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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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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蘇倪向楊大郎打聽了他們家蓋新房子的事。心裏慢慢有譜了,因為想著這事都沒有註意到楊大郎有些心事重重,楊大郎也忘了和蘇倪說明天他會去一趟縣一中,分數就要揭曉他怕她太緊張,分數理不理想他都希望自己能陪在她身邊。

這段等高考成績的時間除了蘇母最是焦慮,可能還有他是最關心在意這件事,他相信也希望蘇倪能考上好大學,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上蘇倪的腳步?不知道蘇倪是怎麽想他們之間的?這段時間,蘇倪突然和他親近起來,但是他拿不準蘇倪是什麽心思。一面裝著雲淡風輕的,普通的青梅竹馬似的和蘇倪處著,一邊內心奢望著,覺得蘇倪對他是不一樣的。

楊大郎慢慢往家裏走去,腦子裏都是蘇倪的身影。心裏想著:不管差距有多大,只要蘇倪沒有結婚生子,自己都不會放棄。他要更加努力幹活,認真學習自己從市裏書店買的建築的書,雖然看起來有些吃力,但是他相信自己會慢慢吃透的。蘇倪以後是大學生了,他可不能一直停留在村裏做個泥瓦匠。

蘇倪回到家裏吃過飯,心思重重的回了自己房裏。不知道她娘看見她這個樣子,剛剛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

在房裏,蘇倪回想著上輩子公路邊的房子布局,心裏勾畫著自家未來房子的圖樣,順便把楊大郎家也改進下,恩,那可也是自己以後的家,必須上心!

蘇倪想了一夜,結果就是第二天睡遲了。說好早早去學校問成績的呢?蘇媽在房門口走來走去,鞋底都要磨穿了,就是不敢敲門催。為了等成績,蘇爸都沒有去幹活,蘇倪兩個弟弟也早早起床了,看著家裏氣氛:爆發邊緣的蘇媽,臉色重重的蘇爸,兩人都坐在那裏屏住呼吸不敢動。而蘇倪全然不知,睡得正香。

就在蘇媽耐不住要敲門時,呼啦的村長帶著一群人跑了進來喊道:“三德,三德家的,剛才學校打來電話說你家蘇倪考上狀元了,全省第一名呢!”

蘇媽不可置信地看著來人“什麽狀元?你說的什麽?”

“真的,省狀元,全省幾十萬考生,你家蘇倪考了頭名!老師說了,待會陪同校長親自過來報喜!”

蘇媽慢慢反應過來,卻差點一跟頭栽下去,還好走過來蘇爸扶住。看著周圍熱情洋溢的眾人,蘇媽在心裏消化了這個事情,哆嗦著轉過身,走到門邊,使勁拍打著蘇倪的房門大聲喊道“蘇大妮,你趕緊給我起來,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在睡覺!”

眾人:“……”

等蘇倪起來,看著大家一臉笑意,不好意思的表示:“高三一年就像是沒有睡過似的,一考完就怎麽也睡不夠。加上昨天晚上擔心考試成績,一夜沒睡著,將將天亮才瞇眼……”

大家一聽都表示理解,這才是刻苦勤奮的好學生。沒有高中的拼命苦讀,怎麽考的上省狀元,這可是整個縣乃至本市頭一個高考省狀元。

村裏陸陸續續有人聽說了消息都上蘇倪家裏來了,蘇媽熱情的招待著鄰裏親友,讓蘇倪挨個端茶倒水、蘇爸上廚房炒瓜子去、蘇華蘇浩上店裏買鞭炮買糖果……一時東邊蘇倪家裏熱鬧非凡。在這種情況下,西邊隔壁像是沒有聽到任何動靜似的,居然沒有一個人過來串門,連蘇向東家的蘇寶都沒有來湊熱鬧,想必是被大人拘在家裏了。

大家都興高采烈的,雖然有人覺得作為親爺奶親大伯做的有些奇怪,但是也沒有人大咧咧的當眾問出來。這時楊母肖素萍帶著自己女兒楊四妹過來了,手上還拎一小袋子雞蛋。蘇媽忙接了過來,拉著楊母上屋裏坐了,蘇倪向後望了望,失望的發現並沒有看到楊大郎的身影,小聲問杵在身邊的楊四妹:“你爸和你哥又給人蓋房子去了?”

楊四妹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圓眼打量蘇倪半天,弄得蘇倪都有些不自在:“我隨便問問,沒有什麽意思,呵呵呵呵!”

楊四妹甜甜一笑,好像剛才打量蘇倪是她的錯覺似得,一臉天真無邪的懵懂樣:“大哥上縣城去了,說是去看二哥。二哥已經升高三了,前兩天就回學校開始上課了。大哥也真是的,二哥走前都說這次是去報到,過兩天周末就會回來了,下個月才開始正式補習,不知道大哥是不是有什麽別的事這麽急著去縣一中。”

蘇倪郁悶了,他不會是去幫自己看分數了吧?剛才村長說學校老師待會會過來,她今天肯定是不用去學校了,他要去為什麽不等自己一起呀?現在白跑一趟了。

蘇倪有些無精打采的忙活著,直到家裏鞭炮聲響起:學校老師到了。

從接到消息,別說是村裏人,就是學校老師校長,縣裏領導都分外激動。

晌午時分,學校校長並著蘇倪所有授課老師全部來到蘇倪家。讓蘇倪心情變好的是楊大郎跟在老師們後面悄無聲息地來了。這次考試,蘇倪是門門都名列前茅,特別是英語,蘇倪破天荒的考了個滿分,全省就她一個。教出這樣的學生,老師們感覺臉上分外有光。英語老師一進門就當作領導同仁的面同蘇倪用英文打起招呼了,蘇倪頓時樂了,自己還想著怎麽表現自己是真才實學,要不考了個狀元,雖然到了大學她肯定不會露餡,但是若是拿套新的高考試卷讓她當面再來一次,她可就兜不住了,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若論英語應試能力,她自然不及教學經驗豐富的老師,但是口語,經過上輩子的磨練應用,肯定能甩出應試教育出品的小縣城老師幾條街。

立即劈裏啪啦同老師交談起來,可憐的老師差點沒有招架住。

大家看著這個情形,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蘇倪絕對是真才實學,一點水分都不含,哪怕是黑馬,也是實力最強悍的一匹千裏馬,平常不顯,這不高考這個伯樂挑選出來了。

蘇爸帶著蘇倪請一眾老師上桌邊做下來,桌上鄰裏用過的一次性水杯什麽的都清理幹凈了,擺上新的碗碟,裏面盛著瓜子糖果,還有菜園裏面摘得大西瓜,切好擺了一大盆。蘇倪並兩個弟弟給老師們倒茶送水。完了,蘇倪默默拿起片西瓜塞到站在一邊的楊大郎手上……

校長大人著實表揚了蘇倪及其父母一通,這不僅給學校爭光,更是給全縣,全市大大掙臉了。校長表示要退還蘇倪在高中的所有費用,並且馬上組織召開表彰大會,到時讓蘇倪上臺說下學習經驗,最好是用英語。縣教育局的領導都會參加,到時會有大獎發給蘇倪。

站在墻邊的蘇倪正想問問楊大郎有沒有吃早飯什麽的,突然聽見這個話,高興的想還有這樣的好事?這個可以有!可以多多的有!比把她拉出去到處展覽,這個可是好太多了!蘇倪連楊大郎也顧不上了,湊到前面給老師們誇著,順便看看能不能聽出什麽有用的信息,像是給她發多少獎之類的!

可是後面並沒有說這個,繞到下面這屆高三有哪些優秀的苗子上去了。

蘇倪默默吐槽,你們歪樓了!

因著到了中午,家裏自然要留老師們吃頓飯。村裏的一些和蘇媽處的比較好的嬸娘都上廚房幫忙了,前面有蘇華蘇浩伺候著也沒什麽事,蘇倪只得上廚房幫忙去了。走前吩咐楊大郎中午別回家了,就留在她家吃飯。未了還將楊四妹拉著一塊上廚房了,楊母也在廚房,想必楊大郎看家裏兩個女的都在這裏,自然也就留下來了。

讓蘇倪氣餒的是,吃飯的時候人雖然很多,楊大郎卻並不在。也是,家裏這樣忙,中午這麽多人吃飯,一些覺得不相幹的自然不好意思留下來吃飯麻煩人。就連楊四妹到快開飯的時候都跑回家了,人家可是在廚房摘了半天菜

酒足飯飽校長帶領大家離開了,走之前學校教導處主任拿出一個紅包來,當著村裏人的面塞到蘇爸手上,說是蘇倪三年在學校交的學費,其他雜費學校都給免了,感謝蘇爸蘇媽養育了如此優秀的孩子。

蘇爸還是第一次接到不是用自己血汗換來的錢,感動的就差熱淚盈眶了!摸著厚實的信封,心裏更是激動不已。

村裏幾個留下來吃飯的人簡單收拾下也散了,蘇倪帶著兩個弟弟在做最後的打掃清理工作,望著爸媽關上的房門,蘇倪癟癟嘴,走過去推開門。蘇爸蘇媽正關上房門數學校給的紅包裏面的錢!整整三千塊,兩人高興壞了,蘇倪整個高中三年學雜費加上吃飯也差不多就花了這麽多錢,這是全都回來了。

蘇倪帶著兩個弟弟推門進來,“爸媽,你們在分錢啊!我的呢?”

“好多的錢,可以買肉吃了!”蘇小弟蘇浩曰。

“我不要吃肉,可不可以給我買一個蘇寶那樣的足球?”蘇大弟蘇華表示。

“都瞎想些什麽,這些錢要留著給你們交下學期的學費,倪妮要上大學了,聽說學費要好幾千呢,大城市消費還高,到時沒錢吃飯行嗎?你們也升初二了,馬上要上高中,以後也要像你姐姐一樣考大學。這都要錢的!”

看著兩個弟弟像是洩了氣的皮球似得,不由好笑:“我聽老師說,大學裏有補助的,還有各種獎學金,成績好的話根本不需要花錢,你兩等著,到放寒假回來,只要你們考試考的好,你姐我從外面給你們帶回來,一人一個足球,還有好吃的。”

“別亂打包票,你以為錢那麽好掙,我和你爸一年累死累活都存不上一千塊。這要不是學校給的這錢,你們下學期的學費可能真湊不齊了。你當錢是大水飄來的那麽容易,學校還能經常給你發錢,美得你。”

蘇倪聞言狡黠的笑了,說:“既然你這樣說,那後天學校開會,學校若是給我錢那就是我自己的,不用上交了?”校長走之前說了,縣教育局領導要在一中組織這屆高三考上動員大會,主要是趁著蘇倪考上省狀元這個勢頭,好好表彰下考上大學的考生。蘇倪全家都受到邀請。

蘇爸蘇媽可不覺得學校還能給發錢,三千頂了天,誰還能嫌錢多了,一直給人發?只當是校長們隨口說的,獎勵還能不一次給?再說學校發獎一般都是跟學習相關的獎品不是,十有八九要發獎狀,家裏蘇倪拿回來的獎狀都夠貼一面墻了,不稀罕!

蘇倪可不這麽想,後天可是有上面領導的,校長能說話不算數嗎?必須不能!肯定還是大紅包,要不怎能在大庭廣眾下發,這才能起到振奮人心的作用。

她爸媽太單純了,哪裏想的到這些。蘇倪乘機磨得蘇爸蘇媽答應後天若有獎金必須歸她,這本來就是因她得來的,她有絕對的支配權。蘇爸蘇媽想想也對,何況他們也不覺得還會給錢,學校開會不都是發筆記本鋼筆的嗎?於是很大方的答應了。蘇倪見狀馬上手寫了一份承諾書,還抄寫了兩份,軟磨硬泡地讓蘇爸蘇媽簽了字。可憐的蘇爸蘇媽就這樣被經歷後世無數合同的蘇倪給坑了。

拿著熱乎乎的承諾書蘇倪不由為自己的先見之明鼓掌,這可不是因為托重生之福。

蘇倪大手一揚,對倆個弟弟道:“等著,過幾天就給你們買去!”

蘇媽笑罵道:“看你那輕狂的樣子,我倒看看你後天能拿回什麽大獎。”

下午,趁這事告一段落,蘇倪跑到楊家。現在蘇倪成名人了,到哪裏都受關註,她進了楊家院子,也沒有從大門進,就從窗戶上丟了個紙條到楊大郎房裏,說她後天要上學校開會,讓楊大郎也去。

第三天,望著下面黑壓壓的一群高二生,大熱的天,作為預備高考生,已經拿了一半暑假來補習了,還得拉到太陽下面來演練,蘇倪表示無比同情。

可能是楊大郎沒有看到紙條,也可能他看自己家裏人來的太多了,他並沒有和她們一起,蘇倪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人在那裏,坐在上面有些不死心的接著找。

隨著時間推移,九八屆一中考生蘇倪斬獲省狀元表彰大會暨99屆考生動員大會拉開序幕。

蘇倪同學作為今天的主角有幸成為繼縣教育局局長、校長後的第三個發言人。

得虧前生做汽車銷售練出來的口才,那時候全憑她一張三寸不爛之舌敲開多少人的口袋,何況後面她還成了公司培訓講師,經她之手,多少靦腆的剛出社會涉世未深年輕人鍛煉成舌燦蓮花銷售精英。

上臺前,聽了前面兩位官方的動員演講,馬上在心裏打好腹稿,輪到她時為了不表現太突出,臨時拿來幾張白紙裝樣子充當稿子,上臺發言起來。

以她一個前人的經驗,從兒時的夢想,學生的義務,時間的一去不覆返,未來做個有用的人方方面面形成了一部非常感染人的動員演講稿。繼用流利的口語亮瞎一群人的眼後,又用深厚的文學語言功底征服了臺上臺下一群人。最後,將外國著名人物的一篇演講稿流利的說了一遍作為結尾。

雖然許多人聽不懂,但不能影響他們對蘇倪佩服的五體投地。

等下一屆的高三老師動員演講結束,蘇倪也不去糾結楊大郎到底龜縮在哪個角落,最激動人心的時刻到了:表彰大會□□來臨——頒獎。先是獎勵高二的學弟學妹期末考試考的好的。蘇倪和一縱高考考的好的準大學生作為頒獎嘉賓上臺頒獎,全年級一個個名次排下來,果然是筆記本加鋼筆!只不過名次前後,和筆記本的厚薄,鋼筆的貴賤掛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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