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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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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雲挽完成任務後, 游戲又進行了幾輪,臨近十一點,聚會散場。

王俞靜和她男朋友先走了。

玩游戲的時候, 其他人都多少喝了酒,只剩下周亦楷一個負責開車。他照舊先順路送付行濤和趙夢嬌回了家, 然後再往南苑巷開。

車行了大半, 封雲挽才想起來, 景延的微信還沒加回來。

她立刻從包裏掏出手機, 搜索剛才偷偷記住的微信號, 果然很順利就加上了, 封雲挽松了口氣, 把手機放回的同時,南苑巷巷口也越來越近。

車緩緩停下, 封雲挽解開安全帶,和周亦楷道了謝, 正想下車,周亦楷卻喊住了她。

封雲挽回頭, 察覺到周亦楷的表情有些尷尬。

“還有事嗎?”

周亦楷撓了撓頭, “那個, 剛才飲料喝的有點多,能借一下洗手間嗎?我沒別的意思。”

他尷尬地舉手保證。

這一路, 因為遇到交通事故堵車, 他開了足足有四五十分鐘,的確辛苦,而且從這段時間的接觸來看, 封雲挽覺得他並不是一個有什麽邪念的人。

正好景延白天說了, 有應酬, 淩晨才會回來……

所以她笑了笑,禮貌道:“跟我來吧,就是老房子,洗手間條件不是很好,希望不要介意。”

“這有啥。”周亦楷熄火下車。

巷子裏有些昏暗,封雲挽用手電筒照著路,寒風刮過,卷起些微塵土。

庭院木門老舊,發出“吱呀”的聲響。

封雲挽開了燈,指向不遠處緊閉的洗手間門:“那裏。”

“謝謝。”周亦楷大概確實是憋急了,臉都是紅的,匆匆扔下一句,就往洗手間跑。

大概兩三分鐘後,他開門走了出來,重重呼了口氣。

“時間不早了,那我——”

周亦楷的話還沒說完,大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踏進了屋裏,身上帶著寒意,姿態卻自然得就和回家一樣。

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右手指尖夾著一根沒有點燃的煙,一張輪廓分明的臉龐,在冷白燈光下漸漸變得清晰。

是景延。

封雲挽和周亦楷同時楞住,異口同聲:“你……”

景延的視線在周亦楷和封雲挽之間輕輕掃過,很快收回,自顧自地低頭換鞋:“你們聊。”

說完,他面無表情地走到一旁的櫃子旁,拿起那天點仙女棒的打火機,坦然自若地面對著倆人將煙點上了。

景延明明什麽都沒做,全程像不小心經過的路人,可不知為何,周亦楷總覺得後背有一股涼意緩緩躥起,他目光輕顫著,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一些不該發現的,不會被殺人滅口吧?

其實不止周亦楷,封雲挽心裏也有些忐忑,她見過景延很多不同的樣子,高冷的、溫柔的、狠戾的、動情的……卻唯獨沒見過現在這般的。

說不清具體是什麽樣子,但她覺得,此刻的他,就像一只處在應激狀態的狼,蟄伏在黑夜之中,看上去正常,卻時刻有可能竄起來咬人一口。

她抿了抿唇,故作鎮定地對周亦楷說:“我們是……”

“沒關系,我懂。”周亦楷苦笑道,“其實我早就想到了。”

封雲挽:?想到什麽了?

周亦楷笑著保證道:“你放心,我不會往外說的,我不是那麽多嘴的人。”

這話,看似是說給封雲挽聽,其實很顯然是說過景延聽的。

“謝謝。”封雲挽相信他,就沒多解釋,“我送你出去。”

“不!不用!”周亦楷此刻是一刻都不敢多待,擺擺手後,幾秒就消失在了門後,比剛才去洗手間跑得還快。

客廳裏再次恢覆安靜。

封雲挽回過頭,只見景延輕靠在矮櫃上,一條腿撐著地,另一條則微微屈起,旁若無人地抽著煙。

他抽得很快,這麽點時間,已經抽完了一大半。

封雲挽走過去,隔著薄霧看他,景延取下煙,正打算掐滅,煙卻被封雲挽接過,她把煙放在嘴邊,輕輕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白霧。

景延的眉頭幾不可見地一皺,又把煙拿過來掐滅在煙灰缸裏。

“什麽時候學的?”

“很久之前了。”封雲挽雙手反撐在矮櫃上,嫌棄似的撇了撇嘴,“不過好幾年沒抽了,覺得傷身,人間快活事兒那麽多,何必選擇傷身的。”

“快活事兒——”景延轉了個身,雙手抵在她腰側,俯身和她平視,似笑非笑的樣子,“比如,帶男人回家?”

“……”

“還是,加了我微信沒兩天就刪?”

不是說沒提醒的嗎?他怎麽知道的?!

封雲挽趕緊解釋:“聚會上玩大冒險,我輸了,要刪除最新添加的好友微信,我就刪了,但回來路上我就加回來了,不信你發條消息試試。”

景延空出一只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給她隨便發了個標點符號,果不其然,這一回是正常的。

封雲挽視線一掃,發現他的聊天界面上有兩個紅色感嘆號,原來不是收到提醒,而是在她把他刪了的這兩三個小時裏,他正好給她發了消息,而且是兩條。

封雲挽探頭探腦:“你給我發了什麽消息?”

“沒什麽。”景延暗滅手機,揣回兜裏。

封雲挽撇了撇嘴,不過隨口一問,也懶得追根究底,她推了推他的胸口:“現在可以讓開了吧?”

景延卻一動不動,甚至又拉近了一點距離,那種壓迫感,讓封雲挽感覺心口一跳。

“封雲挽。”景延垂眸看她,嘴角勾著一抹笑,“大冒險好玩嗎?”

封雲挽抵在他胸口的右手不自覺蜷縮,揪住了他胸口的衣料,她沒明白,他為什麽突然提起這。

目光閃躲了一下,她點頭:“還、還行吧。”

窗外隱隱的風聲沒有停歇,客廳裏,墻上的鐘“滴答滴答”走著,像被按下了慢放鍵,和加速的心跳聲錯開了頻率。

景延並沒有什麽激動的情緒釋放,只是伸手摟住她的腰,低下頭,湊到她脖頸邊微微嗅了一下,只聞到她慣用的淺淡香水味,幾乎沒有酒味。

“那——”景延的右手撩開她身上的風衣,僅隔著一件薄薄的打底毛衣,貼上她的腰側,他嗓音輕緩,沒有第一次的酒意,卻反而好像更令人沈迷。

“我們玩個更大的?”

空氣好像凝固了,目光膠著,這暧昧的七個字,不斷在她腦海中回響。

在封雲挽點頭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和景延之間,再也沒法及時止損,只能及時行樂。

景延又一次吻住了她,但和前天不一樣,他帶她進的,卻是他的房間。

想著大概只是習慣了,封雲挽並沒有多問什麽。

他的房間,比封雲挽的更空曠。

唯一東西比較多的,就是略顯陳舊的書桌。

書桌靠著墻壁,右側是一些他以前留在這兒沒帶走的書,甚至還有高三課本,而中央放著一臺他的筆記本電腦。

此刻電腦被隨手扔到床上,當封雲挽被抱坐在書桌上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剛才在KTV的游戲。

其中一輪,她被問到真心話:“你人生中做的最荒唐的一件事是什麽?”

當時的她雖然選擇了喝酒,逃避這個問題,但腦子裏卻幾乎本能地想到了那一夜,過去二十幾年,她雖然野蠻生長,無拘無束,但一直自認還算有分寸,只有那一夜,她荒唐地勾引了一個男人。

但此刻,封雲挽卻覺得自己腦子裏的答案也並不準確。

因為她好像並不荒唐在勾引了一個男人,而是,她無法拒絕一個男人的勾引。

她想,今夜或許才是她人生中最荒唐的大冒險。

擺在眼前的,是無法再徹底割斷的聯系,是未知的磨難,就像一個炸彈綁在身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人點燃了導火線。

可是此刻的她什麽都不想去管了。

她摟住景延的脖子,更用力地回吻。

體會到她的情動,景延的右手也重了力,感受著近似拉扯的力道,封雲挽趁他低頭看紐扣的時機,低聲控訴:“不準扯!扣子是定制的,要是不見了沒法補。”

景延眉頭輕擰,倏爾卻又笑了。

他的吻一路往下,雙唇含住了那顆被她格外珍惜的紐扣,慢悠悠地解著,封雲挽垂眸,對上他藏著欲念的調笑目光,胸口的擠壓感讓人心跳加速。

封雲挽雙頰一紅,靠!他到底哪裏學來的這狐貍精的一套!

“我……”扣子一顆不剩,封雲挽後知後覺地想起來,“我想洗澡。”

景延橫抱起她,轉身進了浴室。

“一起吧。”

浴室門被一腳踢上,白色霧氣隨著花灑裏湧出的水流而升騰,勾勒出交疊的身影。

直到花灑被關掉,空氣裏卻依舊有潺潺水聲。

聽到好像有這麽東西被撕開,封雲挽回頭,聲音軟得仿佛掐得出水。

“你什麽時候買的?”

景延很坦蕩地回答:“回來的路上。”

“所以你今天早回來就是為了幹這種事?”封雲挽咬唇,恨恨瞪他,“禽獸啊你。”

“一開始不是。”景延勾著唇俯下身,胸膛毫無阻隔地貼著她的後背,那一刻,封雲挽心裏湧起了一絲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她的耳邊響起了一句刻意壓低的男聲,明明帶著笑,卻又像剛出鞘的利刃,颯颯而過,寒意陣陣。

“發現被你刪了之後——”景延使了力,餘下的三個字,被她的嬌吟掩蓋。

“就是了。”

這一夜,沒有第一次時的顧忌,他做得特別狠,封雲挽已經不記得具體到幾點,只記得最後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在他肩膀上留下了一個用了全力的咬痕。

身上黏膩不適,結束後,景延又抱著她去浴室清理。

封雲挽見他浴室有浴缸,提出想泡澡,他便放了熱水,把空間留給了她。

泡了快半個小時,終於覺得疲憊有所緩解,出來時,她擡頭看了眼墻上的鐘,已經淩晨三點半了。

景延不在床上,封雲挽疑惑地環顧四周,才發現他居然在陽臺抽煙。

男人,為了抽一口事後煙,還真是不嫌冷。

她走過去,靠在落地窗上,左手食指關節輕輕敲了敲。

景延回頭,聽到她嗓音略啞地說:“我回房了。”

按滅煙頭的動作頓了一下,又很快恢覆自如,他“嗯”了聲,沒多說什麽。

封雲挽回了自己房間後,四周便又顯得空蕩起來,景延看著被掐滅的煙頭,又從煙盒裏拿了一根,左手籠著淩晨的寒風,一抹猩紅在黑暗中亮起。

裊裊輕霧中,他自嘲似的一笑。

把她帶到自己房間,像是一個賭。

很可惜,他輸了。

於她而言,同床共枕,顯然比魚水之歡帶著更親昵的意味,如果那天,不是醉意和困意夾雜,意識模糊,她根本不會允許他睡在她的床上。

他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矛盾,同時他也很清楚,如果他現在向她表白,她一定會拒絕,甚至可能會嚇得徹底和他斷了聯系。

所以,不清不楚,就不清不楚吧。

即便不在她心裏,但起碼在某些時刻,他在她眼裏。

作者有話說:

yes!終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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