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彤見他不言語，輕推了推他肩膀，淩安南思緒脫節，脫口道：“姓莫的，要有機會，我一定要讓他再也不能翻身。”

“誰？”江彤沒聽清。

到嘴邊的話猛然剎車，淩安南聳肩：“沒誰。我找你，是想問個事。”

江彤認真聽完他的一席話，面露訝異：“整容？”

“有辦法還原之前長相嗎？”

“恐怕辦不到，你要想知道她是誰，就只能讓她親口說出，或者，找知道這件事的人。”

淩安南陷入沈默。

江彤又道：“那個假扮路曉的人，說過她之前去了哪嗎？”

“沒。”

或者說，那個冒牌貨自從那天失誤後，就假裝受了刺激，一副失魂落魄的鬼樣子，跟他回去後，一整天說不了幾句話，更別提從她嘴裏問出些什麽。

“那你上回在酒店，見著人了嗎？”江彤想起淩安南那時的表情，再加上慕離後面的一番提醒，必定是同路曉有關。

淩安南咬牙：“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走了。”

“那個人或許並不是她。”

或許吧，但不是親眼所見，他不會輕易抹殺任何可能。

回到別墅這邊，淩安南下了車就見管家出現在門口，目光止不住往這邊瞧。住這兒他反而不習慣了，可那個冒牌貨想住他和路曉的家，休想。

走近客廳，就看見女人出神地坐在沙發內，望著窗外的天空怔神。

淩安南盯著她的側臉，完全挑不出半分瑕疵，這幅樣子倒將路曉模仿地像極，要不是一早給識破，這女人恐怕真能在淩南眼前瞞天過海。

“在看什麽？”淩安南走到沙發後面。

女人閉口不言，回過神，看他一眼，目光冷淡地收回視線。

以前，他覺得路曉連給他臉色的時候也很可愛，忍不住就想親一口，可現在看著同樣的一張臉，做出一模一樣的事來，心裏卻忍不住想抽一巴掌。

“想吃什麽，今晚我沒應酬，陪你吃。”淩安南按住她欲起身的肩膀。

“不用了。”女人避開他的動作，嗓音一如既往地沙啞，那天，也是這聲音騙了淩安南一把，“我不餓，有點累了，你要想吃就讓廚房準備吧，我要先上樓。”

“上樓做什麽？”

“不用你管。”

她推開淩安南，步履平穩地徑自朝樓梯口走去，心裏卻早已緊張萬分。淩安南至今沒有識破她的身份，可每次她這麽賭氣般離開時，都覺得有雙眼睛盯得她如芒在背。

難道是路曉和淩總的感情，並不是傳聞中那麽恩愛？

還是有其他原因？

她回來這麽久，淩安南竟能忍得住不碰她一下，連肢體接觸都沒有，她隱隱覺得，這男人肯定不是莫少說得那麽好對付。

然而，她如今已經上了這條船，再想抽身離開根本不可能。

淩安南勾住她上衣，往回拉：“你好像忘了件事。”

“什麽？”女人不得不往後退了兩步。

淩安南眼裏藏匿著佞笑：“跟我回來這麽多天，我沒要你，你怎麽就不著急。”

女人渾身一僵，該來了嗎？

她故作鎮定：“你不想要，我有什麽辦法。”

“前陣子工作太忙，現在，我有足夠的時間。”淩安南把她拉至身前，盯著這樣一張臉，不可能沒丁點感覺，他心裏的火苗被勾了起來，啞了把嗓音，“現在就給我。”

女人一楞：“現在？”

淩安南看眼沙發：“就在這。”

“不可能。”女人脫口回絕，沒想到上來就是這麽大的尺度，她搖搖頭，“我辦不到。”

這是實話。

要知道，找個和路曉身高體型連聲音都相似的女人，並不容易，莫少費盡了心思才找來個這樣的，唯一不足就是沒有經驗，可他沒時間多加訓練了，便直接送了過來。

女人不自覺朝後退，客廳寬敞地說話聲音大些都能聽見回音，要是在這兒做了，她還有臉見人嗎？

淩安南步步緊逼，扣住她的手腕拖到沙發旁：“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這地兒嗎？幹凈明亮，視野開闊，最能釋放激情。”

女人的臉瞬間紅成個柿子。

她別的地方裝得再像，聽到這種話是不可能冷靜得了的，再稍加想象……

“我現在不喜歡了。”她急忙說道。

“可我喜歡。”淩安南把她摔進沙發內，拿個抱枕按在她胸口，恰好擋住那片誘人風光，“脫。”

“不，我不要在這兒。”女人使勁搖頭，“你別強迫我。”

“我強迫你？”淩安南對她露出的破綻不忍直視，要不是她還有用，早就給踹出去了，想裝他女人，先做做功課行不？

“你不是強迫我是什麽，我不想做，你就是這麽愛我的嗎？”

“不想做？那就滾！”

女人一擡眼，撞進男人那雙瞇起的桃花眼，這雙眸子原本就無比勾人，一抹邪氣混在**翻湧的潭底，女人的心仿佛被深深吸附進去，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這個男人，多看他一眼，都有愛上的危險。

女人抱著肩膀縮成一團。

莫少說，只要她裝作不想的樣子，淩安南就肯定會順著她依著她，恨不能捧在心尖愛惜。

可這會兒，眼前的男人完全不會善罷甘休，他手掌下壓，隔著抱枕也能感覺到他用了多大力氣。女人胸口悶得厲害，快要無法喘息，她臉頰露出不自然的紅色，憋得整個胸腔都十分難受。

“離開我的這段時間，你去了哪兒？”他聲音很冷，一把揪住女人的頭發。

女人頭皮發麻，被迫轉頭，看到淩安南那雙修長的腿。他挺拔的身形站立在沙發前，只需身體微微彎下，便將她的狼狽一覽無餘。

男人笑了聲，眼角溢出的冰冷仿佛令人置身於北極。

“我不想說。”

“我把心都掏給你了，你連句實話也不肯告訴我。”

“我，我真的不想說。”女人眼神不由回避他淩人的視線，她頭皮疼得厲害，淡淡淚光在眼眶裏閃爍。

淩安南向來不懂憐香惜玉，可看著她這張臉，他實在無法下得去手。男人一聲低咒，撤開身，女人被放開後丟開抱枕，爬起身大口呼吸。

淩安南居高睥睨：“不想說，是因為背著我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不是！”女人情緒激動，陡然拔高了聲音，“你憑什麽這麽說我？”

淩安南一腳踹翻茶幾：“不想聽，就給我把實話說出來。”

“我沒和任何人在一起，我心裏就只有你。”女人忽地軟下聲，眼睛裏帶著哀傷請求，淚光盈盈。

莫不是從電影學院考出來的？

淩安南重覆了遍她的話：“你心裏就只有我？”

“對。就只有你。”女人不怕死地堅定執著。

她雖然不知這兩人到底愛到什麽程度，但至少也看得出，淩安南放不下那個女人，否則，以她這段時間挑戰了不知多少極限，淩安南早就把她丟進海裏餵鯊魚了。

“說的可真好聽。”淩安南低頭睨她，“你真的知道，心裏只有我是什麽意思嗎？”

“怎麽不知道。”女人仰起頭，“只有你，就是不管發生任何事，我心裏想到的人只會是你。”

好簡單的解釋，淩安南嘴角劃開抹苦笑，雖然明知道面對的是個冒牌貨，卻還是希望騙騙自己也行啊。

路曉也會這麽想嗎？

離開這麽久，他還是她心裏唯一想到的男人？

或者，偶爾想想他？

怎麽他媽的連自欺欺人都這麽難。

淩安南跨過翻倒在地的茶幾，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停下，聲音裏，透著股難以無視的消沈：“我真想知道，你當初忍得下心拋棄我離開。”

女人楞在原地，一頭淩亂的頭發把她襯得像個瘋子似的，她胸前扣子也因為用力掙紮而繃開幾顆，這幅模樣，倒像是被淩辱過一般。

淩安南沒等她開口，因為，真正能給他答案的人並不在。

管家見狀，這才迎上來，淩安南吩咐幾句便上了樓。

女人兩腿一軟，癱坐在沙發內，她想著淩安南的話，心裏越發溢出莫名的悲傷。

過了不知多久管家走過來：“路小姐，淩少讓廚房做了您最愛吃的菜，現在可以開飯了。”

女人又驚又喜，心口如小鹿亂撞般懵懂朦朧，試問，遇到這麽樣一個男人，有哪個女人不會動心。

“他不吃嗎？”傭人遞來外套，女人披上後在餐桌入座。

“淩少還有公事要忙，剛才就回書房了。”管家欲言又止，他不知道這是個冒牌的，又見不得淩安南因個女人受氣，想想還是忍不住道，“路小姐，淩少為了您，前陣子都快把A市給翻個底朝天了，他有多在乎您，您也是最清楚的，就不要再這麽鬧脾氣了。就像今天，他特地趕回來陪您吃飯，其實公司裏還有一堆事等著他處理。”

“我不知道……”

“您跟著淩少這麽多年，對他的脾氣還不了解嗎？他雖然有時說得難聽些，心裏可是始終把您放在第一位的，您可能還不知道，之前，他也是為了您，突然中斷和莫氏合作，險些就給公司造成損失。”

管家是淩家的老管家，自然是了解其中一二，唯獨不清楚那個強暴事件而已。

“他為我了？”女人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

她看著一桌子的菜，沒有一樣是她愛吃的，這頓貼心準備的晚餐，他百忙之中回來，全都是借了這張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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