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遣散費過一時的太平日子還好，但想這麽過一世那沒有這可能。尤其現在還在打仗，誰知道明天的事兒。

為了保命，也只能犧牲一個人了。

大家拿定主意，一起往艦長室去了。

薛被關進了那個小禁閉室，明面兒上是讓他交代自己的主子是誰。其他人就好像安了心，本來試探性的問礫，是不是可以回去工作了。沒想到他竟真的點點頭同意了。想來事情也沒有前幾天看起來那麽兇險。

看起來平安無事的這幾天，喬湘杉又沒有機會以向礫匯報工作的名義與他相處了，又怕盛泉戳穿她獨攬找到黑匣子的大功，不好意思去找她。

反倒是盛泉來找她了，喬湘杉躲之不及，盛泉也沒有提及那件事，對她說道：“替我跟夏茉求求情，叫她對我父親好點兒。”

喬湘杉一楞，她以前也就是夏茉的一個小跟班，她也沒拿正眼看過自己，盛泉這麽瞧得起她？說道：“不是我不肯幫你，我家早就敗了，父母又沒什麽官職，皇室根本看不上我家，再加上我上了獠之戰艦，就跟沒什麽要緊話會跟我說了。”

盛泉躊躇道：“你也知道我從小就跟她犯沖，我說什麽她必定反著來。我之前落在她手裏，現在艦長又要了她5架戰機，皇室肯定又要拿我爸說事兒！”

喬湘杉有點兒明白了，但她不攔這活兒，又不能直接拒絕，在艦上，她多少還要依靠她一些，說道：“我試試，但你不要報太大希望。”

盛泉笑了笑：“你願意試試，就是很好。我感激不盡，要是有什麽消息，麻煩知會我，有什麽需要我的，我也願意效勞。”

喬湘杉點點頭，拉住她的手，連忙問道：“你知道艦長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都告訴我。”

盛泉說道：“我哪兒知道他的事，要是曾隊還在，多半知道。”

喬湘杉想想也是，盛泉再被另眼相待也沒跟艦長處過對象，不可能這麽了解，可是曾沈又死了，這可怎麽辦？難不成去問米舒啊。

盛泉拉著她低聲說道：“你忘了？夏茉不是追過艦長嗎？你旁敲側擊地去問問。”

喬湘杉才不敢呢！夏茉知道她的心思大概會拍死她，但為了這事兒能成，又不得不冒點風險，她們都等著最近一次探親日。

因為薛被囚禁，明歌也受到牽連，被人關在宿舍裏，日日有人看守。每天礫都會親自去跟她談話，想從她嘴裏套出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這宿舍還是米舒特意為他們夫妻安排的，有一張最小尺寸的雙人床，和一排吊櫃，櫃子裏都是二人喜歡的電子設備。床頭櫃和椅子上壘了一跌書，明歌坐在床下的地板上，手裏在玩一個魔方。

薛被關多久，她也在這裏呆了多久，也被限制了上網。為了打發時間只能玩玩魔方。礫就坐在她對面的地板上看她那一跌書。

明歌見到他就心裏發怵，雖然是說好的計劃，但是還是心裏不踏實。

“還要等多久？”明歌忍不住問。

“等他自己露出馬腳。”礫漫不經心地翻了一張。

明歌郁悶地嘆口氣說道：“這沒頭沒腦的，他要是一直不露頭，薛還要關一輩子啊！”

礫“噓”了一聲，看了眼門說道：“就在這兩天了。”

“你有眉目了？”明歌將頭伸得靠他近一些，輕聲問。

“我們猜測是那邊。”

61、一家人

自從將主攻的任務慢慢移交給小隼號以後，獠之戰艦看起來輕松了不少，每旬戰士們有一次下艦探親的機會。

昔日的帝女大如今貼出通知要學生們待在家，等待覆課。但誰不知道這是給軍部打幌子，學生都去參軍了，男女不限，兵種不限，有那種運氣好的，原本身有殘疾的才能留在家裏。

盛泉往母校的雕花大鐵門裏看了一眼，那些樹啊花啊草啊蔥蘢青翠，繁茂紛雜，沒有園丁歸攏，雜草險要爬過墻頭，她也只是來看看，沒打算進去。又往家裏走。

如今的家裏空有大氣，實則認定雕敝了不少。父親正式為皇室工作後，經常受到責難，本來就沒幾個幫傭，他怕牽累人家，都放了。底下人比他們虛妄的貴族更難在這環境中生存，光一個狗仗人勢的下人就能給他們三兩顏色。

大哥就住在實驗室裏，不回家。難得回家也不見得能遇上，可能也是有意不讓他們碰面。父親的秘書換了個 妥帖人，所謂妥帖就是對皇室妥帖，對父親恭順，負責監視他們父女倆的談話。

盛泉背了一個袋子，裏面是換洗衣服，這次被特許可以住一晚。她從後門進去，不是開車的話前門甚少打開，以前或許為了辦宴會方便，從不關上，現在沒人再這麽做了。

後門朝北，潮濕陰暗，種不了什麽惹人愛的植物，光禿禿的，樹籬都比別處稀疏些，但很整齊。她一打開門，正是廚房的配菜區，走進去看見母親一個人在照看兩個爐火，看到她進來，開心的笑著叫父親快來，笑著笑著就哭了。這不是她第一次回家，但每次母親都難掩慶幸的喜悅。

父親看了她許久，說道：“回來就好。”

“哥回來了嗎？”她也就是按照慣例問問。

盛祈這次卻點點頭，又撇了一眼身側的人，盛泉明白。抑制住內心的開心和激動，回自己房間將行李放下。等吃飯的時候，盛海才從房間裏出來。

他一眼也沒看盛泉，就好像她天天在他身邊出現一樣尋常。然而他們大約有大半年沒見過了。盛泉偷睨他一眼，被他發現後又低頭吃飯。

“哥哥，別光顧著吃飯，說句話啊。”淩淋對盛海說道。

“哦，回來就好。”

淩淋也很無奈，這個家早就不像個家了，她想發兩句牢騷，被盛祈盯著難受，憋著一肚子委屈喝了兩口湯。

這一夜，他們一句話也沒說。盛泉已經習慣了戰艦上的硬實的木板床，睡在自己的大軟床上失眠了。她看著銀白的月光，回憶起飯桌上一向寵溺自己的哥哥冷漠的態度，她比哥哥小足足12歲，從出生起就是被哥哥呵護長大的，他教她寫第一個字，教她馴化動物，教她開槍，教她讀小說，還教她看密碼學……在她心目中，他比父親還要重要。

密碼學？他喝湯的手沒有像小說裏那樣彈起，腳跟也沒動，眨眼睛也十分正常。她閉起眼睛，拼命想要還原他的每一個動作。

盛海從樓梯上走下來，聲音很正常，動作和平時看起來也沒什麽不同。拿勺子筷子的姿勢，就連咀嚼的次數，她都在回憶，並沒有什麽不奇怪的地方。

她想大哥一定有事要告訴她，而且是跟皇室有關的事，否則他不會這麽巧也休假在家。而她回來看似時例行休假，實則是礫特意安排的。今天既不是15號也不是30號，不是原本的休假日。

她臨行前，礫特意對她說，他安排的人消息送不出來，需要她的幫助。

是擡腳的順序！

她終於想起來了！普通人一般是先擡右腳下樓，但盛海是左撇子，是先擡左腳。但今天他先擡了右腳，而且每走幾步會停頓一下，一般人會覺得他一邊下樓一邊在想事情，這是他的習慣，不會有人在意。

盛泉連忙在心裏默記下，規律上看應該是普通的摩斯密碼，但解出來意思卻不通順，看來他和礫之間還有一本密碼本是她不知道的。

想明白了這些關節，她也安心睡了，明日一大早就回去。她從來不在家裏待到最後一刻，那樣的分別讓自己顯得太脆弱，她寧願一早就登艦收起傷悲，更快地投入進訓練和戰鬥中去，家人都活著比什麽都好。

像她這樣的人實在是少數，艦上除了值班人員，沒有其他人，沒處可回的也去外面透口氣，玩耍玩耍。趁著人少，盛泉沈住氣往艦長室走去。

“為什麽不事先告訴我，臥底是我哥哥？”盛泉暗號告訴礫之後，問道。

“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礫也從善如流。

“真是大笑話，他一個搞生物研究的科學家，也能幹起這種事兒。”

“科學家也是人，何況科學家的好奇心比一般人都重。”

盛泉腹誹道：不僅好奇心比一般人重，戲演的也比一般人好。

“那接下來的事，怎麽辦？”

“等著。”

“不是都等了這麽久了嗎？”盛泉有點不理解。

“我是叫你等著我把暗語解開，見機行事。”

盛泉又鼓起氣來，點點頭。她還沒見過礫有這樣的好臉對人，看來不是什麽壞消息。

他在紙上塗塗畫畫半天，終於解開了，說道：“他叫你小心夏茉。”

盛泉努力不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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