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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想成親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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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老神醫旋即進城一趟,沒多久就跟兩名小童載了一車滿滿藥材回來,不久,山莊裏的空氣中就飄出藥香味。

傅錦淵也開始忙碌,在書房裏待了好幾個小時,其間還來了幾位俠幫的江湖友人。

小曇有好多話想要跟他說,好不容易等他有空了,老神醫卻要幫他針灸了,她只能退出去,老神醫自己帶了兩名小童打下手,根本不需要她幫忙。

倒是林嬤嬤,在她一再要求下,林嬤嬤才告知那天她被魏田迷昏後,其實並不是沒事,林嬤嬤將那天的事從頭到尾的細細道來。

小曇正慶幸魏田的眼睛沒來得及吃冰淇淋就嚇跑,可聽到自己上身赤裸,胸口袒露一大片雪白肌膚的樣子全落在傅錦淵的眼裏……她呼吸一窒,整個人都不好了。

再聽到他親自為她穿上衣服,此時二皇子派人去找老神醫進屋為她把脈,傅錦淵僅簡單跟二皇子提及她中了迷藥,但二皇子卻從他當時要進屋卻被傅錦淵制止,又見他站在床前的一幕,想到她可能衣衫不整……

“二殿下,小曇什麽事都沒發生,是我擔心她身上不知有何傷勢,才為她檢查身體。”林嬤嬤學著傅錦淵的口氣道,接著,口氣再恢覆正常,“二殿下一看就是人精,笑得意味深長,就丟了句,“給個小姑娘檢查身體,你可要負責她的一生了。””

“她一直都是我的人。”

那聲堅定的回應,林嬤嬤是學得維妙維肖,又說得笑眼瞇瞇,意有所指的說他會娶她。

可是,小曇有不一樣的解讀,她本來就是侯府的丫頭,本來就一直在伺候他,不是他的人又是誰的人?

只是,想到她身子被他那雙手碰過,她還是心跳如擂鼓,是不是傅錦淵也想到這事,所以這幾日見到她皆是耳朵微紅,好像也有些尷尬。

捫心自問,若說這身子真要被人瞧了,她是寧願讓傅錦淵看到的,至少他是君子,魏田是小人。

但看都看了,人是要往前看的,那是過去的事,小曇樂觀的決定把這事拋諸腦後,該幹麽就幹麽,於是,之後再見到傅錦淵,她一切如常。

這一日,傅錦淵一早就進宮面聖。

皇上高坐金鑾殿,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大大讚賞二皇子與傅錦淵賑災一事辦得好,又提及傅錦淵大膽果斷又細心,再次救下二皇子,聖口一張,毫不吝惜的再賜下許多賞賜。

皇上也開心的透露傅錦淵的左手傷勢能治好的消息,並允諾不久他將入朝為官。

聞言,朝堂之下,文武百官神色各異,老祿王眉頭一蹙。

下朝後,多名官員上前向傅錦淵恭喜,其中包含杜詩詩的父親,直到老祿王走近,眾人皆識趣的告辭離開,老祿王雖然名義上有兩名外孫,但偏愛女兒所生的傅錦淮一向是公開的秘密。

他攔住傅錦淵這個與他非常陌生的外孫,相較自己女兒生的傅錦淮,他不得不在心中嘆息,女兒真的是將傅錦淮寵壞了。

“你這次做得很好。”他對著神情疏遠的外孫,話說得艱澀。

“謝謝王爺。”他沒有喊“祖父”,那是傅錦淮專屬的稱謂,這個外祖父也從不吝惜讓他知道,他有多疼愛傅錦淮,有好吃好玩的就獨傅錦淮一份,至於自已,乃落魄世家樊氏所出,身份不夠。

祿王自然能看出他眸底的冷意,再想到自己派人刺殺他……

他如皇上一樣,幾乎忘了這孩子的存在,就連女兒要他幫忙除掉他,他也是馬上就同意了,但眼前的男子面容俊逸,卓然而立,佇立殿堂仰望聖上,不卑不亢,而今又與二皇子站同邊,前程似錦,他竟然有些後悔了。

既是相對無言,傅錦淵漠然行禮,轉身離去,老祿王露出一絲苦笑。

天空下起了大雨,馬車停在望月山莊門口,穿著蓑衣的周唯打了簾子,撐起油紙傘,護送傅錦淵進了廳堂。

秋雨襲人,傅錦淵的衣服下擺濺濕,鞋沾了泥,臉上也被雨打濕,小曇早就引頸等候多時,見他回來,就俐落的打來溫熱水,擰了巾子、送上一杯熱茶。

傅錦淵對她的慇勤不意外,不過,那雙靈活明眸透著一抹忐忑,便是有事。

他放下喝了一半的茶盞,擡頭無言的看她。

她咬咬下唇,又擠出笑臉,“午膳已經備好了,這會大雨,成了留客天。”

他蹙眉,仍有點聽不明白,就見一旁的林嬤嬤一副受不了的呿了聲,又搖搖頭。

小曇不僅聽見也看見了,林嬤嬤又送她一眼“你蠢死了”的目光,她也無奈。

傅錦淵起身往飯廳走去,沒想到一眼就看到站在堂前的杜詩詩,他心裏頓時一沈。

杜詩詩上前一步,屈膝行禮,再柔聲問候,讚美他前往災區賑災的義行,又說了些為自己突兀打擾感到抱歉的話。

“大少爺不在莊子那陣子,杜姑娘也常來找我,陪我聊天,她就這麽可人。”小曇一邊說話一邊看著他。

杜詩詩臉兒泛紅,一顆心怦然狂跳,這是頭一回兩人如此靠近,她偷偷覷著他俊美的容顏,心兒又是狂跳不停,但他僅是點點頭,就示意她入座。

小曇看到杜詩詩臉色微僵,再看到傅錦淵似乎冷冷的,她輕咬下唇,只覺得自責更深了,一定是他被杜家退婚落下陰影,不知如何應對吧。

“杜姑娘人真很好。”小曇趕緊替她說好話,以手肘碰了碰傅錦淵,沒想到他卻無所覺,讓她也坐下吃飯。

她馬上搖頭,過去是莊裏沒客人,她才跟他同坐,但如今杜詩詩在,主仆總是有別,她是丫鬟,哪能與他同桌共食。

傅錦淵也不勉強,眸色更深,安靜的舉筷用膳。

杜詩詩身後的丫鬟梅兒則安靜的為主子布菜。

小曇看著傅錦淵一張冰山面癱臉,再看著愈吃愈難下箸的杜詩詩,氣氛好不尷尬,她想開口,某人卻先說話了。

“食不言。”

這是用餐禮儀,杜詩詩只能依禮而行,但入口食物有如嚼蠟。

小曇看著專註用餐的傅錦淵,那雙黑眸不冷不熱,她抓頭撓耳,不知所措。

末了,雨已停歇,杜詩詩也叨擾一餐了,瞧見傅錦淵並未有留她說話的意圖,也只能幹澀的道謝告辭。

此時,一行人步往山莊門口,傅錦淵、小曇送她上了馬車,看著馬車漸行漸遠。

山風拂來,將小曇身上淡淡的清淺花香味吹送向傅錦淵,他壓抑許久的一顆心也跟著騷動起來,甚至帶著點怒火。

但他又該如何責怪她?她從不知他對她有另一番心思。

還有那一日,他為赤裸的她著衣,當時他因為擔心,對她沒有任何遐思,但在老神醫把脈確定她身子無礙後,他便不由自主的想到不該想的畫面,那美麗裸露起伏的山丘……

黑眸燃起一簇火苗,那些事,他本以為小曇不知情,但之後林嬤嬤找了個機會跟他坦承,說她都跟小曇說了。

身為男子,他合該主動與小曇談及進一步的事,然而看小曇的態度,她對自己並無那方面的想法,所以,在面對自己時仍然自在,叫他如何不堵心?

小曇看著他目光沈沈,一波波傾壓過來的氣息更是無形壓迫著她,讓她頭皮發麻,吭也不敢吭一聲。

他氣悶也沈默,逕自返回書房。

她心驚膽顫又滿頭霧水,完全狀況外,她走到花圃,看到那已開了不少花的蝴蝶蘭,是了,該將這盆花拿去給大少爺了,書房的申椒果實全沒了,已被她移植到花圃。

林嬤嬤走了過來,瞧她俏臉悶悶的,“怎麽了?”

“大少爺心情不好,我拿這盆花去給他,他一定會開心。”她嚅囁說著,自己都覺氣弱。

“心情不好是為什麽?你這丫頭,你已是大少爺的人了,你到底懂不懂?”林嬤嬤簡直快被她氣死了,比了比胸脯,意思是她都被看過了,這會兒是幫別人當紅娘的時候嗎?

她臉兒一紅,“那是意外,大少爺是不得不看,是勉強、被迫的,何況,我就是丫鬟,當得起他的妻子嗎?”

她並沒有愚蠢到那種無知的程度好不好?

林嬤嬤楞了一楞,對啊,大少爺頻頻立功,以小曇的身份,最多就是個妾,哪有資格站在大少爺的身邊為正妻?又想到杜詩詩這陣子老往山莊來,看來是對大少爺有心。

小曇見她神情松動,這是想通了,將蘭花整理一番後,抱起來就往書房去了。

她敲敲門,聽到裏面應了聲,一手推門,一邊喊著,“大少爺最愛的蘭花回來啰。”傅錦淵從案桌後擡頭,看著那盆開了數朵的蝴蝶蘭映襯著她的笑臉,是那麽美麗。

她走進來,將蘭花放在窗臺前方一只賞花木幾案上,不知何時,陽光露了臉,那株清冷盛開的蘭花及莖上還有幾個半開未開的花苞,在陽光下散發著清雅動人的姿態,隨風吹來一股淡淡的清香,還有雨後放晴帶著的草木香。

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張出塵脫俗的素凈臉上,幾抹細碎陽光親吻她的臉,如此佳人卻一心想為他人作嫁,因此他想也未想的脫口而出,“林嬤嬤告訴我,你已經知道那日你被迷昏後,我對你做了什麽。”

她腦袋還在想杜詩詩的事,因此,極為平靜的點點頭。

她這反應可真的在他心裏點了火,瞬間火光燎原,他看了她的身子,她絲毫不在乎?黑眸醞釀起風暴,他咬咬牙,“你的清白,我會負責。”

她楞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時,粉臉羞澀漲紅,飛快的搖手又搖頭,“不!不用的,大少爺看了,我又沒少塊肉,怎麽需要你負責?而且,又不是你願意看的。”

她沒少塊肉?!又不是他願意看的?!她這是有多嫌棄她自己!他真的氣笑了,沸騰心火也瞬間滅了一大半。

她的神經也粗,見他笑了,以為沒事了,雙方達成協議,便打算繼續當紅娘。

但傅錦淵出乎意料的不合作,不管她如何明示暗示,他都興趣缺缺的不搭話,有時還會冷眼瞟她,害她小心肝都顫了顫。

傳香茶樓,一如以往的迎進一個又一個的客人。

如今的茶樓在各個時段都很熱門,小曇拿幾項現代港點教了師傅,定名“早茶”,那些叉燒包、燒賣、爆漿饅頭、鮮蝦腸粉等都很受歡迎。

小曇從馬車下來,遠遠的看到一個走街串巷的貨郎,他看來不過七、八,又黑又瘦,挑的貨也很特別,竟然是小小的盆栽,一看這些小花小草都被照顧得很好,可見是用了心的。

楊曉寧見她下馬車後也沒進來,就好奇的步出茶樓,順著她目光看過去,“哦,我認得他,大家叫他豆子,孝順又乖巧,他父親早逝,只留了片花田,娘親又常臥床,那些花卉都是這孩子自己照顧的,不過很少擔出來賣,都在東街那老房子前擺著賣。”

豆子看到兩人,急急挑擔過來,滿頭大汗的笑道:“姊姊們買花嗎?最近花都賣不出去,可我娘上個去了,家裏還有兩個弟妹要吃飯。”男孩說到後來,眼眶都紅了。

楊曉寧就是個心善的,“這花我全買了。”

“等等,豆子,你先跟我來。”小曇另有想法。

楊曉寧點頭笑了笑,看著小曇帶著他往側門的方向走去。

一大一小從側門進到後院,小曇買了豆子帶來的所有花苗,給他一袋碎銀。

豆子眼眶一紅,小心的拿出一顆碎銀,又有點舍不得,最後還是將銀子遞出去,“大姊姊,這可以買一個小花糕嗎?小小的就好,我想買給妹妹吃,她五歲,曾經看過有人拿花糕到我們那莊子,說是免費送的,但我跑來排隊時已經沒有了,妹妹很難過。”

“豆子叫我小曇姊吧。”小曇微微一笑,要他將銀子收好,另外親自做了食用花糕,以食盒裝著給男孩,要他明日將空食盒拿回來還,再加五十盆小盆栽,要那種長不高或是長很久才成長的小盆栽,她要教他賺點小錢。

豆子不明白她的話,但看著她漂亮的臉就像仙女一樣,說話又溫柔,頻頻點頭道謝後,這才挑著擔子離開。

小曇將那些花苗移植到後院,再度回到廚房,凈了手,就見周景浩像一陣風的刮進來,“我快餓死了,小曇,我要點小籠包。”這可是小曇的拿手私房料理,他嘗過一次就上癮了。

小曇和他一樣是吃貨,二話不說就在先前為了公主而單獨隔開的小廚房裏忙碌起來,做了小籠包,皮薄餡美味,就連傅錦淵也是愛好者之一,想到他,她就問了句,“大少爺中午會過來茶樓用膳嗎?”

自從賑災回來後,二皇子更加倚重傅錦淵,他天天得進宮當幕僚半日,再回茶樓用膳,但有時二皇子會留他用飯。

“會,我們有事要談,約了邊吃邊談。”他眼巴巴的看著那冒著煙的蒸籠,吞咽著口水。

誰知此時苓蘭公主突然也像陣風的刮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名侍女,動作一樣快,就見她繃著一張俊顏,回頭瞪她們一眼。

“怎麽了?”周景浩問得直接。

“福儀郡主那臭女人,報覆我上回在父皇面前掃了傅錦淮那紈絝面子,她趁著進宮跟我母妃嚼舌根,明兒過後,我就被禁止出宮,要在宮裏學規矩。”苓蘭氣呼呼的在周景浩身邊坐下來。

“怎麽突然要你學規矩?”周景浩覺得怪怪的。

沒想到一聽到這話,蕭苓蘭突然眼眶一紅,又狠狠瞪他一眼,“因為我就快要嫁人了,規矩不好,會丟咱們夏和王朝的臉,嫁的是鄰國二皇子,畫像我看過了,母妃跟父皇都說人品極好。”

“那恭喜你。”他笑得沒心沒肺。

小曇看著瞪著他的蕭苓蘭,明白她心裏肯定還沒將他完全放下吧。

蕭苓蘭收回目光,卻看到小曇不忍的眼神,她一楞,反而笑了,“沒什麽啦,至少這不算是和親,本公主又不是交易品,”但再看到兩名侍女擔憂的眼神,她咬咬牙,“我該走了,不然母妃就要懲罰她們,不過,小曇,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你到皇宮來看我的。”

“好,到時我一定去。”小曇知道她的朋友並不多。

蕭苓蘭再看周景浩一眼,才風風火火的走人,兩個侍女急急的跟上去。

小曇見周景浩的目光仍直盯著冒著白煙的蒸籠,她真不知該不該為蕭苓蘭難過,堂堂公主的魅力還敵不過小籠包,她搖頭一邊著手準備妾絲醬料,一邊關火。

周景浩早已經自行拿好碗筷,準備一壺茶,當她將小籠包拿過來放到他面前時,他就著特制醬汁配著姜絲,一口咬下小籠包,即使燙口,仍是大大的滿足。

小曇坐在他對面,笑看著他吃得滿頭大汗,但一想到昨天離去的杜詩詩……

她嘆息一聲,“為什麽大少爺都不動心呢?杜姑娘真的很喜歡他,他卻一點表示都沒有,唉,大少爺再不努力點,到後來,杜姑娘失望嫁別人,可怎麽辦?”

美食第一,周景浩一顆接一顆吃下肚,喝了口好茶,這才滿足的放下筷子,摸著微凸的肚子,好整以暇的道:“這種事勉強不來的,也可能哥已心有所屬。”

小曇楞了楞,“哪一家的姑娘?那個姑娘好嗎?那杜姑娘怎麽辦?我怎麽都不知道?”

周景浩簡直想跪了,也替哥感到悲京,情路坎坷啊,瞧小曇這無辜小鹿的眼神,哥想進一步染指都會有罪惡感吧,也難怪哥只能耐心等她開竅。

他打了個嗝,起身走出去,決定去找愛人來幫忙提點一下。

身負重任的楊曉寧走進廚房,她身為江湖兒女,自是率性,瞧小曇這不開竅的樣子,她也要替傅錦淵掬一把同情淚了,什麽人不愛,愛上這少根筋的?

她拍拍小曇的肩膀,“你這單純的丫頭,要一個男人動心,首要就是他要對那一個女人有欲望,想親近、想擁抱,那才有啊,明白嗎?”

她眼睛一亮,“明白。”再怎麽說,她也是個能上天下地的仙女啊,縱橫人間幾百年的,怎麽會不懂那些原始欲望。

楊曉寧沒想到她不笨啊,再次拍拍她的肩,走出廚房。

食色性也,要讓傅錦淵有男歡女愛的欲望,她該做什麽才能引發他的欲望?

她眼睛頓時一亮,隨即拿著荷包從側門出去,她先去了一趟菜市場,又順道去逛了一些姑娘家逛的小飾品店、童玩店、甚至連陶瓷店也進去,特別訂制幾款造型顏色都不錯的小盆,另外,連孩童玩的小人兒陶藝品也買了不少,請店家在明早都送到傳香茶樓。

最後,她大包小包的回到茶樓,將其中大部分東西都擺在辦公處,提著一些菜肉就窩在小廚房忙碌起來。

其間楊曉寧來找過她一趟,見她備的料有些困惑,但聽她說是專為傅錦淵所做,就想到可能是這陣子他治療陳年舊傷,老神醫開的食療,就又離開了。

中午時分,傅錦淵從皇宮回來,依往例從側房進到茶樓,再到辦公處旁的小飯廳,卻見到桌上是整桌的川七料理,川七炒牛肉,麻油川七,川七燴……

小曇站在一旁,眼睛閃閃發光的看著他,“時間剛好,可以用餐了。”

她不可能用什麽春藥來讓他有欲望,這算食補,川七被稱為男人菜,有壯陽效果,但一看到跟在他身後的人,她就楞了楞。

老神醫今天也進城買藥材,在外頭巧遇,就跟著傅錦淵過來,沒想到會見到這一桌特殊好料,他老臉先是有些不自在,但似是想到什麽,突然發噱想笑。

小曇沒想到老神醫也在,看他強忍著笑的表情,顯然知道她備這桌菜的原意,她神色窘迫,“我去另外幫老神醫叫點東西進來,呃……我答應林嬤嬤下午就回去的,我先回去了。”

其實她哪有答應林嬤嬤什麽,只是莫名的怕傅錦淵知道她這一桌菜的背後含意會炸毛……

某人落荒而逃,離開前,連一眼都不敢看向傅錦淵。

傅錦淵蹙眉,看到老神醫強憋的笑意,“這桌菜有什麽問題?基本上,他認得出川七,但他記憶中,自己並未表示出特別愛吃這道菜的言行。

“呵呵呵……川七其實也是藥材。”洞悉一切的老眼笑得彎彎,又說了此菜可壯陽。

傅錦淵聽了臉色黑了大半,他全身上下除了左手臂無法施力外,其他功能都正常,她到底哪來的“靈感”認為他需要……

“老夫聽說那丫頭很努力的在幫你拉紅線,看來,有人給她想法,說來沒錯,男人總要有欲望才會想成婚,你那麽自制的人,肯定那方面的需求太低……”老神醫年紀大,但游歷四海,想法可開明了,笑得促狹道:“年輕人禁欲的確不太好,你久不近女色,外面早有一些不實謠傳,說你喜男風,有的說你有隱疾,老夫即使行醫在外,也曾聽聞一二。”

傅錦淵眼眸轉黑再轉冷,甚至冒出一絲兇狠,他想追出去,將那該死的丫頭抓到房裏就地正法,讓她親身體驗,他需不需要吃壯陽的東西。

屋內溫度驟然升高,某人渾身冒火。

老神醫年紀大,身邊無紅粉知己,無福消受這桌菜,笑笑的逕自出去找吃的。

傅錦淵坐下來,瞪著一桌佳肴,小曇就這麽迫不及待把自己推給杜詩詩?一股惆悵與失落湧上心頭。

沒多久,周景浩抱著發疼的肚子走進來,也沒管某人一張黑臉,看著一桌川七大笑,“哈哈哈哈……小曇也太可愛了吧。”他樂不可支,顯然已從老神醫那裏聽到這件烏龍事,“你就吃了,再把她給吃了……”

一記冷光射來,他不敢再亂開玩笑。

一桌道道讓人冒火的佳肴,傅錦淵沒胃口品嘗,完全給了周景浩獨享,自己就只喝茶,還是楊曉寧過來,知道發生什麽事後,狂罵小曇白癡,又見周景浩笑得眉眼彎彎,想到他在床上的勇猛表現,臉紅紅的另外去叫廚房備了碗面,端來給傅錦淵,就離開了。

兩人用完膳,周景浩喝口茶問:“最近,福儀郡主還頻頻催你回府?”

傅錦淵兩次立下大功,毒婦為了面子,不時派人催他回府。

他也喝了口茶,“我派人傳了口信,不會回去住的,她又派人傳話說我孝期已過,要為我張羅婚事,人選還是杜詩詩,我拒絕了,一切待父親回京再說。”

“她明明是想讓你添堵,好馬不吃回頭草。”周景浩受不了的搖頭。

“老祿王幾次與我在皇宮見面都向我示好,就我所知,他去念了福儀郡主,怒斥傅錦淮的不思上進,直接將他送到江南的莊子,要他在那裏靜心待上個把月,隔絕那群狐群狗黨,這也是這陣子我那弟弟在京城消聲匿跡的原因。”

“咱們查他放印子錢的事正好查到一個階段了,老祿王這一插手……”

“不礙事,如今我們手上的證據不少,福儀郡主那邊的事,我可能得請二殿下幫忙,現下我把山莊裏的人手都調去查我母親的死因,父親再不久便會回京,屆時,我希望已有足夠的證據能將那毒婦的真面目揭露出來。”

兩人交談間,時間漸漸流逝,已是夕陽西下。

傅錦淵起身要回莊子,俠幫的一位幫眾王實過來尋周景浩,見傅錦淵也在,興奮的開口,“有魏田的消息了。”

從魏田膽敢動小曇的那一晚,傅錦淵就派出暗衛及請俠幫的江湖友人逮魏田,但魏田很能藏,行蹤隱密,像是從這世上消失了。

這次來報好消息的王實坐下喝了口茶,他們動員不少一樣俠義熱血的江湖友人,拿了魏田的畫像明查暗訪,終於在離高州不遠的地方查到了。

有一名酷似魏田的男子在那裏購置新屋,布置了喜房,還買了丫頭看家,那丫頭確定畫中人就是她的主子,還說他要去接妻子,說他娘子是財神婆,有了她,不怕坐吃山空。

王實又說,他算過路?,魏田應該早就到了望月山莊,可是他來茶樓前已先去了一趟山莊,但那裏一切如常,林嬤嬤也說沒看到魏田回去。

傅錦淵蹙眉,魏田在山莊幹活太久,真要躲得無聲無息,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馬上回去。”

傅錦淵迅速的至後方馬廄,翻身上了馬背,一踢馬腹,策馬疾馳而去。

周景浩跟王實也急忙跟在後頭追了過去,卻早已不見傅錦淵的身影。

傅錦淵心急如焚的一路策馬疾奔,直到抵達莊子前,突然下了馬背,直接施展輕功,掠至山莊大門,夜色已然全黑,兩扇古銅大門上方“望月山莊”的牌匾讓兩邊的燈籠照得微亮,他將大門推開,逕行步入。

莊內寂靜無聲,帶著些夜霧,雖然在幾處掛了燈籠,但大部分的地方仍是昏昏暗暗,不見任何人影,也無任何聲響……

像是想到什麽,他飛掠到後方山披,此時月光突破雲層,照亮了夜色,他也在一棵大樹後方看到一輛馬車,他目光一沈,撇開簾子,裏面放有一套鳳冠霞帔,果然是魏田!

同時間,一個藏身在柴房的黑色身影正熟門熟路的走在陰暗處,往小曇的屋子而去。

魏田其實已潛進山莊好一會兒,但他不敢輕舉妄動,直到稍早前看到小曇去燒熱水,並擡水到屋裏後,他才開始行動。

他也知道傅錦淵派人在找他,迫得他像條見不得光的狗四處躲藏,他想過了,傅錦淵不就是在乎小曇嗎,那他就將小曇帶走,只要奪了她的身子,她不當他的女人也不成,屈時他就帶著她離開京城,憑她的手藝還怕沒有銀子?再說了,堂堂廣侯府的嫡長子還會跟他爭一個殘花敗柳?

思緒間,他靠著墻壁,從半開的小窗探頭看進去,但視線只看到院門的位置,可窗子卡住,無法再開,他咬咬牙,低頭找了找,撿了一條長枝伸進窗子去碰觸門的門閂,一次兩次,試了好幾次才將門閂給弄開了,他笑了,放下樹技,揉揉酸疼的手臂,再繞到門口,慢慢推開了門,再將門緩緩關上。

後方的凈房氤氳著霧氣,一股令人迷亂的香氣飄蕩在空氣中,魏田順著香味往凈房走,淫邪的笑著,一旦小曇成為他的女人,就算被林嬤嬤或周唯發現也來不及了。

此時傅錦淵已再度進入莊內,急往小曇的院子飛掠,沒想到周唯卻飛竄出來,無聲無息的就朝他一掌劈來。

“是我。”傅錦淵連忙閃身落地並出聲。

周唯急急收回第二掌,松了口氣。

“你去找林嬤嬤,魏田進山莊了。”

傅錦淵心系小曇,丟下這句許,旋即提氣飛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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