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亞侯爵睡了一陣，揉著通紅的眼睛爬起來，“怎麽樣，我的錢輸完了嗎？”

他四下一望，這屋裏還是只有五個人，“咦，我的女仆怎麽不見了？”

看來女仆果然是輸給卡爾德隆先生了，被他藏到別的地方去了。

“公子。”海軍上校回答，“泉姑娘已經被利奧波德陛下派來的馬車，接回宮中去了。”

“那麽她現在一定已經自由了吧，卡爾德隆先生可是說了要給她自由之身的。”

卡爾德隆先生冷冷哼了一聲。

海軍上校嘆了口氣，遞過來一張紙，“公子，這是借款字據。”

“知道啊，我欠了這幾位先生三萬銀元，這就簽字。”侯爵仔細一看，突然怒了起來，“我不是只借了三萬嗎，怎麽這上面寫的是十萬？”

“公子，請你再細細看一看。”上校提醒說，“欠款的是這三位先生。”

“啊，原來是我的女仆替本少爺贏過來了！”侯爵閣下終於恍然大悟，不禁連連手舞足蹈，“我就知道今天賭運亨通，原來是我的運氣都轉到女仆身上去了。”

三位先生的臉色陣陣發白，到現在也還覺得剛才輸得實在是稀裏糊塗。

剛才教了泉小姐好幾遍德州撲克的基本規則，可她始終是一副根本不明白的樣子，怎麽也不肯上桌來賭。最後還是上校鼓勵她，不用管那麽多。隨便怎麽賭下去都行。

於是正式開始之後，她一上來就把全部註碼都投了上去，一副趕緊結束免得受罪的模樣。

等到她把底牌打開之後。居然湊成了個三條，這就贏了。

接下來的幾把，她還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有多少賭註就全部投上。三位先生之前說好了是無限下註，也不好意思反悔，偏偏到了最後攤牌時，又比不過她。被她連吃了幾次。盡管小心謹慎，畢竟跟註太大，所有的現金都輸得精光。還得打上欠條。

三人心中哀嘆，不是我們技術不行，實在是對手運氣逆天。

卡爾德隆更是心痛，這位泉姑娘贏下的錢財。已經足夠她為自己贖身了。可惜她是代表主人來賭。贏來的錢也屬於侯爵閣下，不能成為她自己的私有財產。

“公子，你要矜持一點。”上校勸道，“你看這三位先生，輸成這樣，也還是一點不露聲色，這才是上等人物應有的風範，你應該學著點。”

“不錯不錯。”侯爵連連點頭。“這三位先生贏錢贏得痛快，輸錢也輸得徹底。風度始終如一，確是我學習的楷模。”

三位先生的臉色，頓時從發白轉到發黑。

“既然已經賭完了，那我就告辭了。”侯爵笑嘻嘻地說道，“上校，咱們贏來的現金，帶走一半就可以了，這幾位先生熱情招待了我們半天，我們也不能沒有一點表示嘛。”

聽到他說只拿走一半現金，三人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些。

少年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幾位先生，有興致的時候，再來找我賭啊。”

“下次定然會再來向侯爵閣下拜訪。”卡爾德隆的臉上已經恢覆了笑容。

在他看來，這個侯爵的賭術根本就是稀爛，不過是靠著女仆的好運，撿到了一次天上掉下的餡餅。下次只要穩紮穩打，封住投註上限，就能最大程度排除運氣的影響因素，把他的錢全部再贏過來。

可惜自己的賭本暫時好像不太夠了，卡爾德隆心中暗想，下次應該再多找幾位上流社會的朋友一起過去。

侯爵和上校回到住處，立刻開始大聲狂笑，一點上等人物的風範也沒有了。

“公子，你裝成富二代的樣子，還真是很像。”

“我本來就是富二代嘛。”姬傲劍得意說道，“想當年，少爺我也是紈絝界的一面旗幟。”

淩潭吃了一驚，“公子，這種說法好像是貶義吧，你怎麽可以引以為榮呢？”

“淩司令，你要堅守本心哪。”姬傲劍手一揮，“只要我們心中覺得這是褒義，那就是褒義了！”

“原來如此，公子真是心境超然，見識高明。”

姬傲劍接著說道，“如今我們已經和墨西哥的上層人物聚賭過了，又有了大筆賭本，你可以在外面發布傳聞了。”

“噢，這個傳聞應該怎麽發布？”

“我在賭館裏被眾議員卡爾德隆先生帶走了，當時應該很多人都看見了吧？”

“當然有很多人看見了。”

“卡爾德隆先生當場看出了一只肥羊，所以帶到家裏直接開賭，狠狠賺了一筆。”

“他們明明是輸了呀。”淩潭不解，“為什麽要說是你被宰了？”

“如果不把外國侯爵的肥羊之名傳出去，那些上層人物會來找我聚賭嗎？”

“不錯，是這個道理。”淩司令想了想，又問，“但他們只要向卡爾德隆先生一打聽，不就知道真相了嗎？”

“放心，卡爾德隆他們幾位目前是不會說出真相的。”姬傲劍自信滿滿說道，“抓了一只肥羊回去，反而在肥羊身上載了跟頭，如此丟臉的事跡，他們會向別人承認嗎？”

“我明白了。”

“而且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他們輸了，也希望別人會輸，所以更不會說出事實。”

淩潭忽然想到一點，“那也就是說，接下來找你賭錢的人，也是把你當肥羊的。如果他們輸了，也不會曝光你的實力？”

“他們本來就不可能看清我的實力。”姬傲劍淡淡道，“賭道的最高境界，就是你讓人輸光賭本，再欠下巨額賭資之後，對手依然覺得你的賭技不如自己，贏錢只是運氣好，下次還想再找你來扳本。”

淩司令摸著下巴，“公子，你這次說的最高境界，好像比上次告訴我的時候多了一些內容。”

“最高境界也是與時俱進的，更新一些內容，很正常啊。”

“好吧。”淩潭決定不與他計較，“那我們的副司令怎麽辦，以後還是你先把她抵押出去，再從皇宮裏接她過來？”

“不必再用這個手段了。”姬傲劍搖頭，“明天你就讓她回來，在我身邊當個侍女，當我跟牌有吃不準的時候，就問問她的意見。”

淩潭疑惑了，“這是什麽意思？”

“因為她的賭運昌盛啊，我吃不準的時候，問了她的意見，十有八九就能贏牌，這不就是一個幸運星的形象嗎。”姬傲劍嘆道，“我的牌技如此差勁，不靠運氣贏錢，還靠什麽？”

“等等。”淩潭覺得奇怪了，“如果副司令指點了你，你就能不斷贏牌，別人不會只是以為她是運氣好吧，難道不會因此懷疑她是個賭道高手嗎？”

“怎麽會懷疑呢？”姬傲劍冷笑起來，“我在賭錢的時候，她在旁邊插花啊，泡茶啊，打扇啊，奏弦啊，目光幾乎不在牌桌上，給我的提示也是隨口而出，這除了運氣好，還能怎麽解釋？”

“這樣的話，我也覺得她實在是運氣好了。”淩潭瞪著眼睛，“難道天道姑娘，當真能做到目光不在牌桌上，也能看出所有的底細？”

“怎麽，你還不相信？”

“你要是說四小姐有這本事，我就信了。”淩司令嘆了一聲，“可對於我們的副司令，我還真不相信她能神奇到這個程度。”

“她看不出來的時候，我看得出來啊。”姬傲劍慢悠悠道，“我需要她給我什麽提示，自然就會提示她給我相應的提示。”

淩潭楞了好一會兒，才把這句神似繞口令的話給聽明白，“公子，你真是太奸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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