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維雅只是對斯內普微笑。

“不，波特從不擅長思考這種東，他們最後失敗了嗎？”斯內普試圖從諾維雅的表情當中看出什麽來了，但諾維雅毫無變化，她像一尊雕塑一樣的坐在那裏，用沈默的把斯內普的所有問題都擋了回去。

斯內普的臉色難看，持續的缺乏睡眠讓他的情緒焦躁，大腦封閉術可以清空思緒，但並不能讓他幾近幹涸精神狀況有所好轉。眼前發生的事情明顯需要最大程度的集中精力，前魔藥教授揉了揉自己的眉頭，幾乎懷疑諾維雅準備這麽和他虛耗到天亮了。

“我不想為您劇透還沒有發生過的事情。但您或許應該想到，要人一個孩子成長起來，首先要讓那些為他遮風擋雨的人都倒下。”波特發現自己必須要長大的那個瞬間，他一定也是非常痛苦的。

斯內普從諾維雅的話裏提取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她暗示了那場不可避免的戰爭當中，大量鳳凰社成員的死亡。但斯內普無論如何無法猜測出未來發生了什麽，如果波特一個人面對伏地魔和他的手下，那即使鄧布利多的計劃順利實施，他也沒有贏得戰爭的可能才對。

那麽，還是失敗了麽？

斯內普的心一瞬間沈了下去。他麻木多時的身體感知到這個冬天的寒冷，房間裏陰冷潮濕，所有負面的情緒都排山倒海的往他的身上沖來，在憧憧燭光的映照下，斯內普後退了幾步，靠在房間的門上，他閉了閉眼睛，恍惚間覺得四面墻壁都向他這裏擠壓過來。

艱難的呼吸和權衡之後，斯內普閉著眼睛，聲音不大，卻異常堅定的問諾維雅：“你想要我做什麽？”

這是斯內普提出的問題，從表面上看，他徹底妥協了，只要諾維雅給他任何提示，他都願意去完成，只為了能夠改變改變哈利·波特的未來，哪怕那個未來虛無縹緲。

但這是個雙面間諜的承諾。

諾維雅完全可以肯定，就算她提出什麽條件或者要求，今夜的唯一收獲無非是讓斯內普進化成一個三面間諜。——這實在太挑戰一個人極限了。而且，諾維雅並沒有必要這麽。

她搖了搖頭，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大部頭的書籍很容易給人一種充實的感覺，她滿懷期待的打開，卻發現自己看不懂上面的圖文插畫。

“你不需要我告訴你怎麽做，斯內普先生。”諾維雅把書放回到書架上，她更希望能夠稱呼對面這個人西弗勒斯。“一次錯誤的選擇並不代表要付出一輩子的代價，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想您應該做出第二次選擇了。”死亡之外的選擇。

從各種層面上，斯內普對諾維雅來說都是特殊的那個。

小時候她喜歡那些和巫師有關的事情，單純的當做故事來看，憧憬和向往都算是比較美好的回憶。成為特工之後，諾維雅偶爾會把自己代入到斯內普的境地當中，那是個非常標準的難題，她想象對方是怎麽巧妙的獲取雙方的信任，以此來填充茫然的歲月。

而現在，真人就在他的面前。

正事說完，諾維雅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本超尺寸的筆記本。她在攜帶的過程的當中添加了一個縮小咒——巫師的魔法也是能力運用的一種，只要是諾維雅看到過的能力波動，她就可以覆制，並且改良。

“能給我簽個名嗎？”

所以這還是一個涉及到契約的東西。斯內普心裏冷冷一笑，這種他比較熟悉的模式，反而給了他一定的希望。那些簽下契約的人，都會稍微放肆一點，有恃無恐的透露出過多的信息，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了。至於契約的內容是否會影響到他自己的安危，誰會在乎呢？

——從殺死鄧布利多開始，斯內普已經看不到有關自己的任何希望了。

他接過那本沈甸甸的本子，接著是諾維雅遞過來的羽毛筆，從她的表情當中，斯內普意外的讀到了一絲緊張。他沒有多想，翻開了手上的本子。

本子上空白一片，沒有任何苛責的內容，但也沒有任何痕跡。

斯內普聽到諾維雅走到他身邊，他戒備著她的動作，以免本子只是個轉移他註意力的道具，“能不能給我寫：送給走到這一步的諾維雅，一切都會好起來（註一）···然後簽上你的名字，全名！”

諾維雅確實非常緊張。

到了這個時候，她還是會懷疑要寫的這句話會不會組織的不夠好？或者斯內普把他當做一個‘傻瓜笨蛋’，謝絕配合她做這麽愚蠢的事情。諾維雅曾經認真的考慮過讓魔藥教授寫一句關於魔藥的評語在紀念冊上···但那又難免有些角色扮演的嫌疑。

斯內普拿著羽毛筆的動作頓了頓，他擡頭，詫異的看著一秒變臉的諾維雅，遲遲不願意下筆。但他看到諾維雅臉上的期待，這和他給學生打分數的時候，那些小巨怪看他的表情沒有區別。

或許未來沒有這麽糟糕？

——斯內普的心裏一松，難得遷就的給諾維雅寫下了她想要的文字內容。

寫完的瞬間，沒有任何魔法波動。斯內普有些錯愕的放下羽毛筆，任由諾維雅從他手裏抽走了本子。

“真的是太謝謝了！”諾維雅的反應像是斯內普做了什麽了不起的事情一樣。這太過頭了，斯內普非常的不習慣，而他拒絕把這種情感描述成受寵若驚。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非常好奇你的消息來源，誰為你提供了相關的消息？”

“什麽？”諾維雅還沒有從喜悅當中回過神來。

“你在對角巷的店鋪，是一隊食死徒今晚的襲擊目標。”斯內普在看到諾維雅的最初，就猜測過她是否是躲過了追殺，隨便找了個食死徒準備報覆的。

但他知道他的猜測錯了。

諾維雅的表情微微一變，下一秒，她消失在了他的房間裏。

這個女人給他一種跳脫的感覺，斯內普很難徹底分析清楚這究竟意味著什麽，但諾維雅的身上有一部分鄧布利多的特質，她所展示出的東西，融合在一起，都在暗示，她是可以信任的。

＿＿＿＿＿＿

哈利·波特在和紫人接洽的最初一段時間裏，並不了解紫人的本質。畢竟福爾摩斯先生把人塞過來的時候，只是告訴他——這是個諾維雅給他選擇的助手。

在度過了最初的磨合期之後，哈利意識到，諾維雅找到的這個助手，雖然沒有展現出什麽工作能力上的亮點，但在消極怠工方面，卻有非常強大的天分。

哈利已經過了看到誰都給他劃分學院的年齡了，紫人雖然讓他頭疼，但他也不是毫無辦法的。

“別打游戲了，我要帶你去個地方！”

紫人不太願意動彈，沒有諾維雅，也沒有麥克羅夫特的倫敦算是半個天堂，雖然不能招搖過市使用能力，但好在有大把的空閑時間，他現在住著的地方有高端的游戲設備，每天打打游戲，吃著預算之內的外賣，波特的魔法能搞定一切家務相關的事情，紫人表示根本不想出門行動。

“我準備帶你到魔法部去。”哈利沒有賣關子，他拔掉了顯示屏幕的電源，把窩在沙發裏一臉不願意的紫人給拉了起來。

哈利說出的地方引起了紫人的興趣，但他還是像是個不願意踏進陷阱的野獸，猶豫的看著波特，“我是你們定義當中的麻瓜，你把我帶去魔法部幹什麽？還是和那個抓捕諾維雅哥哥的計劃有關麽？”

“所以問題出在我給你看的資料上？！”哈利終於抓到了重點，他之前很多次排除了這種猜測，因為他不敢相信，諾維雅安排給他的搭檔會這麽慫。

——在見到紫人的第一個星期，他流程化的把一些手上收集到的案卷分享給了紫人。如果這是一個童話故事的話，諾維雅的哥哥就是裏面十惡不赦最終被正義騎士打敗的大壞蛋。尼爾斯留下的個人相片不多，大多還都是些證件照。

在形容兄長長相的時候，諾維雅沒有任何的誇大，尼爾斯真的是一個帥氣的白人男孩，如果沒有特殊標註的話，很容易就把他臉譜化成那些在學校裏受歡迎的年輕人。

可惜波特備註了很多受害者的照片——死者無一例外驚恐的睜著眼睛，他們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死亡，但唯一的共同一點都是死亡前夕的狂躁和低溫。死前這些人名聲赫赫，都在各自的領域貢獻卓著，他們的履歷也被寫在了報告裏，看的人觸目驚心。

‘尼爾斯像瘟疫之神一樣四處散布恐慌，而且他已經培養了不少信徒，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年輕的女性，他們都是黑發黑眼的，這很容易讓人想到諾維雅，有專家認為這是某種移情作用。’

紫人有很多關於這個任務的疑問，但都因為諾維雅不在他的身邊而無法考證。

——紫人希望知道諾維雅是否看到過這些資料，她從一只貓的死亡解釋尼爾斯的能力，那太過隱晦和溫和了，就像是把神秘莫測的水怪比喻成了一條觀賞魚那麽的敷衍。

還有，諾維雅的父母呢？他們是否成為了最初的受害者？為什麽尼爾斯會在諾維雅十八歲的時候改變這一切？他的動機是什麽？

紫人透過照片看到的是個惡魔，在他的能力沒有回歸之前，他真心不希望接觸到這麽危險的人。

但無論紫人有多少意見和糾結，他還是被哈利抓著，強行移形換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據說店鋪又要被拆了，沒事，反正巫師修起來快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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