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沒有餘地接納這麽多重傷患者，即使有也難以保證醫療設施。”

米舒少有的卸去笑容，神情沈著而嚴肅，沈吟了一會兒：“將重傷患者分等級處理，根據具體情況輸送至各家醫院，剩下的人分派去臨近地方政府管轄的地區。治療之後病情轉輕的患者立即轉院輸送至臨近國家政府直屬地區。”

這裏是被各個地方政府蠶食後，在東南一帶僅剩的一塊飛地，想靠國家政府直轄的其他地區前來救援，根本不現實。

“有多少人成為流民？”米舒冷酷地問道。

“幾……幾乎所有市民。”

“那就不用管了，地方政府一定會接收他們。”

“可是這樣做等同於讓地啊！”士兵難以置信。

“是嗎？”米舒安排完這一切，似乎送了一口氣，又似乎掩飾著自己良心上的不安，微微笑著說，“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所有人都顯得無可奈何，脫力地點點頭，嘴裏叨念著：“是吧！果然只是無限期等死了吧。”這樣的話，行屍走肉一般下車去安排了。

“國家政府是不是已經無力承擔額外的開支了？”盛泉還是從中理出頭緒。

“成為不了戰士的人，留著也無用。”

盛泉被她無情的話噎住了，米舒又說道：“從前地方政府是國家政府的子級統轄部門，在政客們互相傾軋下，他們的權力開始逐漸膨脹到足以壓制國家政府，甚至在軍事上也開始有趕超的意思。”

“你是想利用他們安置難民？”盛泉有些明白了。

“我們在前方沖鋒陷陣，總有人得做好後防工作吧。”米舒微微一笑，“但是如果敵人的問題始終不解決，那麽國家政府被顛覆也就是這幾個月的事情。”

盛泉從中理解到，他們打算把所有的希望壓在她身上，看似是一場賭局，其實早就已經被算計。她放松地笑道：“這幹我什麽事？”

米舒不慌不忙地說道：“三只老鼠偷油吃的故事你沒忘吧？”

連這一點都被算計到了，盛泉嘆了一口氣：“看來我別無選擇了。”

“是我們別無選擇。”米舒沈下臉來說道。

一天見米舒兩次嚴肅的神情讓盛泉有點懷念她沒有放下偽裝前的親和。

米舒又問道：“這孩子你打算怎麽處理？”

孩子吃了一塊盛泉給他的軍糧後，就歪斜在後座上睡著了，畢竟還是小孩子，沒什麽戒心。

恐怕沒有人會在自己都難活的世道中再養一個孩子，盛泉想了想說道：“送去雲城的孤兒院吧。”

米舒丟給她一個終於開竅了的眼神：“我會委托去雲城匯報工作的同事帶去的。”隨機便一腳油門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報告！”

盛泉正在收拾自己的行李，準備搬進單間宿舍。

坐在一旁整理文件的米舒已經習慣了這種打擾：“進來。”

“有什麽事嗎？”米舒頭也不擡的問道。從昨天回來以後，她一直忙著整理有關具的研究資料，期間有沒有休息過，盛泉也不知道。

“報告副艦長，我是來幫盛泉整理東西的。”

米舒終於擡頭看向她，是喬湘杉。她被曾沈選拔進來以後，技術水平也在肉眼可見的提高，只是對於隨時發生的戰爭來說，還是太慢了。奇怪的是曾沈自視甚高，在艦上沒有人緣可言，他帶出來的人卻非常受歡迎，可能跟長得可愛有很大關系。

“沒想到你還挺有愛心。”

喬湘杉不太能接受變得犀利的米舒，被噎了一下。盛泉忍不住在心中腹誹，她是徹底放棄之前和藹可親的人設，打算放飛自我了嗎？

“算了，她也沒犯什麽大錯，我不會下令讓所有人排擠她的。你愛幫她就幫吧。”米舒懶得跟小姑娘們瞎扯，轉過身繼續投入工作。

本來盛泉的東西就不多，她在喬湘杉進門之前就已經收拾好了，正準備走，米舒又說道：“盛泉，別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她的提點只有這麽多了，盛泉能領悟多少也只能看她自己。

喬湘杉被米舒嚇到，雖然心裏很氣憤，但又不敢幫腔。盛泉只是乖巧地“嗯”了一聲，就走了。

“你似乎變了很多。”喬湘杉在學校的時候跟盛泉不是一幫的，對她的了解也只是片面的，但仍然能感覺到她的變化。

盛泉看了看喬湘杉，笑著說道：“你不是也一樣嗎？現在成為獨當一面的飛行員，幫了大忙了！”

喬湘杉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路過艦長室的時候，她用胳膊肘輕輕戳了一下傍邊的盛泉，問道：“那個時候的事是不是真的？”

盛泉見她沒頭沒腦地這麽問，也疑惑地問：“什麽事？”

喬湘杉以為她在裝傻，說道：“盛泉現在我們學校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在這艘國家級別的戰艦上，再怎麽說也別其他戰友親密許多，你怎麽還不能跟我交心呢？”

盛泉歪著頭，仔細地回憶著，仍然不知道她到底在說什麽事。

喬湘杉嘆一口氣，說道：“就是當時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的那件事啊！你、夏茉和艦長的三角戀情……”

盛泉連忙擺擺手否定道：“沒有那回事！”

“沒有哪一回事？是沒有夏茉向艦長表白這一回事，還是艦長喜歡你這一回事？還是你喜歡艦長而夏茉想橫刀奪愛？還是艦長根本不喜歡你們兩個，其實是喜歡副艦長？”喬湘杉最後那句話她不敢說得太大聲，故意壓低了聲音靠在盛泉耳邊說這，又如此認真地詢問道，“到底是哪一件不是真的？”

盛泉也沒有料到這件桃色緋聞居然被編地這麽具體，居然還扯上了米舒！於是決定也認真地回答一番：“從夏茉在戰艦上的表現來看，我覺得她那個時候不是真的喜歡艦長。至於艦長喜歡誰，從我的觀察來看，他沒有特別對待過誰，大家都一樣。”

“可我怎麽聽說，艦長對你很優待，哼哼。”喬湘杉像足了一個八卦記者，想要從當事人身上挖出更真更具體的新聞。

盛泉也很後悔，不該把這種事回答得這麽認真。

“我覺得艦長是想讓我為他賣命，並不是因為喜歡我。”盛泉特別誠實特別真實地回答她。

“這也能說得通。”喬湘杉思考了一番，好像又將邏輯理了理，之後才神秘兮兮地笑著對她說：“你不要告訴別人哦，我想追他！”

“哈啊？”盛泉的腦回路轉不過來，不過這又有什麽關系，於是鼓勵道，“聽說艦長以前是一位非常厲害的飛行員，他的技術難度到現在也沒有哪個士兵打破過。你如果變成獨一無二的飛行員，艦長應該也會喜歡上你的吧。”

喬湘杉臉一紅，點點頭說道：“嘿嘿，我也這麽覺得。再說我長得這麽可愛，性格又好，如果又擁有一流的飛行技術，艦長一定會被我迷住的！”

沒想到喬湘杉平時是個溫柔文靜的女孩，對這件事卻意外的十分自信。而盛泉的心不知道為何像失落了一塊拼圖，明明一切都在，卻不完整。

45、信任危機

盛泉單獨居住的第三天，耳鼠依然沒有出現。

“前幾天一直跟著你的那丫頭呢？”後勤部長坐到她對面。

盛泉知道他問的是喬湘杉：“不知道，大概是找別人去了吧。”她吃了一口飯見他也不說下面的話，便問道，“你找她嗎？”

後勤部長搖搖頭，喝了一口酒，故意打趣她：“她人緣比你好啊！”

盛泉點點頭，從小到大她似乎就和貴族那些人性格犯沖，不合群，即使表現出十分的積極和熱情參與其中，無論如何都不敢茍同於他們。

反而是在進了學校以後，她才舒服很多，不說多惹人喜歡吧，至少相處地來的同學還是有那麽幾個的，如果給她自己選，她是不願意去帝女大的，那裏跟她八字不合，還好有笑笑。

想到笑笑，不由得胸口緊縮了一下，她變成那樣是她始料未及的。

後勤部長以為她把玩笑當真了，出言安慰道：“你上艦這麽久了，始終堅持獨來獨往，這種性格雖然不討喜，但是我挺喜歡的。”

盛泉早就不是剛上艦那會兒，呆頭呆腦的丫頭了，打趣道：“部長，上班時間不能喝酒吧？”

後勤部長見她好了，也說道：“你敢告訴艦長，我讓你喝一個禮拜的小米粥！”

盛泉嘿嘿一笑，說道：“我不敢啦。不過最近的午餐怎麽都是咖喱口味的，吃得我都上火了。”

後勤部長喝了一口酒，說道：“哎！全國各地都處於癱瘓狀態，食材單一量又少，只能做咖喱味的讓你們多吃飯啊！”

“我想吃紅燒肉！”盛泉看著他的眼睛，很實在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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