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發完後問肖宇“哥，按照你的吩咐已經安排好人手在周圍看著，有情況會立即上報，也給報社那邊打過招呼，不會洩露林夕的行蹤。”

“恩。”

“還有你交代登錄林夕微博的事我每天都有弄，該發的微博和評論也都轉了，下來還是和以前一樣嗎？更博？”助理小哥試探的問。

“恩”

助理小哥聽見他“恩”了聲，餘外也沒說別的，過會回醫院掛水，雖然他看不見了，可治療還得跟進，平均2天就得註射一次藥物，病房的桌子上面擺放的藥只夠今天一天的量，下午醫生過來檢查後會給他再做下一步的診斷。

按照當地風俗，死者入棺後由兒子替她整理面部儀容，用蠟油封住臉部，然後是親朋好友圍著木棺繞一周再最後看一次，棺木打上石釘後，從次這個世界於她無半點牽連，往事隨風化作塵土，散於天涯。墓碑在逝者三年時期之後而立，林華送完親友和張夕婷去曾經母親住過的房間，床頭櫃上還有老人用於止咳的糖漿，她的衣物鞋子整齊放在南邊向陽的一面，平常她喜歡將當下穿的衣服和鞋子放在一起，方便她找，立櫃中間是她放小零件的地方，拉開抽屜裏面全都是相片，他的，小夕的，一張張翻出來看清晰地記錄了這麽多年他的變化：小時候自己穿的布鞋，藍白格上衣，再大點是他和父母的合照，還記得當時拍照要去專門的照相館，像他們這樣的家庭在那個年代算是富裕家庭，有些人當時沒飯吃，他偶爾還可以吃點零嘴，想到這些已是紅了眼眶，在往下翻是祖孫三代的合影，林夕坐在爺爺奶奶中間，挽著老兩口的胳膊沖著鏡頭咧嘴傻笑，他和妻子站在後面雙手扶在他們肩上。照片裏的樣子是小夕上初中的時候照的，正值而立年紀的他風華正茂，精神頭也比現在好上許多，卻因常年在外打拼聚少離多，從此以後他們很難聚在一起，通常他回家了，小夕卻在上學。打算周末去拍全家福，當大家都準備好了他又被上司打電話叫走，訂好的團圓飯常常取消，“把媽的東西蓋上吧。”床上是他們拿進來的白布準備將這裏面的所有東西蓋上“你先蓋櫃子，我去拿床罩。”“恩。”張夕婷把擺在外邊的藥丸，臺燈，衣服都收拾好放在立櫃的底部並檢查是否鎖好窗戶，這裏一會將被鎖上。

“你把東南角再往上拉一下。”他把前面蓋好，而在拉後面時斜上角的布料又會被抽離，所以叫張夕婷幫他拉床罩，鎖門時他拍下光禿禿的照片發給林夕“奶奶走了，即使你不想回來也記得去給奶奶上柱香畢竟她是真心疼愛你的人。”

肖立山會定期詢問給肖宇捐贈□□病人的主治醫師，“他現在身體沒有來時的健康，可意識還是很清醒，癌細胞沒有大程度的擴散至全腦，所以短時間內不會發生病變。”醫院的腦科專家給他分析目前的病情。肖宇現在拖不起了，要不是林夕奶奶的葬禮他是不會允許肖宇離開醫院的，隨後他又去找上次給肖宇檢查的吳老大夫“我聯系到s市醫院了，他們那邊有個病人家屬同意捐贈，我準備讓肖宇轉院過去治療，您能過去主刀嗎？”看見他猶豫不決，肖立山說“我請您過去這件事已經和他們協定好了，他們也希望是您上。”

“那好吧。”

肖立山敲了兩下推門進入“小宇，過兩天去s市，帶幾件你需要的衣物過去。”

他眼睛看不見，說話也不想要睜眼 “恩。”去s市無非就是治病，所以不用問原因，按他爸說的辦即可。肖立山在他入院才來經常會和他聊天，完天潔也會，後來他不想家人因為他的眼睛不行而整日圍在他的跟前，所以他讓他爸媽該幹嘛幹嘛，他有助理隨叫隨到，不用他們操心，即便他們坐在這間房內他也找不到任何話題聊，獨自呆著，把自己又變回以前的性子裏去。肖立山既要忙醫院大大小小的事物又要找尋供體基本有事和他說過就走了，不加多留。

往年女店主在大年三十前兩天才會接來父親在這過年，今年提前至二月初，早來半個月。林夕吃過飯和孩子玩了會在老人來之前上去二樓 。

孩子揪住林夕的圍脖把在手裏玩弄“圍圍…圍圍…”不小心拽住了毛線的打結處，一下子圍脖拉的只剩下了四分之三，彎彎曲曲的毛線連著圍巾耷拉在她的脖子上像西藏人民為不遠萬裏到來的客人奉上的哈達，小正太腳踩在線尾上，扒掉自己的手套，一根一根地由地上撿起放在手心，還是邊撿邊數“一，二，三……”開始數的挺好，後面就亂了“七，九，八，七一”林夕想“七一”是個什麽鬼，“哦，十一念成了七一。”不光順序顛倒了而且還念錯，反正他自己玩的挺嗨，看毛線長的似乎很好吃的樣子，撚起就朝嘴巴裏面塞嘗嘗味道，林夕抓住他油膩的爪子“不能吃，給我，好不好？” “嗯恩~，不要。”手不離嘴，做抵死抗爭。“以後我要是有個孩子一定讓他爸爸來管教”林夕心想。

下午飯林夕讓女主人早平常半小時做好，聽她說孩子的爺爺傍晚下飛機，到時候她吃完飯上去也要整理去s市的行李。“我不是說過年前幾天走都可以嘛，現在收拾行李太早了吧！”

“突然改變主意，想早去。”她停下筷子定定地看著飯菜說道“在這裏時間久了都忘了外面的紛雜，我明天出發，可以多逛幾天。”她的笑生硬牽強，和刻在木板上的木偶沒什麽兩樣。

女主人跟在她後面上樓，林夕取出錢夾結清迄今為止的住宿費用，她的行李箱拉鏈是開的，眼尖的店主看見她來時拿的手機，問她“為什麽要換手機，你在逃避什麽？”

她裝作大氣的模樣，將之取出“既然我是來靜心，那麽它就不應幹擾到我，況且我不是有手機在那。”

“把智能機換為平板，是能上網可加載圖片費勁當然你可以選擇設置不看圖片，它上面只有手機公司在出廠設置的軟件，好多軟件它也不能安裝。”“那又怎樣？”林夕與她四目相對。“這就要問你自個。好了，我爸爸估計快到了，我下去了。”

“對呀，我在逃避什麽，呵呵，我有什麽可逃的呢？”譏笑的話語從她嘴裏說出來更加嘲諷自己已是“中心人物”了，回不回去，面部面對父母，肖宇及其他爸媽，她也不可能更改基因，更不會切斷源頭，來不及阻止也不可能阻擋，這是她的命數，無可替代。

“爸爸”店主和她兒子一同叫人，小正太看到男人提著手提包走進來一下子抱住他的大腿“爸爸，你終於回來了。”

“先扶爺爺進去，爸爸再抱你。”“好噠。”他的發頂到老人的腿部，他舉起手臂牽住爺爺的指尖“爺爺，進門。”老人笑瞇瞇地跟著他的腳步，女兒女婿在他們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

“把茶水端給爺爺。”她打發兒子讓他給自己的老父親遞水。小正太五指並緊合攏雙雙捏著碗身，老人壓低脊椎讓他放在自己手掌心“爺爺，你喝。”

“想不想爺爺？”老人問他。他直接爬上去坐在老人懷裏。“小心，爺爺拿著水，小心燙到你。”

“施禮去接您還撲了個空，這大冷天您不在家好好呆著，出去幹嘛呀，本來冬天身體就容易受寒還愛遛彎，萬一出事了我們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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