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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三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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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

少康得知寒浞正在出兵攻打安邑,立即集合軍隊前往救援,除了自己的本部士兵,又聯絡了有鬲氏,有仍氏,有虞氏,斟尋氏,斟灌氏以及其他小部族,這次準備與寒浞決戰。

數日後,軍隊到達太行山下,夜晚紮營休息,少康與伯糜秉燭商討戰術。

少康擔憂道:“這麽長時間,不知道冥氏那邊能不能挺住?”

伯糜道:“安邑城是大禹舊都,城池堅深,冥氏軍民素來勇猛,常年作戰,我想問題不大。”

少康道:“小艾傳來消息說,寒浞已經知道我們要去增援,派他的大兒子寒澆在壺關口設伏,準備突襲我們。”

伯糜道:“既然如此,咱們不妨將計就計,趁他們分兵之時各個擊破。”

這時賬外傳來一聲輕微悶哼,守衛倒地,伯糜警覺,大喝道:“什麽人?”

簾子被風吹開,一人閃入,竟是杞仇,他雙眼發紅,臉色異常。

伯糜大喜,上前道:“杞仇兄弟,你回來了!”

杞仇不說話,雙臂一分,兩道三尺長的金光延展而出,徑直往少康身上刺來。

伯糜大驚,順手掀起桌子擋住他的去路,杞仇一腳踢飛,回手一刀刺入伯糜肩頭。

少康趁機逃出帳外,杞仇緊跟追去。

外面士兵聽到動靜,紛紛前來幫忙,卻被杞仇殺死大半,軍營中登時大亂。

少康騎馬逃到營外,借著月光尋路,剛轉過山腳,杞仇已經追到,步履如風,刀光閃電般襲來。

少康自知不是對手,問道:“我與閣下素不相識,為何要殺我?”

杞仇好似沒有聽見,眼中射出紅芒,月夜下如鬼似魅,手臂上的金光橫切少康脖頸部。

少康抱頭從馬上滾落,刀光掠過頭皮,削去大片頭發,嘩啦聲中,身後的大樹竟被平平截斷。

杞仇一擊撲空,第二刀立即跟上,危急之時,一個綠衣人從空落下,擋在少康身前,手中木杖先打杞仇手臂,接著擊中他腰間,把他擊退。

杞仇毫不畏懼,兩臂一甩,金光大盛,疾風暴雨般撲來。

綠衣人擡手仍出一件鬥篷,罩在杞仇頭頂,揮起木杖,啪嗒一下擊中了他的頭蓋骨。

杞仇踉蹌倒退,口中嗬嗬,奮力撕碎鬥篷,正欲再上,遠處忽然傳來清脆的金屬撞擊聲,杞仇立時止步,朝聲音來處奔去,眨眼間消失無蹤。

少康滿身冷汗,恍如夢寐,上前謝了救命之恩,問道:“敢問恩公姓名?”

綠衣人還未回答,遠處傳來喧嘩聲,伯糜帶領幾十人騎馬趕到,眾人以為他就是刺客,呼喊著包圍起來。

少康急忙喝退,伯糜手持火把上前探視,見綠衣人瘦骨嶙峋,精神矍鑠,是個大腦門禿頂老者,忽然回憶起來,問道:“老丈可是界盟的木壽星?”

來人正是木壽星,他笑道:“豐谷長老預料有人會對少康下手,所以讓我過來看看,幸好及時趕到。”

伯糜道:“刺客竟然是杞仇兄弟,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木壽星道:“我也正納悶呢,你肩頭的傷就是被他刺的吧?”

伯糜道:“不礙事。杞仇神情異常,好像完全不認識我了。”

少康道:“此地不是說話場所,咱們回營再說。”

回去途中,伯糜敘述了和杞仇小雨結識的經過,搖頭嘆息不已,道:“難道是在斟尋城出了意外?小雨妹妹真讓人擔心。”

木壽星道:“杞仇讓我們界盟來處理,少康,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少康聽他說得鄭重,忙問:“何事?”

木壽星道:“你是夏後氏唯一傳人,這幾年實力彰顯,招人忌憚,必須盡快提高自身實力才行。”

伯糜道:“我們一直在招兵買馬。”

木壽星道:“我指的是少康本人,我此次來就是打算幫你修煉家傳功法。”

少康道:“家傳功法?我可從來沒聽說過。”

木壽星道:“你的祖先鯀禹都有神力,否則也不可能只用了數年時間就治理好泛濫天下的洪水,這是你們的家傳血脈,世代相傳。這段時間我會待在你的軍營中,教你運氣法門,幫你激發出來。”

***

靈山三巫離開界盟後,禦風飛往南方,一路追尋相柳氣息。

巫消道:“萬一遇到巫篆,要盡量避戰。”

巫旺道:“難道咱們三人還怕他?”

巫消道:“不是怕,是沒有必勝的把握。此人活了幾百年,輩分極高,實力更是深不可測。據說當年不到十歲就進入靈山,被譽為神童,後來成為十巫之首,若不是偷取不死之藥被驅逐,此刻早已升天成神,不會還在人間游蕩。”

巫回道:“希望火姥姥不要莽撞。”

三人過了長江,便發現相柳蹤跡,追逐過去,它正在肆虐村莊,木石崩碎,煙火狼藉,九個大頭輪番吃人,景象淒慘恐怖。

巫旺忍不住就要上前,巫消攔住他道:“巫篆肯定就在附近。”

巫旺道:“難道就這樣放任不管?”

巫回道:“直接用三臺星陣對付他。”

巫消點頭道:“相柳雖然兇暴,但被巫篆控制了元神,靈智不開,相對還好說,最麻煩就是這個巫篆。一旦出現,二話不說,先下手為強,聽到了嗎?”

西邊密林中傳來冷笑聲,有人說道:“打得好算盤!”

又有一個童子聲音嘻哈笑道:“是啊,想暗算我們聖嬰,可沒那麽容易,哇哈哈!”

巫旺喝道:“什麽人?滾出來!”

一人從林木暗影中走出,瘦長身子,尖嘴綠皮,一對紅眼灼灼閃光,正是碧靈聖嬰巫篆,他肩上站著木童子,左右搖擺蹦跳。

巫旺取出金鞭,指著他說道:“巫篆,果然是你,什麽時候把我們的木童子給盜走了?”

巫篆道:“別說的那麽難聽,他是自願跟我,不信你問。”

木童子道:“是呀是呀,聖嬰很厲害,比你們強多了。”

巫消道:“巫篆,還記得你當初剛入靈山時的誓言嗎?若是背叛同盟,必將不得好死,利刃穿心,烈火焚身,死後靈魂隕滅,永不覆生。你難道就不怕嗎?”

巫篆遙望西方,回思片刻,道:“這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沒想到還有人記得。”

巫回道:“靈山出了你這叛徒,後代巫者全都引以為恥。”

巫旺道:“廢話不說了,結果了他。”

巫篆哈哈笑道:“如今我已煉成不死之身,就算天神下凡也難奈我何,就憑你們三人,也想讓我利刃穿心烈火焚身,真是不自量力,哈哈!”

巫回拿出漁網模樣的兵器,巫旺手持鐵鏟,兩人從側面包夾過去。

巫消正面攻擊,凝聚真氣,打出一股颶風,吹得塵土亂揚,樹木嘩嘩搖擺。

木童子嚇得吱呀一聲從巫篆肩頭跳下,哧溜鉆入土中。

巫篆冷冷道:“你們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退開幾步,雙手從長袍中伸出,瞬間變的如簸箕般大,同時往地下一按,泥土中立即暴起無數黑綠植物,向三巫籠罩纏繞過去。

巫旺揮舞鐵鏟,亮光閃處,把沖來的植物斬成無數碎片。

巫回扔出漁網,向巫篆當頭罩去。

巫篆左手扯開漁網,右手瞬間變大,把巫回擊飛。

此時巫旺的雙鞭正打向巫篆後背,眼看就要打中,他的身體卻不可思議的扭曲旋轉,像條泥鰍一樣滑了開去。

巫旺大喝聲中,鐵鏟拍到,就在巫篆即將恢覆原形時,擊中他的左肩,把他整條左臂轟了下來。

三人見連環進擊奏效,都暗中欣喜,松了口氣。

這時巫篆的右臂瞬間延長,分裂成數股,如觸手靈蛇一樣,風馳電掣同時分攻三人。

巫消早有防備,用雙鞭擋下,巫回距離稍遠,也勉強躲開,巫旺卻被正面擊中,兩條暗綠色觸手洞穿了他的雙肩,兩道血線飆出,血液濃黑,一看就是中毒之象。

巫消巫回上前疾攻,逼退巫篆,趕到巫旺身邊,關切問道:“怎樣?”

巫旺咳血,咬牙道:“毒氣猛烈,我怕是支持不了多久,快發動三臺陣。”

巫回悄聲道:“二哥,要不先撤?”

巫消搖頭道:“來不及了。”

巫篆譏笑道:“想跑?剛才的氣勢哪去了?”他那條被打落在地的左臂蠕動起來,斷裂處咕嘟嘟冒著綠色水泡,巫篆右手張開,斷臂飛起,輕輕接榫到肩膀上,完整如初。

巫消道:“布陣!”

三巫移身換形,分站三角,再次把巫篆包圍,雙手同時平推,呼喝聲中,三道白色亮光激射而出,全都聚集到巫篆身上,形成高達幾十丈的橢圓形光圈,真氣震爆,沖天而起,範圍波及周圍數十裏,所有的樹木山石全都碎成粉末,沙塵漫天,大地顫抖,驚得遠處的相柳也停止吞食,往這邊看來。

三人收功,都已面色慘白,竭盡全力,巫旺更是雙手撐地,咳嗽不已。

巫消道:“老七,怎麽樣?”

巫旺勉力起身,道:“沒事,總算是成功了。”

半晌後,塵埃落定,巫篆已經消失不在,他原先站立的地方留了數塊殘肢和幾灘綠色膿液。

巫消眼望相柳,道:“六弟,你帶老七先回界盟,我上前引開它。”

巫回道:“好,二哥你小心點。”

木童子忽從土中探出頭來,叫道:“你們以為這樣就能殺死聖嬰,太幼稚了!”

巫回道:“木童子,你也跟我們回去,這次要好好審你。”說著上前抓捕木童子,木童子驚慌跳走。

巫回經過巫篆的屍骸旁邊,蹲身檢視,地上猛起一陣邪風,一條斷肢竟活了起來,膨脹數倍,飛跳而起,纏住了他的脖子,跟著哢嚓扭轉,巫回兩眼發白,仰天倒下。

巫旺大驚呼喊,不顧傷勢上前救援,卻被土中冒出的無數黑色植物瞬間包圍吞沒。

這變故來的太過突然,就算巫消修行高深,見兩位兄弟被害,也慘痛慌亂,這時忽聽身後一人說道:“輪到你了。”

巫消轉頭,巫篆正凝視著他,身軀完好無損。

巫消道:“你的靈胞到底在哪?居然能……”話未說完,巫篆的大手已化為巨鐮,淩空一揮,巫消人頭落地,口中猶在說道:“……躲過三臺星陣?”

巫篆道:“你是永遠不可能知道了。”

木童子跳到巫篆肩頭,呀呀說道:“聖嬰好厲害哇!”

巫篆輕撫胸口處正在流膿的傷口,道:“剛才也算驚險,要不是提早打傷巫旺,我未必能躲過他們的光陣。”

木童子道:“那現在去哪?”

巫篆道:“你既然事事前知,還問什麽?”

木童子道:“好呀!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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