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前世之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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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華看向尚心遠，問道：“那你想如何？”
尚心遠放下茶盞，看向明華的眼神突然變得充滿怨恨，他一字一句道：“我要你體驗我的痛苦，就如同這幾百年來我所承受的。”
“我若不答應呢？”明華問道。
“那你便看不到煙飛雨飛升的那一刻了。還有……”似是知道煙飛雨在明華心中分量可能沒有那麽重，尚心遠加了一條：“紫煙也會失去仙籍。”
“紫煙？”明華喃喃，她出了仙器後一直以為裏面的一切是假的，雖然後面又見到了尚心遠和枝丸，但是還真沒想到紫煙那裏去。
“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當初進了哪裏吧？”尚心遠似是不相信江意慕竟會連這個都沒告訴她。
明華老實地承認道：“我真不知，我只知道我進了個仙器，但是仙器是什麽，有什麽作用都不甚了解。出來後我以為裏面的一切都是造出來的小世界，因此真實世界裏是不存在你們這些人的。”
尚心遠聽了明華的話，竟更加憤怒了，他滿目怒火，臉甚至有些扭曲起來：“他竟是將你保護到了這種地步！難道只有我才需要承受這世間所有的痛苦嗎？憑什麽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眾人的保護，江意慕、天帝……甚至是佛祖，我也是他養出來的呀……”尚心遠說到此處，臉上留下了兩行淚，他竟是一時之間失了態，開始痛哭起來。
枝丸聽到了尚心遠的哭聲，一下子從外面沖進來，一把將尚心遠抱住，連聲哄道：“別哭，別哭，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偏心，你沒有錯！”
尚心遠一邊哭著，臉上的五官開始移位，明華震驚地看著他的臉漸漸變形，隨後變出了一張新的臉——一張她無比熟悉的臉！
“你……”明華指著尚心遠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尚心遠狠狠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惡狠狠地看著她，道：“有什麽好震驚的，我的臉和你一樣難道不應該嗎？我本就是你分離出來的一魄，是與你一體的！是他們覺得我身上背負的都是邪惡的、黑暗的，而你身上剩下的都是善良的、光明的，因此竟然想要殺了我，這樣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一個幹凈的你！但是這些是我能選擇的嗎？當初也是你將所有的恨、癡、嗔加諸在我身上，如今將我利用完了，便要殺了我，這不是過河拆橋是什麽！你們這些神仙自詡心懷天下蒼生，講的都是慈悲為懷，但是真的遇到事了便要殺人，這天下最虛偽的便是你們！”尚心遠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急促，講完最後一句後一下子吐出一口血來。
枝丸突然拿出一樣東西在尚心遠鼻子下晃了晃，尚心遠聞了一口便暈了過去。
明華看向枝丸，問道：“他一直都會如此嗎？”
枝丸冷冷地看向明華，道：“你可以先走了，有事等他醒了再說。”
明華也只能準備離開。
還未踏出房門，枝丸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明華上仙，以前的事你不記得便算了。但是你從出世至今還未經歷過什麽不公平的事，出了事也有人陪在身旁。而帝魔……只有我站在他身旁支持他，從未有人站出來安慰他一句，告訴他他所心懷的那些怨恨不是他的錯，是別人硬加給他的。一個人都沒有這樣說過。”
明華轉身看向已經沈睡在枝丸臂彎的尚心遠，那張臉分明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就算在睡夢裏，他的臉上帶著的還是怨恨、憤怒、委屈，他竟沒有一刻是平和的。
明華心下一動，緩緩道：“我會去了解這一切，若是真的是我欠他的，那我會還給他本該擁有的生活。”
枝丸朝明華點了點頭：“望你不負此言。”
明華再次轉身，離開了這個小院。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煙樂章已經完全無法接收這些信息了，他剛剛都聽到了什麽天下秘聞啊！他知道的太多了，會不會被滅口啊！
煙樂章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隨後加快腳步跟上明華。
明華往前走了一段路，其實她也不知到底要去哪裏，只是她心神大亂，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告訴她尚心遠的說的都是真的。
明華一時之間竟有些不能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她將一個自己都不能承受的痛苦全部分給了一魄，隨後將他逼出體內，最後竟是還要讓別人唾棄他，甚至是……殺了他。不……是她。
明華心下再次一痛，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心的，沒想到竟是體驗到了心痛的感覺。
明華終於停下了腳步，煙樂章亦步亦趨地跟來，隨後小心地問道：“尚長老，你沒事吧？”
明華想到提起嘴角，但是努力了半天都沒有成功，只能作罷。
她面無表情道：“我……我沒事。”
煙樂章指了指她的臉，驚訝道：“可是尚長老，你……你哭了。”
明華一時之間沒聽懂煙樂章的話，她擡起頭迷茫地看向煙樂章。
煙樂章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流眼淚了……”
明華擡頭摸了摸自己的臉，竟是濕漉漉的一片，她是上仙，上仙怎麽會哭呢？
“呵……我眼睛可能有毛病……”明華繼續擦幹臉上的淚水，解釋道：“我最近找煙飛雨找的太累了，沒事……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煙樂章擔心地看向明華，他從未見過她如此落魄的樣子，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明華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幾步，找到了一個臺階，順勢坐了下去。
她將臉埋入自己的手掌裏，慢慢哭出了聲來。
她本來只是想下凡體驗一番的，但是眼下她所遇到的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期。而且一向沒有波瀾的心竟是無比疼痛，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寸寸裂開的疼痛。
“不該是這樣的……”明華喃喃地哭道。
煙樂章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他正不知如何安慰尚長老，遠處慢慢走來一人，煙樂章看到此人眼前一亮，朝他揮了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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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心遠放下茶盞，看向明華的眼神突然變得充滿怨恨，他一字一句道：“我要你體驗我的痛苦，就如同這幾百年來我所承受的。”
“我若不答應呢？”明華問道。
“那你便看不到煙飛雨飛升的那一刻了。還有……”似是知道煙飛雨在明華心中分量可能沒有那麽重，尚心遠加了一條：“紫煙也會失去仙籍。”
“紫煙？”明華喃喃，她出了仙器後一直以為裏面的一切是假的，雖然後面又見到了尚心遠和枝丸，但是還真沒想到紫煙那裏去。
“你該不會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當初進了哪裏吧？”尚心遠似是不相信江意慕竟會連這個都沒告訴她。
明華老實地承認道：“我真不知，我只知道我進了個仙器，但是仙器是什麽，有什麽作用都不甚了解。出來後我以為裏面的一切都是造出來的小世界，因此真實世界裏是不存在你們這些人的。”
尚心遠聽了明華的話，竟更加憤怒了，他滿目怒火，臉甚至有些扭曲起來：“他竟是將你保護到了這種地步！難道只有我才需要承受這世間所有的痛苦嗎？憑什麽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享受眾人的保護，江意慕、天帝……甚至是佛祖，我也是他養出來的呀……”尚心遠說到此處，臉上留下了兩行淚，他竟是一時之間失了態，開始痛哭起來。
枝丸聽到了尚心遠的哭聲，一下子從外面沖進來，一把將尚心遠抱住，連聲哄道：“別哭，別哭，是他們的錯！是他們偏心，你沒有錯！”
尚心遠一邊哭著，臉上的五官開始移位，明華震驚地看著他的臉漸漸變形，隨後變出了一張新的臉——一張她無比熟悉的臉！
“你……”明華指著尚心遠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尚心遠狠狠地擦了擦臉上的淚痕，惡狠狠地看著她，道：“有什麽好震驚的，我的臉和你一樣難道不應該嗎？我本就是你分離出來的一魄，是與你一體的！是他們覺得我身上背負的都是邪惡的、黑暗的，而你身上剩下的都是善良的、光明的，因此竟然想要殺了我，這樣世界上就只剩下了一個幹凈的你！但是這些是我能選擇的嗎？當初也是你將所有的恨、癡、嗔加諸在我身上，如今將我利用完了，便要殺了我，這不是過河拆橋是什麽！你們這些神仙自詡心懷天下蒼生，講的都是慈悲為懷，但是真的遇到事了便要殺人，這天下最虛偽的便是你們！”尚心遠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大聲、越說越急促，講完最後一句後一下子吐出一口血來。
枝丸突然拿出一樣東西在尚心遠鼻子下晃了晃，尚心遠聞了一口便暈了過去。
明華看向枝丸，問道：“他一直都會如此嗎？”
枝丸冷冷地看向明華，道：“你可以先走了，有事等他醒了再說。”
明華也只能準備離開。
還未踏出房門，枝丸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明華上仙，以前的事你不記得便算了。但是你從出世至今還未經歷過什麽不公平的事，出了事也有人陪在身旁。而帝魔……只有我站在他身旁支持他，從未有人站出來安慰他一句，告訴他他所心懷的那些怨恨不是他的錯，是別人硬加給他的。一個人都沒有這樣說過。”
明華轉身看向已經沈睡在枝丸臂彎的尚心遠，那張臉分明與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可是就算在睡夢裏，他的臉上帶著的還是怨恨、憤怒、委屈，他竟沒有一刻是平和的。
明華心下一動，緩緩道：“我會去了解這一切，若是真的是我欠他的，那我會還給他本該擁有的生活。”
枝丸朝明華點了點頭：“望你不負此言。”
明華再次轉身，離開了這個小院。
一直在一旁看著的煙樂章已經完全無法接收這些信息了，他剛剛都聽到了什麽天下秘聞啊！他知道的太多了，會不會被滅口啊！
煙樂章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隨後加快腳步跟上明華。
明華往前走了一段路，其實她也不知到底要去哪裏，只是她心神大亂，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告訴她尚心遠的說的都是真的。
明華一時之間竟有些不能接受這樣一個事實，她將一個自己都不能承受的痛苦全部分給了一魄，隨後將他逼出體內，最後竟是還要讓別人唾棄他，甚至是……殺了他。不……是她。
明華心下再次一痛，她一直以為自己沒有心的，沒想到竟是體驗到了心痛的感覺。
明華終於停下了腳步，煙樂章亦步亦趨地跟來，隨後小心地問道：“尚長老，你沒事吧？”
明華想到提起嘴角，但是努力了半天都沒有成功，只能作罷。
她面無表情道：“我……我沒事。”
煙樂章指了指她的臉，驚訝道：“可是尚長老，你……你哭了。”
明華一時之間沒聽懂煙樂章的話，她擡起頭迷茫地看向煙樂章。
煙樂章結結巴巴地道：“你……你流眼淚了……”
明華擡頭摸了摸自己的臉，竟是濕漉漉的一片，她是上仙，上仙怎麽會哭呢？
“呵……我眼睛可能有毛病……”明華繼續擦幹臉上的淚水，解釋道：“我最近找煙飛雨找的太累了，沒事……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煙樂章擔心地看向明華，他從未見過她如此落魄的樣子，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明華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幾步，找到了一個臺階，順勢坐了下去。
她將臉埋入自己的手掌裏，慢慢哭出了聲來。
她本來只是想下凡體驗一番的，但是眼下她所遇到的已經超出了自己的預期。而且一向沒有波瀾的心竟是無比疼痛，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一寸寸裂開的疼痛。
“不該是這樣的……”明華喃喃地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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