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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屠龍刀,勒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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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刀?以你的眼光,還決定不下來嗎?不會是故意出難題來玩我吧?”屠龍刀又在大笑,長期居住在富士山下的鄉間,他的大嗓門比從前越發高亢嘹亮了。

我們的結識,起源於三年前富士山櫻花節上的一件小事,而我跟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終於互相驚嘆於對方的精湛武功、大度氣量而成為精神上的好友。

我笑了:“不是開玩笑,而是我覺得這柄沒有任何明顯標識的日本刀會大有來歷——至少不會是出自近代的幾大鑄造師之手。”

屠龍刀又是一陣戛戛大笑:“好吧,把刀的三點比例告訴我——”

“刀柄占據整體的三分之一,刀身帶有兩段弧度,刀尖部分彎曲非常厲害,有點像是阿拉伯人的月牙彎刀,但它的整體風格卻偏向於古日本戰刀。如果去掉那段月牙形狀的話,會變成一柄完整的日本刀——”

我盡量令自己所用的詞匯變得更精確些,可惜這是速描式的草圖,不是色彩鮮艷的數碼照片。

“一柄四不像的刀?好像近代兵器史上並沒有日本刀與波斯彎刀的結合體啊——風,刀柄上有沒有什麽字跡或者其他的鑲嵌物?”憑我剛才簡單之極的描述來判定一柄刀的來歷,也算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

“暫時沒有,只有大概草圖。”我望著關寶鈴房間的門,燈光已經亮起來,她跟邵黑的剪影一坐一站,模糊映了出來。

屠龍刀有些猶豫,忽然問:“風,告訴我,刀是在哪裏出現的?是佩帶在什麽人身上?”

我如實回答:“如果我說它是在幾百米的水下、佛龕裏的一尊佛像旁邊發現的,你會不會罵我胡說八道?”

屠龍刀“啊”了一聲,暫時陷入了沈默。

關寶鈴的門開了一條縫,邵黑從門縫裏塞了一張紙出來,隨即再次緩緩把門閉上。

我還沒來得及起身,一陣風卷過,非常湊巧地把它吹到我腳邊來,而且是正面向上。

那是一柄刀的特寫,而且就是蕭可冷畫過的,刀身上竟然鏨刻著一串微縮的骷髏頭。排在後面的咬住前面的後腦,一共十只,形狀大小一模一樣,而最前面的一只,嘴裏咬著的卻是一根細長的腿骨。

刀柄上鑲嵌著的東西更是古怪,竟然是十副對咬嚙合的牙齒。如果要抄起這柄刀的話,雙手掌心裏握著的,都將是一顆一顆凹凸不平的人牙。

關寶鈴的畫工也真是細膩,淩亂的線條塗抹下,把這柄刀渾身散發出來的森森鬼氣淋漓盡致地表現了出來。

我的記憶裏,沒有這把刀的印象,完全可以肯定。

“餵,有了那柄刀的詳圖了,刀柄上刻著十只骷髏頭——”

我只說了這一句,屠龍刀已經“啊”的一聲大叫,隨即一陣稀裏嘩啦的亂響,似乎是他手裏的鐵錘失手飛了出去,砸中了某個雜貨架子。

“骷髏頭?那麽……刀柄上是不是鑲著牙齒?十副牙齒,還有,這柄刀從頭到尾全部是精鋼鑄成、總重十公斤、賣刀的人是日本牙神流忍者的不肖子孫後代?對不對?”他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狂叫著。

“我不知道,只有黑白圖片,並沒有見到實物。”屠龍刀的情緒如此激動,由此可見這柄刀來歷非凡。

“風,聽我說,無論對方開價多少,買下它!買下它!我可以加價十倍從你手裏收購,絕不食言。這是牙神流……唉,沒功夫跟你細說,總之你買下它就是了,絕不會吃虧的。再有,同樣的刀共有十柄,最好全部拿到!”屠龍刀的聲音越來越高亢,到了最後簡直如同聲樂家在無人曠野裏練聲一樣,震耳欲聾。

佛像的確有十尊,但並不表示每一尊身邊都會有柄刀掛著。

牙神流忍者這個門派對我來說,非常陌生,但既然是身份卑下的忍者,怎麽可能被恭恭敬敬地安放在神龕裏,受人供奉?

“能不能跟我說說這些刀的奇妙之處?除了殺人之外,還有什麽特別地方?”我雖然這樣問,卻沒指望情緒過激之下的屠龍刀講出什麽更詳細的高論。

“別問我這些沒用的問題了,如果有一線機會,我勸你一定要抓住——”

我無聲地笑了,它們藏在幾百米深的水下,並不是那麽容易被拿到的,而且一切都只是邵黑的遙感得到的內容,真實情況如何,還有待考察。

“那好,我會努力爭取得到這些刀,咱們再聯絡——”

屠龍刀急促地道了再見,在收線之前,我聽到他大聲吩咐什麽人的聲音:“快,查牙神流忍者的族譜、下落……”

我不禁暗自生疑:“這柄刀裏,到底藏著什麽樣的奧秘呢?竟然值得見過大世面的屠龍刀如此激動?”

大亨走了出來,站在廊檐下,凝視著關寶鈴的剪影。

暮色漸漸濃重,藉著雪光的反映,四周的光線還不算太昏暗,偶爾傳來寺僧們壓低了嗓子的咳嗽聲。

只隔著一扇薄薄的紙門,我跟大亨,共同凝視著那個美麗的伏案疾書的剪影。

“我要救她,無論將來她跟誰走。”我長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從悲涼中跳脫出來,恰好大亨轉身,冷冷地瞪著我,兩道“權勢鬥殺紋”一顫,神情霸道之極。

我笑了笑,男人間的鬥氣對峙沒有任何意義,大家不如把耀武揚威的這份氣勢,全部用來開拓思路救治關寶鈴。

“我會救她,帶她離開,誰都不敢傷害她——”他露出潔白尖銳的牙齒,語氣冷漠如冰,帶著不可一世的狂傲。這才是大亨的本性,藐視一切自然法則,自以為具有淩駕於眾生之上的特權。

“從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發過誓,這一輩子細致入微地呵護她,不再讓她受一點委屈。我有這個能力,只要是在這個星球上、只要我活著一天,她就永遠在我的羽翼之下,隨時可以幸福地起舞。”大亨的聲音壓得很低,緩緩地踱到我面前來。

他的話,讓我想起楓割寺前對峙時,面臨斷臂之厄的王江南。任何人面對大亨,都會感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巨大壓力。

“十五億不是問題,但我要看到她安然無恙才會付款——風,我正在著手命人搜索獠牙魔的資料,很快便有反饋消息過來。你幫我,我會感激不盡,並且給你最優厚的酬勞;不幫我,我不強求,知道嗎?自從十九歲賺到我人生第一個五百萬時,我曾經發誓,只有人求我,我絕不求人。”

他的話說得太滿了,或許只有世間獨一無二的“大亨”,才有資格和信心說這樣的話吧?

“葉先生,獠牙魔留給世人的資料,百分之九十九是稀奇古怪的神話。要想得到有用的東西,最好是進入日本安全防衛廳的核心機密庫看看……”那裏的資料,是日本政府機密的特級部分,絕對不會透露給外人瀏覽。唯一的辦法,就是雇傭黑客從互聯網上侵入。

在打電話給屠龍刀之前,我已經無數次默念了小燕的電話號碼,像他那樣的超級黑客,進入互聯網的任意節點,都像快刀斬豆腐一樣容易。

“對,我知道,也已經雇傭了全球黑客排行榜前三名的高手同時進行——”他看看手腕上那塊價值超過百萬美元的卡地亞鑲鉆白金表,不無得意地笑著:“再過兩個小時,資料便會傳過來。”

如果他雇傭的人是小燕,在這一點上大家絕對是殊途同歸。

他的話剛剛說完,手裏的電話便響了,悠揚的和弦鈴聲,正是關寶鈴二零零四年白金唱片上的主打歌“最愛”。

“好,電話又來了!”大亨冷笑了一聲。

“是勒索電話?每半小時一次的錄音播放嗎?”我對勒索者的身份很感興趣,畢竟借獠牙魔牙蛹的詛咒來敲詐的手段,不是人人都能做出來的。

大亨按下通話鍵,一個低沈的男人聲音傳出來:“十五億,美金,以一個月為期限。做為全球知名的大亨,你完全可以在二十四小時內拿出這筆錢,但我還是很寬容地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等你的小美人關寶鈴即將異變為獠牙魔之前——相信你會合作,而且我們也會合作愉快,不過我保證,這樣的意外事件,只會發生一次,以後絕不再有,謝謝。”

錄音的播放長度為三十秒,距離警察部門聲波追蹤的極限時間六十秒還有很長一段距離。如果對方使用的是移動電話,則信號能夠被太空通訊衛星追蹤的最短時間為三十五秒,敢向大亨挑戰,對方肯定不是江湖上碌碌無為的小蟊賊。

“好極了,很好。”大亨冷笑著收起電話。

“我想,付錢之後,對方肯定不會食言。”這是我的第六感。

“有什麽根據嗎?”大亨掀了掀嘴角,潔白的牙齒尖銳如快刀。

我搖搖頭,對電話裏“以後絕不再有”這六個字發生了興趣。十五億,夠很多人一輩子吃穿不盡,花天酒地,但對方敢向大亨動刀,為的只是口腹之欲嗎?不可能。

不平常事件的背後,必定隱藏著更具震撼力的大陰謀,我始終相信這一點。就像冥想堂下遮蓋著一個巨大到駭人聽聞的怪井一樣,谷野神秀拋棄一切,隱居於此,不會只為了參悟佛法的最高境界。

大亨突然摸了摸鼻子,低低地咳嗽了兩聲,似乎是在自言自語:“有件事好奇怪,聖誕節之前,印度最大的軍火販子曾致電給我,問我要不要購買一件超級武器用來防身。要知道,我對戰爭和軍火從來不感興趣,他怎麽會莫名其妙找上門來?”

“是‘武器之王’查猜?”我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

“對,是他,一個鼠目寸光、只靠戰爭發財的小販而已。”大亨不懈地冷笑著。

據我所知,查猜不是小販,而是一個讓美國人又愛又恨的超級軍火商。他頭上“武器之王”這頂桂冠,是美國、歐盟、非洲戰爭狂、阿拉伯世界霸主們合力送給他的。

因為他的存在,前蘇聯的“怪鴨”火箭彈、“喀秋莎九型”輕便火炮、“蛇吻”狙擊步槍還有一代經典的AK47沖鋒槍才能源源不斷的送到阿富汗人、伊拉克人手裏,用以對抗美國人的聯合反恐行動。

同樣,他也是美國人軍火出口的最大直接買家,幾乎每個月都能替美國軍需處清理掉幾億美金的武器庫存,再把它們加價賣到全球各地去,成為各個軍事戰場上的主力工具。

五角大樓方面的數據統計顯示,查猜已經成為二戰之後最大的武器倒賣獲益者。

被查猜稱為“超級武器”的東西,只怕其價值和威力會難以估量。

“我婉言謝絕之後,建議他賣給非洲東海岸的幾個兵變戰爭狂,可他竟然在電話裏哈哈大笑,聲稱‘除了大亨,再沒人買得起’。我一直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直到接到勒索電話為止,因為查猜的要價與勒索者的要價完全相等,同樣是十五億美金,所以我懷疑兩者之間,會有某種奇特的聯系……”

我忍不住皺眉:“恕我直言,目前國際上能被稱為‘超級武器’的不是太多,如果是攻擊艦、武裝直升機之類的常規武器,價值雖然很高,查猜卻沒必要向你兜售。這就證明,他想出手的東西,根本不在常規武器之列,否則那些非洲戰爭狂們,砸鍋賣鐵搜刮老本也會趨之若鶩。”

“什麽意思?”大亨的眼光驀的亮起來。

我沒有立即回答,伸開胳膊,用力做了幾次擴胸運動,讓全身的血液加速流通,免得被寒氣侵入身體。

大亨沈得住氣,掏出一個方方正正的鍍金煙盒,取了一只褐色的粗大雪茄在手。媒體報道,他是個酒、色、財、賭無所不愛的人,特別是在“色”與“賭”這兩樣上,幾乎可以做為全球有錢男人的楷模。

“嗤啦——”他劃著了一根火柴,點燃了雪茄。

“要不要來一支,年輕人?”煙盒在他手裏輕輕翻了個身,盒蓋上精心雕琢的那個英文簽名閃閃發亮。

我禮貌地笑了笑,輕輕搖頭:“不必,謝謝。”

他也是江湖人,不過卻是個已經被花天酒地寵慣了的江湖人,對危險事件的判斷和應對能力,都顯得稍稍遲鈍。可以想像,如果一個相信“金錢萬能、有錢走遍天下”的人,一下子落在空無一人的荒島上,就算給他一座金山又有什麽用?

至少,對於查猜的意圖,他有些琢磨不透。

在我腦子裏,已經把印度軍火販子電話裏的“超級武器”跟橋津派忍者提到過的“大殺器”聯系起來——攤開世界地圖可以發現,任何人要從海路把“大殺器”運出伊拉克,必定會經過印度海域。做為“武器之王”,查猜不可能不對伊拉克的局勢漠不關心,所以,“大殺器”的移動路線,也會在他的嚴密關註之下。

或許可以這樣大膽設想,勒索大亨的人亟需一大筆巨款,去購買查猜手裏的貨,畢竟那件東西,只有大亨買得起。換句話說,只有大亨能在倉促之間拿出十五億的數目。

再深一步想,那件東西,會是只能在黑道流通的“私貨”,至少沒法像查猜從前的生意一樣公開進行國際招標會,將它的本來面目公諸於眾。

做為“太平洋警察”的美國人,暗地裏一直都在監視全球黑道軍火交易市場,用美國軍方的“潛規則”引導並管理著這個巨大的“銷金窟”。查猜是個聰明人,絕不可能去觸犯美國人的虎須,所以最後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這件超級武器,是必須要避開美國人耳目的。

嚴密的理論推斷加上過人的第六感,幫助我得到了以上的結論,只是我不想透露給大亨,免得助長他的囂張氣焰。

不知不覺,關寶鈴的畫已經隔了半個小時沒傳出來了,最近的一張,就是已經握在我手裏的那柄刀的特寫。

門開了,邵黑的影子投射出來,他無力地靠著門框,沙啞著嗓子叫了一聲:“風……請過來一下,我有事要……說……”他的臉本來就黑,又站在背光的位置,所以臉上的表情更是模糊一片。

我一步躍了過去,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妙。圍剿進入尋福園的橋津忍者時,我能感覺到他自身的內力異常深厚,並且走的是醇厚積澱、踏實溫和的路子,最少能比得上張百森內功的八成,但現在他連完整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變得幾近虛脫。

“我的內力就要耗盡了,但下面……下面還有更詭異的東西,我不想……放棄,所以要你幫我……一下,只有你能……”

我立刻點頭:“好,要我怎麽做,盡管說。”

有了神龕和牙神流的怪刀做鋪墊,我對這個神秘的水下世界,也非常感興趣。

“請進……進來吧……”他向後退了一步,但大亨已經急步沖過來,搶在我前面,要擠進門去。

邵黑舉手一擋,橫在大亨胸前。

大亨焦慮地低聲吼叫著:“讓開,她是我的——”

邵黑苦笑:“你進來沒用,只會……壞事,走開,快走開……”

從邵黑的身體側面,我看到桌前端坐著的關寶鈴,仍舊保持著俯身運筆的姿勢,但動作非常緩慢,像是延緩了十六倍播放速度的慢鏡頭。她的長發披垂下來,發尖落在面前的白紙上。原先那疊一百多張的紙,已經用掉了一大半,如果接下來邵黑能有更多的發現,紙肯定不夠用。

“寶鈴、寶鈴、寶鈴——”大亨叫起來,斜肩一撞,想要硬沖進去。

他很擔心關寶鈴,這種發自真心的焦灼一瞬間表露無遺,讓我也有小小的感動。無論她最終將屬於誰,我、或者大亨對她全身心的關愛,都是毋庸置疑的。

張百森、邵白、蕭可冷應聲沖了出來,每個人都在叫:“別亂來,葉先生!”

內力消耗劇烈的邵黑,已經沒有餘力跟任何人交手,特別是年輕時曾以“十三太保橫練、鐵骨金鐘罩”馳譽港島黑道的大亨。

我倏地伸手,扣在大亨的左肩上,五指輕淺發力,卸掉了他勃發的沖撞力道,同時在他耳邊低聲說:“葉先生,別太沖動。關小姐正處在中度催眠的狀態下,盲目打擾她,只會壞事。”在眾人面前,我會給他留足面子,否則的話,這種緊急情況下,我才懶得跟他解釋,早就揮手將他擲出三丈以外了。

危機面前,我始終秉承“和為貴”的中國古訓,不肯傷害任何自己人的面子。

大亨氣咻咻地扭頭瞪著我,我也適時地收手,從他身邊繞過去,跨過門檻。

門重新關閉,我鼻子裏先聞到一股濃重的檀香。

“風……把你的內力傳……到我身體裏,我想看清水下到底是什麽……”邵黑顫抖地伸出手,按在關寶鈴的後背上。

桌子上的畫,已經完成了一半,我的目光倏地被那幅畫吸引住——“這是一艘潛艇,絕對沒錯,一艘處於靜止狀態的潛艇!”

關寶鈴的筆停在潛艇的中間部分,按照各國艦艇管理條例規定,那個位置,應該嵌著國籍、級別、編號的銘牌,再向下,會是潛艇的動力艙部分,隨推進燃料的不同,艇體也各不相同。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突然間對邵黑的遙感結果發生了懷疑,因為太平洋做為全球海上戰爭的主戰場,絕對是東西兩岸各國的虎視眈眈的焦點,所以外太空的通訊衛星監測指向這一地區的密度非常高,不可能任由楓割寺下深藏著一艘潛艇而毫無察覺。

關寶鈴木偶一樣端坐著,呼吸平緩,睫毛半垂,被催眠的程度大概為中上水準,如果邵黑的“傳心術”突然因內力衰竭而中斷,很可能傷害到她的腦神經,造成嚴重後果。

我長嘆了一聲,雙掌貼在邵黑的後心,把自己的內力灌輸進他體內。

邵黑低叫了一聲:“多……謝……”關寶鈴的筆立刻重新飛動起來,輕快地勾勒出了潛艇的全貌,並且將它停靠的一處人造痕跡明顯的平臺也完全描繪清楚。奇怪的是,潛艇上根本沒有銘牌,外觀造型與目前美國海軍中正處於服役期的“夜行者”號核動力潛艇非常相似。

我猜它是美國出品的東西,只不過被什麽人偷偷地掩藏在這裏而已。

“我看到下面,有一座巨大的建築物,只是看不清它的全貌。我的思想意識,被兩扇門吸引著,你看……”

邵黑指向桌面,關寶鈴已經機械地換了另外一張紙,開始描繪兩扇門的外框。她的右手由於長時間緊握鉛筆,用力過度,手背上的青筋已經胡亂迸跳起來。到目前為止,她共畫了七十多張,耗費的體力、腦力可想而知。

門非常寬大,嵌在黑乎乎的巖石中間,當然四周少不了表示深水區的密集波浪線。

“門所在的深度大概是多少?”我關心這個問題,在最新的圖畫上,已經沒有了詳細的深度標識。

“我不知道,應該很深很深才對,難以想像。”邵黑答非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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