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為什麽殺你？”

“帝王最是無情，你還不知道他為什麽殺你嗎？”

“珍妃！景帝昔日有多寵你，他就會有多恨你。他對你有多有情，就會有多無情。”

“你和你老相好那點事，瞞得住誰？他是皇帝，皇帝怎麽能容忍自己最寵愛的女人，心裏還留著其他人的影子？”

尖叫刺耳的笑聲，在荒涼的宮殿中回蕩。

連蟲蟻似乎都不願在這樣的地方生存，所以對比之下，更顯得孤寂、空曠。

傾聽著殿內傳出的聲音，封林晩終於確定了她……或者說她們的身份。

怨魅，一種特殊的鬼怪。

是由多個女性的殘魂怨氣捏合而成，有一道主魂，以及許多分魂，魂念強大，煞氣恐怖。通常出現在超古代文明中的青樓、教坊還有……皇宮中。當然古代文明中的女子學校，還有一些KTV、酒吧等等地方，也有可能出現這種鬼怪。

記載中，最出名的怨魅變種，是一種與古代網絡系統結合了的怪物。據說是曾經，有一個低俗網絡直播平臺，忽然一夜之間被詛咒，所有的女主播都死在了電腦前。這些女主播的怨魂，全都借由網絡凝結，穿梭於虛擬和現實的世界，在那方世界造成了極大的轟動和破壞。

無論如何，無論眼前的怨魅是否是變種，等閑低階修士，最好不要招惹這樣的存在，否則會十分麻煩。

洞悉了太後異常的真相，封林晩準備悄悄溜走。

他又不是太後的親身兒子，沒道理為她報仇。

正等封林晩起步之時，忽然卻又聽到另一個聲音，從殿內傳來，帶著一點怯弱：“那個……我想要見一見鵬海……你們答應過我，把身體給我用一天。我想要見他……”

“咦？有奸情？”封林晩轉回身體，豎起了耳朵。

“林妃！你還想著你的好情郎呢？真是可惜了，他當初送你入宮，本就是讓你取悅君王，好替他謀權奪利。承認吧！他的心裏根本沒有你，你卻還想著他，何必呢？”一個尖銳的聲音道出了隱情。

這些殘魂捏合為一體，她們理論上就是一個“整體”，卻又分裂出許多的意識，有點像多重人格。

只不過這些多重人格，是可以相互交流罷了。而且她們相互之間，也無法隱瞞自身的經歷。

“不！不是的！他是為了和我長長久久的廝守，我們會成為世人最羨慕的仙侶。”怯弱的聲音忽然變得堅定，那股執迷不悟的味道，封林晩都能感覺出來。

“怎麽廝守？他成仙，你做鬼嗎？他就快成功了，而你……配得上嗎？”之前那個尖銳的聲音，再次質問。

而封林晩卻內心完全震撼。

“成仙？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為什麽就直接成仙了？這……不合道理吧！原本我以為，程鵬海搞出這麽多花樣，最多不過是為了從見神境界突破到五雲境界，這也是最有概率的可能性。”

“但是現在聽來，似乎是另有隱情？”封林晩恨不得跳出去，直接質問殿內的怨魅。

但是很可惜，他似乎也並沒有這樣的實力。

“看來下一步是要解鎖一些雷法，或者針對鬼怪的手段。”封林晩在心中暗下決心。

封林晩的運氣不錯，那個與程鵬海明顯有一腿的聲音，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不斷的重覆著，程鵬海不會辜負她雲雲。

終於又有一個聲音忍不住了，打斷說道：“你不是知道的嗎？他並不是什麽程鵬海，他……他是傳說中的那個人，那個曾經打破過禁忌的道人。像他這樣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又怎麽還會有什麽人情味？”

“一千多年的老妖怪？”

“打破了禁忌的道人？”

“嘶……！”封林晩的腦海中一瞬間就蹦出了一個人選，也是那唯一的人選。

“雲空道人！程鵬海就是雲空道人！”

“如果……程鵬海是雲空道人，那麽一切卻都能說得通了。他會有雲空道人的手劄……那是因為他本就是雲空道人。而能夠布局這麽大，做出連續咒殺兩代帝王這樣的瘋狂之事，也唯有雲空道人這樣的老怪物才能坦然做到。”封林晩感覺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接近。

“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那個怯弱的聲音似乎爆發了，恐怖的鬼氣波動，從冷宮中爆發，臺階上跪著的太後身體翻倒在地，滾入草叢裏。

“林慕雲！你發什麽瘋？那是唯一適合我們的肉身，你把她弄壞了，我們用什麽？”一時間，多重聲音重疊在一起，似乎許多的“人格”在同時指責那個程鵬海……或者說雲空道人的姘頭。

“林慕雲……你還不願承認嗎？從他收養你的那一刻起，你就只是他的棋子。”

“你是天生的眠龍體，君王的龍氣，在你的安撫下，會變得懈怠。正是因為如此，那個老家夥才會有機會將一位如日中天的帝王咒殺。當然……現在這個小皇帝，可沒那麽硬的龍氣支撐，而且老家夥已經輕車熟駕，不再需要另一位眠龍體女子的幫助。”

“他需要集齊五道龍氣，強行撕裂他的頂上五雲，將五種元氣歸還體內，再度孕育魂魄，修正道路。他會踏上真正的成仙路，而你……只是他用過之後，早已遺忘在角落的道具而已。”

此時的封林晩終於徹底理清了頭緒，知道了這一切的前因後果。

“雲空道人不知用什麽辦法，活到了現在……或者說幹脆就是轉世甚至奪舍。總之他變成了程鵬海，然後他找到了他認為的修行之路斷絕的原因，將五雲境看作是錯誤的提升。所以他想要糾正這個錯誤，強行將胸中五氣，結合魂魄升出頭頂化出的五雲，重新的打回體內，化作龐大的潛力，助他開辟新的道路，踏上真正的所謂成仙之路。”

“而他想要撕裂五雲，重封回體內，需要龐大的力量進行壓迫。咒殺兩位帝王帶來的龍氣反噬，或許就是他尋找的那股力量。”整理思路到這裏，封林晩忽然想到了在拙政閣看到的那三個人頭。

“他們……又是什麽？很關鍵嗎？”封林晩皺了皺眉，一時走神，竟然忘了收斂氣息。

猛然的一聲淒慘的尖嘯，一團煞霧，已經劈開了厚厚的草叢朝著封林晩撲來。

“小老鼠……發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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