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玉春一直知道朱茂因為自己阻止他借用朱新月的名義四處抓人，所以對自己十分不忿。所以聽到他此時這麽說，頓時更加怒火中燒。

“你什麽意思，意思是只有你心疼女兒，我就不心疼了嗎？”聞玉春憤怒的指著聞婉晴沖朱茂說，“可是你看看她做了些什麽！我是她的親父，她居然想要殺我！”

“什麽？我沒有！”聽到聞玉春的話，終於知道自己因為什麽才被打罵的聞婉晴頓時驚慌失措，“爹，我沒有啊！我是冤枉的！”

“你冤枉，那為何判靈骨會判斷你的靈力跟昨晚使用霧鬼咒殺的術者靈力同出一源？”

霧鬼咒殺？

聽到這個詞，聞婉晴臉色猛地大變，雖然很快就拼命遮掩下來，但從發問時就十分註意她神情的聞玉春還是給看在了眼中。原本真的期待這只是一個誤會的他，頓時變得更加失望。

“你果然知道昨晚之事！”聞玉春臉上的笑容十分淒厲，“好啊，好啊，我真是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不，不是的爹，你聽我解釋！”聞婉晴慌張的撲過去抱住聞玉春的腿，“我，我是用了霧鬼咒殺！”她咬著牙承認了，“但是我真的沒有對你下咒啊，我……”

“沒有對掌門下咒，也就是說你想殺的另有其人？”

她的話沒說完，藍鳳珠突然一挑眉，譏諷的看著聞婉晴：“真有趣啊，我們十方宗的掌門千金竟然想用這種邪道的咒殺之術殺自己的門人……真不知道有誰有這麽大的面子要讓掌門千金使用這種手段也要除掉，不是掌門難道是我們這群長老？”

畢竟要殺掉普通門人的話，聞婉晴的身份地位太過有利，誰也不肯相信聞婉晴這麽大費周章，卻只是要對付一個普通弟子。

所以一想到她的目標很有可能會是自己，站在聞玉春身後的那群長老們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望著聞婉晴的眼神也帶著一種嘲諷。

聞玉春更是心中一凜，半點也沒有自己其實不是目標的那種放松感，因為如果因為聞婉晴而讓他和所有長老離心，那他這個掌門也就快當不下去了。

“你這孽女，你如果想要殺我，你頂多是個不孝女！但你居然想要對他人動手，那你就是個孽障！”聞玉春怒不可遏，“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他揮手就要沖著聞婉晴落下一個巴掌，聞婉晴尖叫一聲閉上眼，但遲遲沒有等到疼痛來臨。她偷偷睜開眼，發現聞玉春的手腕被不知道什麽時候覆又歸來的明寒抓住，先是不敢置信，隨即又冒出喜色。

明寒師兄居然在護著她！

那這是不是證明他對自己也有那麽一分意思，所以才來保護她？

聞婉晴臉上的蕩漾藏都藏不住，這更讓後面的其他長老們產生鄙夷——都這個時候了，還只能想到她的兒女私情，簡直糊塗愚蠢到極致。

“你攔著我做什麽！”聞玉春看向自己的弟子，怒問道。

“師尊，現在拿聞師妹撒氣也沒用。就算要問罪，也要等審問出所有事情，才能判決。不然您現在痛快了，等到冷靜之後，說不定就追悔莫及了。”

明寒這番話，誰也挑不出錯處來，無論身後的那些長老們還是聞玉春本人，在稍微冷靜後都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所以聞玉春閉了閉眼，收回自己高舉的手，靜靜的平息自己心中的情緒：“把這個孽女帶到我房間去，我親自審問她！”

因為弟子們都已經被驅散，所以只好兩個長老走出來，架起聞婉晴的胳膊把她帶走。

在經過明寒身邊的時候，聞婉晴沖著他跑了一個感激的媚眼，而明寒低垂著頭無動於衷。

“還好有你，”稍微冷靜下來一點後，聞玉春看著自己的徒弟感慨道，“我想過了，如果真的剛才就判了婉晴的罪，說不定之後我真的會後悔萬分，沒有聽她解釋就如此武斷。”

“沒關系師尊，弟子也只是提出正當的建議。”明寒不動聲色的微笑。

他早就猜到真讓聞玉春順勢處決了聞婉晴，之後對方清醒過來肯定會後悔。到時候說不定就又將對方放出來，甚至因為現在的愧疚而溺愛的更加變本加厲……這可不符合他想要消除隱患的初衷。所以必須讓聞玉春在清醒的情況下審問聞婉晴然後做出決定，這樣才不怕他日後再度反悔。

一行人回到了聞玉春的房間，大家關上房門，就開始了對聞婉晴的審問。

雖然聞婉晴因為是掌門千金的緣故，不用像普通弟子那樣跪下接受盤問，但是也沒撈到坐下的權力，只能可憐巴巴的站在中央，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聞玉春。

“說吧，你究竟是從哪裏學到的霧鬼咒殺？”聞玉春淡淡的問。

十方宗內根本沒有傳授弟子這種咒法，所以聞婉晴肯定是私學，這很大程度上能判斷她是否具有同謀。

“我、我說，”聞婉晴咬了咬牙，猛地擡頭瞪向朱茂，“是朱長老教我的！”

眾人訝異，齊齊看向朱茂。對方臉上仍舊掛著那種讓人不舒服的陰笑，即使被聞婉晴供出來，也沒有任何神色變化。

“朱茂，真的是你？”聞玉春厲聲問。

“是我。”出乎大家的意料，朱茂竟然幹脆的承認了。這反倒讓聞玉春陷入呆滯：“為什麽？”

“為什麽？”朱茂的神情變得猙獰，“你居然問我為什麽？我的女兒死了，你卻攔著我替她報仇……既然這樣，我就也讓你嘗嘗被女兒背叛失去至親的痛苦！”

“你，你簡直瘋了！”聞玉春聞言十分生氣，“就因為這種事你就唆使婉晴來殺我？”

見到朱茂主動承認，在感情上聞玉春就想當然的把所有不好的事情都扣在了朱茂的頭上，覺得聞婉晴頂多是被她蠱惑：“霧鬼咒殺也是你動了手腳吧，不然我的女兒怎麽可能因為你一句話就要殺我！”

“呵呵，你還真的以為你的女兒冰清玉潔，不敢做這種事嗎？”朱茂冷笑道，“她可不是第一次想要殺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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