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在哪兒？”

“附近的那家五星酒店。”

“腐敗。”

葉修沒話找話後，兩人又陷入沈默。葉修拽著葉秋的袖子在走出了集訓大樓所在的大院，漫無目的地在夜晚林間小路胡亂瞎逛。葉秋也清楚即便葉修知道那個酒店也絕對找不到地方，卻還是任由葉修穿著一件薄到不能再薄的T恤頂著通紅的臉在大晚上吹著小風嘚瑟。

或許，他是想兩個人都能冷靜一下。

他自己冷靜一下，不就是葉修處在發情期，從一名alpha的房間出來沾了點兒其他alpha的信息素麽，難得見面就別因為這個吵了。

葉秋也想讓葉修冷靜一下。

別再妄想他們之間回到從前了。

葉秋看得明白。關於葉修有多珍視他的這件事。

明明平時說話直白到嘲諷的一個人，卻在他挑破這層窗戶紙後小心翼翼收起所有可能傷到他的鋒刃，費心地維持經營兩人之間的關系，想盡可能溫婉的一點一點磨平這不應該的感情。

這樣一點兒都不像他那個大大咧咧的混賬哥哥，偏偏這點溫柔卻又一模一樣。

“葉修。”

“沒大沒小，叫哥。”

“不要。”

“好吧，隨便你開心。”

“葉修，你真的會這麽寵我嗎？”葉秋停下，反手握住葉修冒著熱氣的手心。

“廢話，你看我小時候都沒和你搶過零食，什麽都給了你，就連……”

“你呢？”葉秋打斷了葉修的話，執拗拉過葉修的身子抱在懷裏，強硬地桎梏葉修慌忙掙紮的動作。

“哥，我想要你，你會給我嗎？”

葉修突然就停止了掙紮，良久，幾不可聞的一聲嘆息消散在兩人之間。

“葉秋，我跟你港啊，周澤楷說喜歡我。”

“張佳樂也說喜歡我。”

“還有張新傑，就在剛才我猜他喜歡我，結果猜對了。”

“我沒有答應他們任何一人，也沒有貿然拒絕他們任何一人。”

“所有喜歡我的人我都沒有理由以任何借口和方式去傷害。”

“包括你，也不包括你。你懂嗎？”

葉秋望進這人的眸子，澄澈通透，堅定得沒有一絲動搖。

葉秋忽然就笑了。

“懂，怎麽不懂。”

葉秋撫上葉修的臉，感受著掌心的滾燙，鼻尖沾滿了葉修清淡卻又香甜的北海道吐司特有的牛奶暖香，輕輕一嗅就能聞到足足的幸福與滿足。

他慶幸葉修沒有躲開。又輕笑出聲，笑葉修的溫柔，也是笑葉修的殘忍。

“我明白，至始至終你就不認為我們之間有可能。”

“不是一直想我們之間回到從前嗎？”

“可是哥，我喜歡上你太早了。我可不認為我們有回爐重造的可能。”

葉秋扶著葉修的臉驀然拉近，穩穩堵住了葉修所有即將出口的話。

葉修想不明白，他是又哪裏刺激到了葉秋，導致他現在只能承受著葉秋撬開他的唇舌，接著便是帶著不顧一切的瘋狂纏綿。

第幾次了？

無論第幾次，葉修都像個木頭一樣，一臉呆楞半瞇著眼，沒有太多抵抗，更沒有一點回應。

“這是我們之間第幾次了？”

“……”葉修不說話，埋頭在葉秋肩上把還未來得及吞咽順著嘴角流下的痕跡全都擦在了葉秋的襯衫上。

葉秋眼帶溫柔笑意，指腹壓上葉修被濕潤的唇瓣來回摩挲，“混賬哥哥，你得承認。”

“你最接受不了的是我。”

“你最舍不得推開的，也是我。”

“感受到了嗎？”葉秋描摹著葉修唇瓣的手緩緩向下，按在了葉修的左胸口，“你的心跳……”

“快得像要梗塞了一樣。”葉修突然插話，捂住了葉秋的嘴，爽快承認。

“你說得對，大佬。我得向你低頭。”

大概是怕葉秋掙開，葉修像綁架一樣繞到葉秋身後，另一只手臂環住葉秋的脖子，捂住葉秋嘴的手更加使勁。

“葉秋，你先閉嘴聽我說。”

好好的氣氛為什麽到你這裏就變得破滅起來？

葉秋無奈地點點頭。

“老實點兒，別亂動。”

葉秋翻了個白眼。

“我是拿你沒法子了。”

“就如你所說的一樣。但你也別給我太過分！”

“我現在處於發情期暴躁的很，你要是再動手動腳小心我揍你臉啊！”

葉秋伸出舌尖輕輕舔了舔葉修的掌心，葉修打了個哆嗦觸電般收回。

“正好，趁這時候標記你。”

“葉秋，我說了你別過分！”

“醫生說……”

“少特麽醫生長醫生短，我不聽我不聽！你怎麽不聽你哥講什麽？”

“我聽了，你說什麽都給我的。”

“……你說真的？”葉修噎住了。

“給我嗎？混蛋哥哥。”葉秋還是看不得葉修一會兒哆嗦一下的樣子將身上的西服外套脫下裹緊他。

“即使我依然無法接受你？”

“但你也依然無法拒絕我不是嗎？”

“葉秋，我發現你隨你哥，挺卑鄙的。”葉修認真地看向葉秋，希望葉秋只是一時起念。

“沒什麽不對的。”

白癡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葉秋自然是認真的。

有些事情，就該早點塵埃落定，才免得夜長夢多。

“算了，你開心就好。”

葉修用生無可戀的表情掩飾自己的不自然，右手慢吞吞地伸出衣服，揪住了葉秋襯衫的袖子。

“走吧，酒店就在附近，永遠找不到路的笨蛋。”

“被笨蛋搶先偷走行李的你才是真笨蛋。”提到認路，葉修裝模作樣的輕咳一聲。

葉秋好笑地瞥了葉修一眼，拉開葉修拽著袖子的那只手。

葉修疑惑地停下看過來，卻見葉秋伸出手和他的一根一根相交，填補他兩指間的空隙，動作緩慢而鄭重。

“拉袖子是什麽臭毛病？”

看到葉修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難得啞然說不出話，葉秋好心情地勾了勾唇角，拉著葉修的手幼稚地甩來甩去。葉修本來就頭腦發熱，這麽一搖頭暈眼花的，心裏卻只是覺得淡淡暖意。

陳果說過，葉秋的氣質和他完全不同，一看就像個走在人生巔峰的成功人士。葉修當時就在心裏嘟囔，葉秋小時候根本就是個傻白甜，不過歲月是把殺豬刀，傻白甜墮落到笑面虎罷了。

其實他還是懷念的。

懷念那個幼稚的弟弟。

他同時也很確幸。葉秋雖然在外老奸巨猾，和自己還是會卸下面具幼稚一下的。

所以他會愧疚會心疼，對自己缺席的那些年感到抱歉，最後即便知道自己的親弟弟對自己抱有那樣的感情，也沒有冷漠拒絕，變成現在這樣，接受不了也拒絕不了。

對於葉秋，葉修不可能這麽快放下世俗倫理那層隔閡，但就在這一刻，葉修突然就釋然了一點。

“算了，就當做補償你吧。”

葉秋拉著葉修的手搖晃的弧度在半空中一頓，隨後偏頭在葉修唇角飛快吻了一下，拉著葉修的手接著晃了起來。

“沒事兒，你過不去那個坎就在那邊待著，我過去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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