在蕭沐雨及銀發男子身上。

片刻後，那銀發男子忍不住率先開口了，不過卻如同命令式；“你剛剛那舞動的叫什麽！”

“落英繽紛！”蕭沐雨脫口道。

人和人相處就是那麽奇怪，彼此之間都是會相互影響的，難怪會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說，蕭沐雨此刻是真正體會到這含義了。

銀發男子頸脖半昂，朗朗道；“剛剛你舞動的雖然精妙，但還是有不足之處，要是稍加修改必定更為精進！”

蕭沐雨聞言，心中一動有了興趣，施禮道；“哦？願聞其詳！”

那銀發男子雖然有些不盡人情，給人一副拒之千裏的感覺，但是聞言此事似乎也和蕭沐雨一樣來了興致。

“看你樣子也不過只是築基初期，對於意念的掌控還是十分薄弱的！”

“等等！”對方話音未落，蕭沐雨忽然插嘴，一臉疑惑狀，笑笑道；“對於意念我不是很了解，能否詳細闡述？”

現在的他就如同一個久無收獲的垂釣者，既是期待又是感到困惑。

銀發男子似乎並沒有因為蕭沐雨的唐突而感到不滿，解釋出聲；“意念就是對真元力的運用，修為越高，意念就會隨之增長，簡單點解釋就等同於精神力的一種，意念一動，便可控制外物，甚至於強者可以單憑意念就能翻江倒海，無所不能！”說到這，他的眼睛明顯已亮，剛毅的輪廓流露出向往的追求，那……是一種堅定。

蕭沐雨微微頷首，心中已是明了，修真者可以通過特殊的功法收集靈氣，進行固本培元，屆時增加真元力，按照銀發男子的說詞就是真元越是強悍，那麽精神力相對應的也會水漲船高，到時候就可以釋放精神力操控外界事物，這應該就是意念，不過這真元力的增長卻是建立於靈氣之上，而靈器卻是需要靈根的輔助。

蕭沐雨心念及此，幽幽嘆息一聲；“可惜了自己只有四倍靈根，吸收靈氣來十分困難，對方說薄弱其實都還算是牽強，到了現在為止，幾乎是沒有任何意念可用！”他心中暗自嘆氣。

靈根，只不過是修真界的一種說法而已，具體是指什麽，卻無人能詳細準確的描述，只知道擁有靈根倍數越高，在修煉一途上會遠遠快於靈根少的人。

就在蕭沐雨兀自有幾分神思的時候，銀發男子隨意一步，卻已從五丈開外離近蕭沐雨不過丈距。

“縮地為寸！”蕭沐雨不由吃驚，瞳孔都為之擴大。

地還是那樣的地，地面上的紅樘葉還是那般靜靜的，只不過銀發男子確實是只跨出了一步而已就到了自己跟前。

銀發男子擺手，輕描淡寫出聲；“這不過是意念運用的一種而已，此事先擱一旁不提，我剛看你舞劍倒是透著怪異！”

他一臉的認真。

“看來這人倒是和自己很是對路！”蕭沐雨很快就對面前的銀發男子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每個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一面，只是礙於機緣或者某種特殊的原因壓抑著自己的追求罷了。

對於對方能那麽不耐其煩的對自己解釋一些東西，蕭沐雨心道自己要是藏掖著未免也太顯得小家子氣了。

“不知你指的是哪方面？”

“你的意念明顯很是薄弱，但是卻能施展出那般玄妙的劍法，這？……”銀發男子皺皺眉，語氣充滿質疑。

蕭沐雨豪邁一笑；“我那哪是什麽意念，無非就是控制了頻率的波動而已，將頻率的波動細微化，那麽自然就會威力倍增！”

“頻率波動！”銀發男子眼睛一亮，語癡般的呢喃著，眼神第一次有了閃爍。

蕭沐雨嘴角上揚一笑道；“就是如此，單憑意念只不過是一個外閣弟子罷了，根本就不可能修習到好的功法，何況，不滿你說，我只有少的可憐的四倍靈根罷了！”說到這，他苦笑了下，繼續道；“所以我就從另外一方面進行思考，總算是被我領悟到頻率的波動，頻率的波動越是快速，那麽要是用作自身防禦就越是密集，假使波動越是空無間隙，那麽攻擊時威力也會俱增！”

蕭沐雨倒是竹筒倒豆子一般，一股腦的將自己所領悟的全部告訴了對面的銀發男子，其實告訴又怎樣，關鍵的還是領悟以及運用，就是他自己，也還不能運用自如的控制頻率的波動，這個是因人而議的。

銀發男子的雙眸越發粹亮，逐之竟然神經質般大笑起來，於先前的形象截然不同；“來來，兄弟，你我坐下慢慢詳談！”說罷，手輕輕一拂，周邊一棵碩大的紅樘樹便被攔腰成倆截，那樹墩子估計坐上五個人也不會覺得擁擠。

“太快了！”

蕭沐雨倒吸了一口涼氣，對方剛剛揮手間，就攻擊出了不下二十下劍芒，而自己憑借著意識，居然只能捕捉到淡到若有似無的模糊，甚至到感覺不到。

銀發男子神色自若，顧自坐在樹墩上道；“你講的那頻率一說到是新鮮，假使能結合意念進行運用必然能威力更甚！”

蕭沐雨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也坐在了樹墩上，不過顯得有幾分正襟危坐；“可惜了，我並不是大師兄歐陽無忌，沒有那麽好的天賦！”

銀發男子楞神一下，笑道；“歐陽無忌是擁有三十二倍靈根，天賦算的上不錯，他人也一直以為他是天才，不足三百年便已經達到金丹期頂峰，甚至要面臨四九小天劫，但是世人看到的都只是表面風光罷了，其實一個人的成就除去天賦以為，背後付出的東西自然是少不了的！”

蕭沐雨剛剛之所以會突發感慨，其中有一半發自真心，另外一半只是為了試探身旁的這個銀發男子，雖說歐陽無忌據說現在在閉關，感受天地意境，但他心中很是疑惑，猜測這銀發男子不出意外的話就是歐陽無忌，不過剛剛的試探似乎沒起到太多的作用，這銀發男子的態度很是不明，從他的神情中也看不到太多的漣漪。

蕭沐雨同意點點頭，認真道；“你的話我十分認同！”

或許是因為蕭沐雨的話出乎了銀發男子的意料，他竟然毫不掩飾的狂笑；“今日真是不虛此行，很難想象，我會笑得這麽開心！”

蕭沐雨也笑笑調慨出聲；“我也以為你是個不會笑的人，你的笑確實是出乎我意料！”

“難以置信，我居然會和第一次見面的人聊這麽多！”銀發男子似乎對於今日自己反常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

“有道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話若投機了千杯少，你我都是同類人，可惜了這裏沒有酒水！”蕭沐雨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飲酒了，不過此刻卻有了飲酒的沖動。

“不管你是誰，你這個朋友我交了！”銀發男子語氣肯定，似乎能成為他的朋友是一種莫大的榮幸。

“彼此彼此！”蕭沐雨也是豪邁之至。

這月色的冷寂貌似因為有了倆人的笑容而暖意了不少，不但銀發男子詫異，蕭沐雨何嘗不是一樣呢，居然會和一個恕素相識的人如此推心置腹，而對方的冷峻此刻早就已經不知道消失到哪裏去了。

……

銀發男子昂首瞧了眼天色，開口道；“天色已晚，我明日再來拜訪！”說罷，已然起身。

蕭沐雨像是如夢初醒，看了眼繁星夜空，確實已經不早，尷尬笑道；“多有打擾，今日仁兄的一席話我受益頗多！”

起身之間，銀發男子似乎已經恢覆了冰冷；“這話應該是我說才是！”說罷，須彌戒一陣光暈，手中已多了倆本古籍，遞到了蕭沐雨的面前。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蕭沐雨夜沒有客套，以銀發男子的身上，既然能拿的出手的自是好東西，要是推卻反而做作了。

《凝氣輪轉》、《驅物》分別是這倆本書籍，封面已經有些殘缺，微微泛黃，可見已是有些年代，一時間，蕭沐雨的註意力已經全部集中在了手中倆本書籍上。

片刻，蕭沐雨才想到現在並不是自己獨自一人，急忙擡起了頭顱，一陣環視，哪裏還有那銀發男子蹤影。

“若愚！”忽然一陣嘹亮無比的聲音響自紅樘林，從四面八方迅猛而來，又像是傳自天際。

蕭沐雨皺皺眉，旋即獨自呢喃笑道；“若愚，好一個若愚，我看大智若愚才是！”瞧著空蕩的四周，他竟然顯得有些神癲。

“這若愚究竟是誰？”收拾心情後的蕭沐雨不由的敲了敲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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