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故人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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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的天變持續將近一刻鐘,從第二天開始,更有異象頻發,無數蝗蟲從西北飛來,遮天蔽日,聚集在斟尋城上空徘徊不去,城中草木葉子全被吃光,蝗蟲吃完樹葉,互相吞食,街面上滿是蝗屍。
城中全部戒嚴,商旅不行,百姓閉戶,大街上滿是衛兵盤查,桃仁更沒有機會進城。
桃仁晚上露宿野外,白天在城中亂轉,一連數日無計可使。
斟尋城上空陰霾籠罩,整日不見陽光,更增愁悶。
這天他把馬拴好,囑咐小白狐待在外面照看馬匹,白狐極其通靈,能夠聽懂獸語,這陣已經與馬兒成了朋友。
桃仁獨自入城,街上依舊行人寥落,薄霧蒙蒙,靠近宮門的廣場邊上有幾個賣小吃的,他近前喝了碗豆漿,吃了塊餅,之後沿著大街閑逛漫步。
忽見前方幾名身著鎧甲手持長槍的衛兵呼喝開道,行人紛紛閃避,有輛八擡大轎直沖過來。
轎子極寬極高,四面籠著紗簾,前後都有十幾名衛兵守護,近旁跟著幾名宮裝侍女。
桃仁趕忙退開,轎子行到他身旁時,忽有一陣香風傳來,他不禁擡頭看去,轎中伸出一只纖纖玉手撥開紗簾,內中之人正朝他凝望過來。
桃仁只見了半面便認出這人,大驚之下脫口喊出:“主母!”
轎中之人正是玄狐,猛然見到桃仁先是驚訝,接著露出微笑。
這時已有兩名衛兵吼叫著朝桃仁沖過來,“無知賤民,瞎喊什麽!驚嚇到王妃你擔當得起嗎?”
玄狐連忙朝身邊侍女說了幾句,侍女止住衛兵,玄狐招手讓桃仁過去,笑著拉住他的手,悄聲道:“小桃仁,你長大了,剛才差點認不出來了呢。”
桃仁道:“主母,你好像沒怎麽變?”
玄狐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著來。”說完放下簾子,示意轎夫回頭。
轎子立即回轉,掉頭往宮城行去,轎夫走得又快又穩,訓練有素。
進了宮門後,轎子擡到一所大殿前,玄狐下轎,揮退衛兵轎夫,領著侍女和桃仁步行轉入樓閣廊廡之中。
宮城之內到處裝飾華貴,氣象莊嚴,桃仁跟著玄狐穿廊過殿,彎彎曲曲走了好久,最後來到一所小樓前。
樓外小橋流水,鮮花環繞,上層全用竹子建成,甚有情致,一到此地就讓人心神安定下來。
玄狐帶著他上樓,走入一處秀雅房間,屋內銀燈紅燭,流蘇軟帳,一看就是女子閨房,桃仁聞到一股久違的茉莉花香,猛地心動,開口問道:“主母,這是哪裏?”
玄狐笑道:“還能是哪裏?當然是我住的地方。”她讓侍女端來一碗橙紅色的湯水,接過來遞給桃仁,道:“這是南方三苗族進貢給大王的橘子汁,你嘗嘗。”
桃仁道:“大王?”
玄狐道:“就是咱們的後羿大王啊!”說著使眼色讓侍女離開。
桃仁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果然甘美爽滑,當下一飲而盡,滿嘴留香。
玄狐關好門窗,回身問道:“小桃仁,你怎麽來到這裏的?”
桃仁敘述了在界盟以及回續邑的經過,講到老巫爺爺時,神情激動,又流下淚來。
玄狐安慰道:“沒想到老巫也去世了,唉!桃仁,你既然沒了親人,就在我這裏住下來吧,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你的姐姐,好嗎?”
桃仁見她神色淡然,似乎完全忘記了仇恨,急道:“主母,我們的家在續邑啊!後羿帶兵攻打我們,還殺死了國主,你難道真忘了嗎?”
玄狐臉色突變,沈默半晌,咬牙說道:“我怎麽會忘?又怎麽能忘?你等著吧,就快了,我一定會報仇,一定要為咱們續國老百姓們出這口氣!”
桃仁道:“主母,我這次來就是要報仇。”
玄狐吃驚地看著他,道:“你?找後羿報仇?”
桃仁拿起隨身木棍,呼呼揮舞兩下,說道:“主母,我已經修煉了好幾年,一般人不是我的對手。”
玄狐喜道:“你會武功,那太好了!不過,後羿可不是一般人,你先讓我想想。”說罷手托香腮,出神凝思起來。
桃仁發現她的衣衫首飾比在續國時更加華美絢麗,但相貌卻依舊是記憶中樣子,幾乎一點沒變,看起來十三四歲,竟是和自己同齡,她臉部和脖子上的肌膚嬌嫩光潔,一頭瀑布般的飄逸長發直達腰際,聞著她身上散發的那種熟悉香味,桃仁不覺神思不屬,心頭蹦蹦亂跳起來。
忽聽玄狐問道:“怎麽了,這麽看著我?”
桃仁擡頭見她秋水般的雙瞳正盯著自己,一下子臉紅到脖子,忙低頭道:“沒,沒什麽。”
玄狐摸著他的頭發,笑道:“傻小子!你今晚就住在這裏,放心,很安全。我要出去一趟,有事等我回來再說,好嗎?”說完起身喊侍女進來,囑咐她們照顧好桃仁,便出門離去。
第二天午後玄狐才回來,一進門就道:“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她拉著桃仁出門,換乘小轎,讓桃仁也坐在裏面,只有兩名貼身侍女跟隨。
一路出了宮城,轉向北街,走了大概四五裏地,進入一個偏僻小門,裏面是片園林,山水縱橫,林木蓊蔚,頗具氣象。
玄狐讓侍女轎夫留在門口,帶著桃仁穿林過水前行,不多會前面有座高大假山攔路,玄狐回身拉著他的手,一下子從不可思議的角度轉了出去。
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大湖,玄狐指著湖中央一座獨立高樓說道:“就是那裏了。”
兩人沿著白石橋來到樓前,有個男子已在等候,此人穿著華貴絲袍,三十上下,身材瘦削,眼光顧盼有威,神采閃現。
他見了桃仁立即迎過來,笑道:“這位恐怕就是桃仁小兄弟吧?”
玄狐推了他一把,道:“桃仁,快點拜見相國大人。”
這男子正是寒浞,他忙止住桃仁,道:“無須多禮,請進吧。”一擺手,門口仆從打開門簾,寒浞領著兩人進屋。
裏面錦繡滿地,燈火熒煌,窗前都掛著帳幔,遮住了外面光線,十幾名侍衛站成兩列,見了寒浞,都註目過來。
寒浞徑直坐上主位,玄狐拉著桃仁坐在旁邊,她朝兩邊一看,道:“相國大人,今日桃仁剛來,他們……”
寒浞笑道:“放心吧我的娘娘!這些人全是我的心腹,咱們的事情就算掉了腦袋他們也不會吐露半字。今日桃仁兄弟來,我讓大夥都見見,以後幹起事來也方便。”
玄狐聽後點頭,不再說什麽。
寒浞一拍手,後面陸續就有侍女出現,安排桌椅,布置酒宴,水陸並陳,佳肴疊至。
桃仁跟著寒浞玄狐坐在首席,下面侍衛們擺了幾桌,酒過三巡,寒浞道:“聽說桃仁兄弟在界盟學過武功,不知可否展示一下,讓我等也開開眼界?”
眾侍衛哄然響應,一人起身向他討教,桃仁本想推辭,卻見玄狐正朝他看過來,眼神中滿是期待,於是便答應下來。
那侍衛在門邊武器架上拿了一根長戟,站到開闊之地擺開架勢等著他,桃仁過去沒找到木棍,只好取下一條長槍上場。
侍衛似乎想在主子面前露臉,一上手就全力猛烈攻,長戟橫掃他下盤,桃仁見他雖然身軀雄壯,卻腳步虛浮,招法粗糙,立時槍頭下撥,把那人的攻勢化解,跟著飛起一腳,正中他腰眼,侍衛站立不住,唉吆一聲趴倒在地。
寒浞大聲叫好,玄狐也抿嘴微笑。
其他侍衛不服,紛紛上前挑戰,桃仁全是三招之內就把他們撂倒,只是在對付那名姓轅的侍衛隊長時稍微多花了一點力氣。
待到轅隊長敗下陣來,便無人敢再上前挑戰,寒浞笑道:“桃仁兄弟功力不凡,寒某佩服。”
玄狐顯然也沒想到桃仁的武功竟然這麽厲害,滿臉喜悅,笑對寒浞道:“怎麽樣?”
寒浞道:“英雄出少年!桃仁兄弟,請!”親自給他斟滿酒,並看著他喝光,對玄狐得意的說道:“桃仁兄弟此來,真是天助我們!看來這次大事必成!”
玄狐大喜,說道:“真的?可以行動了嗎?”
寒浞鄭重點頭。
玄狐道:“好!那我可等著你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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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全部戒嚴,商旅不行,百姓閉戶,大街上滿是衛兵盤查,桃仁更沒有機會進城。
桃仁晚上露宿野外,白天在城中亂轉,一連數日無計可使。
斟尋城上空陰霾籠罩,整日不見陽光,更增愁悶。
這天他把馬拴好,囑咐小白狐待在外面照看馬匹,白狐極其通靈,能夠聽懂獸語,這陣已經與馬兒成了朋友。
桃仁獨自入城,街上依舊行人寥落,薄霧蒙蒙,靠近宮門的廣場邊上有幾個賣小吃的,他近前喝了碗豆漿,吃了塊餅,之後沿著大街閑逛漫步。
忽見前方幾名身著鎧甲手持長槍的衛兵呼喝開道,行人紛紛閃避,有輛八擡大轎直沖過來。
轎子極寬極高,四面籠著紗簾,前後都有十幾名衛兵守護,近旁跟著幾名宮裝侍女。
桃仁趕忙退開,轎子行到他身旁時,忽有一陣香風傳來,他不禁擡頭看去,轎中伸出一只纖纖玉手撥開紗簾,內中之人正朝他凝望過來。
桃仁只見了半面便認出這人,大驚之下脫口喊出:“主母!”
轎中之人正是玄狐,猛然見到桃仁先是驚訝,接著露出微笑。
這時已有兩名衛兵吼叫著朝桃仁沖過來,“無知賤民,瞎喊什麽!驚嚇到王妃你擔當得起嗎?”
玄狐連忙朝身邊侍女說了幾句,侍女止住衛兵,玄狐招手讓桃仁過去,笑著拉住他的手,悄聲道:“小桃仁,你長大了,剛才差點認不出來了呢。”
桃仁道:“主母,你好像沒怎麽變?”
玄狐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著來。”說完放下簾子,示意轎夫回頭。
轎子立即回轉,掉頭往宮城行去,轎夫走得又快又穩,訓練有素。
進了宮門後,轎子擡到一所大殿前,玄狐下轎,揮退衛兵轎夫,領著侍女和桃仁步行轉入樓閣廊廡之中。
宮城之內到處裝飾華貴,氣象莊嚴,桃仁跟著玄狐穿廊過殿,彎彎曲曲走了好久,最後來到一所小樓前。
樓外小橋流水,鮮花環繞,上層全用竹子建成,甚有情致,一到此地就讓人心神安定下來。
玄狐帶著他上樓,走入一處秀雅房間,屋內銀燈紅燭,流蘇軟帳,一看就是女子閨房,桃仁聞到一股久違的茉莉花香,猛地心動,開口問道:“主母,這是哪裏?”
玄狐笑道:“還能是哪裏?當然是我住的地方。”她讓侍女端來一碗橙紅色的湯水,接過來遞給桃仁,道:“這是南方三苗族進貢給大王的橘子汁,你嘗嘗。”
桃仁道:“大王?”
玄狐道:“就是咱們的後羿大王啊!”說著使眼色讓侍女離開。
桃仁端起碗來喝了一口,果然甘美爽滑,當下一飲而盡,滿嘴留香。
玄狐關好門窗,回身問道:“小桃仁,你怎麽來到這裏的?”
桃仁敘述了在界盟以及回續邑的經過,講到老巫爺爺時,神情激動,又流下淚來。
玄狐安慰道:“沒想到老巫也去世了,唉!桃仁,你既然沒了親人,就在我這裏住下來吧,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你的姐姐,好嗎?”
桃仁見她神色淡然,似乎完全忘記了仇恨,急道:“主母,我們的家在續邑啊!後羿帶兵攻打我們,還殺死了國主,你難道真忘了嗎?”
玄狐臉色突變,沈默半晌,咬牙說道:“我怎麽會忘?又怎麽能忘?你等著吧,就快了,我一定會報仇,一定要為咱們續國老百姓們出這口氣!”
桃仁道:“主母,我這次來就是要報仇。”
玄狐吃驚地看著他,道:“你?找後羿報仇?”
桃仁拿起隨身木棍,呼呼揮舞兩下,說道:“主母,我已經修煉了好幾年,一般人不是我的對手。”
玄狐喜道:“你會武功,那太好了!不過,後羿可不是一般人,你先讓我想想。”說罷手托香腮,出神凝思起來。
桃仁發現她的衣衫首飾比在續國時更加華美絢麗,但相貌卻依舊是記憶中樣子,幾乎一點沒變,看起來十三四歲,竟是和自己同齡,她臉部和脖子上的肌膚嬌嫩光潔,一頭瀑布般的飄逸長發直達腰際,聞著她身上散發的那種熟悉香味,桃仁不覺神思不屬,心頭蹦蹦亂跳起來。
忽聽玄狐問道:“怎麽了,這麽看著我?”
桃仁擡頭見她秋水般的雙瞳正盯著自己,一下子臉紅到脖子,忙低頭道:“沒,沒什麽。”
玄狐摸著他的頭發,笑道:“傻小子!你今晚就住在這裏,放心,很安全。我要出去一趟,有事等我回來再說,好嗎?”說完起身喊侍女進來,囑咐她們照顧好桃仁,便出門離去。
第二天午後玄狐才回來,一進門就道:“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她拉著桃仁出門,換乘小轎,讓桃仁也坐在裏面,只有兩名貼身侍女跟隨。
一路出了宮城,轉向北街,走了大概四五裏地,進入一個偏僻小門,裏面是片園林,山水縱橫,林木蓊蔚,頗具氣象。
玄狐讓侍女轎夫留在門口,帶著桃仁穿林過水前行,不多會前面有座高大假山攔路,玄狐回身拉著他的手,一下子從不可思議的角度轉了出去。
前方豁然開朗,出現一個大湖,玄狐指著湖中央一座獨立高樓說道:“就是那裏了。”
兩人沿著白石橋來到樓前,有個男子已在等候,此人穿著華貴絲袍,三十上下,身材瘦削,眼光顧盼有威,神采閃現。
他見了桃仁立即迎過來,笑道:“這位恐怕就是桃仁小兄弟吧?”
玄狐推了他一把,道:“桃仁,快點拜見相國大人。”
這男子正是寒浞,他忙止住桃仁,道:“無須多禮,請進吧。”一擺手,門口仆從打開門簾,寒浞領著兩人進屋。
裏面錦繡滿地,燈火熒煌,窗前都掛著帳幔,遮住了外面光線,十幾名侍衛站成兩列,見了寒浞,都註目過來。
寒浞徑直坐上主位,玄狐拉著桃仁坐在旁邊,她朝兩邊一看,道:“相國大人,今日桃仁剛來,他們……”
寒浞笑道:“放心吧我的娘娘!這些人全是我的心腹,咱們的事情就算掉了腦袋他們也不會吐露半字。今日桃仁兄弟來,我讓大夥都見見,以後幹起事來也方便。”
玄狐聽後點頭,不再說什麽。
寒浞一拍手,後面陸續就有侍女出現,安排桌椅,布置酒宴,水陸並陳,佳肴疊至。
桃仁跟著寒浞玄狐坐在首席,下面侍衛們擺了幾桌,酒過三巡,寒浞道:“聽說桃仁兄弟在界盟學過武功,不知可否展示一下,讓我等也開開眼界?”
眾侍衛哄然響應,一人起身向他討教,桃仁本想推辭,卻見玄狐正朝他看過來,眼神中滿是期待,於是便答應下來。
那侍衛在門邊武器架上拿了一根長戟,站到開闊之地擺開架勢等著他,桃仁過去沒找到木棍,只好取下一條長槍上場。
侍衛似乎想在主子面前露臉,一上手就全力猛烈攻,長戟橫掃他下盤,桃仁見他雖然身軀雄壯,卻腳步虛浮,招法粗糙,立時槍頭下撥,把那人的攻勢化解,跟著飛起一腳,正中他腰眼,侍衛站立不住,唉吆一聲趴倒在地。
寒浞大聲叫好,玄狐也抿嘴微笑。
其他侍衛不服,紛紛上前挑戰,桃仁全是三招之內就把他們撂倒,只是在對付那名姓轅的侍衛隊長時稍微多花了一點力氣。
待到轅隊長敗下陣來,便無人敢再上前挑戰,寒浞笑道:“桃仁兄弟功力不凡,寒某佩服。”
玄狐顯然也沒想到桃仁的武功竟然這麽厲害,滿臉喜悅,笑對寒浞道:“怎麽樣?”
寒浞道:“英雄出少年!桃仁兄弟,請!”親自給他斟滿酒,並看著他喝光,對玄狐得意的說道:“桃仁兄弟此來,真是天助我們!看來這次大事必成!”
玄狐大喜,說道:“真的?可以行動了嗎?”
寒浞鄭重點頭。
玄狐道:“好!那我可等著你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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