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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關寶鈴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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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步走過去,雙掌蓄力,時刻保持警惕,將他當作正常的活人一樣對待。在此之前,我無數次試圖撼動他,都是紋絲不動,現在好端端的怎麽會自己動起來了?

光線消失之後,樓上樓下,一切都恢覆了正常,我又一次嘗試著推動或者轉動武士像,他太重了,粗略估計會在四百公斤左右,至少需要三個成年人才能推動。寶劍仍然緊鎖在鞘裏,拔不出來。

座鐘的時間指向淩晨一點,牽強一點說,會是在中國人古代計時系統中的子時和醜時交匯點上。

“變化是怎樣產生的呢?或許我以前的懷疑沒有錯,這個大廳裏的所有青銅器之間,都有某種聯系——”我在青銅像的肩膀上大力拍了幾掌,發出“嘭嘭”的巨響,而後慢慢下樓,停在樓梯的拐角處。

光的反射必須得借用一個光滑的表面,至少對光的吸收力量小一些,可我面前是略顯陳舊的白石灰墻,吸光的能力接近百分之九十,絕對不具有反光作用。我取出小刀,在那個轉折點上摳了四五下,直到露出墻皮下的青石來,也沒發現有鏡子一樣的東西。

同樣,在光線的第一個轉折點上,也是白墻,絕對可笑又可怖的是——光的反射至少要有一個合理的角度,進角與出角絕對等值,而不可能東墻射到西墻,之後莫名其妙地斜著向上而去。所以,我走到壁爐前,冷靜下來再想:“與其說是光線折射,還不如比做光的無線傳導!”

把發出光線的青銅像當作光源,通過一條看不見的導線把西墻、樓梯轉角與武士像的眉心連接起來,產生強大的動能,令武士像改變角度。

人的思想是無所不能的,可以把看起來毫無關聯的東西牽扯到一起,但青銅像冷冰冰的,動作、形體都沒有改變。我毫不猶豫地旋身進了洗手間,雙手握住青銅鏡的邊框,向上一舉一拉,立刻把它摘了下來。

石墻幹幹凈凈,在我的連續敲打下,發出“嘭嘭嘭嘭”的堅實回音,證明那是貨真價實的石砌實體墻,不存在什麽暗道之類。鏡子的背後更是幹凈,連一絲蛛網都沒有。

關寶鈴的第一次消失,就是在鏡子前,所以我懷疑這面華麗的鏡子會在神秘事件中起某種作用,但我又一次失望了,它並沒有因為我的二次光臨而產生新的變化,只是一面古樸的鏡子而已,玻璃鏡面反射著華貴的冷光,在它前面的任何東西都被照得纖毫畢現。

“餵餵、餵餵……”蘇倫一直在叫。

我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聽筒,強裝笑臉:“蘇倫,就在幾秒鐘前,發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要想向外人轉述一件看起來絕無可能發生的事,真的很苦難,又很詭異。

“什麽事?”蘇倫的鎮靜一如平常。

“壁爐上方的青銅像射出一道光線,幾番傳遞,射中了二樓客廳裏的青銅像眉心,然後他站立的角度就發生了改變,朝偏北方向增加了二十度,對此,你有什麽看法?”在向她詢問之前,我已經下了定論:“武士像下有機關,受某種力量的支配,會定期做出什麽動作。而發出指令的領導者,就是壁爐上方的青銅像——”

這種異常舉動,蕭可冷從來都沒說過,是她沒發現呢?還是故意隱瞞?

“那是一種什麽光——”

蘇倫的聲音,被篤篤的敲門聲打斷,接著,大亨推門而入。他這種謹小慎微的拜訪別人的方式,非常少見,而且我從他臉上的陰郁表情可以推斷出,一定是有什麽心事。

我及時掩飾:“好了,明天我再打給你,現在有客人了。”

蘇倫楞了楞,會意地道了聲“再見”,然後收線。

我的秘密,不想被大亨探測到,大家在尋福園這條船上可以同舟共濟,一旦離船上岸,是敵是友,又不好分辨了。

大亨老實不客氣地坐下來,取出雪茄煙盒,心事重重地拿出一支,在手心裏把玩著。我的心事比他更重,俯身撿拾起所有的電話機碎片後,輕輕丟進茶幾旁的垃圾箱裏。

“風,有件事,開門見山告訴你,希望你保守秘密,因為這牽扯到寶鈴的身世……”大亨的話硬梆梆的,取出一只金黃色的都彭火機,點著了雪茄。

我的思想仍有一半停留在青銅像發出的光線上,大亨要說什麽,姑妄聽之好了。

“為什麽武士像要轉動一個角度呢?是為了開啟某種機關、密門、封印嗎?”他是那麽重,能推動他旋轉的力量至少比我大三到五倍,單純依靠古人的彈簧機括,能做得到嗎?近海地區的空氣中,鹽堿含量特別高,除黃金外,對任何金屬都有腐蝕作用。經過一定時間的使用後,機括會失去彈性,依次報廢。

武士像轉動時,甚至沒發出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這一點好像說不過去。他腳下鋪砌地是整塊的大理石,以接近半噸的重量繞中心旋轉,即使是在光滑的大理石上,都應該發出“嗤啦”一聲怪響才對。

雪茄的香氣充滿了整個大廳,大亨隔著虛虛實實的煙霧,雙眼直盯著我,像是饑餓的農夫在盯著盤子裏的烤雞。我不想忍受這種難耐的煎熬,卻也不好直說,起身去屋角,準備給自己沖一杯咖啡。

“風,你喜歡寶鈴,對不對?”他的話的確夠“開門見山”的,直指矛盾焦點。

我在竈臺前回身,他已經站了起來,揮舞著手裏的雪茄,像是古代的戰士在舞動兵器:“風,你喜歡她,敢不敢承認?”

我絕無停頓地接下去:“對,我喜歡她,將來還要娶她,你有意見嗎?”

如果有小報記者聽到我們以上的對話,肯定能驚駭得把手裏的相機跌在地上——“風愛上‘大亨的女人’?兩個人會為了這個女人決鬥嗎?”

大亨瞪起了眼睛,可惜那雪茄不是梭鏢,否則的話,只怕一出手就要取我性命。

“年輕人,你敢這麽說?太囂張了吧?江湖上,誰不知道她是我大亨葉洪升的女人,走到哪裏別人都得乖乖閃得遠遠的,只有你,竟然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風,你要是夠聰明,就拿我的錢之後立刻消失——”

我沖好了一杯雀巢咖啡,找方糖的間隙,笑著反駁他:“葉先生,你的話,需要改一個字,他是你的女兒,而不是女人。只差一個字,意思卻差得十萬八千裏。”畫那兩朵蓮花的時候,我讀懂了藤迦腦子裏的一個事實:“她是大亨的親女兒,大亨對她母親始亂終棄,最終郁悶而死。大亨找回了孤兒院裏的女兒,一方面替她打造星路,一方面卻高調放出‘包養’的說法,讓影視圈裏的好色導演、白眼狼、自命風流的英俊小生,都不敢靠近他,免得重蹈當年她媽媽的覆轍。”

“事情的經過,你都知道了?是她親口告訴你的?”大亨很感到意外,這可能是他的私生活史上的最大秘密了,家醜不可外揚,他可能是不願意關寶鈴從小就有心理陰影。

我搖搖頭,那不是關寶鈴親口所說,我們進行思想溝通時,本來是要用聲音交談的內容,無意中被我看到了而已。

影視圈裏的私生女新聞層出不窮,比如上世紀末影響面最大的“鳳子龍女”事件,但大亨與關寶鈴的關系真是做到了“萬無一失”的保密,到現在為止,也只不過是他、關寶鈴和我知道。

咖啡的香氣混雜在煙味裏,而我跟大亨的關系也一下子由理論上的對立,瞬間轉變成目標相同的朋友。我們都會為維護關寶鈴的利益而努力,保護她,不想讓她受一點傷害。大亨的淩厲氣勢正在緩緩縮減,雙方同時開門見山,亮出自己最犀利的底牌,也就省了很多迂回曲折的繞圈子時間。

我明白,從前的很多關寶鈴的仰慕追隨者,正是由於大亨的恫嚇,半途止步。就像不久前的王江南一樣,在楓割寺前面對大亨的大陣勢,底氣不足,先行退縮。“大亨的女人”五個字像是五門重炮,毫不客氣地拒人於千裏之外。

“或許是天意吧……我屢次叮囑她不要來北海道,因為很多玄學術士曾告誡過我,北海道的版圖分布,有‘泥牛入海去不還’的衰敗之相。我跟寶鈴的人生命格,都屬於‘赤木火龍’,遇‘無邊之水’之後,會發生意想不到的逆轉。”

他重新坐下,一直維持著的高高在上的形像放松下來,不再把雪茄當作一種權威的象征,說的話,也換了朋友聊天的口氣。

在陰陽五行學說裏,“赤木火龍”屬於“鬧中取靜、動力十足、從生到死、不可停止”的命運,在不斷的律動、進取、廝殺、拼搏中,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適宜所有挑戰性的工作,卻不能適應平淡安寧的生活。一旦由盛轉衰、從動入靜,也就是人生逆轉大敗退的時候了。

做為黑白兩道的風雲人物,大亨的命格常常被用來當作玄學新書上的典型例子,最突出的一句評語就是:在地球上的所有版圖區域中,不能靠近死水,近死水必亡敗。

“我知道,相士們說過,太平洋裏的水是變化最和緩的,被稱為世界上最大的死水潭。”這個世界信息共享的程度非常高,大亨的很多個人隱私都是極度透明的。就像某個荷蘭著名球星不肯坐飛機一樣,大亨也有“太平洋恐懼癥”。

大亨笑起來:“對,美國總統把這個當作他的新年酒會上的保留笑話,每次都拿出來說。”

這是個很不好笑的“笑話”,大亨的亡敗之相還沒顯露,關寶鈴卻已經在北海道屢次遭險,到目前為止,都在獠牙魔的詛咒控制之下。一想到她脖子下每日都會增加的齒痕,我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燥熱。

人命脆弱,死是最容易的。她的命格天生如此,羈留在北海道,百害而無一利。這一次,如果能平安化解“牙蛹”,我希望她馬上返回港島去,離開這塊是非之地。

“我們都沒時間回憶往事——葉先生,或許很多敘舊攀新的話可以等到關小姐痊愈之後再聊,我現在只想知道,對於你來說,剿殺勒索者保護自身權威重要還是關小姐的生命重要?”我早就知道他的準確答案,現在只是想提前結束這場“貓鼠游戲”,不能再讓關寶鈴成為雙方矛盾轉換的誘餌。

大亨一聲長嘆,轉動著手裏的煙嘴,沒有立刻回答我的話。

我指向洗手間方向:“關小姐曾在那裏消失過,她該告訴你了吧?無論如何,楓割寺之行,是她人生的一大方向性錯誤。命格中的缺陷,一瞬間就能致人於死地,或許留在這裏,下一秒就會出現你我無法預測的怪事。她可以在尋福園失蹤、在楓割寺失蹤,下一次,如果是在你眼前失蹤呢?怎麽辦?”

又一聲長嘆,大亨喃喃自語:“相士們說過,她的靈魂控制力太弱,生辰八字搭配生成‘荒沙孤羊’之勢,最容易被邪魔鬼祟侵入。在港島時,曾有五次以上被陰魂附體的經歷,每一次都……”

人生命格上的缺憾,後天可以盡量彌補,但想用什麽招法徹底轉運、換命,卻是地球上的術士們想破頭都做不到的。“人定勝天”只能是自欺欺人的一句誑語,拿來在逆境中聊以自慰而已。

我們都跳過了“私生女”和“包養”的話題,如果大家都夠聰明,就會不約而同地忘掉這個壓迫在關寶鈴心上的毒瘤。

太陽每天都是新的,明早醒來,關寶鈴會變成重生的自我,或許未來有一天會變成“風的太太”。

“十五億不是問題,我早就教海倫準備妥當,一秒鐘內就可以由北美匯入瑞士,答應勒索者的要求。你說得沒錯,寶鈴的生命最重要,就算對方收款食言,我也必須試一試。她的生命只有一次,沒來由拿來冒險,每次看到她脖子下的齒痕,我的心都要被撕碎了。”

他平伸左掌,把右手的雪茄煙按熄在掌心裏,然後輕輕一吹,掌心裏沒有留下絲毫灼燒的痕跡。

“下一次,再讓對方領教我葉洪升的手段好了。”他的眉骨上方有根粗大的青筋在一停不停地震顫著,很顯然是在極力壓制著內心的怒氣。再高的武功、智慧、權勢、金錢最後還得屈服於來自玄學的暗算,他不會隨隨便便咽下這口惡氣的。

“那麽,為什麽不現在就進行?”我向電話指了指。

其實不必我教,他也會早有安排,錢進入瑞士銀行後,還可以通過銀行的隱蔽保安系統,追查那個神秘賬戶上每一塊錢的流動去向,直到捉到幕後鬼手為止。

瑞士銀行聲稱不顧一切阻撓,全力保護客戶的隱私資料,但那要看面對誰的時候。大亨要做的事,封閉一千條路之後,他會毫不猶豫地闖第一千零一條路出來,直到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為止。而且現在還有一個有利條件,全球一流的黑客小燕跟大亨相談甚歡,有他在,通過網絡流動的任何信息,都逃不出大亨的掌控。至於大亨是用什麽方法讓小燕乖乖伏貼下來的,就是以後才來得及理會的內容了。

大亨向後仰了仰身子,擡頭凝視著天花板上的吊燈。

壁爐裏的火完全熄滅了,墻角的空調自動開啟,一股強勁的暖風無聲地吹過來。冬末春初,寒氣最能傷人骨骼,我得感謝蕭可冷的細心,無論對別墅做何種改動,方方面面都會為我考慮周到。

大亨的沈默,往往發生在做某個重大決斷之前。

我沖了第二杯咖啡,漫漫長夜,咖啡是最好的提神飲品,能夠讓昏昏欲睡的人重新充滿活力。門外靜悄悄的,除了瞭望塔上的警戒哨,大家都應該已經睡著了。

從日本飛往港島的夜航班機,機票最低可以打三折,再過半個小時,顧傾城就該到達機場——不費吹灰之力,唾手拿回古琴,是否會讓顧知今開心得忘乎所以呢?

“風,我想提醒你一件事——”大亨重新坐好,眼神中又開始閃著犀利迫人的寒光,像兩柄洞穿一切的怒劍。那是他的黑道大鱷的本色,曾被江湖上的小人物無數次添油加醋地傳揚過。

我含笑不答,他心裏想的和即將說的,應該在我預料之內。

“寶鈴喜歡你,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喜歡一個人,在你之前,她的近百個暗中追求者裏面,沒有一個是她自願接近的。從她十一歲回到我身邊之後,除我之外,她還是第一次認真表明喜歡某個人,風,你很幸運。”

我笑著點頭,的確,在北海道遇到關寶鈴,是我一生最幸運的轉折點。

“你肯為她拆掉別墅,證明你也非常喜歡她,對不對?能看到你們兩情相悅,我也由衷地開心。所以,我會盡最大努力,為你們營造最美好的未來,不惜使用任何手段。你懂嗎?”大亨的聲音陡然提高上去,眼神中殺氣一閃。

我懂他的意思,從現在起,只能喜歡關寶鈴一個人,跟其她女孩子斷絕一切來往,免得讓她傷心。

“我曾讓寶鈴的母親傷心,讓她的童年充滿了憂傷和患難,所以,我得給她最安心的未來,沒有擔心憂慮,沒有男人的背叛,更沒有別的女人來爭奪她的愛情。風,你是個聰明的年輕人,關於我此前做過的很多事,都會有所耳聞吧?如果有人妨礙了我的生活,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把他挖出來,碎屍萬段——好好考慮考慮,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他站起身,用力擴展著胸膛,目光一直逼視著我。

這是一種意圖極其明顯的威脅,當初在楓割寺前,他曾授意海倫,用同樣的手段對付王江南,不過這次是重視程度升級,變成自己親力親為而已。

“葉先生,你在威脅我?”我淺啜咖啡,微笑著迎接他的凜冽目光。

“對,我承認。大家先小人後君子,什麽話說在明裏,你如果真的接受寶鈴,從說‘愛她’的第一秒鐘起,就是屬於她一個人的,而後你認識的其她女孩子,都要通通從你心裏消失——”他用力地揮了一下堅強有力的胳膊,仿佛將一大堆瓷器推倒打碎的動作。

我笑了:“現在明明是你有求於我,竟然反過來威脅我?要破解‘黑巫術’的詛咒,必須拆解別墅。知道嗎?我可以把它賣給有山口組背景的渡邊城,把操控破解詛咒的權力移交給別人。日本人的胃口有多大,你比我更清楚——”

他“打碎一切”的動作,讓我很不舒服。就算喜歡關寶鈴,然後娶她,也不會把蘇倫丟開,畢竟曾答應過手術刀,要照顧蘇倫一輩子。

“風,你也是在威脅我,對不對?”大亨向前跨了一步,如同馬上就要發怒的雄獅。

我搖頭:“不,我只是在分析絕對的事實,十五億能挽救關小姐的性命,但十個十五億,卻不一定能破解‘黑巫術’。如果你希望大家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就應該有一個謙虛的態度才對。”

在拆解尋福園這件事上,我已經做了決定,公心私心各半,並不願意莫名其妙地讓別人欠我人情,當然,更不想承受任何人的威脅。

大廳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但大亨還沒來得及再開口,蕭可冷已經“砰”的推門闖進來,手裏握著電話沖向我,根本沒管大亨的存在:“風先生、風先生——剛剛接到警局報告,一四六號公路的仙陵段發生了一起奇怪的交通事故,一輛計程車突然爆炸起火,燒成灰燼,車號是……‘零一九一’。”

她的短發一片蓬亂,睡衣的扣子胡亂系著,顯然是從睡夢中被電話吵醒的。

“零一九一”是顧傾城離去時坐的計程車車號,我楞了一下:“牌號沒錯嗎?車上的人呢?古琴呢?”這個打擊真是來得太殘酷了,我剛剛還想到她的樣子,前後不過幾分鐘時間。

蕭可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頹然地垂下手:“我反覆問過交通警察了,一四六公路上的幾個檢查站錄像都表明,這輛計程車今晚駛向木碗舟山,隔了五個小時後返回,突然發生劇烈的爆炸,原因不明,現場只剩下一片焦黑,什麽都看不出來。”

大亨忽然在旁邊冷笑:“一個可以想像的結局而已,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日本人心機叵測,哪會痛痛快快地放什麽人挾帶文物離開?那麽多年的戰爭歷史,早就說明他們的行事方針,與古代的太平洋海盜完全相似,只懂得掠奪收斂,把全球各地的寶藏源源不斷地送到這個孤島上來,卻從不允許外人拿走它們。誰如果觸犯了這一點,就等於踩了他們的尾巴,招致極端殘忍的報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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