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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似真似幻兄弟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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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靜謐的海濱校園,單身教師宿舍,一封病毒郵件。

文彬點擊“刪除”,莫名沈入昏暗中。有一剎那他以為是停電,但整個人好似被禁錮,而且是立著,並不是坐在電腦椅中。

這昏暗給他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不遠處有紅黃之光在閃動。

明白了,是在一個怪石嶙峋的石洞中,閃動的光亮是火。莫非這是地獄風光?閃動的東東是地獄之火?特荒唐,肯定是今天太疲勞發噩夢。

他不想沈在荒唐的夢境裏,“石洞”有點像曾經呆過近兩個月的宋代某地宮,平日他從不願回憶那段恐怖兼傷心的悲催經歷,奈何夢是潛意識,不受控制。

在下令自己蘇醒無效後,他舉起手打算狠咬一口。就在這時,他看到一個瀟灑不羈的背影,那結實的肌肉反襯火光,腰間紮一根蛇皮狀的腰帶。

賈羽欣?!他不由嘴張成O型,特麽發夢也應該夢到挑花小師父,又或是苦苦追求不到的美女師祖杜鵑,怎麽會是這個花花公子?

馬拉個巴子,莫非自己潛意識裏是個同~性戀?!呸,一定是自己在賈契兄的手中吃虧太多,不甘心才夢到他。

但見賈契兄的手落在腰間、抽腰帶……

流~氓!文彬下意識想閉眼,居然閉不上。爾後醒悟“夢”是自己的大腦作怪,一切乃意識流,不是他想不看就能不看的。

喳,怕個鳥,臭小子的光~身子自己不知看過多少回,療傷時上下其手的,從來沒有過什麽奇妙的生理反應,充分證明自己絕對不是同。

然而光光事件沒發生,賈小子信手舞了一下腰帶。

哦,不是腰帶,是一柄軟劍。對了,該契兄曾牛皮哄哄吹噓過他的劍法,但自己沒見識過,準是自己這陣熱衷劍術才有此夢。

但賈小子手中的劍也太醜了,好似黑黝黝的蛇皮,瘆人!

“蛇皮”從某契兄的手中脫出,竟向自己射~來!

文彬驀地狂叫:“救命!”

卻見軟劍沒入虛空,一個飄忽的聲音在說:“膽小鬼,拿塊石頭砸他一下不就沒事了?”

對呀,夢境裏的幻象,砸一下鐵定消失!他彎腰揀起一塊石頭,氣勢幹雲扔過去。

賈小子一閃避過,轉身朝他望來,身影突然清晰的似真人一般,臉上帶著令人著惱的五花笑容,大踏步向他走來。

那聲音又響起,是那種幸災樂禍之聲:“這下你鐵定有事嘍!”

文彬恨得想捶自己兩拳,挑花提點過多少回要警惕陌生人……喳,毛個陌生人,此乃自己的夢境,所謂的聲音是自己的意識。

某契兄已掠到近前,欣喜萬分叫嚷:“彬弟,想我了?”

想你個大鬼頭!文彬拔腿欲逃,卻發現兩腳陷在巖石中,眼睜睜望著賈小子朝他伸出祿山之爪,一時急的兩眼冒淚。

賈羽欣可不是文彬以為的幻象,看到契弟,他心中不亞於萬丈波濤翻卷,也在想是真是幻?

他伸出手,又恐一觸文彬就消失了,於是竭力保持燦爛笑容,好似從來沒有分別過,帶點調侃道:“怎麽這付衰樣,誰欺負你了?是花兒?找她算賬!”

文彬受驚,聲音顫抖著蹦出喉吭:“不~不是……這裏是地、地宮?”

真人?羽欣小心地觸了下契弟的臉,沒消失!就是一付見到鬼的模樣。

他不由著惱,又有些憐惜,進爾大悟,敲著契弟的腦瓜道:“爺大活人一只,在風島歷練!我說怎麽他們三個看上了風島,原來是你的老家在此。你呀,這哪是地宮,竟連老家的地形都不熟。也難怪,這鬼地頭偏得緊,誰會跑來。是花兒把你拎來的?”

文彬使勁搖頭,心中一片亂,搞不清是夢是真了,吶吶追問:“真不是地宮?”

羽欣哧笑:“你是不是沒睡醒?地宮早完蛋了!青天白日的,發什麽白日夢……”說到這兒打了頓,特麽周遭一片昏暗,還真有幾分地宮的味兒。

他晃了下頭:“我大哥、呃,成哥設了一個陣,把我關裏頭,你也不幸困在陣法中了。切,你又不是頭回見識陣法,不就這麽回事,什麽稀奇古怪的幻景都有可能冒出來,惟有你和我是真實的。”說著話一把將文彬攬入懷中。

地宮歲月浮現眼前,那會趙東成天天將賈羽欣扔進陣法操~練,每天八個時辰沒商量,沒哪天賈契兄不被整的似死狗一只,都是他一手一腳照料。

莫名地他耳熱心跳起來,這是從沒有過的事……錯,賈小子使魅術時有過!

他惱火地掙紮,不料手腳發軟,當下驚叫:“放開我!”

羽欣拒不從命,低語:“好想你!”

文彬心一酸,綺念全消。他也想念,想的心肝疼!宋代死亡谷雖兇險、地宮雖莫測,身邊有脾氣壞卻對他極好的師父挑花,有遇到危險總是擋在前面的十八歲師祖杜鵑,便是滿肚花花腸子的契兄賈羽欣也大有義氣,還有沈穩如淵待他似晚輩的趙東成。反觀回到21世紀後,那叫一個寂寞如雪,和家人沒共同語言也就罷了,據說中二分子皆如此,可周邊也沒一個能說說心裏話的朋友,滿肚秘密一字不能吐,“胡言亂語”小心被送去精神病院!

羽欣的下巴靠在他的肩頭,伸爪揉了下他的腦袋,後知後覺發現一件令人惱火的事,當下咆哮:“哪個野丫頭把你的頭發剪這麽短?”

才不是野丫頭幹的,美發師的手筆!但這話跟古人說不通,古人認為削發如斷頭,天大的侮辱。斟酌了一下,文彬筒子昂起頭道:“老早告訴過你,我是千年後的人,千年後的男人都把頭發剪短。不說這事了,告訴你,我做了教練。教練就是教頭!有大學、呃,就是有書院剛剛邀請我去教學生。”

羽欣忽略前一段,上下打量契弟,嘿嘿笑:“哎喲餵,做官了?”

文彬不知如何講述教練和宋代禁軍教頭是兩碼事,只得打了個不倫不類的比喻:“不是當官,是像孔夫子那樣教學,當師長。”

羽欣扯了下他的T恤,撇嘴道:“也像孔夫子那樣時不時餓肚皮?”

21世紀的衣服盡是些場面貨,哪經得起武林高手扯拉,只一下就分了屍。這可把文彬惹火了,他的行頭是武校特配的品牌貨,老貴,從他的年薪中扣!

當下他氣噓噓道:“你特麽手賤!知道多少錢?!”一想契兄是富家子,不能讓這妄八蛋小看,於是咬落牙齒和血吞,昂起腦瓜道:“罷了,一件T恤勞資還不放在眼裏,勞資是高薪階層,有很多月錢,一個人住一套房!”

羽欣笑問:“房子多大?每個月幾兩銀子?有幾個丫環?”

文彬啞了,21世紀寸土寸金,若說出自己住多大的房間,契兄準會認為他是仆人。年薪也沒法說,人民幣與白銀的兌換價他不清楚。丫環更不會有,追後頭的妞倒是很多。

急思片刻,他決心保持為人師表的品德不亂吹牛,莊重道:“21世紀的生存環境跟宋代不是一回事,請你不要用古代標準來衡量。總之,我的地位很高,受人尊敬,有很多紅顏知己,她們都想嫁給我。”

羽欣托起他的下巴,憐惜道:“別裝了,受雇於人吧?頂多是個東賓。也好,有人護住你就好。那是一個怎樣的人?待你好麽?”

伯樂校長的面孔冒出,文彬好不委屈,咕噥:“不知該怎麽說,算有本事的人吧,是好幾所學校的股東。他一手把我捧起來的,待我算不錯,就是不大尊重我的理念,場面上說的話好聽,背地裏只知道錢,整天做套讓我替學校招生,騙學生錢!”

羽欣偷樂,心道傻小子若跟著挑花混,那才真正見識什麽叫騙,就這性子,說不定一天不到晚便自個跑去衙門投案。

他安慰地拍拍契弟委屈的臉,開解:“無商不奸,別太當真,只要他待你好就行。替人做事要懂得看眼色,和同僚在一塊莫說東家閑話,懂麽?”

文彬不情不願地點了下頭,旋即反省:依稀是自己矯情,商業社會誰不奔錢?校長為人確實不錯,自己一個毫無背景的打工仔,校長從沒為利益讓自己去陪老女人。利用顏值向來有底線,尺寸大些的宣傳照都沒拍過,上的電視節目也是中規中矩。

這事吧,其實與校長的人品無關,只能說他不是短視之輩,肩膀上長的是腦子——武校好歹屬學校,文彬的身份是學校的教練,當然應該往正面陽光包裝。

羽欣又問:“沒拉下修行吧?每天練多久?”

文彬一張臉垮下:“能不練嗎?挑花往我的骨頭、錯,是往我的經脈裏中了刺,每天不管多忙,也得練四五個小時、呃,就是兩個時辰以上,不然血脈倒流。練了……唉,我是不大如意,越是修真,越是煩那些亂哄哄的人和事。不提了,杜姑娘嫁人了麽?”

哪兒沒有亂哄哄的人和事?練功兩個時辰,對修煉來說也算不上辛苦。

羽欣放心了,進爾眉梢子吊起:“你個拎不清的,鵑妹子嫁不嫁關你什麽事?她眼裏沒你,你又打不過她,沒能耐搶到手當壓寨夫人。”

文彬周身泛起淒苦的氣息,仿佛一株慘遭風雨摧殘的小草。

羽欣憐之惱之,罵道:“大丈夫何患無妻?哪來許多嘰嘰歪歪?瞧你這粘粘糊糊的,若是個姑娘家也就罷了……唉,你要是姑娘,哥娶了你。”

話音放落,眼前人化為一個清靈的女子!還是那張俏生生的臉蛋、墨玉般的眸子,身子變了!

文彬見羽欣神色不對,低頭一瞧,胸~前竟長出兩只球!不由大驚失色,旋即醒悟這是“自己的夢”,氣得大叫:“你個害人精!不是你成天胡說八道,我怎麽會夢到自己是女的?你才是女的!給勞資變女的!賈羽欣是女的是女的是女的……”

然而“夢境”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某契兄還是原來那付衰樣。

羽欣看他一付抓狂的可憐樣,心一動,沈聲道:“我的彬弟是男子!”

未待聲落,那念頭剛一閃,文彬便恢覆了男兒身。

羽欣若有所悟,擡手邪笑:“這麽恨哥,咬哥一口。”

文彬羞恨:“誰跟你搞暧昧,滾!”

羽欣不予理睬,自咬一口。咬得太用力,急松口怪叫——不是痛,是身體一小塊似乎要裂出來,十分難受。

文彬解氣,嘴咧耳邊,下令:“再咬!”

羽欣晃若未聞,盯著他打量,還摸摸捏捏,氣得文彬破口大罵。

羽欣嘆了聲:“別罵了,你剛才提到發夢,怎麽回事?記的你怎麽來這兒的嗎?”

文彬打了個楞,看他神色不像調~戲,遲疑地將經過道出。當然,宋人不曾見過的電腦沒提,只說在自己房裏打坐打到半夜,出定後坐椅子上,應是打盹入夢,夢到契兄。

羽欣眉微蹙:“我沒打盹,在練劍。可這情形,像是魂魄相遇。”

文彬脊背發寒:“難難難道我過勞死了?”

“休胡扯,你是生魂。”羽欣站起身,手一伸,想將文彬也拉起來。

文彬失聲叫喚:“松手!我不能動,腳不能動!”

羽欣忙低頭打量,見文彬雙腿像被粘住,只能滑動不能離地。

再細看,心猛一跳:傻小子站在一塊淡青色的大石上,兩腳粘在暗紫色的斑紋中!大石的形狀蠻眼熟……這不是挑花賣給自己的那塊小玉墜嗎?

出地宮重見天日那天,挑花拿著塊有瑕疵的東東,聲稱是文彬送他的玉墜子,索價萬倆白銀。他原不想上當,不料握在手裏能感覺到文彬的情緒,於是買下了,沒想到今天竟然將文彬的生魂引來還粘住。

他俯下身,手按大石上運功,斑紋漸漸變成如鮮血般腥紅,且騰起血色迷霧。

文彬的腳能擡起了,卻嚇的渾身哆嗦,再是告訴自己身處幻境,奈何血腥味刺鼻,真實的不能再真實,好似置身閻羅沙場。所幸在死亡谷練過,才沒嚇到尿褲子。

羽欣一派淡定,寬慰:“別害怕,應該是你以前落在玉墜上的舊血。”

正此時,文彬騰地飄了起來,他一把沒撈住,文彬倏忽消失,虛空中隱隱傳來文彬大呼“欣哥”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某兩只的孽緣,記得當年年紀小——

小七:“好朋友,拉拉手,可以嗎?”

小彬:“你姓什麽?”

小七:“姓賈,怎麽了?”

小彬:“你你……我媽說了,假人是衣服架子,你……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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