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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官的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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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證考試公平,所有的考場內都存有全息錄影和高維粒子頻譜分析。

視頻文件是低維度記錄,無法重現戰鬥中高維粒子微妙的運動軌跡,也就不能確認莉莉絲所說的“白故意釋放高維粒子來幫助敵方向導預判”的情況。

莉莉絲瞇起眼睛,把全息視頻向後拉了一段,突然急停。一旁的白見狀,抿起唇角,神色晦暗不明。

視頻裏,她高高躍過白的身體,和哨兵一起直撲角落裏的戰鬥向導。

“停。”莉莉絲放大影像,“這裏,他違規拉了我的身體。”

白的右手微微高過頭部,看起來似乎是在托舉莉莉絲,但他小臂到指尖肌肉緊繃,細看之下,倒更像是扯了一把莉莉絲。

視頻慢動作繼續,果然,莉莉絲的身體在那個瞬間輕微晃動,短時間失去了平衡,敵方向導抓住這個停頓,幾個翻滾離開了他們的攻擊範圍。

“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主考官神色嚴肅,“你不是第一次擔任考官,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失誤?”

白收起了他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平靜地直視莉莉絲:“視頻並不能判定我有意阻礙考試,這個‘失誤’對考試結果造成了影響,我深表歉意。”

他轉身面向主考官:“教官,盡管中途發生意外,但在和銘梟的對戰中,39號考生已經充分證明了她本人的能力。作為考官,我判定她通過。”

麗莎聽到“銘梟”二字,面色一變。她張了張嘴,卻沒說出一個字,狐疑的目光在三人間逡巡。

主考官聽到白的判定結果,瞇起眼睛,意有所指地說:“白中尉,你最好考慮清楚。”

白很隨意地攤攤手:“我的意見就是如此,你可以決定是否采納。”

“考試當然以第一考官的判定為準,我會尊重你的意見。”主考官沈聲道,“但你也要想清楚承擔的後果。”

白點點頭,微笑道:“不就是禁閉嗎?這樣的重大失誤的確不可原諒,我願意接受處罰。”

這次,主考官沒有再反駁他,只將陰沈的目光轉向莉莉絲:“那麽,恭喜你,39號。你通過了這項測驗。”

他收起記錄光腦轉身就走,被剝奪考官資格的白抱臂,悠哉游哉地跟在後面。莉莉絲還想追,被麗莎一把扯住手臂。

“他明明是故意的,憑什麽叫失誤?”莉莉絲怒不可遏。

麗莎死死拖著她,低聲道:“這是主考官的判定,不要再問了。他們都看到考官對你釋放精神攻擊,卻沒有及時制止,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莉莉絲慢慢平靜下來,皺眉道:“你是覺得,有人不想讓我通過考試?”

麗莎擔憂地望向她:“恐怕是的。而且,你的向導考官是銘梟!”

“銘梟?”

麗莎壓低嗓音:“銘梟上尉,第二艦隊海妖特遣隊的主力戰鬥向導,薩魯利元帥座駕塞壬號的次席導航員。

有傳言說,如果他不是平民出身的混合型向導,一定可以穩占塞壬號首席導航員的位置。要知道,至今塞壬的首席還空缺呢——因為找不到比他更能勝任職位的戰鬥向導。”

莉莉絲回想了一下戰鬥情景,的確,那個向導異常強大,行為卻古怪。在最後關頭,見她突破指令影響,他也只是微微詫異了一瞬,旋即幹脆地放棄了抵抗。否則,憑借他和白鬥成平手的體術,莉莉絲不一定能取得勝利。

“……真是舍得下血本。這麽厲害的向導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麗莎想了想,低聲道:“可能是要升職了吧。歷來校官晉級都要參加進修。當年,羅賽爾皇後從上尉升職少校,也是在首都軍校完成學業的。”

“但他們把他派來對付你……”麗莎沒說完,眼中卻透露出擔憂。

莉莉絲瞇起眼睛,有人想把她困在帝都,也有人想阻礙她靠近軍校歷任校長隱藏的秘密,事件千頭萬緒,一時倒不知從哪裏開始著手調查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她沒有和麗莎細說,只微微一笑,“放心,我們一定可以一起升學。”

專精能力考核室門口,麗莎和莉莉絲終於被迫分開。

麗莎是指令型專精向導,有專門的考核途徑。而莉莉絲是混合型,她可以自主選擇某一種能力,然後參與強度較低的基礎能力考。

目光在暗示和共感之間來回掃視一番,她最終選擇了共感。

共感測試室門口人數不少——寥寥幾個混合型向導幾乎都選擇了共感或是擬態。

相較於暗示指令之類的戰鬥能力來說,這兩個輔助系能力,顯然要容易很多。饒是如此,混合型考生們依舊非常緊張,一個微胖的男生甚至在墻角念念有詞地祈禱。

“39號!”

莉莉絲推門而入,才發現裏面只坐著一位向導考官,她上了年紀,神色和藹,灰白如雲的卷發下面,架著一副精巧的單邊眼鏡。

“不要緊張,”她微笑道,“只要讓我‘看’到黑幕後面的情景,可以通過了。”

莉莉絲走上前,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調地伸出手,搭在對方枯瘦的手腕上。她開始探測,考官的視野隨著她精神力的鋪展逐漸拓寬,對方嘴角露出滿意的微笑。

考官椅子背後掛著一張巨大的黑幕,遮蔽了視線,莉莉絲凝神,精神力延展開來,瞬間越過了黑布。

那裏竟是另一個房間,房裏有一個強大的向導,和幾個弱小一些的光點。

“這是……隔壁的考試房?”莉莉絲疑惑道。

考官微笑著點頭:“沒錯,你的判斷很正確,也的確拓寬了我的視野。恭喜你,通過……”

她手上的印章剛剛落下,隔壁突然傳來一聲巨響,緊接著一個暴躁的女聲響起:“你管這叫暗示?你以為‘暗示’是什麽?”

“說話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指令’和‘暗示’的區別,啊?”

瑟縮的考生吞吞吐吐不敢開口。

“廢物。”那個聲音非常尖刻,似乎在房內來回走動:“滾吧,我不收連向導能力的基本區別都分不清的垃圾。”

莉莉絲皺起眉頭,按照精神力來看,被打上“廢物”標簽的學生起碼可以劃分到A等以上,而且,作為專精向導,他也不可能弄錯自己的能力,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共感考官見她疑惑的表情,安撫地笑笑:“路曼導師脾氣不好,每次都會為了點小事發脾氣。其實,無論向導怎麽使用自身能力,只要能達成既定目標,就算是成功了。但她的想法和我們有些不同……”

“暗示”和“指令”,區別究竟在哪裏呢。莉莉絲也從沒細想過這個問題——表面上看,兩者都能達成施術者相似的目標,可是……

隔壁還在不斷傳來刻薄的諷刺,共感考官聞言搖頭,道:“哎,既然是暗示專精招生,當然還是按照她的規矩來,畢竟她是目前學院最厲害的暗示向導之一。

對了,以後進了學校,你也可以隨時向她請教,只要記住,千萬別把暗示和指令混為一談,這可是雷區。”

上了年紀的共感考官調皮地眨眨眼,把蓋上“通過”紅戳的成績單遞還給莉莉絲。

莉莉絲思考著兩者的區別問題,稀裏糊塗地轉出考場,坐在通道岔口等麗莎。

就在這時,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通道末端掠過。她瞪大了眼,起身喊道:“藍玉?”

那人長高了不少,但還是瘦削,隨意披著一件鬥篷,在幾個導師的包圍中步履匆匆。

聽到莉莉絲的喊聲,他腳步一頓,似乎重心有些不穩,微微踉蹌了一下。身側的哨兵迅速伸手,穩穩地扶住他,他順著對方的力道轉頭,深藍的眸子沈沈掃過莉莉絲,又像沒看見她一樣,平平直視前方。

旋即,他站穩身體,推開哨兵的手,像沒事人一樣飛快地轉過拐角,披風一閃,就看不到了。

莉莉絲有些疑惑,又有些失落。“他”不是藍玉?還是他沒有看到自己?

“怎麽了?”麗莎從另一邊走來,一把奪過她手中的成績單,“太好了,你也通過了?”

莉莉絲用力點點頭,心情又開朗起來:“是啊,我們成功一半了!”

麗莎也有些興奮,紅光滿面,卻仍很克制地開口:“那,我們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開始是為期兩天的實戰考試,一定要保持體力呀。”

莉莉絲聯想到防禦測評中發生的意外,不由面露憂色。麗莎見狀,頗有耐心地展平她握緊的拳頭,繼而溫柔地牽起她的手,微笑道:“走吧,我們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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