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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你果然是蒼梧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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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萬年了,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我是蒼梧不假,太古時期,四大兇獸中只你一人未被封印,只因你曾和蒼梧約定,你若不傷人,蒼梧便每日為你彈奏一曲。’

“哈哈哈……”混沌陡然爆發出大笑,暴虐的氣息一下子撲面而來,直直沖著顧子安而去,整座古墓都在顫動,天搖地動,一下子驚醒了被伏羲琴所蠱惑的眾人,一個個震驚的看著似乎快要坍塌的墓室,不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麽事。

顧子安身體猛地一陣搖晃,鮮血又順著嘴角滑下,若非有傅恒之在後面撐著,早已經跌在了地上。

混沌倏地停下笑聲,碩大的頭顱直直沖向顧子安,傅恒之一驚,放在她腰際的手下意識的就想將她帶離,卻被顧子安硬生生的止住。

“你是蒼梧,你果然是蒼梧!”嘶啞的聲音說出的卻是太古時期的語言,佐落、秦輝等一行人楞然的看著嘴裏不知道怪叫著什麽的混沌,只聽出後面的聲音比前面發出的聲音帶上了一抹濃郁的怨氣!

白虎一靈的人更是從剛剛回過神來時,便一直處於震撼的狀態,這個少女居然能撥動伏羲琴?!不僅如此,竟連他們也迷了心神,如今,聽見混沌突然吐出這句話來,別人聽不懂,他們卻聽得真真切切!

蒼梧?

那不是媧族最後一任靈女的名字麽?!

混沌這句話是什麽意思?!銀發銀眸的人目露震驚的望著顧子安,神色各異!

混沌碩大的頭顱在顧子安面前只一寸處停下,明明那雙眼睛裏什麽都看不見,卻讓人莫名的感覺到心顫,暴虐的氣息緊鎖著顧子安,血腥味在口腔中四溢,卻又硬生生的被咽了下去,眼皮越來越重,視線已然迷糊,耳邊混沌的聲音卻如此的清晰。

“蒼梧,你走之後,我尚且遵守著約定未曾傷人,卻不想,你們卻來傷我,你好好看看,我少了什麽!”

話落,混沌巨大的身軀倏地轉過頭去,背對著顧子安,顧子安艱難的看了過去,眼眸倏地睜大,渾身一震,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眼中竟是不可置信,“斷尾?!”因為太過驚愕,這一聲竟是直接喊了出來!

只見前方,混沌的背後本該有一條不長不短的尾巴,現在居然直接從上半部折斷,仿佛是被什麽利刃硬生生斬斷!

顧子安心中震驚,喃喃地看著那條斷掉的的尾巴,在她沈睡的億萬年中,究竟發生了什麽,為什麽混沌會變成這樣?

“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何會被封印在這兒?”

“哈哈哈,為什麽,你們斷了我的尾巴,難不成還想讓我遵守約定不成?!”

混沌碩大的頭顱一下子轉過頭來,殘暴的怨氣從巨大的身軀肆意出來,面上猙獰無比,血盆大口大張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將面前的人生吞活剝,以平息這億萬年來的怨氣!

“還我的尾巴!還我的尾巴!還我的尾巴!”

顧子安心中一悸,來不及細想混沌的話,猛烈的怨氣直直撞入五臟六腑,一口血倏地噴了出來,盡數灑在了伏羲琴之上,明明身體已經在強撐,清亮的眼眸卻閃過一抹決絕,面容鏗鏘,琴弦上的手飛快的撥動著,決裂的話語透過琴音傳出。

‘你若信的過蒼梧,你斷掉的尾巴,蒼梧幫你找回來,若不然,僅憑這幅靈女之軀,我即便是舍了這條命,也要拉著你一起命喪黃泉!’

話落,一股強大的靈力倏地從瘦弱的身體裏猛然爆出,發絲無風自動,黑色的衣服隱隱有著鼓脹的趨勢!

傅恒之一驚,還未來得及說話,混沌大張的口猛地閉上,暴虐的氣息一頓,銅鈴般的眼睛一動不動,仿佛在思考她剛剛說的話,感受著一瞬間來自前方的強大威壓,一時間竟有種蒼梧又回來的錯覺,頭顱陡然擡起,嘶啞的聲音緩緩而出,“蒼梧,我便再信你一次!”

說完,身上的暴虐氣息一瞬間盡數散去,巨大的身軀也從半空中跌落,顧子安心念一動,帶在傅恒之鎖骨上方的平安壺仿佛感應到什麽似的,驀地散發出微弱的亮光,倏地照射在安靜下來的混沌身上,亮光過後,巨大的身軀憑空消失。

顧子安瞬間松了一口氣,鼓脹的衣服頃刻卸下氣來,努力強撐著身子,視線看向了身後依舊震驚的人,一道琴音毫不猶豫的揮出,沖著鼠賊和武子二人迎面擊去,兩人瞬間昏倒在了地上,身子猛烈晃動了一下,視線又移到秦輝、蒼峰身上,兩人一楞,看著昏倒的鼠賊、武子,下意識出聲,“安姐?”

放在琴弦上的手正打算撥動的手,隨著這一聲,又頓了下來,顧子安抿了抿唇,視線躍過秦輝、蒼峰,又落在了佐落等人身上,正打算動作,一雙修長的大手忽然覆了上來,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傅恒之輕柔的聲音,“沒事的,他們不會說出去的,別再浪費了。”

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即便她早已經堅持不住了,卻憑著意志一直在強撐著,卻不知他看著她僵硬的背脊,看著她搖晃的身子,更為心痛。

聽見聲音,顧子安緩緩地轉過頭來,迷離的視線最後看見的是一雙淡棕色的眸子,裏面清晰的倒映著她的身影,帶著明顯的暖意一點一點的將她包圍。

大腦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強撐的意志力盡數散去,身子一瞬間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墜下……

“安姐!”

“子安!”

……

三個月後,上宣市省軍區,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一只只手從懸崖下伸了上來,費力的扒在碎石上,然後,是一張張灰頭土臉的腦袋,破爛不堪的衣服,左一塊泥土,右一塊破洞,就差沒跟沿街乞討的乞丐一拼了,誰能想到這就是國際組織上讓人聞風喪膽的血飲?

大眼一上來,立馬渾身癱軟的倒在懸崖上,毫不顧忌形象的大喇喇躺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舌頭哈哈的吐著,喘著粗氣道:“呼呼,這,這回總該結束了吧?”

“應,應該是”旁邊的人狀況一點兒都不比他好到哪去,舔了舔幹燥的嘴巴,賣力的將手伸了起來,“我說,咱們這日子什麽時候能到頭啊,說好的上次任務結束就給咱們放長假來著了,我,我現在也不惦記著什麽長假了,讓老子休息一天成不,不不不,休息半天也好,或者多休息一個小時也好啊!”

說好的上次任務完成後就給他們放一個長假來著,結果,長假沒看見,坑爹的全是高強度的訓練,整整三個月從早到晚,一刻都沒停歇過,他們當真是起得比雞早,睡的比牛晚!再這樣下去,他毫不懷疑自己會因為過度疲勞而猝死!

佐落摸著自己的寸板頭,看著漆黑的夜空,再看著還在往上面爬的同伴,認命的道:“你就別想了,我估計裏面那位不醒,咱們就別指望放假了。”

歪猴一噎,剛爬起來的身子,一聽見這回答,差點兒沒重新跌了回去,苦哈著臉道:“都已經三個月了,怎麽還不醒,要是再不醒,我估摸著,咱們都得去陪她了。”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自從那位少女昏迷不醒後,他們家頭兒就一直處於冷氣壓爆棚的巔峰,一個不小心能就踩到地雷!

我說頭兒啊,你待在房裏看著憋悶,出來透氣也不能這麽變著法子整他們啊,好歹,好歹讓他們休息一天也好啊!尼瑪,剛從古墓出來,還以為能享受一段時間的好日子了,結果,第二天全部緊急集合了,原因,古墓的表現不合格,全拉回來重新訓練!

於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

不過,一群人嘴上抱怨歸抱怨,心裏也知道自家頭兒心情不好,整天看著自己愛的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自己卻只能在一旁看著沒有任何的辦法,任誰,誰能受得了,更別提,這位姑奶奶一躺還躺了三個月,要是不找點兒事情轉移轉移註意力,估計,早就已經憋瘋了!

幾人正說著,一雙鋥亮的皮鞋落入了幾人的眼中,一擡頭,便是傅恒之面無表情的臉,三個月來從來沒露出過第二種表情,一行人二話不說一股腦的爬了起來,剛剛還哭爹喊娘的樣子,這回來全都站得筆直,整齊劃一的聲音在懸崖上響起,“全部完成任務!”

傅恒之掃了眼計時器,從喉嚨裏應了一聲,出口的聲音帶著一股子冷氣,“今天就到這裏,解散!”

話音一落,剛剛還站的筆直的人這會兒就跟沒了骨頭似的,一個個東倒西歪,哀叫連連,畫風簡直一面倒,“臥槽,尼瑪,終於結束了。”

“可不是,我這老腰老腿啊,哎喲,疼死我了!”

傅恒之扯了扯嘴,看著一行放松下來,磨磨蹭蹭的人,一句話幽幽的飄出,“明天接著繼續,遲到的明天訓練加倍。”

一行人瞬間大張了嘴巴,看著遠去的頭兒,咽了咽口水,紛紛對視了一眼,猶豫的道:“那個啥,現在幾點了?”

“好像,已經,三點了。”有人看了一眼兜裏的手臂,一副天要亡我的樣子。

“咱們明天幾點訓練來著?”

“……五點半。”一個人很不忍心的說出了這個殘忍的事實。

一行人楞了一秒,二話不說拔腿就跑,尼瑪,還說什麽說!再說連覺都不用睡了,直接接著訓練得了!

傅恒之快走到單間宿舍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往後看了一眼,準確的看見了跟過來的佐落,面無表情的道:“還想訓練?”

佐落一噎,差點兒沒想拔腿就跑了,到底是不放心自家頭兒,他們這段時間沒睡好,頭兒估計比他們睡的還少,“頭兒,你也別太擔心了,嫂子會醒過來的。”話雖這麽勸著,可說實在的,他自己都覺得沒有底氣,這都昏睡了三個月了,哪是說醒就醒了?

傅恒之聽著他的稱呼,眼神微動了動,總算是給了一個反應,“嗯,你今天訓練的成績不錯,多放半天的假,明兒下午再來。”

“啊?!”佐落張大了嘴巴,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了面前哪還有人,想到頭兒剛剛的話,訓練成績不錯,打死他,他都不信這個理由,今天訓練第一個上來的可不是他!

突然明白過來了什麽,他嘴角狠狠一抽,臥槽!早知道喊一聲嫂子能得半天的假,他前段時間還受這個罪幹嘛!

傅恒之一推開臥室的門,一眼就看見了睡在床上安安靜靜的少女,那張精致的小臉上依舊蒼白,比起三個月前突然昏倒的時候幾乎沒有多大的變化,以往每一次,他都能察覺的到隨著時間的過去,她的臉色或多或少都有些起色,這一次,即便是昏睡了這麽久,卻依舊沒有絲毫的起色。

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在看見床上的人時,有著明顯的松動,深藏的眸子裏不可抑制的泛著心疼。

傅恒之在床邊坐下,指腹摩挲著人兒的眼眸,輕輕的,一點點的,仿佛這樣做,下一秒她就能睜開眼睛似的,奈何,床上的人兒偏偏沒有一點兒反應,連躺在床上的姿勢都沒挪動一寸,依舊是他早上離開時的樣子。

讓他想騙自己她已經醒過來了,只是現在又到了晚上所以才睡過去了都沒有任何的借口。

他擡頭掃了眼旁邊的心電監護儀,上面的各項指標從三個月前就一直沒變動過,永遠維持在個位數,這要是放在外界,估計早以為人已經死了,但,他知道,他的人兒只是睡著了,只是睡的比平常人更沈一些,沈的,她現在聽不見外面的動靜,也聽不見他說話。

傅恒之一瞬不瞬的看了好一會兒,最後似乎敗給了她似的,高大的身軀一下子癱軟了下來,側臉悶悶不樂的貼著顧子安的臉頰,沙啞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子安,你什麽時候醒過來,這一次,你都已經睡了三個月了,還要睡多久,我想你了……”

安靜的房間中,只聽得見男人的低喃,一聲一聲喚著少女的名字,仿佛要將這一輩子的話全部說上一遍。

傅恒之輕扣著她的手,從白皙的手心中傳來的溫度明顯比正常人要低,不論他將屋裏的溫度調高多少度,無論他加多少床被子,她卻一直都是這個體溫,當真是好像將自己完全封閉了起來,感知不到外面的任何事物。

看著人兒被自己包裹的手心,腦海中下意識的想起了上次在古墓裏,她的手心中忽起的琉璃之色,和那群銀發銀眸的人一模一樣,甚至還有那雙被琉璃之色充斥著的眼眸。

深藏的眸底飛快的劃過什麽,他緊盯著自己的掌心,薄唇緊抿,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忽然,他將手擡到了自己的面前,一抹通透的綠色從掌心中漸漸透出,一點一點漂浮在掌中,他緊皺著眉,看著那抹沒有任何威懾力的綠色,想到銀發銀眸的人說的話,難道,這就是他們所說的修為?

心念一動,眸子倏地看向對面的櫃子,掌中的綠色直直地打了出去,結果櫃子紋絲不動,哪有半點兒損失的樣子。

好看的眉頭深深地夾起,眼底有著濃濃的不解,盯著掌中的綠色,果然是這樣,每次他想驗證一下的時候,都是沒有半點兒作用,偏偏在執行任務緊要關頭的時候,卻又有起作用了,難道,是他的方法不對?

傅恒之下意識地看向了身邊的人兒,抿了抿唇,若是她醒著也許會知道,若是自己早一點兒告訴她,或許說不定在古墓的時候,他也能幫的上忙,而不是現在只能看著她昏睡在床上而沒有任何的辦法,心臟處似乎還殘留著那股劇烈的疼痛,時時刻刻在提醒著他,她那天的身體狀況是有多糟糕。

眉宇間浮起一抹自責,他習慣性的將顧子安攬進了自己的懷裏,卻忘了掌心中餘留的綠色,當掌心一觸碰到她的腰際時,手腕陡然一麻!

傅恒之下意識地低頭,清楚的看見一抹綠色從自己的掌心一下子竄進了人兒的身體,心下一驚,雖然這綠色平時沒什麽殺傷力,但,萬一出問題了怎麽辦,想到人兒如今的身體狀況,他條件反射的想要坐起來查看,剛一起身,身子卻倏地被一股強大的力道往後拉扯。

心中頓時警覺,還未有所動作,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他一楞,失了防備,身子一下子又跌坐了回去,眼角餘光瞥見一抹纖細的身影,一擡頭,入眼的是一張精致的臉龐和一雙睜開的眼眸,眸子瞬間睜大,心中湧起一股巨大的喜悅,話語脫口而出,“子安,你醒——唔。”

‘了’字還沒出口,顧子安倏地低下頭來,瞬間封住了男人即將出口的話,急切的在他口中橫沖直撞,仿佛在尋找著什麽。

傅恒之唰地瞪大了眼,還未從人兒突然醒過來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卻又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弄的有些楞神,隨即反應過來,眼神一暗,大手毫不猶豫的扣住她的腦袋,正打算奪回主動權,顧子安卻忽然撤離,似乎是發現想找的東西不在那兒,頭一偏,位置下移,立馬又換了個陣地。

悶哼聲倏地從傅恒之口中傳出,冷峻的面容有些無奈,卻有著深深的暖意,一瞬不瞬地看著埋在自己頸間的人兒。

還不待他有所動作,身上的睡衣倏地被大力扯開,扣子蹦了一地,露出精實的胸膛,顧子安胡亂的在上面翻找,動作中帶著急切的意味,粗重的喘息聲從傅恒之口中而出,深藏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在自己身上亂來的人,裏面蟄伏著洶湧的暗潮。

“子安,你在玩火。”沙啞的聲音緩緩響起,帶著明顯的壓抑。

顧子安卻仿佛沒聽見似的,清亮的眼眸中沒有一絲焦距,一雙手急切的摸索著,似乎是在尋找著某樣東西,精致的小臉上面無表情,手剛一觸碰到尾椎股,傅恒之渾身一震,舒服的感覺陡然蔓延全身,忍不住低低喟嘆了一聲。

他二話不說一下子翻過身來,直接將在自己身上亂動的人壓在了下面,毫不猶豫的低下頭來,急切的在口腔中肆虐,悉數發洩著這三個月以來的擔驚受怕,惶恐不安,手中的動作也絲毫不慢,大手從睡衣邊緣攀入,帶著點兒探索的意味。

☆、七十八章 難受也給我忍著五更

顧子安臉上的急切更甚,在男人身上四處探尋的手,因為急迫,甚至已經無意識的帶上了一層琉璃之色,淡淡的五色光芒在手心下流轉,一下子覆蓋上了男人的心口上方。

就在傅恒之打算更近一步的時候,強烈的心悸感突然從心口處傳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身體裏急速的上湧,他動作猛地一頓,下意識地擡頭,清清楚楚的看見一大片通透的綠芒正從自己的心口上發出,順著貼在上面的白皙的手心,絲絲縷縷的竄入顧子安的身體裏。

傅恒之面上閃過明顯的詫異,“子安?”

話落,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回答,望著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眸,傅恒之這才發現似乎有點兒不對,仿佛從她醒來,就沒聽過她說任何一句話,就連剛剛動情的時候,也沒聽見她發出任何一絲聲音,原本,他以為她是因為害羞,現在想起來,卻著實有幾分怪異。

深藏的眸子裏劃過一抹疑惑,他猶豫的再次喚道:“子安,跟我說說話?”

沒有人回應……

明明顧子安的眼眸是睜著的,卻沒有一絲焦距,仿佛看不見任何的東西,莫名的給人一種她其實還處於沈睡狀態的錯覺,沈睡的不只是眼睛,就連耳邊也聽不見任何的聲音。

傅恒之心中咯噔一下,遲疑的伸出一只手在顧子安眼前晃動了幾下,床上的少女卻連眼眸都不眨一下,心下陡然一沈,猶如一盆涼水從頭澆下,一下子澆滅了身體裏肆意的火焰,他沈沈地看著顧子安的動作,視線落在還在源源不斷從自己心口處湧出的綠芒,悉數隨著放在上面的手心,躥進了她的身體裏。

他眼眸微閃,隨即薄唇牽起一抹弧度,任由著她動作,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樣,但,他隱隱能察覺到她的渴望,既然她想要,那就給她好了,默默地感受著自己的身體狀況,除了剛剛的心悸,現在雖有些難受,卻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

傅恒之忽然想到了什麽,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的心電測試儀,淡棕色的眸子倏地睜大,冷峻的面容上浮現明顯的驚喜,只見上面的各項指標正在以緩慢的速度緩緩回升,雖然慢,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的人兒正在好轉,低低的笑聲從薄唇中溢出,帶著暖意的眸子一點一點描繪著顧子安開始有著起色的臉龐。

第一次,他由衷的慶幸著自己有這種特殊的體質,大手不自覺的撫上顧子安的臉龐,感受著掌心下細膩的肌膚,忽然想到什麽,眸子一動,低頭,入眼的是人兒如玉的肌膚,誘人的曲線強烈的刺激著他本就松動的意識,剛剛被澆滅的*隨著人兒慢慢轉好的身體狀況,又一點一點的冒了出來。

“……唔。”他苦笑了一聲,好像,現在有點兒糟糕,想要,人兒卻還沒醒,說不想要,壓根就是騙人的!

傅恒之臉上糾結,看著自己還放在人兒腿間的大手,唔,好想動,好看的眉頭一瞬間擰的更緊了,正在猶豫間,一陣比之前更加心悸的感覺突然從心口處傳來,面色驟然一白,淬不及防的低叫了一聲,然後猛地咬住了嘴唇,無聲的默許著身下人兒的動作。

只見似乎是因為急切,似乎是因為嘗到了甜頭而想要更多,白皙的手心中琉璃之色更甚,精實的胸膛處似乎隱隱有什麽東西要出來,心口上方凸起了一塊小包,明明想要破皮而出,卻似乎又被什麽硬生生的拉扯住,不得而出,兩股力量在持續的抗衡著。

蝕骨的疼痛從心口處持續傳來,並有越來越猛烈的感覺,隨著心口上方凸起的小包越發的明顯,高大的身軀隱隱顫抖了起來,傅恒之低彎著腰,一只手忍不住撐在床邊,強撐著快要支持不住的身子,血腥味從口腔中傳來,又硬生生被咽了下去,薄唇已經被咬破,一滴血順著嘴角滴落。

‘啪嗒!’

鮮血滴落在顧子安的頸間,為如玉的肌膚添上了一抹魅惑的色彩,順著優美的頸項緩緩滲入被單上。

淡淡的血腥味從鼻尖竄入,顧子安眉頭不著痕跡的微微蹙了蹙,感覺到從手心處傳來的熟悉感,眼眸倏地一動,入眼的便是傅恒之緊抿著唇,痛的忍不住蜷縮的身子,鮮血正緩緩從嘴角滴落,清晰的滴在自己的頸項。

她猛地一驚,一下子看見了他心口上方的凸起,以及源源不斷竄入自己手心的綠芒,瞳孔狠狠一縮,手唰地收了回來,男人高大的身軀瞬間跌倒了下來,她眼疾手快的一把接住了他,急切的話語從口中傳出,“傅恒之,你怎麽樣?”

回應她的只有男人不自覺顫抖的身軀,她心下一沈,想到什麽,出手如電,瞬間在他心口處快速的點了幾下,一抹柔和的琉璃之色忽然出現在手心,緩緩的修覆著男人的心脈,看著傅恒之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目光看著男人的胸口處,斂了斂眉,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傅恒之緩過勁來,一擡眼就見到了扶著自己的人兒,那雙眼中明顯恢覆了清明,心下一喜,“子安,你醒了?”

聽見聲音,顧子安倏地擡起頭來,清清楚楚的看見了男人眼中那抹驚喜,她彎了彎唇,“剛剛,抱歉。”

傅恒之卻一點兒都不在意她這句話,他現在大致也知道她為什麽會突然這樣了,怕是自己一不小心將綠光竄入了她的身體裏,才會如此,不過,要是早知道這東西對她有用,他早就用了,何必眼巴巴的等了三個月。

他二話不說,遵循著自己的渴望,一把將顧子安抱在懷裏,低沈悅耳的聲音帶著明顯的郁悶,“早知道這樣就能讓你醒過來,我就不用幹等這麽久了,虧了。”

顧子安一楞,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撲哧一下笑了出來,正想說話,小腹上卻傳來異樣的感覺,甚至還輕蹭了兩下,意識回籠,這會兒不僅是小腹上感覺不對了,簡直就渾身都感覺不對了!

男人精實的胸膛傳來的緊繃感,清清楚楚的從自己的肌膚上傳來,她慢動作的低下頭,精致的小臉陡然爆紅,除了傅恒之身上的還有一件睡衣,兩人身上哪還有一件遮體的衣服,更別提,傅恒之身上的睡衣還是大敞開的,連上面的扣子都不見了,穿了和沒穿簡直一個樣!

她一把推開傅恒之,飛快地拿過一旁的被子將自己蓋了嚴嚴實實,咬牙啟齒的話從齒間擠出,“傅恒之!”他居然趁她昏迷的時候來這套?前幾次也沒見他這樣啊!

否則,她哪敢在昏迷的時候放心將自己交給他?!

傅恒之毫無預警的被推開,懷裏驟然一空,他一楞,忽然聽見了她的話,深藏的眸子一下子望見了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人,眼角餘光瞥見自家雄赳赳氣昂昂的兄弟,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冷峻的面容隱隱有些不自然,耳根處通紅,偏偏出口話卻差點兒沒讓顧子安跳起來,“唔……你先脫我衣服的。”

顧子安嘴角狠狠一抽,看向他睡衣上蹦壞的扣子,想到自己醒來時見到的畫面,她就算是想反駁都沒法反駁,但,她脫他衣服是因為下意識的想要給自己療傷,他脫她衣服幹什麽!還脫的這麽精光!

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什麽,傅恒之的聲音好死不死的又傳了過來,“我以為,你同意了。”

顧子安滿頭黑線,這會兒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正要說話,剛一別過頭來一下子看見了傅恒之依舊渾身*的坐在床上,腦袋唰地又轉了回去,臉上和火燒一樣,清了清嗓子,“你先把衣服穿起來再說。”

傅恒之低頭看了眼自家兄弟,又看了眼滿臉通紅,別過腦袋的人兒,深藏的眸子裏劃過一抹笑意,偏偏出口的聲音卻帶著明顯的隱忍,“子安,難受。”

顧子安這會兒真想找個洞鉆進去了,她上一世雖然喜歡那人,但肢體上的接觸也只限於摟摟抱抱,自從她褪下紅妝後,為了避嫌,更是十年不曾有過,哪裏和男人這般親密的接觸過?

雖然在軍營裏撞見過,在敵營裏瞥見過,但那都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她完全可以當笑話一笑了之,轉眼就忘,哪裏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尤其這人還是傅恒之,讓她想忽視都不行!

“難受也給我忍著!”

傅恒之低唔了一聲,眉宇間擰成了一個川字,某個男人此時默默地想著,早知道剛才就不停下了,苦笑了一聲,飛快的在人兒臉上輕啄一口,在某人即將發怒前,很識趣的拿起衣服下床,直接走進了浴室。

顧子安聽著浴室裏傳來的嘩啦啦的水聲,臉上別提有多怪異了,迅速的穿好衣服,確定沒有任何不妥後,這才松了一口氣,瞥了眼浴室的門,她下意識地看向了自己的手心,斂了斂眉,剛剛那抹感覺不會出錯,那道從傅恒之胸口溢出來的綠光,確實是女媧石帶來的能量。

她身體本就處於深度沈睡的狀態,這次為了拖住混沌,傷及的是五臟六腑,筋脈各處也有不同程度的損傷,按理睡個幾年都正常,若非不是突然感覺到女媧石的波動,她豈會這般,就像是毒癮發作的人一樣,在瀕臨死亡的時候,突然被註入了一道生機,她能控制住自己才怪!

還好及時醒了過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想到這裏,精致的小臉上有一絲詭異,女媧石竟然跑傅恒之身體裏去了?

而且不僅僅是單單跑到他身體裏去這麽簡單,她能清楚的感覺的到,女媧石明顯是與傅恒之融合為一體了,不,或許說,傅恒之是靠著女媧石而活下來的,若是強行拿出來,只怕他不死也殘了!

難怪她當時在古墓裏感覺到一絲熟悉的感覺,難怪他能感知到她的身體狀況,女媧石本就是媧族的聖物,歷代靈女的信物,而她又是最後經手女媧石的人,與其說是傅恒之感知到她身體的狀況,還不如說是通過融合在體內的女媧石感知到的。

她算是知道他傷口為什麽會自動愈合了,感情,壓根就是因為女媧石,女媧石具有起死回生的力量,如今融合進他的血液裏,他有這能力一點兒都不奇怪,害她一開始還以為他會這般,完全是因為他口中所說的特殊基因了,感情完全弄錯了!

眼中浮起一抹疑惑,只不過,她明明記得女媧石當初被她用來封印了梼杌,怎麽會跑傅恒之身體裏去,而且還好死不死的融合在一起了?!

“在想什麽?”略顯沙啞的聲音忽然竄入耳畔,顧子安一擡頭,就見到傅恒之上身*的從浴室裏走了過來,細碎的黑發上還有些濕潤,水珠從精壯的胸膛劃過,順著結實的腹肌悄無聲息的竄入圍在腰間的浴巾,深藏的眸子似乎還藏著未褪的*,喉結因為說話而上下滑動,一時間顯得萎靡而蠱惑。

顧子安輕咳了一聲,暗道了一聲男色害人,只當自己沒看見,還未等她說話,某個男人很自覺的黏了上來,天旋地轉間落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耳畔是男人沙啞的話語,“子安,我好想你。”

看著隨著他的話又變得暧昧的氣氛,顧子安趕緊打住,拉開了距離,擡頭問道:“你知道自己的身體是怎麽回事麽?”

“嗯?”傅恒之不明所以的輕嗯了一聲,又將人攬進了懷裏。

顧子安嘴角一抽,感受到腰際緊了一圈的手,心下無奈,兩人獨處的時候他本就愛黏她,更別提自己現在又是剛醒了,暗嘆了一聲,也就隨他去了,想了想,她擡手,毫無預警的觸碰上男人的胸膛。

傅恒之身子驟然緊繃,悶哼聲倏地從口中而出,眼神一暗,正要說話,一抹通透的綠芒忽然從自己的身體裏發出,白皙的小手移到哪,那抹綠芒就跟到哪。

顧子安看著隨自己手心而動的綠芒,抿了抿唇,果然是這樣,女媧石早就和傅恒之融為一體了,她示意的道:“就是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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