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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古怪齒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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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洞口!天哪,我們沒有出路了,根本沒有出路,我們要困死在這裏了!風,你看到了嗎?只是石壁,只是石壁!只是……”關寶鈴猛然彈身站起來,聲嘶力竭地大叫了一聲,隨即搖晃了兩下跌倒下去,砰的一聲摔在地面上。

我來不及扶住她,因為過度的驚駭與失望,已經令我四肢麻木,並且心跳也似乎馬上要停止了一般。

漫長的充滿希望的等待,換來的只是一面可笑之極的絕壁。不知何處傳來隱隱約約的“颼颼颼颼”的風聲,我的脖頸也僵硬了,只是茫然地仰視,看著那塊直徑十幾米的巨大光斑,像是中秋節時映在湖心的月亮,皎潔美麗卻又虛幻無比。

“只是光斑,不是出口!”頭頂的石壁很光滑,或許我該爬到塔頂,從那裏向上望會感覺更真實。那是貨真價實的青色石壁,與面前的所有石壁渾然一體,像是給這口深井做了一個嚴絲合縫的石頭帽子,看不出哪裏有可以逃生的縫隙。

白光是哪裏來的已經不重要——我們會被困死在這裏,即使我犧牲自己,讓關寶鈴的生命延長三天、五天、十天,但她仍然會死,無法避免。

我站起來,踉蹌著走到玻璃盒子的邊緣,撲在冰冷的弧形玻璃上。四周和頂面,都是堅不可摧的石壁,下面是懸空的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一旦將這盒子提升上來的動力突然消失,它將再次變成無限加速的自由落體,再次砸回深海裏去。

忽然之間,我的視線變得模糊了,似乎有眼淚已經湧出來,但不容它們湧出眼眶,那種“颼颼颼颼”的聲音突然放大了很多,來源應該就在附近的某處。

我打起精神,迅速向盒子側面奔跑著,就在塔門的反方向,我看到了一個明亮之極的洞口——不,不是洞口,而是在洞壁上開掘出來的大廳,高度超過十米,寬度約五米,一直橫向延伸出去。

大廳的地平面位置比盒子的底部稍微低一些,所以我站在盒子邊緣,能看到裏面所有的情況。

地面上有一座縱向延伸的白色石臺,石臺上放置著無數飛旋的齒輪。

我的身子因為極度激動而劇烈顫抖著,並且情不自禁地對著玻璃墻壁又踢又打。那些齒輪,跟我們在深海建築的天窗上遙望到的差不多,只不過這次直線距離不超過十米,看得一清二楚。

黝黑的齒輪,被一根白色的直徑二十厘米的光帶串聯著。看似應該比較柔軟的光帶,承擔起了齒輪轉軸的作用,緊貼在石臺上,所有的齒輪都是繞著它來轉動。當然,每一個齒輪下面都有凹槽,它們露在石臺外面的只有一半體積。

距我最近的齒輪轉速非常快,向外數十個齒輪之後,轉速有明顯下降,再向裏,便轉得更慢。我極力向齒輪最深處張望,視線裏卻只見石臺、齒輪、光帶,其它什麽都沒有,一片空空蕩蕩。

這個神秘的大廳裏一片雪亮,但我看不到任何燈具的存在,就像看到洞頂的光斑,卻找不到它的來源一樣。

“真是古怪——齒輪旋轉的動力來自何處?它們有什麽作用呢?”

真恨不得有柄大錘,敲碎這些擋路的玻璃墻,跳進洞裏去看看。不管這些齒輪是什麽人設置的,如果能在洞的最深處找到出路,也總比困在玻璃盒子裏強。我想放聲大叫或者放聲大笑,心裏的郁悶實在是無處宣洩了,看著那麽多齒輪飛速旋轉,猶如井然有序的某個自動化工廠車間一樣。

神秘事物的背後,肯定隱藏著某種神秘的力量,我相信在這個豎向隧道裏存在著操控一切的“人”。

在極度震撼的狀況下,我幾乎忘記了關寶鈴的存在,只是死死盯著那些齒輪。

“風、風……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別離開我,求求你別離開我,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裏!風——風——風……”關寶鈴帶著哭腔的叫聲響起來,無力地在這個巨大的玻璃盒子裏回蕩著。

我用力揉了揉幹澀的眼睛,回身往回走,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已經開始不聽使喚。從進入這個空間到現在,至少已經過了三天時間,雖然腕表已經停了,但我的感覺是不會錯的,體能與精力已經臨近崩潰的極限。

“風——”關寶鈴淚流滿面地撲過來,頭發散亂地披在後背上,華貴的黑色長裙已經皺得不成樣子,並且遍體都是被海水浸泡後留下的白色印痕。我從她的樣子,能知道自己的形像也早毀敗殆盡,毫無風度可言。

我們兩個幾乎同時倒地,已經沒有力氣繼續支撐下去了。

“我看到了齒輪,就像咱們在水底看到的一樣——”我回頭指著,被塔身遮去了一半的山洞仍然歷歷在目。

人在極度虛弱的情況下,對任何古怪事物感到驚駭的程度都被大大削減了。所以,關寶鈴並沒有像我一樣大喊大叫,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把臉貼在我的胸口上,緩緩閉上眼睛,常常地籲出一口氣。

“我找不到你,以為你會像瑞茜卡一樣,從我身邊消失,永遠都不會再回來。別離開我……別離開我,在我死之前,要你永遠都……在我身邊,永遠都在我身邊……”她的嘴唇裂開了無數細碎的小口,每次翕動,鮮血都在絲絲縷縷地滲出來。

我握著她的手腕強笑著:“怎麽會呢?盒子封閉得如此緊密,就算逼我走,都走不掉的。更何況,你在這裏,我絕不會一個人離開,永遠都不會。”

她用力地貼近我,含混不清地呢喃自語:“我好冷,抱緊我、抱緊我、抱緊我……”

這一刻,她是世界上最無依無靠的小女孩,完全剝離了天後巨星、影壇奇葩的燦爛光環,只是我懷裏要人疼、要人呵護的乖女孩,但我卻什麽都無法給予她,也無法改變糟糕之極的現狀。

“如果大亨在,他會怎麽做?他會比我做得更好嗎?”我甚至一直都在自責,如果陪她回到楓割寺的人是我,或許不會出現後來這一連串的遭遇,令她受這樣的磨難。

伴隨著耳邊“颼颼颼颼”的齒輪飛轉聲,我數著她漸漸微弱的心跳,雖然極度焦慮但卻毫無辦法。

小刀已經顫巍巍地握在手裏,我不能預計自己的血會流多久,如果真的要用自己的鮮血來延續關寶鈴的生命,我會毫不吝惜地去做。

在我心裏,關寶鈴取代了一切,甚至將“尋找大哥楊天”這件事也掩蓋住了。我扭頭看著那些旋轉的齒輪,腦子裏艱難地思索著可能與它們相關的線索,或許下一次關寶鈴睜開眼的時候,我就會切腕放血,滴進她的嘴裏。

“後果會怎樣呢?我會真的死在這裏嗎?難道這就是我的最終宿命——”

直徑三米、厚度一米的巨大齒輪繞著那根光帶旋轉,猶如無數巨大的磨盤,除了劃破空氣的颼颼聲,本身並沒有發出任何摩擦聲。

從那些轉動緩慢的齒輪上,我能模糊看到很多密集的齒圈,每一條齒圈的間隔和深度都約為二十厘米,可是這種單個的齒輪就算旋轉得再快或者再慢又有什麽意義?它們如果不能彼此嚙合,似乎只是毫無意義的單獨旋轉,根本產生不了什麽作用。

洞裏的白光類似乎是某種大功率無影燈發出的,雪白均勻,並沒有將齒輪的陰影投射在石臺表面上。洞很深,一直向裏面無窮無盡地延伸過去。聯想起海底那個巨大建築裏的齒輪數為一百二十八個,或許這裏也有那麽多甚至更多——

關寶鈴呻吟了一聲,舔著幹裂的嘴唇睜開了眼,眼珠上滿是細密糾葛的血絲。

“我要死了,風,我又餓又渴……我剛剛夢見冰檸檬茶、聖誕節的烤火雞、奶油椰絲面包、法式濃湯……”她一口氣說了十幾種飲料和美食,引得我的肚子發出抑制不住的咕咕聲。

在開羅時,我常常跟蘇倫一起去一家叫做“玫雅琳”的法國餐廳吃飯,那兒的燭光大餐是整個開羅城最好的,還有上等的法國紅酒和奶油珍珠粉冰淇淋。不過現在,哪怕是能得到一份白開水加切片面包也行,肚子已經餓到了來者不拒的地步。

“你在想什麽?我感覺到你又走神了,在想那個叫‘鐵娜’的或者叫‘蘇倫’的女孩子?”關寶鈴很敏感,第一時間抓住了我的思緒。

我想搖頭否認,但後頸發出只有重度關節炎病人才有的“嘎吱”聲,像是銹蝕了很久的齒輪。

“別瞞我,你的自傳裏,提到過兩個女孩子,鐵娜和蘇倫,你很喜歡她們對不對?”關寶鈴吃力地笑起來,嘴角似乎有微微的醋意。

我的自傳是鐵娜負責編纂、發行、出版的,所有內容都被她再三刪改過,當然會以她自己為第一女主角,而蘇倫一定會淪為陪襯。看過那本書的人,都會就事論事,把所有經過誇張的故事情節硬套在我頭上,所以我非但成了活躍於埃及金字塔裏的超人勇士,更成了左擁右抱、來者不拒的大眾情人。

關寶鈴的頭枕在我的膝蓋上,臉向上仰著,這種動作能幫助她更合理地保存體力。

“風,無論從哪一方面看,你都是很有魅力的男人,最討女孩子喜歡——頗具棱角的臉、濃烈有力的眉、精神睿智的眼睛、挺直的鼻梁、飽滿的唇。我覺得你應該去娛樂圈發展,在目前奶油小生當道的年代裏,觀眾們或許更希望看到硬派小生的出現,就像先前去美國好萊塢發展的幾位大哥級華人男星。如果你願意,我們脫困之後可以合作,保證你能幾個月內紅透港澳和東南亞,成為圈子裏最閃亮的男星……”

一提到電影,關寶鈴的情緒立刻好轉起來,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嘴唇上滲出的血絲越來越多。

我輕輕搖頭,做一名整日帶著面面具的戲子,不如開開心心地做我自己、走自己的路。拋開金錢的因素之外,我不喜歡演戲,那種生活會讓自己很累,經常忘記了自己到底是劇本裏的還是真實中的某個人。況且,我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無論是港島、好萊塢還是金馬金像、奧斯卡,對我都沒有任何吸引力。

她艱難地撩開額前的亂發,近乎幹涸的大眼睛裏重新綻放了光澤:“不去?不喜歡?可是我希望能跟你在一起,希望能一同出現在光彩照人的水銀燈下,一同成為大眾的焦點。葉先生名下,有四家亞洲一流的電影公司,可以為咱們量身訂做劇本。風,我喜歡在你身邊的感覺,別離開我好嗎?無論是現在,還是未來脫困之後——”

又一次,她提到了無所不能的大亨。我承認,在全球任何一個名流圈子裏,能跟大亨結交並且套上近乎的,都會引以為榮,似乎他是世間萬事的主宰,沒有搞不定的事。

我看到她眼裏的光彩,或許其中一大部分是為了大亨而綻放的——“我不想,跟大亨熟絡的是你,而不是我。我會憑借自己的能力開創事業,而不是依靠別人。”

受大亨關照,讓他愛屋及烏地因為關寶鈴而在乎我,這是我的恥辱,我還沒無恥到要利用自己愛的女人去謀取某種利益。這一點,在人格上要比大亨強,因為關寶鈴曾經為了收買別墅、破解“黑巫術”而半夜三更爬進尋福園的大門,向一個陌生的男人乞求達成這筆生意。

如果她成了我的女人,我就算死都不會讓她去求別人。

“風,有些事你似乎弄錯了,其實、其實大亨是有妻子和孩子的,不可能對我怎麽樣。我們只是……朋友,只是很好的朋友,而不是像你想的或者外面小報記者編造的狀況。”

她急著要解釋什麽,不過在我看來反而欲蓋彌彰。

大亨包養過很多女人,每一次對外宣稱都是“紅顏知己、超然欲外”,仿佛大家都是精神上的相互傾慕一樣,實際上,紙裏包不住火,每一次都會鬧得沸沸揚揚,以滿地八卦收場。當然,以他的權勢、金錢和個人魅力,只要點點頭,很多漂亮女人能擠迫大門爭著做他的女友。

關寶鈴的檔案很清白:祖籍香港,跟著單身母親長大,母親在她大二那年癌癥去世,她在好心人的資助下念完大學,然後通過港島電視臺的選秀活動,進入娛樂圈。除了大亨之外,極少有什麽亂七八糟的緋聞傳出來,娛樂記者們更關心的是她進軍好萊塢的前途問題。

在娛樂圈這個越攪水越渾的大染缸裏,關寶鈴是極少數天賦高而又肯努力進取的女星之一,很多人都百分之百地肯定:“她將來的成就,絕對會超過當前華人女星裏炙手可熱的張、鞏、章。”

我當然也看過她主演的片子,堪稱是演技派與偶像派並重的佳作。在北海道邂逅之前,我就開始欣賞她了,只不過一想到“大亨的女人”這個不光彩的標簽,自己就會望而卻步。

“其實,很多事不必解釋的,我能理解。”我苦笑著,阻止她的費心解釋。如果我真的想要她,肯定就會忘記她的從前,而只看中她純潔無瑕的心靈。

關寶鈴額頭的青筋猛然迸跳起來,臉頰飛起兩團紅暈,似乎是要準備激烈地辯論什麽,陡然又閉了嘴,發出一聲悠長的感嘆:“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真的不必解釋了。”

突然間出現的尷尬,在我們之間緩緩蔓延開來。

沈默了十幾分種之後,關寶鈴忽然苦笑著問:“風,你嫌棄我?”她的頭依然枕在我的膝蓋上,但眼角卻有兩顆晶亮的淚珠滑落出來,一直滾向她小巧圓潤的耳垂。或許對一個女孩子來說,被大亨這樣的男人包養,是一生最深的、最不可開解的痛。

我嫌棄她嗎?我說不清楚。

至少在王江南苦苦跟在她後面追求的時候,我是懷著一種幸災樂禍與醋意橫生的想法,甚至是抱著隔岸觀火的看熱鬧心理,直到關寶鈴神秘失蹤之後,我才真正意識到,她的影子已經深深鐫刻在自己心裏,揮之不去。

我的確對“大亨的女人”這句話耿耿於懷過,或許還將耿耿於懷下去,但我無法否認她身體裏散發出的致命魔力,比此前任何一個女孩子給予我的印象都更完美。

“我沒有嫌棄你,這些問題我們可以在脫困之後再討論,現在,你需要休息,我們沒有多少體力好浪費了……”我的嘴唇也在火辣辣地痛。

關寶鈴又一聲長嘆,抿著唇,陷入了長久的沈默。

時間在不停地消逝,我一直希望能突破玻璃盒子,進入那個古怪的山洞裏去看看。放置齒輪的那一列石臺只占據了山洞總寬度的三分之二,石臺旁邊很明顯地留下了一條通道。如果按照最正常的思維,這麽多高速運轉的齒輪,總該有人巡視照看,那條通道就是供人來回走動的。

我情不自禁地自嘲著:“在這種神秘的地方,會有什麽樣的怪人照看這些機械裝置?”想不通的事太多,可惜沒能像古人說的“車到山前必有路”一樣,我們到了山前,卻給石壁擋住了,無路可去。

不知過了多久,關寶鈴漸漸陷入了虛脫的昏迷,嘴唇上到處泛起了米白色的小水泡,呼吸越來越急促。

她需要補充水分,但這裏只有透明的空氣——小刀壓在我的左手腕上,輕輕一動,一滴血珠迸出來。我感覺不到疼痛,只是機械式地把手腕橫在關寶鈴嘴邊,讓血珠滴落進她嘴裏。十幾滴血珠落下去之後,她呻吟著貪婪地舔著嘴唇。這些溫熱的液體對她太重要了,我在小臂上輕輕一壓,血珠滴得更快,像是春天最珍貴的雨滴。

至少滴過五十個單位的血之後,關寶鈴饑渴的狀態才稍稍得到緩解。成年人的正常失血量為二百到四百個單位,但我的身體已經極度虛弱,只是五十個單位的血,足夠令我眼前一陣陣金星亂冒了。

“下雨了嗎?風,是下雨了嗎?我感到有水珠落下來,好甜……”她閉著眼,任由鮮紅的血滴進嘴裏。

如果我的血能助她渡過最危險的生命難關,就算把全部鮮血都釋放出來,我也願意。

“是,是下雨了!”我低聲回應著她,再次擠壓著左臂,讓滴血的速度再次加快,一不小心,有一滴血落在她的臉頰上,啪的一聲,如一朵嚴冬寒梅般鮮紅地炸裂開來。

“或許是我們的困境感動了上天吧,才會下雨來救我們,最好,再掉下幾個漢堡來,或者包子、餅幹來都行啊……我真的感覺好餓,早知道這樣,當年入行的時候不那麽拼命減肥就好了,至少身體裏能儲存更多脂肪——”

她的肚子“咕咕、咕咕”地叫了幾聲,接著她便不好意思地睜開了眼,“啊”的叫了一聲,掙紮著要坐起來。

我按住她的肩,低聲叫著:“別動,你很虛弱,千萬不要動……”隨即發力在她的左右肩窩裏點了兩下,令她失去掙紮的力氣。

她含混不清地叫起來:“我不要……不要……不要你流血,不要……”並且迅速閉上嘴,堅決地用力搖頭。

血仍在滴,不過卻是淩亂地落在她的下巴上、腮邊、胸前。我剛剛要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張嘴,耳朵裏的“颼颼颼颼”聲驀的消失了,四周出現了一片森冷的死寂。

我忍不住擡頭,那些飛旋的齒輪陡然停止了,而那條光帶上卻有許多五顏六色的光點在急促流動閃爍著,仿佛是聖誕夜泛濫的彩燈。

“它們壞掉了嗎?還是情況發生了什麽變化?或者又要有意外發生……”

關寶鈴停止了掙紮,雙眼一下子瞪到極限,大聲叫著:“看那洞頂!看那洞頂!洞頂!”

我們誰都顧不上仍在滴血的手腕,兩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洞頂那塊光斑,它正在奇怪地蠕動著,仿佛那片石壁正在迅速分解,而光斑一路向石壁深處滲透進去,轉眼間已經凹陷進去一米多深,這個玻璃盒子也跟著上浮,始終跟洞頂緊貼。

我的大腦只思考了兩秒鐘時間,跟著跳起來,抱起關寶鈴,來不及有任何解釋,直接沖向塔裏。當我飛奔著沖向樓梯時,順便腳尖一勾,把那塊金屬牌子挑起來,抓在右手裏。本來極度疲倦的我,突然有了使不完的力氣,直奔到塔頂,抱著關寶鈴和牌子,站在玻璃屋頂下面。

現在,我們能更清晰地觀察那塊光斑,它背後的巖石並非是被分解,而是像拉開很多扇疊合在一起的門板一樣,層層撤走,速度快得讓人目不暇接。

“風,就算上面的阻隔完全打開,我們卻不得不囚禁在這盒子裏,仍然無法脫身,怎麽辦?怎麽辦?”她說的,跟我所想的完全相同,突破洞頂固然關鍵,但是打碎這盒子似乎也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它的玻璃外壁那麽堅韌,就算是最好的防彈鋼化玻璃也不過如此,如果沒有特殊的工具,似乎很難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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