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知道了雙劍合璧最重要的是由一個人主導，對於主導的這個人來說，另一個人就相當於是自己的分身。”

姬聖典道，“我帶你練這雙劍合璧，只要你能做到與我同步，達到如影隨形的程度，我的劍法就可以發揮兩倍威力。”

“這的確不錯。”姬傲劍問，“不過我能學到什麽？”

“笨，當你能與我同步配合的時候，你的劍法自然也有進步。”

“對對。”姬傲劍又問，“那我怎麽才能練到和你如影隨形呢？”

“這當然需要在一起常常練習，培養同伴之間的熟悉和默契。”姬聖典興致勃勃地說，“而且我有非常科學的訓練方法，可以非常有效地提高默契程度。”

姬傲劍好奇了，“什麽科學的訓練方法？”

“在這之前，我先給你說個故事。”

“嗯嗯，三姐請說。”姬傲劍立刻作出一副虛心聽講的模樣。

姬聖典不知從哪裏又變出了一個罄兒，放在桌上，一本正經地說，“從前有一位高僧。”

“然後呢？”

“他怕鬼。”

姬傲劍吃了一驚，“高僧也會怕鬼嗎？”

“是人就會有恐懼之心，高僧又怎麽會例外呢？”

姬聖典清了清嗓音，繼續說道，“這位高僧，住在洛陽的一間古寺裏，佛殿裏有個罄兒，常常不經敲動，自個兒就叮叮當當響了起來。”

“然後高僧就疑神疑鬼了？”

“是啊，高僧以為是有妖魔作祟。嚇得生了病，他還請了好多方士來除妖祛鬼。但是佛罄依然天天自鳴。”

姬傲劍問，“高僧為什麽要請方士？法師也有會降妖捉怪的啊。”

“哎。這種事情只能找道教界的幫忙，要是請了沙門同行，面子上掛不住嘛。”

“那後來怎麽樣了，高僧都生病了，會不會最後就被活活嚇死了？”

“還好，洛陽是國之大都，有眾多飽學之士。高僧有個朋友來看他，聽說這件事以後，表示自己就會捉拿妖怪。”

“高僧信不？”

“這個時候。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姬聖典道，“高僧請這位朋友吃了頓飯，朋友吃飽喝足之後，用銼刀在佛罄上磨了幾個地方，以後這罄兒就再也不自動響了。”

“這是為什麽？”

姬聖典又掏出一個小鐘，輕輕敲了一下，說道，“你聽。”

鐘聲“當”的一響還未停息，桌上的罄兒已經跟著鳴了起來。

姬傲劍醒悟過來。“哦，是共振。”

“是啊。”姬聖典笑道，“這座古寺裏的齋鐘，音律與佛罄相通。一毫不差。齋鐘是每天都要敲的，佛罄也就天天自鳴，那些方士自然抓不到鬼怪。”

“高僧那個朋友。把佛罄的音律給銼改了，以後就不會再共振了。”

姬聖典點頭。“那麽，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麽道理呢？”

“要相信科學。”

“一點不錯。”姬聖典托起下巴望著他。“小劍，你有沒有聽過這麽一種說法：科學不能解釋世界上所有的現象，那些神秘的事物屬於宗教和心靈的領域？”

“聽說過啊。”

“信奉這種說法的人卻不知道，他們以為的那些科學解釋不了的‘神秘’，往往只是他們自己缺少科學知識的庸人自擾。”

姬聖典笑嘻嘻地說，“越是缺乏科學素養的人，越是覺得這個世界上科學解釋不了的東西太多，就越是不相信科學，這是一個悲劇啊。”

“那是，那是。”姬傲劍趕緊讚道，“像三姐您這樣博學廣聞的理性少女，又有幾個呢？”

“這種屬於明顯事實的，你就不用多說了。”

“呃。”姬傲劍噎住了，“您給我講這個故事，難道就是為了告訴我要相信科學嗎？”

“這個道理是附帶的，主要的目的是要說明一下共振現象。”

姬聖典說到這裏，唰地又抽出了兩把長劍，只見劍身光亮如鏡，恍若一泓秋水，端的是吹毛斷發、削鐵如泥的神兵。

“看好了，這是我自己煉的隨身雙劍，叫做‘雙飛翼’，有傳功幫帶之奇效。”

姬傲劍直了眼，“原來三姐你有隨身兵器啊，什麽時候煉的？”

“在家的時候就煉好了。”姬聖典答道，“確切地說，是找小棠借的爐子。”

“莫非你用的煉劍爐子，就是那個在天下火爐榜排名前三的‘玄武天工爐’？”

“沒錯，就是那年在你補了鍋爐以後，我抽空煉了。”姬聖典皺了皺眉，“你別關心是什麽爐子煉的劍，現在我是要教你雙劍合璧。”

“用這兩把劍來練嗎？”

“這還用問？”姬聖典將左手的長劍扔了過去，“接住了，好好註意劍上的感受。”

姬傲劍應聲說道，“此劍，非常鋒利，非常輕巧，握住的手感也很好……”

“不是這個感受！”

“那是什麽？”

姬聖典擡手挽了個劍花，空氣中登時閃開了一道絢麗的劍光，嗤嗤之聲不絕。

就在同時，姬傲劍只覺得手中一動，握住的長劍嗡嗡作響，不住地顫跳。

他登時明白了，“三姐，這兩把劍是共振的？”

“不共振，你怎麽感受？”姬聖典笑吟吟道，“剛才我用劍時的勁力運轉，你體會到了沒有？”

姬傲劍用力點頭，“清清楚楚地體會到了，連最細微的地方都有感應。”

“我們用這一對劍來練雙劍合璧，你還擔心同步率跟不上嗎？”

“三姐，你太神了！”姬傲劍心服口服地說，“用共振原理來傳授劍法要訣，你究竟是怎麽想到的？”

“對於我這麽天才理性的人來說，都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啦。”

“……”姬傲劍一下子又沒詞了，過了一會兒說道，“三姐，有了這個共振現象，我一定能做到和你如影隨形，你指到哪，我就打到哪，讓你輕輕松松發揮兩倍威力。”

“這算什麽。”姬聖典連眉毛裏都蘊滿了得意，“我都不用指，只要心裏一想，這劍就有共鳴。”

“啊？”姬傲劍感覺有點接受不能，“三姐，你不是在說神話嗎？”

“什麽神話，你莫非沒有聽說過通靈神兵掛在墻上，常常會自動吟嘯的嗎？”

“聽是聽說過，難道會是真的？”

“我就讓你開開眼界好了。”姬聖典把手上的劍也遞給了他，“去，把這兩把劍掛上墻。”

姬傲劍趕緊奔到墻下，將兩把神兵掛了上去，轉過身來期待地看著三姐。

只見姬聖典右手兩指掐了個劍訣，立時一道澎湃剛勁的劍道氣勢從她身上擴散，如水波一般傳遍了整個屋子。

雙劍受到催動，同時作響，仿若龍吟鳳鳴一般，久久不息。

姬傲劍把眼睛揉了又揉，卻聽得三姐沒好氣地說道，“你擦眼有什麽用，共鳴是用耳朵來聽的。”

“我覺得太神奇了，不敢相信啊。”

“為什麽不能相信？”姬聖典不滿地說，“我發出劍意，寶劍受到感應，振動起來，這有什麽不對？”

“您的劍意，還能產生物理影響？”

“我早就給你說了，劍意啊、氣勢啊、境界啊，就是一種腦電波，只要功率夠大，自然就會發生共鳴作用。”

“這……”姬傲劍陡然想起自己被三姐的催眠搞得死去活來，連幻境都去過了，再也沒法懷疑了。“寶劍在墻上自鳴，和剛才說的那個佛罄，是一樣的道理吧？”

“嗯啊。”

“您的腦電波，就相當於那個齋鐘。”姬傲劍繼續說道，“那麽，其他的關於神兵自鳴的傳說，也是被強大的劍意所帶動起來了？”

“也不是都必須依靠武道境界。”姬聖典道，“金屬之物本就易響，隨著外界的氣流、溫度、噪音的不斷變化，碰到了一致的節律，都有可能發生共鳴。”

“明白了。”姬傲劍點頭，“像您這樣一發劍意，就讓寶劍自鳴，行走江湖的時候真是太拉風太酷炫了。”

“啊哈哈哈，其實這就是武林傳說中的人劍合一的至高境界哦。”姬聖典得意洋洋地說道，“或者叫做劍心通明。”

“劍心通明？”姬傲劍一楞，“三姐，你練的是慈航劍典？”

“慈航劍典？這又是哪一家的武功？”

“這是一個女尼門派，叫做慈航什麽齋的最高絕學。”

姬聖典搖頭，“沒聽說過，這一派是幹什麽的？”

“她們名義上是隱世門派，其實似乎是一群政客，專門在天下大亂、朝代更疊的時候，扶持看中的人成為真龍天子。”

“哦，都扶持過哪些人？”

“好像從唐太宗到明太祖，凡是改朝換代的帝王，都是靠了她們上位的。”

“這麽厲害？”姬聖典吃驚地說，“共濟會和她們比起來，簡直就是渣啊。”

“您說的是啊。”姬傲劍也怔住了，“傳說中的在西方幕後控制一切的跨國資本集團，在這個尼姑組織面前，實在是弱爆了。”

“其實這個傳說挺不錯的，聽說你有個出版社，專門販賣一些陰謀論的書吸引眼球，這不就又有了新題材？”

姬聖典笑瞇瞇道，“現在你就可以去出一本新書了，《慈航齋——操控王朝幕後兩千年的東方共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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