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級才剛發生不久, 就有好幾起偽裝神經病作案希望被關押的罪犯，所以阿卡姆上次跟我們警方聯系, 說如果下次再有犯人會先做精神鑒定, 不通過的會退回警局。說實話, 我的確聽到他們這麽說，但我沒想到他們連蝙蝠俠送去的犯人都敢退。”

“這是在鼓勵人犯罪，為什麽你們允許阿卡姆這麽做？”

蝙蝠俠不敢相信竟然有這樣一手騷操作, 而且政府竟然通過了？

戈登嘆口氣：“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蝙蝠俠。我們一直默認阿卡姆是一家關押精神病罪犯的公立設施，實際上, 數十年來也一直這樣使用它, 但實際上它並不是。我查過法律文件, 阿卡姆其實只是一家精神病院, 後來升級之後被稱為‘重罪犯精神病院’，但那只是人們這麽叫它，實質上, 他是一家私立類型的精神病院。將它改成監獄還是將它改成療養院, 完全是擁有者的自由。政府每年也有付錢給他們機構，目前他們提高了待遇還不加收政府費用，政府不可能對這事有意見。”

就好比一個人買下一塊地，開了個旅館。他把幾個房間租給政府開會，這沒問題。長久你去那邊開會, 就習慣了, 以為這地方屬於政府自己的。但實際上從法律角度, 這地方是私立的，人家有權改變裝修提供更高質量服務。

韋恩老爺在考慮，要不要自己也花錢建立一個類似阿卡姆的地方。但最主要的問題是他是蝙蝠俠，如果他用韋恩老爺的身份開立這類機構，一方面有可能暴露他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這看起來更類似私怨或者私自處刑，而非客觀執法。蝙蝠俠把自己的敵人丟到蝙蝠俠自己建立的監獄裏？不，別說聽起來有問題，韋恩老爺覺得就算所有者是他自己依然無法保證這樣的體系能運行的公正無私。之前他說過，永遠別去試探人性，其中包括他自己。他知道自己現在能秉公執法，未來呢？或者他死後，下一個蝙蝠俠或韋恩呢？不要給單獨一人太大的權柄，在未來這將是毀滅性的錯誤。

“或許我應該去跟他們的院長談談。”

“恐怕不管用，蝙蝠俠，之前我說了，全部都是阿卡姆的設立者的主意——院長頂多算外聘人員而已，你跟他談沒用。而阿卡姆的設立者現在自己就住在裏面，蝙蝠俠，你是想試試自己去闖阿卡姆？”

“……”

老爺覺得這的確不是好主意。雖然他不怕闖，但這將意味著他自己去破壞自己一直以來樹立的‘阿卡姆是犯罪克星’的形象。

“我去試試探聽情況，你等我的消息。註意，別去闖阿卡姆，別惹事。”

老爺當然不會去闖阿卡姆的。

但是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因為他同時也是布魯斯.韋恩。只要韋恩老爺說對慈善福利，以及病人待遇升級的阿卡姆感興趣，想去參觀一下，順路拜訪創始人談談合資之類的，對方肯定不會拒絕。

迪克忍不住吐槽：“哦，夠了，前腳蝙蝠俠送去的人被丟出來，後腳你自己過去？你能不能別當別人都是傻瓜？”

老爺很淡定：“就算懷疑，頂多懷疑我資助蝙蝠俠而已。總有人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如果讓他們認為我是蝙蝠俠的讚助者正好是個不錯的掩蓋。就像你說的，沒有人認為蝙蝠俠會明目張膽過去，所以我要就準備直接過去。”

迪克屈服了，每當蝙蝠俠認真要求他的時候，他都難以拒絕。以前跟蝙蝠俠沒有直接接觸的時候，他就是蝙蝠俠粉。被蝙蝠俠本人撿回家，直接接觸到蝙蝠俠後見到了蝙蝠俠的真容，於是他就成了顏控。以前他不知道自己是這麽膚淺的人啊！現在才發現，果然是長得帥的人做什麽都是對的。蝙蝠俠的冷臉，那就是高冷，蝙蝠俠的話少，那就是酷耀傲嬌，蝙蝠俠的無理取鬧跟固執己見，都是有自信為人堅定運籌帷幄的表現。

所以對於蝙蝠俠的不理智行為，迪克最終是以：“好的，我相信你總是對的，蝙蝠俠。”做結尾，一如既往。他完全有沒有意識到，就是他跟管家老這樣，才把韋恩老爺寵得有時候不會說話也不近人情，情商堪憂。

於是韋恩老爺獨自前往，留迪克在家守著竊聽器跟進情報。當然，韋恩老爺一個花花公子，自己親自去這麽危險的地方太不自然，所以他還是帶來兩個隸屬韋恩集團的保鏢撐場面。

去了阿卡姆，韋恩老爺還沒仔細探究，光憑他沿途看到的設施，跟公共活動空間已經足以證明戈登所說沒錯。籃球場，電子游戲，投影式大屏幕正在播電影，這些設施放在高檔公寓區的公共活動處也毫無違和感。

阿卡姆難道就沒考慮過，這些精神病人一旦暴起能利用這些傷害別人嗎？

韋恩快速掃了一眼，發現他們還真考慮到了。在這裏的病人不是高危分子類，都是看起來危險度比較低的普通精神病人，甚至連精神病罪犯者都沒幾個。

他又往裏走，終於看到關精神病罪犯的區域了，但這裏的設施也幹凈整潔，如單身公寓一樣好的讓人難以想象。從配餐來看，這已經是中等收入家庭餐桌上的內容，甚至聞起來都讓他一個嬌生慣養的老爺口舌生津。說實話生活在這裏的唯一不便利就是不能出去而已，但看那些表情安詳愉快看小說，玩電子游戲中，一看開飯迅速沖到供食餐口的罪犯，蝙蝠俠毫不懷疑他們完全不想出去。

“這裏的菜譜難道也換過？”

他問給他帶路的人。

“沒錯，據說是找的外省市的大廚，按照營養配比的。我在這裏連著吃了幾天，體脂肪率下降，連糖尿病都有所減輕！為什麽這裏的看守是輪班制，我想一直住在這裏啊！”

看守說著帶路的速度加快了很多，明顯是想把韋恩送到後趕緊去吃飯。

中國有句老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在財產意義不太大的阿卡姆內部，顯然就是人們非常願意為食亡。以前人人畏懼，如果不是為了高薪跟迫不得已絕不會有人去的阿卡姆看守的工作，估計現在也是人人搶著當的黃金職業。

路過高危犯人區的時候，不允許韋恩老爺進去查看，它位於更深處的另一個轉角。但是遠遠就能聽見————“哇哈哈哈小醜那笨蛋虧大發了，竟然在這裏升級前越獄！”“估計他聽說升級就以為是安保升級吧，蠢貨，你的菜給我！我的金牙跟你換！”“誰要你的金牙，把你私藏的香煙給我十條我還考慮一下！——這類對話。

阿卡姆的升級看來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不好的一面是外面的人們都想犯罪好進阿卡姆，而好的一面就是，這裏的罪犯也不想走了。

本來篤定對方有陰謀的老爺，這時候有點躊躇。說不定人家只是希望改善阿卡姆環境，讓大家住著不想走，沒想到外面會變成那樣呢？

還是見面再做判斷吧，老爺決定。

韋恩老爺沒有見到創始人阿卡姆，重癥病人這個名頭很好使，一句‘不適合見客’就能把你打死了完全沒機會見到。

他見到的是對方的代理人——喬納森.克萊恩。或許你們更熟悉他的另一個名字，稻草人。

“怎麽是你？”

韋恩故作惶恐的樣子，不管稻草人知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公共場合他當然要咬死了自己跟蝙蝠俠無關。

“啊，我知道這很讓人驚訝，不過我可是獲得診斷許可，證明我是正常民事行為能力人，所以請無需擔心。”

喬納森有條不紊的解釋，他很熱情的介紹了阿卡姆的各種革新，然後告訴韋恩雖然他們不接受外面的投資，但是希望外界能了解阿卡姆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

蝙蝠俠完全沒信他。

相反，他已經確認了稻草人的目的，稻草人的本性就是喜歡享受追逐恐懼，操縱恐懼，享受其他人的恐懼。他一定在策劃什麽。

仿佛看出他的懷疑，喬納森突然說；

“我知道，你或許覺得，人不會改變——人的本質不會變。但其實，人會變的，正如我成為更好一個我。如果你不相信這點，那就相信我對恐懼的熱戀吧！以前的我對恐懼的追求太狹隘了，現在，我所追求的是更廣闊的大愛。”

“……大愛？”別欺負我是文化人，聽不懂你們神經病術語！

“沒錯，我只是想建立一個更好的阿卡姆。想想看，生活這裏的人時時刻刻害怕自己康覆，害怕自己出去，到那個更恐怖的社會之中去。那是多麽的有意思！我現在致力於讓這裏變得更好，並且盡可能多的治好這些病人。”

……

…………

還有這種玩法？！！

蝙蝠俠簡直驚呆了，他從沒見過這麽高尚，有思想覺悟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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