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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七少爺是浪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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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鏢頭快氣死,他以為大家公子再怎麽玩劣,也是讀四書五經長大的,不至於太離譜,未料七少爺混賬到天怨人怒!打尖是晨時末,這會已過午時!如果不是七少爺的通房一派淡定,暗示主子應是憋不住、帶著孌童去哪啥了,他都要以為七少爺出了意外。

杜鵑其實也緊張了一會,因為有片刻功夫她完全感應不到挑花在何處。

這片刻,是樹精將羽欣、挑花困在用靈力隔絕的封閉小空間中。好在挑花作勢要放火燒山,樹精很快打開空間令陽光與寒氣對撞滅火。之後小空間一時開一時閉,杜鵑便以為他們為了逮野物,出沒屏蔽感應力的角旮旯。

約摸半個時辰前,她感應到挑花、羽欣回來了,停在附近。

一等兩等三等,總也不見兩只動彈,倒聽見賈小子吹口哨!無奈何,她只得來尋。

陳鏢頭肯定不能讓她一個女的落單,便帶著趟子手一塊前來。

見挑花一付疲憊模樣,而獵物僅一只瘦筋筋的野山羊,原就對七少爺不抱希望的陳鏢頭只是黑了下臉,杜鵑卻火沖腦門差點破口大罵,她估兩人大概鬥嘴鬥出火,比試起功夫,落屏蔽兩只混球都是好手。

奈何“主子”不能當眾斥罵,養女舍不得罵,杜鵑忍的胃疼,“幽怨”地斜飛了七少爺一眼,掏出帕子擦不存在的眼淚。

她易容成一個幹癟的中年趟子手,蠟黃的臉上皺紋縱橫,嬌柔舉止大有驚悚效果。

羽欣渾身起雞皮,來了招眼不見為凈,身一晃掠向打尖之處。

“還能走麽?”杜鵑一聲問候,挑花驚的蹦跶而起——她是小廝裝扮,男女有別,少爺的“通房”不便攙扶,黑臉鏢師們鐵定將她當麻袋拖拽。

慢慢走更累,丫奮起輕功狂掠,後面響起竹哨的尖嘯!

不必緊張,沒有來敵,一聲長一聲短,是陳鏢頭報平安,召喚先前派出去尋找他們的鏢師回返。

那頭羽欣在小溪邊忙著升火,見挑花來了,垮著臉抱怨:“這就叫奴大欺主啊,都沒給咱們留點吃食。”

挑花有氣無力哼嘰:“人家當咱們開溜了,你省點事,別激起民憤。”

羽欣呲牙:“才不是!瞧他們那付嘴臉,不定怎麽編排咱們呢。喳,淫~者才見淫,都不是好貨。”

挑花肚量大,閉眼道:“那就配合一下,小的服侍少爺累了,要坐馬車。”

。。。。。。。。。。。。。。。

某“孌童”一付衰樣,七少爺不能餓著,滿山轉的鏢師們也轉餓了,且需歇口氣。

如此這般,又拖了大半個時辰,騾馬隊才開拔。

挑花坐行李車,這輛車專裝鏢師們的包袱。先前陳鏢頭想著七少爺的通房就算功夫好,女人家會有不方便騎馬的日子,特地在行李車上留了位,正好便宜某丫。

羽欣細心,思及挑花沾了陰氣,將車篷掀開。

八月底的南方太陽猶猛,一車衣物受池魚之殃被曝曬。眾鏢師心疼行李,兼可憐某廝,認為主子變~態,變著法子折騰廝兒。

最心疼某“寵廝”的是杜鵑,又疼又惱,時不時感應一下。

挑花童鞋恢覆力強,或者說頂不順小養母老窺探,悄以傳音入密告之:“我沒事,有些脫力罷了。”

杜鵑再忍不住,責怪:“你跟七少爺比試什麽?莫這等好強,你多大他多大?他不光武功比你強,修真一樣強過你!也不想想咱們才修了多久,七少爺能跟咱們一個樣?東成哥肯定打小修真,能拉下他?”

挑花一楞,覺得有道理:東成再是貴種,不可能長到二十五歲就能自然結嬰,應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情形,在沒意識到是修真時憑本能修煉。惟如此,才能解釋為什麽東成自十三歲出道從沒輸過。否則再怎樣的習武天才,內力也不可能強過人家練了幾十年的。他修,當然不會拉下賈小七,雖然自己也是從小修煉,且前世肯定也是修真人,但修真資源無法與這兩位相提並論。

這麽一想她越發覺得飛霞山之行太有必要了,不光有晶石,還靠廣州府近,方便向東成請教,基礎部分怎麽都會有相通處。

瞌睡蟲一舉被驅走,她呱呱將今天所遇講了通,以示自己沒犯腦抽。

杜鵑聽的心提嗓子眼,什麽怪蟲彩蝶,分明是街頭雜耍!當下磨牙道:“我說怎麽龍騰劍不見了,還以為你們比試時毀了。樹精要劍給它就是,娘什麽劍沒有?你個昏頭的,竟在精怪跟前耍花招,走狗屎運才沒被它看出破綻!”

挑花滿臉不以為然:“正因是街頭把戲,它若是能看穿才出奇。雖說它以前也是人,與世隔絕這麽久,哪會是人的對手?哄它上當容易。”

話說的底氣十足,其實她暗暗後怕。說到修真,丫一把辛酸淚,杜鵑沒有前世潛記憶,修了沒多久便結合武術自創出實用型幻術,而她拿手的只有修身養性術!她嚴重懷疑星歧靈激發她的潛記憶時做了手腳,所以說別太指望金手指,很可能是個坑。

那廂杜鵑一時不察被丫說服,若有所思道:“有道理!人心難測,精怪的腦子簡單,力量再強也鬥不過人,故此世上是人當家。人與人之間也分高低,還記得鯊魚號的弗朗西絲?她沒武功,論機謀一等一。七少爺也算精明人,文武雙全,卻玩不過她。”

挑花來勁了,一舉忘光七少爺的回護之恩,不屑道:“那小子只是臉上聰明,裏頭一包糠,跟精怪打交道都落下風。樹精說聲寶劍是它的,他居然趕不急要歸還!還劍也是有講究的嘛,他那種還法,樹精得了便宜還認為理所當然。嘿嘿,花兒跟娘打個賭,七少爺鐵定也沒看出我的‘怪蟲彩蝶’是雜耍。”

杜鵑不客氣地滅她威風:“七少爺的功夫是真功夫!花兒,可不敢將人看扁,論腦子他絕計不差,他心裏什麽都明白,眼力了得,眼界也高。你且想想,他會惦記的是什麽人?會交心的又是什麽人?七少爺看重那樹精,其品格、能力都應不差。”

挑花啞了,半晌道:“他奶奶的,破小子扮豬吃老虎呢!”

某丫不是孤單的,被賈小七蒙了的主兒,遠的不提,本鏢隊有一個算一個。

鏢隊明面上送貨,實為“恭送”七少回家,巴不得快點交差,故此走的是山間捷徑,反正七少爺功夫好,騾馬能走,他還不能走?哪知上路次日便被七少爺一舉折騰掉半天!天黑前想趕到山中客棧沒可能了,只好繞道前往不遠處的驛站。

驛站是官府所開,只開在主道旁,供官吏專用。賈家勢大關系多,憑一張某縣衙往某地送貨的路引,順利住進驛站。

因驛站靠的近,一行人梳洗罷用過飯,尚未到酉時半(下午六點)。賈七少早早歇了,且將“通房、寵廝”一並喚進他住的房,關門!

話說今天羽欣所受的觸動不小,驍騎將軍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的男兒氣概令他熱血沸騰,挑花的侃侃而談,細思之後也令他刮目相看。

一直以來,他覺得挑花無非是個愛耍詭計的賊丫頭,不料丫胸有丘壑。回頭想想,就拿文彬的事來說,從另一個角度看,挑花送文彬返回21世紀,等於白教了這個徒弟,得不到任何實質性的好處,其所為當得起“光風霽月”,而自己卻將人家想的別提多不堪!就連今天挑花向驍騎將軍詢問靈界事,自己也本能地認為她“套話能耐見長”,可謂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賈七少富有反省精神,心境提升一大截。但在眾鏢師眼裏,該紈絝越發令人不恥。

陳鏢頭愁苦地蹬檐下,捧著旱煙巴嘰:不成體統!都不看看場合,這是驛站啊,天還沒黑,七少爺就將孌童和通房一並拉進屋鬼~混!那孌童怎麽都有十歲出頭,再過兩三年、不用,就這一路上,若七少爺起興褻~玩大些的少年,誰還能攔住?而三人一塊混,通房懷的娃兒天曉得是不是賈家子!難怪老爺遲遲不替他娶妻,妾侍灌碗紅花藥打胎不算什麽,妻室麻煩,親家會來討說法。

這會他惟一慶幸的是鏢隊沒打泉州垛口的旗號,七少爺也沒亮賈家子身份。

羽欣才不在乎汙名加身,人家專註於討論“神仙鬼怪”。

對自己認可的朋友,他不喜歡虛套,開門見山道:“鵑妹子,花兒已對你說了唐驍騎將軍陳澧的事吧?”

杜鵑頷首:“花兒太過托大,她這點年紀,不識輕重,原該七少爺拿主意。”

羽欣面現尷尬,是啊,怎麽就任由挑花做主了?特麽都是坐“牢”坐出來的後遺癥,本能聽牢頭的吩咐了,全忘了小牢頭P大年紀。

挑花嘿嘿笑:“小的奉行敵弱我強,敵強馬上示弱,娘不用擔心。”爾後岔開話題:“有關靈界種種,我的猜想就那些,七少爺怎麽看?”

羽欣已思襯許久,緩聲道:“海族朋友和陳將軍都提到神是能量生命中最強大的,神排第一無疑。仙應排第二,不都說‘神仙’?至於虎鯊說仙就是妖,我看不對,仙族戰王捉了鯊王,神處治了鯊王,他們心懷不滿,信口汙蔑。我琢磨,妖魔可能和人間占山為王的強梁差不離;而亡魂、弱靈是沒多大能耐的江湖屑小;海族之類,則與大宋番邦相似。”

這番話結合了人間志怪傳說,依稀蠻合情理。挑花偏頭道:“也就是說,驍騎將軍是不接受招安的江湖高手,其屬下的本事則差些。若是這麽回事,如果前去招降者不是傲慢的牛頭馬面,多講幾句好聽話,驍騎將軍或許會歸順。”

杜鵑挑眉道:“是麽?我就不明白了,人死為鬼,鬼皆歸地府,牛頭馬面憑什麽像去檔口買貨一般挑三揀四,竟不收陳將軍的部屬。”

羽欣摸著下巴道:“大約因驍騎將軍他們自占山頭了,在鬼族眼中,可不就屬於強梁,應剿滅或招安。以前跟陳將軍開仗的亡靈,不就被牛頭馬面滅了?我擔心驍騎將軍也懸,下回咱們送晶石去,不妨勸勸他,左不過求地府收了他的屬下。”

挑花被觸動某根神經,嗤笑:“七少爺這話說的,你先試試招安人間強盜!你啊,做凡人是賈家少爺,做靈類也差不了,星歧靈對你老兄的贈語是‘尊貴的生命有尊貴的歸屬’(其實她只是猜測,並不能肯定這話是說東成還是羽欣)。七少爺還沒修成就早早有了好歸屬,世間草根卻是太多太多,修成也沒著落。我認為驍騎將軍不會丟下部屬去攀鬼門,鬼門也沒什麽好攀,又不是神門。”

羽欣被嗆的說不出話,暗罵是你說驍騎將軍或許肯被招安,嘴巴一翻又是另一套!

杜鵑趕緊打岔:“虎鯊兄說神總是幫人,神、人、鬼,說不定就是‘三界循環’中的三環。訪驍騎將軍時不妨問問,鬼來找過它,它多少會曉得一些。”

羽欣點頭稱是,肚裏仍不舒坦,重新生出對挑花的不滿,想起丫最喜歡耍手段玩心機。他認為對朋友不能搞這套,正色道:“陳將軍是耿直漢子,咱們應真誠相待。”

挑花使勁鼓掌:“說的是!咱們該把每天拉幾泡尿都交待清楚。七少爺,古人雲‘防人之心不可無’,況乎山精野怪?莫皺眉,我不是說驍騎將軍不可信,他是真漢子,但他的手下都耿直?聖君身邊也有奸臣,下次還是我來問話,小的又不會害他們。”

羽欣氣得臉紅脖子粗,杜鵑再次打岔:“七少爺送出了龍騰劍,要不要先拿著青雲劍?雖說賣相不怎樣,也是寶劍。”

挑花暗樂,呲牙道:“哎呀,黑黜黜的,太不襯七少爺的光輝形象!只是咱們沒隨身帶著別的寶劍,且先用著吧,至少能充當褲腰帶。”

羽欣忍了賊丫頭,默默將軟劍纏腰間,因為他想起自己對朋友也不怎樣:這把醜兮兮的蛇皮劍,硬是被他吹成神物!若說那時沒將挑花當朋友,杜鵑卻是講義氣的。

有心坦白交待,又怕她們生氣不去飛霞山了,然後成哥老用元嬰來探望他,陸地一樣有霹靂閃電,對元嬰來說太危險,不能玩。

哼,人有親疏遠近,為了成哥的安全,誓將謊言進行到底!

作者有話要說: 七少爺很悲憤:我分明潔身自好,他們非說我是浪蕩子!

挑花大師(合掌):俗人皆看表相,你是高人(個高),何必往心裏去。

七少爺磨牙:天下之大無高人立足之處,爺要出家!求大師為我剃度!

挑花大師抽出青雲劍,直指其咽喉。

七少爺震驚:什麽意思?爺脖子上沒煩惱絲。

挑花大師冷笑:出家滾去和尚廟!來尼姑庵幹嘛?瞧上了水靈靈的小師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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