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來月一雙眼睛凝滯著覆雜的光澤，盯著顧傾城。

顧傾城迎上他的眼睛，“花來月，你藏得夠深的！”

“我原以為你是一個淡泊塵世，逍遙自在之人，原以為你對什麽都不在乎。”

“自從我聽見曲向天死了，你登上遼軍都督的位置，一切我都明白了。”

顧傾城繼續言語，“你一開始接近我，是為了十二奇香，霍連城有失心瘋，你很早就知道了，卻是偏偏緘口不言，讓我周旋於他的兩個人格之間。”

“你救我多次，每一次都有目的，如果我死了，霍連城專心他的宏圖霸業，他只會變得越來越強大，而你永遠無法覆滅他，你救活我，來擾亂他的心神。”

花來月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他從未想過她有一天，會變得如此通透，如此清晰的思路。

顧傾城直視花來月，

“而曲向天這步棋，也是你在利用我，說是要娶我為妻，實則是想要蠱毒的解藥，好擺脫曲向天的控制。”

花來月臉色越發冰冷，聲音沈了，

“我對你的情，是真的，我想要娶你，也是真的，你說得目的，只不過是順水推舟。”

顧傾城看著他，嘲諷地笑了，

“當一份愛，夾雜目的，已經不單純了，你只是沒有料到，這一場局裏，你會戀上一顆棋子。”

顧傾城步步逼近，“你戀上我，不是因為我有多好，是因為你要滿足你在我娘親身上丟失的自尊！”

“你對我娘親，愛而不得，癡戀多年，深深受挫！所以你想要在我這裏，找到那種滿足感和自尊！”

“不要再說了！”

花來月怒聲喝斥，他眼眶泛紅了，嗓音悲慟，

“我是愛過你娘，但我對你的愛，跟她不同，我想要跟你長相廝守一輩子。”

顧傾城轉過身，背對著花來月，“我不聽了，我很累。”

“伊人！”

花來月上前一步，伸手抓住顧傾城的胳膊，“你別這樣，我做了這麽多，到最後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是為了你自己！”顧傾城惱怒抽出胳膊，盯著花來月，渾身都顫抖了。

“你殺了霍連城！殺了曲向天，炸毀霍家軍成千上萬的士兵，下一個，是誰？是不是霍聖誠？他也是霍家人。”

花來月被質問的心裏頭發虛，目光飄了，飄到了遠處。

“只要霍聖誠不觸我眉頭，我不會動他，他在我眼中，不足掛齒。”

“呵~”

顧傾城再次冷笑，“是啊，所有人都不是你的對手，偽裝各種樣子，迷惑敵人，就連梅心都被你迷惑了，她至今還不知道曲向天，是你殺的，傻傻地為你效命。”

“最可怕的是，你是梅心的殺父仇人，你還敢肆無忌憚指使她為你做事情，你不覺得愧疚嗎？”

顧傾城說完話，轉身，快步朝著樓上跑去。

花來月站在原地，臉色陰沈，渾身僵硬了，看著顧傾城的背影消失。

樓上，傳來重重合上房門的聲音。

花來月一腳踹開了一旁的桌椅，泛紅的眼眶，淚水閃爍，咬牙切齒的聲音，

“伊人，你接受我，又拒絕我，你比你娘親狠心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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