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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海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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斂鋒遙遙望見河中大漢的身影,沿著黃河急追,不多久河水翻騰,白浪滔天,對方身形疾如暴風,很快消失在視野之中。

他知道這是海族的遁術,在水中能瞬息百裏,心道:“縱然如此,對方總要停下來休息,自己功力比他高得多,只要毫不停歇的追去,肯定能把桃仁救回來。”

於是打起精神繼續前行,走了半宿,月落星沈,朝陽升起,還是沒有見到桃仁的影子。

此時已入兗州境內,距離有窮氏部落不遠,他稍微放緩速度調整內息,忽聽身後河水湧動,回頭看時,幽獨已跟了上來,身邊又增加了不少手下,總數大概有二三十人,全都身披鱗甲,頭上長角,拖著尾巴,奇形怪狀。

幽獨見了他,揮手示意,手下眾人躍出水面,上岸把斂鋒圍了起來,長戟鐵矛紛紛指著他。

幽獨上前,手中鋼叉往地下一頓,伸手說道:“快把東西交出來。”

斂鋒道:“你的人抓走了我徒弟,你先放人。”

幽獨道:“先把東西交出來,否則的話,只好搜你身了!”

眾海族晃動武器,齜牙咧嘴,惡狠狠盯著斂鋒。

斂鋒笑道:“你們想自討苦處,那就來吧。”

幽獨怒斥一聲,手中鋼叉望空指去,一個丈許方圓的巨大水泡忽然冒出,朝斂鋒當頭罩來。

斂鋒似乎毫無防備,瞬時中招,被完全包裹。

幽獨大喜,打個呼哨,眾手下嘶吼著撲了上來。

卻聽斂鋒哈哈大笑道:“就這點伎倆嗎?”他雙劍不拔,只用劍鞘一分,巨大水泡啪的爆裂開來,水花四散。

眾海族大驚,卻還是依仗人多圍上,他們之中只有少數幾個練過內功,充其量也就在聚氣階段,哪能是斂鋒對手,被他隨意比劃打了個七零八落,之後用劍鞘一一點了這些人的穴位,讓他們一時不能動彈。

幽獨見勢不妙,掉頭往黃河中逃去,斂鋒縱身越過她頭頂擋住去路,幽獨擡起鋼叉刺來,斂鋒一劍把她鋼叉削成兩段。

幽獨恐懼著倒退,結結巴巴說道:“你,你想怎樣?”

斂鋒此時與她相距不到三尺,見她年紀頂多十八九歲,身上帶著海浪氣息,散發出異樣風情,雖非人族,卻也眼眸如星,容顏俏麗,兩頰邊各有數枚鱗片,項上明珠映照日光,斑斑點點耀人眼目。

斂鋒忽然起了頑童之心,望了望升起一桿子高的太陽,用劍指著她嚇唬道:“快讓人放了我徒弟,否則我就扯掉你衣服,刮去你身上鱗片,把你綁在石頭上,讓你在太陽底下暴曬。”邊說邊用劍尖在她胸前晃悠。

幽獨大皺眉頭,說道:“你們人類果然無恥之極,多少年來一直傷害我們族人,現在又偷了我們海中秘寶。哼!要殺就殺,我不怕你!”說著揚起頭,泫然欲泣,卻眼神堅定。

斂鋒尋思道:“山海圖一直在夏後氏手裏保管,副冊遺失也不過才一百多年,怎麽會成了海族的寶物呢?這中間的隱情恐怕只能問木壽星了。”於是對幽獨說道:“你讓人放了我徒弟,我就考慮還你寶物,如何?”

幽獨黯然嘆息道:“不是我不肯幫忙,實在是因為,剛才抓走那孩子的是夜叉族女王滾雷,夜叉族雖然名義上隸屬於我們海族,但滾雷這人素來驕傲自大,從來就瞧不起我,所以絕不會聽從我的命令。”

斂鋒大驚,手中寶劍跌落在地,說道:“夜叉族!就是傳說中的海中大妖,生吃活人的夜叉族?”

幽獨道:“滾雷這女人性情古怪,那孩子一時半會應該不會有性命危險。”

斂鋒拾起劍來,上前一步問道:“什麽意思?”

幽獨囁嚅忸怩起來,低頭半晌無言。

斂鋒正要逼問,忽見南邊原野上塵頭大起,一彪兵馬蜂擁而來,旗幟鮮明,刀槍耀日,大概有三四百人,氣勢頗為雄壯。

他以為是幽獨的救兵到來,暗叫不妙,緊緊盯著她,等兵馬再靠近了些,才看清原來是斟尋城的旗號。

斂鋒琢磨著可能是寒浞在和有窮氏打仗,不願多生事端,還是趕緊去救回桃仁要緊,便對幽獨說道:“山海圖的事情牽扯很多,等我們弄清楚了會給你一個交代。你的手下們我只點了他們穴道,過兩個時辰自會解開。”

幽獨急問道:“你知道山海圖?”

斂鋒不答,徑自離去。

不料剛走出半裏地,就聽身後傳來慘呼之聲,回頭看時大吃一驚。

斟尋城的士兵正在大肆殺戮,受難之人正是被他點倒在地的那一眾海族,他們不能行動,毫無還手之力,被對方士兵從遠處投擲長矛,一一插入腹中,瞬間死亡殆盡。

領兵的將軍哈哈大笑,引以為樂。

斂鋒沒想到寒浞的兵馬竟會毫無紀律,不問青紅皂白濫殺無辜,大怒同時也感歉疚,畢竟海族眾人之死也有他的責任。

幽獨的尖叫聲傳來,她游入河中想要逃脫,卻被對方將軍指揮手下撒出大網撈了回來。

那將軍身軀雄壯,比常人要高出一頭,上前撕裂漁網,一手揪出幽獨,一手哧啦扯開了她的外衣,在她臉邊嗅了嗅,狠狠舔了舔她的脖子,仰天哈哈大笑起來,身旁士兵也跟著哄然附和。

他正欲再扯幽獨腰帶,斂鋒已飛身趕到,一劍劈出,毫不客氣。

對方聽到勁風襲來,急忙轉身,兩手抓著幽獨擋在面前,斂鋒急忙縮手,一腳掃出,把對方踢了個跟頭,趁機把幽獨抱了過來。

那將軍一個鯉魚打挺翻起,拍拍身上塵土,朝斂鋒仔細打量,到口肥肉被人搶走,心頭大怒,眼中如欲噴出火來,一揮手,周圍士兵亮出刀槍,一擁而前,把斂鋒幽獨重重包圍起來。

斂鋒凝視此人,見他身穿銀鎧,威風凜凜,臉上刻畫著數道條紋,金光流動,泛出異彩。忽然想起豐谷長老曾提過寒浞有兩個兒子,對照此人相貌,似乎就是其中之一。

幽獨悄聲道:“你幫我殺了他,我為你找回徒弟。”

斂鋒把她放下地來,解開自己外衫罩她在身上,手指無意間碰觸到她的肌膚,感覺堅硬如鐵,不禁好奇瞥了一眼,只見雪白的脊背上有兩列細密青鱗,閃閃發亮,就如尋常鯉魚一樣。

對方將軍正是寒澆,就是寒浞利用碧靈聖嬰的秘術,融合玄狐經血培養出來的軟金泥人。他獰笑幾聲,發話道:“把你手中女子交還給我,我會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斂鋒道:“也好,那給你就是。”作勢要把幽獨推過去,卻忽然抱起她來,轉向往河中奔去。

寒澆大怒,急沖上前搶奪,卻見斂鋒忽然回頭,雙劍分合,紅芒乍現,只一下就把寒澆攔腰砍為兩截。

原來他見寒澆殘忍好色,早就有心除掉,剛才所言只不過是讓他放松警惕,故意逃跑誘他過來,出其不意一劍斬殺。

眾士兵見主將倒下,登時慌亂。

斂鋒揚聲道:“你們主帥已死,都快回家去吧,不要再幹傷天害理的事,否則絕沒有好下場。”

他低頭查看寒澆屍首,驚奇的發現他身上居然沒有血跡流出。

對面陣中有人喊道:“大夥上啊!為將軍報仇!”蜂擁上前圍攻斂鋒,弓箭長矛紛紛射來。

斂鋒大怒,擋在幽獨身前,劍光閃動,把射來的武器全部砍落,急沖敵陣,立斬數人。

其餘士兵頓時嚇破了膽,哄然四散。

斂鋒凝氣於劍,一道刺目紅芒直沖過去,立時就如下了一陣血雨,所過之處,無人逃生。

幽獨檢視族人屍體,口中念誦,神情哀傷,擡頭見斂鋒走來,說道:“你徒弟我會盡量想法去找,不過你這次雖然救了我,山海圖的事我還是得問你要。”

斂鋒道:“我不是說過以後會給你一個答覆嗎?”

幽獨道:“沒那麽簡單,圖中記載了我們海族的秘密地域,萬一被敵人得知,後果將不堪設想,我們整個海族都有可能面臨滅頂之災,我作為公主,有責任把它找回來。”

斂鋒道:“我是雍州積石山界盟的人,名叫斂鋒,你聽說過界盟吧?我們可不是你們的敵人。”

幽獨道:“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已經對你說了全部實情,現在能不能請你把圖交還給我?”

斂鋒見她真誠,便想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講出來,可轉念一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還是謹慎點好。如今副冊在桃仁手中,要是被幽獨知道實情,他可能會更加危險。”於是依然假稱山海圖在自己手中,並堅持不還。

幽獨怒道:“我真的不想與你為敵,可是形勢如此,誰也沒有辦法,你以後自己小心點吧!”說完縱身躍入河中。

斂鋒驚奇的發現她的下半身化為一條長鰭魚尾,拍著水花搖曳而去。

等幽獨消失遠去,斂鋒回望戰場,看著滿地屍體,嘆息良久,理清思路,還是決定先去救援桃仁。

正要出發,就見一道綠影煙塵般從西邊滾滾沖來,正是木壽星趕到。

他來到近前,掃視一圈,驚問道:“怎麽回事?”

斂鋒敘述一番,木壽星道:“海族那幫人很是難纏,你現在被盯上,可得小心點。”

斂鋒道:“桃仁怎麽辦?”

木壽星道:“東海我熟,我去救,你和小息先回山報告情況,家裏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斂鋒點頭同意,兩人各奔東西,分道而去。

剛走不久,地下寒澆身體被斂鋒斬斷的位置緩緩滲出金色汁液,濃郁粘稠,流光溢彩,金液逐漸匯聚在一處,拉動兩半截屍體融合,最終重新粘結在了一起。

寒澆睜開眼睛,起身盯著遠處已成黑點的斂鋒背影,磨牙攥拳,面容獰惡,自語道:“下次一定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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