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副標題：當大師不要怕手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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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SS、OSS、OSS……”

“STO！STO！STO！愛思，你什麽時候成覆讀機了？還是壞的。”

“OSS，什麽是覆讀機？算了，你說的很多東西我也不明白。”

摩曼小姐興奮地一口氣說道：“對了，OSS。剛才那可是愛因斯坦先生吶！人類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科學家！我心裏好激動，但是還要照你說的那樣保持著淑女的矜持……所以在和他說話的時候，我就感到、感到、感到……”

袁燕倏噗嗤一笑道：“VERY SHUANG……嗯，VERY CRISY是吧？”

他的女秘書重重地點了點頭，睜大一雙妙目道：“是的，OSS。確實VERY CRISY。你怎麽知道的？”

“廢話，我怎麽會不知道？”我們的袁大師翻了一個白眼道，“摩曼小姐，不用客氣。以後還會有你CRISY的時候，現在是你的工作時間了。”

“拿著，這是電報稿和這些錢，讓小康開車帶你去電報局。”

“好的，OSS……這麽多錢，就為發一封電報嗎？”

“當然，這可是一封很長的電報。”

袁燕倏這封“很長”的電報的收件人正是和他分開了幾個月的未婚妻，魏明珠小姐。

說起這對未婚夫婦，男的在美利堅那是：大師常發那個狂，左牽娘，右擎也是娘。錦冠貂裘，順手又泡了一個富婆娘哎喲哎喲餵……反正這小日子過得很滋潤。

可是女的在爪哇島那是：萬裏相思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滿腔委屈，無處話淒涼。

爪哇島，三寶壟。

在這座東南亞名城的郊區，有一處名為崗蒂（一稱詹迪，Tjandi）的住宅區。這裏是中爪哇華人富商聚居之處。魏府也在此地。

“老爺，明珠又來了，說是有急事想見你……”一位四十多歲的半老徐娘，小心翼翼地向著半靠在榻上閉目養身的花甲老者說道。此女的相貌倒是和魏明珠有七八分相似。

老者雖然病容滿面卻長得十分精神，想來年輕時候必定是一位美男子。他兩只眼睛一睜，神情憤怒地打斷道：“你生的這個好女兒！讓她回去，我不見！”

聽這話頭，這兩位便是袁大師的泰山泰水了。魏老爺子先後也有好幾任的妻子，所以和魏明珠的母親年歲相差了二十歲。

“老爺，你這些天都沒有見過她，還是讓明珠進來給你問一聲安吧。”

“問安？為了個男人連我主都不要了，還……你知道外面都把她說成什麽樣子了嗎？！真是丟進我們魏家的臉。我這病一半是被你這好女兒給氣出來的！”

袁燕倏這位老泰山和南洋富豪們有一點不同之處。他篤信洋教，因此不蓄姬妾，也因此到現在都沒有原諒本來鐘愛的幺女的背教之事。

而魏小姐這顆南洋明珠原本有一大票的當地追求者，可是臨了卻落在外人的手裏，場面還是那麽“戲劇性”。那麽自然有人說怪話了。

魏夫人只好溫言道：“老爺，當時讓明珠自擇夫婿也是你首肯的。你也知道，她從小眼光就高心氣就大，難得找了一個自己喜歡的……”

“她喜歡的都是革命黨！”魏老爺子氣得大聲說道，“所以我才讓明娘帶著她去歐洲，原本以為明娘是個懂事的，結果呢……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真是氣煞老夫！”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魏夫人還是為袁大師辯護了一句：“老爺，姑爺那也是美利堅的博士，身家清白並無家累，好歹也是殷實人家出身……”

好吧，大陸縣級市首富老袁家在南洋豪門看來也不過就是一戶“殷實人家”罷了。

“小小姐，小小姐，請留步，請留步……老爺吩咐過了，你不能進去！”

就在這時，外面起了一陣喧鬧。魏明珠不顧傭人們的阻攔昂首闊步地走進了臥室之中。

魏老爺子一見她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滾出去……咳咳咳……”

“老爺！”魏夫人趕忙上前，好不容易讓他止住了咳嗽。她回過頭來向著愛女道：“明珠，要不你先出去……”

魏明珠紅唇一撅，氣鼓鼓地道：“阿媽，我馬上就走，不過在走之前我要讓阿爹看看這份電報。”

她母親會意地接口問道：“明珠，這是誰拍來的電報啊？”

“是……”魏小姐俏臉一紅地道，“是你們女婿發來的……”

而她的父親還是執拗地道：“呸呸呸，我沒有這個女婿……咳咳咳……”

魏夫人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勸慰道：“老爺，既然是姑爺……嗯，袁先生拍來的電報，你看一眼又能怎樣呢？”

說著她向著女兒招了招手就接過電報，舉在了魏老爺子眼前。

“給我拿開，我不要看……嗯？”魏老爺子正要揮手，卻恰好看到了電報紙上的幾個英文單詞，他竟然不自覺地念了出來，“United Fruit pany……”

“聯合果品公司？！”

這個普普通通一點都不張揚的公司名稱讓袁大師的老泰山打了一個哆嗦。

沒辦法，這家公司的事跡實在太霸氣了。就為了倒騰香蕉，硬是把中美洲打造成了一個“香蕉共和國（anana Republic）。

順便說一下，香蕉共和國還是著名家歐-亨利給起的名字。他的《白菜與國王》中的香蕉共和國就是影射了被美國聯合果品公司控制下的洪都拉斯。

日後的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著名詩人聶魯達曾經寫過一首《聯合水果公司》的諷刺詩，他在詩中描寫到：聯合水果公司和西方的資本家們，通過瘋狂的掠奪，將自己越養越肥，而可憐的中美洲人民，卻在這種殘酷的壓榨和剝削下，像被榨幹了果汁的水果一樣被拋棄到了垃圾堆上任其腐爛！

對於中南美洲人民來說，1899年成立於波士頓的聯合果品公司簡直就是美帝國主義的惡魔化身。

而對於南洋這幫華人富豪來說，對於這樣名副其實的大托拉斯自然是心向往之。恨不得自己也能成為“南洋聯合果品公司”。

那麽袁大師是怎麽“勾搭”上這家大托拉斯的呢？

聯合果品公司的創始人之一的邁納-凱斯（Minor C. Keith）是美國鐵路大王亨利-梅格思（Henry Meiggs）的外甥，這位老兄還娶了哥斯達黎加總統的女兒，

正是梅格思在1871年建築的哥斯達黎加建築首都聖荷西和檸檬港（Limón）之間的鐵路，才讓中美洲各國能出口香蕉到美國。沒有他的這條鐵路，也不會有聯合果品了。

而梅格思家族正是波士頓財團的一份子。於是已經和老肯尼迪成了“好朋友”的袁大師，就搭上了這個關系。

“快給我！”

他本來揮出去的手搶過電報紙看了起來。雖說對於電報來說“很長”，其實電報紙上面也只有幾十個英文單詞而已，可是他卻像是在念什麽大好文章一樣，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

最後魏老爺子清咳一聲，擡起頭來鄭重地向女兒問道：“為父問你，‘那小子’電報上面說的是真的嗎？”

“哼！”魏明珠輕哼一聲道，“我哪裏知道，說不定他是在騙人的呢？不過麽……”

“他在花旗國的路子交游廣闊，身邊的朋友更是非富即貴，就連喬治-貝克先生的府上他都帶著我去吃過飯呢……對了，我們還是喬治-貝克先生親自接待的。所以說不定他說的是真的呢。反正，你的‘好女兒’我是吃不準的啦。”

“喬治-貝克先生……你說的是華爾街的喬治-貝克？”魏老爺子那也不是一個普通的土財主，堂堂“華爾街三大亨”的名字自然是知曉的、

他一拍床沿，氣憤地道：“真是不孝女，你怎麽不早點把‘袁先生’的這些事情告訴為父呢？！”

魏明珠嘟起小嘴，委屈地道：“阿爹，你也沒問啊。”

“這……”魏老爺子被堵了一下，擺手道，“算了，‘姑爺’的事情以後再說。”

說著他撩開了被子就要起床。魏夫人趕忙上前攙扶道：“老爺，你起來做什麽？”

“做什麽？”魏老爺子晃晃悠悠地站起來道，“我要去找泰源談一談這件事情，快給我備車！”（筆者註：泰源即“南洋糖王”黃仲涵的字。）

“叮鈴鈴……”

“車子幫你準備好了，袁先生。”

“謝謝你，弗蘭克……對了，讓車子在後門等我。”

我們的袁大師難得地換上了一套比較樸素的衣服，還帶上了圍巾把半張臉給遮了起來。

他也不坐電梯，而是從樓梯繞過大堂，悄悄地來到後門上了玫瑰木給他安排的一輛馬車。

過了半小時袁燕倏下了車，用小費打發了馬車夫之後，他又步行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一家偏僻的小飯館門前。

他最後還警惕地觀察了一下四周，確認真的無人跟蹤，這才走進了飯館。

袁大師這麽小心搞得像是特務街頭一樣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實在是因為此行要見的人物實在是……

“你就是傑西-史密斯先生嗎？”

現在還沒有到飯點，因此這間小飯館裏面冷冷清清，只有一位客人坐在角落處的桌子邊看著報紙。因此袁大師倒也不怕認錯人。

如果記性好的話，那麽就知道這位便是現任司法部長哈裏-多爾蒂的男寵兼掮客。難怪袁燕倏不想別人知道他和史密斯見面呢。

“嘩啦。”

這位史密斯先生移開了報紙。留著一撇小胡子的他面目討喜、長相不賴、衣著考究，還沒開口就掛上了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袁燕倏總覺得這個笑容有點“油膩”來著。

司法部長的“白手套”站起來伸出手道：“沒錯，我就是史密斯。你就是尼奧……”

袁大師開口打斷道：“史密斯先生，我叫什麽名字不是一件重要的事情。”

說著他敷衍地和史密斯握了握手，連帽子和圍巾都沒有脫，坐下來直接問道：“直接說吧，你的OSS有什麽條件？”

史密斯大概不是很習慣這種開門見山的談生意方式，他咳嗽一聲道：“那麽袁……好吧。我的OSS要十萬美金，先給五萬，事成之後再給另外一半。他說這件事情……”

“OK。”袁燕倏挑了一下眉毛，輕描淡寫地道。

十萬美金確實不是一筆小數目，他也不是懶得討價還價，而是他自有計較。

怎麽說呢，反正這筆賄賂數額越大，他就賺得越多。因為他不準備交尾款，而是要自己吞下來。

我們的袁大師拿到hd.之後就要啟程去歐洲了，接著到南洋迎親回賽裏斯……嗯，現在他還不知道回去之後大師球能允許他幹什麽，不過總歸要回去看看不是。

總之，這一圈兜完最快也要兩三年，而茶壺山醜聞案1922年底就爆發了，多爾蒂先生到時候還有這個心思來收這筆尾款？

再者說了，就算他吞不了尾款，這筆錢也不是由他出的。

“啊！你說OK？”原來以為還要討價還價一番的史密斯一楞。

“對啊，十萬美金就十萬美金好了。不過……”袁燕倏淡淡地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他從內兜拿出一只信封道：“請你的老板在《華盛頓郵報》或者《紐約時報》上發表一篇署名評論……嗯，《華爾街日報》也可以。文章我已經幫他寫好了，他只要署上自己的名字，寄給這三家報社中的一家就行了。”

“我只要看到這篇文章見報，那就會知道你的OSS同意了這件交易。到時候我會盡快把五萬美金交到你的手上的。”

史密斯看了一眼信封，猶豫著道：“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的，史密斯先生。”袁大師用十分強硬的語氣道，“我想你的OSS不會介意發表這篇文章的，畢竟這對他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史密斯沈吟了一下道：“好吧。不過這要他同意才行。”

“這是當然。”袁燕倏站起身來，點點頭道，“那麽再見了，史密斯先生。祝我們合作成功。”

他還沒有回到玫瑰木的時候，大堂裏面早就有兩位紳士在等著他了。

“阿爾伯特，你是不是生病了？今天的演講你可是大失水準啊。還有，你怎麽連晚宴都拒絕了呢？要知道這可是美國科學院啊……”

“哈伊姆，不要跟我說什麽美國科學院，尼奧-袁先生才是我現在最關註的事情！”

“阿爾伯特。這位袁先生只不過是個寫的。我承認他寫的蠻不錯的，你給我的《西線無戰事》就很精彩，絕對是一部經典作品。不過……”

“哈伊姆，沒什麽不過的……啊，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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