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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比一比誰更狡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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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花童鞋將小良心扔給狗吃,為免自己再生猶豫,將圖謀直通通道出:“你要做的事非常簡單,把這具殘了的身體讓給張文彬,他那具英俊迷人的身體換給你,如何?”

張伯元心沈谷底,他雖親歷不可思議的穿越,但上輩子從小接受科學觀教育,其影響無從完全抹去。在他看來,小妖女分明是叫他趕緊自殺。

他不由滿腔悲憤,大妖女端坐一邊好似理所當然,小妖女“天真”地兩眼亮閃閃等他回話,他能反抗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兩妖女手一擡就滅了他!

雖如此,他毫無主動自殺的念頭,也沒跪地求饒,明擺著只會起反作用。

文彬罵他是變種白蓮花心機鴨,不算完全汙蔑。他如果不是大有心機,兩輩子的處境都會悲催加三級。光會死讀書能混出頭?老早輟學,甚至比不上一般的農村娃,只能掙紮在社會底層熬日子。這次被挑花害慘,好不容易從死路上爬回來,又被逼著去死,他仍拒不絕望,迅速收斂情緒尋活路。

就見他環顧四周,以廢話拖時間:“張、張文彬?”——文彬嫌死他,而他只覺得“張文彬”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倒也怪不得他,當年村裏小孩排擠他的多了去,看到他就吐唾沫扔石子,他自然也少不了回敬,但時過境遷,若一直牢記這些雞毛蒜皮的兒時勾當,什麽都別幹。

挑花一瞅,以為他心生疑惑,暗襯普通人看不見靈體,如果自己直說,此君會不會認為是鬼、被嚇到?於是丫展顏一笑:“都說了你堂弟神通廣大,他不樂意現身,你當然看不見。張先生,江湖人想隱個身太簡單了!”說著話隱身術加身,再現身,言:“和魔術差不離。”

“魔術”一出,張伯元總算想起某位“神通廣大”的混小子。好像比他小六七歲,打小就是個皮猴,曾想跟牽著猴子走村竄鎮耍把戲的跑,被大人暴打一頓。

他能記住這麽一件芝麻綠豆事,是皮猴的爹媽心善,大哥也心善又能幹,時不時接濟他這個可憐娃,而皮猴生在福中不知福,初中畢業就自己不讀了,偷了家裏的錢跑去南方,於是皮猴從小到大的渾事都被親友翻出來說叨。那時他已經讀大三,寒暑假打工賺生活費不回家鄉,這事會傳到他耳中,是他就讀的大學在南方,皮猴的老媽打電話給他,說混小子哪天沒飯吃去找他這位堂哥,千萬幫忙將人扣住。

“魔……術?”他敦正的臉再顯茫然,且好似極力隱藏卻藏不住畏懼——他隱隱感到挑花吃不準他是不是穿越分子,那就裝到底,大宋沒有“魔術”一詞。

挑花見他貌似被嚇傻,不由暗怪文彬太急躁,搞到她也失了分寸。

她同樣有過穿越經歷,深明那種惶恐心態,禁不住暗生同情。再則先前她問文彬“心機鴨”幹過什麽壞事,得知不過是“搶了”笨徒弟的零食之類。細問兩句,特麽那分明是張爹張媽張大哥送給某可憐拖油瓶吃的。就算人家是真搶,也不過是娃兒間的雞毛事,虧破小子記那麽牢,小肚雞腸!

這事吧,緣於文彬筒子沒腦殘,知道講出他對沒血緣關系的某堂哥真正的怨念,挑花的反應多半和他的大哥半斤八倆,會因這家夥的極品親娘極品繼父對其大起同情,進爾令他的圖謀泡湯。

不幸的是他藏著瞞著,挑花照樣認為張伯元算不上壞人,且因自家要幹的勾當有那麽點內疚。於是丫溫言寬慰:“張先生,這種事是不易讓人接受。放心,張文彬是你堂弟,他不會對你做無把握的事。回去你不會吃虧,文彬現在是大明星,很有錢……”

這話不說尤可,一說張伯元更認為她在胡扯,因為他穿越的時候,文彬筒子還在工地混呢。故此他所知道的是張文彬偷了家裏錢學人搞非法傳~銷,據傳被抓了,出來找不到工作,只能在建築工地打臨工。

他想這麽一個不學無術的混混能成為明星?雖說21世紀包裝術厲害,大街上隨便拉個人都能包裝成明星,但誰給那小子投資?張爹張媽只是做小生意的,親友中雖有企業家,不過得前冠“農民”二字,當地的農民企業家罷了,放全球經濟一體化的大背景下,小老板而已,哪有閑錢往娛樂圈投資?就算張大哥能幹,創造奇跡成為富翁,也不可能往混賬小弟身上白砸鈔票,頂多讓小弟在公司掛個閑職混日子。

然而正因此,他又不敢當挑花全是虛言,試問小妖女怎麽會知道21世紀的路人甲張文彬?還知道是他的“堂弟”。

他猜測可能張文彬自己把自己玩死了,魂穿宋代,爾後和小妖女氣味相投,現在混小子是靈魂狀態,急於找到附體的身軀。

該“心機鴨”一不小心真相了,不屑地想:就算大小妖女有本事送我穿回21世紀變成張文彬,勞資也沒興趣當一個初中畢業生。這種身份能有出頭之日?除非覆讀。勞資又沒自虐的習慣,再來一次虐死人不償命的高考。就算能考上比以前更好的大學,21世紀是大學畢業等於失業的時代,文化人哪有在宋代的地位?等勞資中舉中進士……

想到這兒,他記起挑花先前說他的身體“殘了”,認為小妖女是提醒他殘疾不能入仕,欲令他死了科舉之心。他不認為自己殘了,不過是裂了肩骨兼被小妖女斬了小指,經高手們的合力療傷,肩傷已好的七七八八,接上的斷指也有了痛感,就算以後不夠靈活,從外表看不出來,不妨礙入仕。

肚裏曲腸彎彎繞,他表面卻是一付洗耳恭聽的敦厚樣。

挑花越發來了興致,滔滔吹噓自己的高徒混的如何春風得意,令旁聽的本尊都禁不住有些汗津。

老話說“說多錯多”,何況是面對一只腹黑分子?某丫不幸犯了低級錯誤,整一個挖坑自埋!

張伯元察言觀色,發現挑花確實吃不準他是不是穿越的,否則不會詳加解釋21世紀某些常見的享樂名詞(正確加十分!連挑花自己都沒意識到呢,事緣張伯元的表現太像缺少見識的古代山村秀才,於是她下意識將古人不懂的“桑拿”等詞加以解釋)。

其二,他估計如果他不配合,張文彬就搶不走他的肉~身,否則小妖女犯不著費這麽多口水(又真相了!而且挑花壓根不知道怎麽搶奪別人的軀體,是文彬說只要張伯元肯讓,他就能成功附體)。

卻說挑花一路吹到口幹,這才暫停,抓了茶盅潤嗓。

從驚惶中鎮定下來的張秀才趁機跪倒塵埃,重重磕了一個響頭,稱呼也改了:“二位仙姑在上,小人愚笨,方才仙姑說的話,小人大半聽不明白。是不是仙姑誤會了?小人姓張名伯元,英德張家村人氏,聽都不曾聽說過武夷山的張家村。小人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今日得遇仙緣,誠惶誠恐。惟盼兩位仙姑大慈大悲,幫小人將同窗好友王秀才尋回。可憐王秀才孤兒寡母……”

說到這裏,他涕淚橫流:“王家寡嬸再三托小人看顧阿生,阿生不見了,小人也活不成了!小人這一世人只有阿生!不能一塊活,但求死同穴……”

“什麽死啊活的?文彬都說了,王秀才好好的!”挑花來氣,又有點心虛,人家同~性戀關她毛事。再則這家夥一說兩說,引得自家徒弟觸景生情思念賈小七,那可糟了。

杜鵑心同此想,不由皺了下眉。她能隱隱看到屋中的某個影子,且能感到那影子正在發脾氣,於是用傳音入密問挑花:“你徒弟咋啦?”

挑花悻悻道:“還能有什麽事!先前還讓我設法幫他回去,如今死活不肯回,想把張秀才的身子搶了。”隨之裝成撒嬌貼上杜鵑,改用封閉式心感傳訊:“娘,你看張秀才像是來自21世紀嗎?我心裏怎麽不托底呢。”

杜鵑沒去過21世紀,哪搞的明白?

挑花說完也知自己講的是廢話,又道:“不瞞娘,文彬以為我有本事送張秀才穿回21世紀,我哪辦得到?又不敢告訴他,他若心中驚慌沒準魂飛魄散!現今他的情形活似成了鬼魂,得搶具身體。算張秀才倒黴撞上了,咱們盡力幫他像陸明那樣附上一塊石頭……呃,附一塊極品玉石。”

杜鵑心裏咯噔一下,“穿越”她不理解,“互換身體”她蒙喳喳,先前還以為是神奇的21世紀之奇術,現在挑花說要幫文彬搶一具身子附體,這事她沒法不懂。

傷及無辜,尤其是傷害無辜的非武林人,超越她的底線。她想文彬已是魂體,直接附到玉石上不就行了?一樣能修煉,驍騎將軍他們附在樹上都能修,陸明一個普通魂體也能通過吸晶石修煉。

只是這話不便直說,她太清楚養女多看重文彬,如果她直言,挑花鐵定怨她胳膊襯往外拐。於是她撇嘴道:“花兒,這事不妥!張秀才武功都不識,還是一個手不提三倆的弱書生,他的肉~身有什麽好?飛霞山大大小小的俠士多得緊,整日自尋死路爭強鬥狠,娘琢磨有那傷重的,附起體來怕是容易些。你且問問文彬,另找一具上佳的行不?”

杜鵑用的是武林人的傳音入密,身負修真術的文彬自然能聽到,當下欣喜不已——如果能精挑細選,他才不要長相乏善可陳的“變種白蓮花”的軀殼,怎麽也要挑一個比賈羽欣更神氣的!長相如何無所謂,高壯一定要!起碼高半頭,神氣一把!

於是該靈忙不跌道:“杜姑娘說得對!師父,咱們這就去找!”忽地小良心覆蘇:“告訴那小子去藏霞觀找王秀才吧,省得他掛心。”

挑花瞪他一眼:“先前沒說這會說,乞人憎麽?再則他去藏霞觀也不安全,那種是非之地,王秀才躺榻上不能動彈也就罷了,他能說能跑,別又摻進什麽要命勾當。”

言罷丫將張伯元扯起,滿面堆歡道:“秀才哥哥,你即聽不明白丫頭的話,想來丫頭和文彬真的搞錯了。君子不強人所難,既然換軀之事你不樂意,那就罷了。王秀才你也不用擔心,看你對朋友這等仗義,著實叫丫頭感佩萬千,丫頭原也沒什麽事,秀才哥哥且呆在這塊等著,我們去替你把王秀才找回來。”

張伯元大喜過望,一疊聲應好,聲稱將來一定會在家裏供上兩位仙姑的長生牌。

迷蹤門三只沒興趣聽他的感謝詞,身一閃消失無影。

張伯元敦厚的表情立馬扭曲,旋又恢覆原樣,並往客廳的香籠前跪倒,喃喃“大慈大悲的菩薩保佑仙姑”,又一想不對,改為吹捧兩位仙姑法力無邊。

其言倒也並非全是虛情假意,只要杜氏母女送回王福生,妖不妖的關他何事?這會他心情燦爛賽陽光,大早和娜仁莎閑扯時,他套出了群雄會聚飛霞山區的原故,且獲知善良溫柔的葛衣女們是青雲派的,而青雲派在武夷山區!

他美滋滋地想:說不定我真的是武夷山張家村的老祖,王福生則是附近王家村的老祖。大概我倆因這次摻進江湖是非,英德張家村王家村怕惹大禍,容不下我們了,於是我倆攜手遠走武夷山。這說明什麽?老祖“十五中舉”,本次赴廣州府,爺一準能中舉!阿生能不能中舉不打緊,秀才也能開私塾。將來各娶一個溫柔能幹的葛衣美女,能幹的老婆自會將家裏的一切打點的停停當當,我倆的小日子夠多美……

你說他和王福生有一腿了,怎麽不學耽美文一生一世一雙人?居然要娶老婆!

喳,耽美文是寫給女滴看的,男人可不是這番心思,他沒發夢開後宮,已經是後世的正統教育有功。況且宋代文士一邊搞龍陽、一邊照樣娶妻生子才叫“正道”、“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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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頭,迷蹤門三只出了飛霞客棧,挑花立即要小養母找一個地頭隱蔽,說找軀殼的事情有她和文彬足矣。

杜鵑不大放心,她倒不是擔憂挑花、文彬的安危,挑花會隱身術,避著一幹人精似的老江湖便無礙。她怕的是挑花師徒濫傷無辜,自己在旁好歹能勸著些。

挑花推拒不了小養母的拳拳關愛心,轉而決定做言出必行的君子,笑言:“咱們不是說幫張秀才去找王秀才?不如先往藏霞觀走一趟,正好向觀主請教一下靈魂附體的事,順便問問他什麽晶石才算高檔貨。”——到了藏霞觀,某牛鼻子鐵定會護住小養母。

杜鵑略一遲疑便點頭應許,她想觀主肯定反對亡靈搶一具身子附體,自己再從旁幫腔,或許能令兩個不識輕重的主兒打消歪念。

於是,兩人一靈順著密林中的獸徑悄行……

作者有話要說: 挑花言:“我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好師父,對不對?”

文彬點頭:“是的,沈穩如山,富有耐心,充滿愛心……”

杜鵑受不了:“我怎麽沒看出來?文彬,你是不是忘了她丁點事就跳腳?她還揍過你!”

文彬“噓”了聲,悄告:“沒忘!我正是怕她暴揍我才這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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