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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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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氏總部是一座八十層的高樓。

在總部的頂層,楊氏總裁正在召開會議,在座的都是楊氏家族的核心成員,而方信坐在偏遠的角落之中,他上面有長輩,平輩又有著幾個精明能幹的哥哥,一向輪不到他真正主事。

當會議到了最後時,總裁卻有些意外地點了方信的名字。

“老七,你現在年紀也不輕了,有什麽打算?”

頓時,在場的人都看向方信。

方信稍欠欠身,著:“但憑大伯父安排。”

總裁聽了,若有所思,說著:“你就先去考個官階,怎麽樣?”

帝國政府,有個系統並行,但是主要是爵位、官階、職務三種,似乎借鑒了中國古代的制度。

爵位有王、公、侯、伯、子、男、爵士七級。

爵士是特權階級的入門級別,是要獲得任官和發言的最低要求,作為帝國伯爵的子孫,一出生就會獲得這個爵位。

至於官階,顧名思義,就是十八級官位,其實加上二級不屬於官位的公務員,總有二十級。

要方信去考個官階,就等於剝奪了方信爵位的繼承權。

對此,方信沒有絲毫意見,說著:“我願意聽從家族的安排。”

態度非常爽快。

聽了這話,楊明安總裁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緩緩地環視了這群楊家人,說著:“既然如此,那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裏了,你們出去,我有事要交待如睿。”

大群人散去,一個男人緩緩地走在人群的最後面,他饒有深意地看了看方信,點了點頭,卻沒有說什麽話,出去了。

總裁站了起來,走到了窗邊,凝視下面情景,良久,才說著:“如睿的態度不錯,家族裏不能沒有人進入政府系統……可惜他們不知道這點,總想爭著這個位置。”

方信笑笑,沒有說話,伯爵爵位,家族家主,這些如果是非嫡系也就罷了,能在這辦公室開會,都是嫡系,有資格爭奪,又怎麽可能不爭?

“先祖跟隨救世主,經歷過無數的戰亂,才得以爵位和基業,一人為主,眾人為輔,這才能興旺,你能一口答應,帶個好頭,我也不會吝嗇,你是爵士,一開始就可以有十八級官階,去政府系統磨練一下,每年都可以提拔一級,至少可提拔到正六品十二級,以後就要靠你自己了。”總裁說著,想了想,又說著:“信用點幣,我也不會吝嗇,這樣吧,先打到你帳戶上一個億,其他的,到真正分家時再算,怎麽樣?”

“是,全憑伯父安排。”方信說著。

兩人之間暫時陷入沈默,方信的恭謹的態度很讓總裁滿意,想了想,覺得有些歉意,又說著:“你可以在外面買套房子,我有一套別墅,你就拿去住,算你的名下,你先去幹,到了十二級時,我可以和姚家安排一家婚事,好好幹,別讓我失望。”

“是,伯父。”

身為楊家嫡子,雖然是七子,但去政府系統,拉到正六品十二級,並不算家族多大恩惠。

信用點幣就是這個世界的貨幣,一億不多也不少,差不多就是他能繼承的份。

聯姻才算是真正的恩惠,和姚家,資產和實力都會增加,以後也不至於太過邊緣化了。

但是這一切,都是虛妄,再強的男人,如果不認識大勢,也是鼠目寸光,現在統一的超腦系統,已經開始運轉,官僚階級雖然還存在,並且已經日薄西山了。

經濟上也是,底下的食品之類開始統一供應,經濟的基礎已經在動搖,一旦超腦配給制完全執行下去,經濟基礎就徹底被消滅了,信用點幣又有多少用處?

可笑的是,官僚對超腦很滿意,因為這減輕了大部分官僚的工作,百姓對配給制很滿意,因為這無償地提供部分食品。

卻不明白,官僚失去了統治權,百姓失去了經濟權,不過這是凡人的局限性,都一樣。

從電梯向下時,夕陽西下,城市的燈火亮起來。

一種神念穿透了虛空,方信感受到了,笑了,這是蕭冰的神念。

“世界上沒有真正的傻瓜。”蕭冰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你原來想的有所偏差,就算不教導著關於這方面的知識,但是人之所以為人,就是因為他們有著自我思考和進化的力量,在這樣的生活中,還是有相當一批人,觸類旁通,漸漸明白自己失去自由的苦悶了,只是沒有力量,因此大部分都自我麻醉自己罷了。”神念之中,蕭冰又恢覆了生氣,帶著一點得意地說著。

“你給了他們什麽了?是不是讓他們參觀了神國?或者許諾了更多?”方信微帶著冷笑回答:“我們不需要信仰就可以維持神國和力量,人數對我們沒有多少意義。”

“對一個組織來說,最要明確的一點就是,只要有千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人真正團結和凝聚,就可以統治其他九千九百九十個人,所以擴散化的信仰,對我們根本沒有用。”

“我對你的意見有所反對,我們不是來統治的,是來拯救的,你的神國——世界珠,為什麽空在那裏,它能容納的靈魂已經超過了億萬。”蕭冰不以為然地說著:“而且,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麽我們世界能夠達到黃金時代了。”

“哦,為什麽,說來聽聽。”方信當然有了底稿,但是聽見蕭冰說這個,也是眼睛一亮。

“就如上次你去仙道世界,那裏,是高高在上的神仙統治著世界,而沒有任何力量能反抗,在科技世界也是一樣,由於科技的特性,科技被少數人掌握在手中,幾乎是難以避免的。”

聽到這裏,方信點頭,他正好步出大樓,到了廣場上,天上,已經出現了月亮,又圓又亮。

城市中,高聳樓房矗立,燈火通明,車輛往來飛掠,氣氛熱烈。

科技的傾向,的確是越來越掌握在少數人手中,因為需要的條件越來越高端,也許理論上的高深,還可以通過學習來彌補,但是設備上的頂端是無法越過的鴻溝。

“科技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如果不加以解決,必會落到現在的處境之中,解決的方法,第一個就是政治上的民主,以國家政權不至於落到,或者至少公開落到少數人手中,其次就是民間許可進入高科技行業,並且給予保護,但是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

“越來越靠近了,你繼續說。”方信非常滿意地說著。

“我們主世界展出來的修行,實際上就是給予了公民最大的自由,從最粗淺的宗教來說,自由的第一步,就是獲得死亡的權利,這點上,你的神國,已經給予了這點。”

方信笑笑,點頭表示同意,普通人的靈魂,是非常脆弱的,死亡後就會消失,而神國的存在,就使凡人,在殘酷的現世中,如果沒有反抗的力量,就可以獲得轉移到神國的權利。

方信想了想,喟然嘆地說著:“的確如此,不過這是消極抵抗。”

“我想賦予我們信徒,擁有不需任何外力而自我死亡的方法,你覺得如何呢?”蕭冰詢問地說著。

“自殺是違反了生命進程,帶來濃厚的負作用,有損我們的功德,不能提倡,但是殉道就不一樣了,你要把握這點分寸。”方信指示地說著。

“殉道和自殺麽區別呢?”

“很簡單,殉道的意義,是把靈魂和生命,投入到一個事業中,為了推動這個事業而犧牲,會產生強烈的正面力量,你聽說過——真的烈士殉道殉國時,死亡瞬間就結丹麽?”方信笑了笑:“嚴格地說,不算結丹,只是明知是死,壯志未滅,所有精氣神,都和壯志結合,神氣合一,沖天而起。至於自殺,完全是逃避,精氣神不跟著走,靈魂反而比正常死亡還衰退。”

蕭冰想了想,說著:“我明白了,我現在已經通過神念,找到了數百個志同道合的人了。”

“你還是謹慎吧,你要知道,厭惡被束縛,並不等於就肯為了自由戰鬥,許多平凡人,在最初的熱情過後,就會感覺到恐懼,然後就會為了保全自己,或者為了一筆獎金,而首告別人,所以我建議你對這方面,不要太快地進行,我們有的是時間!”

談話間,就有一輛車子開來,方信從容地上了車。

報了地址後,車開動,方信舒閑寫意躺著,繼續和她聊天:“而且,不以神名。”

“為什麽不以神名?”

“因為神名和許諾,都是必須算數,我不需要信仰,又何必承擔別人的永恒?不以神名,他們來到我們神國,那就是臨時居住了,是我的仁德,隨時可終止。”方信平靜地說著:“我的法門純粹如一,不需要太多的混淆,但是你如果願意,我可以為你建造神國,當你達到六階時。”

月亮升了起來,燦爛的月光灑遍大地,虛空之中,領域浮現,與真實世界重疊,龐大的能量源源不斷地落到其中,轉化成資源和力量。

“這話說遠了,回到原來話題,第一點是信仰,第二點呢?”

“第二點就是修行了,當人類人人能修行時,產生陰神和更高級的神靈時,人類才能擺脫科技的束縛,而獲得更加廣博的自由。”蕭冰說著自己的明悟:“科技是一個車輪,人類只有找到另外一個車輪,才能擺脫獨輪車,而迅速向著黃金時代進化,這才是這個世界最缺乏的——與科技平行和抗衡的力量!”

聽見這個,方信不由哈哈大笑,這就是黃金時代的奧妙!

找到另外一個車輪,並且真實地獲得力量和自由,才是晉升黃金時代的根基,如今就在短短的話中,全部說破。

這輪子,可以是信仰,但是信仰,無非是另外一個永恒帝國罷了。

唯進化自己的法門,才是不二選擇。

佛教曾經說末法時代,這話就說錯了。

方信今天可以說—隨著時代的進步,當達到了永恒帝國的前奏時,為了進一步發展,那道法大興的時代才會來臨。

這是浩瀚無際的原力之海,首先向眾生開示和開辟道路的偉大先行者,必是時代的榮耀,必可以此獲得大道。

此時,道路上,氣氛熱鬧,滿是男女,男人和女人,都穿著各種各樣的衣服,露出了大腿和酥胸,隨著就播放的音樂,彼此調笑著,尖叫著,此起彼落。

看著這個城市,方信心生感嘆,這就是這個世界最低級的一層了,只有用肉體的本能來享受。

但是如果不獲得選擇權和力量,那最上層的被統治者,其實也只是把肉體本能享受,轉移到了書法、藝術、繪畫等等上面,本質上並無多少區別。

“我補充一點,這也是聖道文明的必需條件之一,人類要沖出太陽系,走到宇宙中,就必須具備漫長甚至不朽的生命,不然根本沒有任何意義,甚至不具備任何實際上的可行性。”

“而肉體必有著自然規律,現在主世界開發出的基因藥物,對人體進行最優化,也只能延壽到三百年,區區三百年根本不夠,而且,就算能六百年,八百年,又怎麽樣?人類肉體,可以突破千年大關嗎?”

“唯有三階以上的陰神,才可以通過克隆年輕人體,而給予轉舍,通過這個方法,來獲得漫長的生命,這才是遠征的開始,我們主世界,已經快成功了。”

“修行,必是未來白銀時代到黃金時代的突破口,近以抗衡科技,使民主落實到實際,遠以得以長生,遠征宇宙。”

方信說到這裏,他發出了一聲感慨。

蕭冰的神念,不由自主,震動了一下,憑她的感悟,她也知道,主世界中,人人修行,若幹年後,會真正有著無數人獲得真正的選擇權。

所謂的民主制度,如果僅僅靠著制度,不為究竟,因為制度本身,就有壞有滅。

事實上,惡性民主帶來的負面作用,並不比專制好上許多,這是漫長的歷史階段,甚至被無數人鄙視和攻擊的原因。

但是歸根到底,民主的本質,是選擇,選擇的本質,是獲得智慧和力量。

一瞬間,她突然之間看得清楚。

未來,就是應運而生的道法大興時代。

眼前這個男人,作為開示和開辟者,已經掌握了它的脈絡,無限原力,以他為中心,結合起來,任誰也無法奪去。

有著這個氣數,一切障礙,都微不足道。

原來是因為如此,他才一步步,走得如此迅速,甚至開辟出未來的聖道。

雖然說信仰只是一個永恒帝國,但是兩個永恒帝國總比一個選擇要好,方信還是屬意蕭冰在此發展成六階,開辟神國。

而且,除了這個意義,神國本身也具備功德,這就是承載靈魂。

而且,方信想破除這個物質永恒帝國,是因為他想進一步,本質上說,人類並非人人都喜歡在漫長而危險的道路上爬行,有許多人會選擇這種能活數百歲的逍遙生活。

所以,就算到了聖道世界,永恒帝國(神國)也有著存在意義——這是提供給不求上進的人。

但是有點必須分明,有人選擇了永恒帝國是他的選擇,什麽選擇也沒有就建立永恒帝國那就性質完全不一樣了。

蕭冰不是小孩,她自然會選擇處理,五階的靈魂已經具備了神靈特性,想必不必擔心被發覺。

一個月後,方信獲得了通知,獲得了十八級的官階,並且在城市後勤部任得了一個官職,迎接的是一個三十餘歲的男人,算是上司,十七級的官職,很是客氣,引到他到一個辦公室。

這個辦公室是獨立的,有屏幕和網絡。

“楊先生,您的作就是分配著福利資源,如果有錯的話,您有權也有義務糾正並且上報。”這個男人說著——眼前這個人,按照習慣,一年後就可以平起平坐,幾年後就可以淩駕自己之上,由不得他不用心。

“是。我一定用心工作,您什麽事,盡管吩咐,我一定從命。”就算有著世家作為背景,方信還是對上司很客氣,官僚階級的特性就是上下級權威要維護,至少表面上要維護。

一個世家子弟,對上司客氣,並不會給人不好印象,因為維護上級權威是整個體系的本能,而那些自持背景深厚對上司桀驁的人,至少要給個“才器尚淺”的評價。

介紹了一下工,上司就出去了,方信查看了一下,發覺自己的工作實際上就是喝茶聊天上網——所謂的福利分配制度,其實早就有計劃有規章,超腦系統都會總計和綢繆,至於出錯,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這個工作也非常清閑。

清閑的工作,很讓人滿意,方信有時也會結識一些同僚,其中一個就叫郝靈莉,她是十九級,算不上官員,是公務員。

偶然有些工作來往,每次郝靈莉走近時,總會聞到淡淡香氣,方信不會辨認香水,卻也知道這種清雅的香味,來自於她的身體,不是香水的功能。

天涯何處無幽蘭,每個世界,每個時代,總有一些極其優秀地女子有時,方信走到休息室,也偶然看見,郝靈莉靠近窗戶,雙手抱在胸前,凝視窗外,這種動作,就表現了她寂寥,沒有受到保護的情況,不過,此時,方信早已經淡泊如水。

到了他的地步,無數世界無數時代的女子,盡可結緣之,又有何真正渴求的呢?

方信笑笑,穿過她的辦公桌,不再理會她若有若無的期盼,也許她很美麗,也許她有許多故事,也許她很不錯,但是這又怎麽樣呢?

時光飛快而過,轉眼就是大半年了。

這天下午三點半,還差半小時就下班,她上來為他倒了杯茶。

部門物資供應中,茶是特稀罕的奢侈品,至於咖啡倒也不是。

合成的咖啡特別便宜,是廣大市民和公務員的飲料,但是茶,在以前,由於城外全部是廢墟、寒冷、輻射,所以特別貴,真正的茶,連十八級也喝不起。

但是最近,對環境的改造,城外數千裏範圍內,都開始變成花園,茶的價格就有所降低,就算如此,還算是奢侈品。

茶杯散發著裊裊的熱氣,方信看了她一眼。

她的神態平靜了許多,一層淡淡的光籠罩著她,方信見了,無喜無憂。

這光中,有著蕭冰的氣息,也有一絲是他的氣息,清清亮亮,若有若無,彌漫著空中。

方信視若無睹,只是說著:“謝謝,我請你喝茶怎麽樣?”

郝靈莉一怔,擡起眼看他,她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在下個月,就會正式晉升到十七級,也許會調到新的部門,也許會成為這個部門的主管。

幾番心思婉轉,她點了點頭,說著:“好啊!”

於是一杯茶徐徐喝完,就是下班,他開著車,讓她上去,車內空間寬敝,她覺得有些局促,轉眼望去,見得他親自開車,但是開車很慢,總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味道。

“到那裏去?”方信問著,沿途所到,關卡都毫無障礙,爵士爵位,十八級官階,雖然不算高,但是一般的道路可以通行無障了。

她找的,是一家小咖啡店,這時正是黃昏,滿天絢麗的紫霞。

店中,播放著歌聲。

遠處的聲音這樣嘈雜,可是被小店隔離著,她把手貼在溫暖的咖啡杯上,似是無限珍惜這點溫暖。

就在這時,突然之間,外面有著陸空二用警車,降臨下來。

一瞬間,她的臉色白了白。

警車所到,突地把一個路人抓了起來。

方信看了過去,眸光一閃。

然後就是送她回去,車照樣開得很慢,穿行在初冬的夜色中,送到了一處公寓樓,放她下來,她也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點頭為禮,就上了樓。

上了樓後,她沒有舉步,聽見外面的車子發動,然後遠遠離開。

最後一絲冬日的陽光,薄薄照在車內,方信往後靠在了椅背上,說著:“出來罷!”

開始時,車內一片寂靜,片刻之後,一團金光浮現出來,座位上多了一個人形,黃金色的身體,散發出強烈的金光,容貌卻有些模糊。

“原來是救世主齊佩波陛下!”方信點頭作禮:“我是方信,來自異世界的存在。”

黃金色的人形,散去光輝,顯出了面容。那是一個年輕的面容,不算英俊,卻帶著那種難以描述的氣質。救世主齊佩波沈默了片刻,才嘆著說著:“來自於異世界的偉大存在啊,你為何要要入侵我們世界呢?”

入侵,這二個字就顯示了他的智慧和力量,方信明顯感覺到,在他說出入侵時界的原力波動著,對方信隱隱產生著一種排斥力量。

方信沈默半晌,體會著這種感覺,搖頭笑著:“一個村子來說,別的村子也是入侵,一個國家來說,別的國家也是入侵,但是這都是平行和相對的概念,對於大宇宙來說,一切都是相對獨立,又彼此緊密聯系。時機到了的話,相互影響已經是正道了。至於站在更高的層次上,只有幹涉和拯救,並無入侵這個概念。”

說到這裏,首先就是宇宙原力的波動,這宇宙原力的波動,與本世界的原力相互影響,混合,轉化,至於更高的力量是居高臨下,統帥這一切。

世界原力的排斥,雖然沒有完全去掉,卻也漸漸化小,感受到這一切,救世主齊佩波微微變色:“就算要進步,也要是我們自己完成,你們外來者有什麽權利來改變?而且,又憑什麽改變?”

他既然下定了決心,世界的原來就分化了,一部分堅持自我的原力,就凝聚在他的周圍,方信對這點並不準備多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但是對於憑什改變,方信笑了:“憑的就是世界和人心。”

“你應該明白,世界當年在暗中,而你應運而生,我也不想知道你獲得了什麽,才使你崛起,但是這本身就是世界和人們的需要。”

“如今,世界已走到了一個歧途口,那是要閉關鎖國,還是進步?都可以清楚地看出。”

“世界有著保守和進步的分歧,人類也是,因此你已經代表不了全部。”

說到這裏,世界原力果一分為二,氣數也是分成二半。

言出法隨,方信已經半步八階,他說的話就代表著龐大的力量,而救世主齊佩波,是世界的代表。

救主齊佩波默然無語,對於他們這類層次來說,並無多少狡辯和言辭,因為都明白,都知道,最後比較的,只是決心、力量,與他們各代表的道。

救世主齊佩波的身體,開始轉化,似要離開,方信卻說著:“且慢,我還有一言。”

救主齊佩波倏地停了下來,轉過頭來,準備聆聽著方信的說話。

方信這時放開了功德,頓時,七彩的功德之氣,浮現出來,幾凝聚成實質,救世主齊佩波頓時變色,他看見的是至少相當於自己五倍以上的功德。

方信平靜地說著:“我也曾是帝王,也曾經拯救過數個世界。所以你不必認為我不理解你。”

救主齊佩波再次變色,身體顫動了一下:“原來如此,那你有何見教?”

“我曾在時光之中,從過去之中,見到你的光輝,你看看這光輝,與你現在的光輝,又有何異同?”方信說著,手一動。

一片光輝浮現,這光輝同樣是金黃色,與它現在的光輝相互照映。

救主齊佩波仔細一看,卻不由戰栗了一下。

同樣是金黃色的光輝,一個是充滿著仁慈、熱情、壯志、勇氣,甚至犧牲,現在的金黃色光輝之中,雖然帶著龐大的功德,裏面還有著濃郁的帝氣。

“曾經有人說過一句,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我深以為然,我先前就說過,若是殉國殉道之犧牲,只要根本不滅,多有犧牲,反而可以多有英靈壯志投入到事業之中,增其氣數,使其事業更蒸蒸日上,你數百年前,一心挽救世界,不但受到世界原力的眷顧,更是得萬千英靈為羽翼,古天子所謂天子百神護衛,其實就是如此。”

“許多宗教,聖戰也是如此,多有犧牲才可不斷增其神通氣數。”

“所以一個比較,初時如日東升,前途不可限制,若是那時,連我也必須避讓三分,但是現在,你的理想、仁慈、熱情、壯志、勇氣、犧牲何在?萬千英靈又何在?這點我不用說,你也知道,你這些年來,雖然功德不滅,帝氣凝聚,但是你身邊英靈在不斷減少吧!”方信說到這裏,嘆息地說著:“所以犧牲究竟不是正道,不為長久,人道英靈總不是氣數正脈……最重要的是,是失去了這上進之力,所以如夕陽西下,雖然無限好,卻是近黃昏了。”

“救世主齊佩波,你都是數百年的英靈了,又何必舍不得一點血脈,一點遺澤呢?你如順應大勢,你本已經沈沈日下之勢,必註入新的力量,而且你的帝氣也可還於萬千百姓,而立刻成就六階圓滿,假以時日,七階也指日可待。”

雖然沒有說明什麽是六階七階,但是到了他們的地位,自然可靈犀一通。

“境界、原力、神力、功德,如是各持道而行,那就留不得餘地,你要將以前救世的功績,全部化為流水嘛?或者這些都不算什麽,你可還記得當年,你崛起時心懷的大志和理想?”方信嘆息地說著:“我的力量源源不斷,氣數延伸到遙遠的未來,你的功德和力量,都是用一點小一點,真的要戰下去,無非就是時間罷了,而時間是我最不缺少。”

剛才這話,說到了這裏,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你救世主齊佩波完全是功德成靈,卻不持久,比不得我可從宇宙中源源不斷吸取力量,拼下去,無非就是拉長點時間罷了。

話猶未已,救世主齊佩波淡淡地說著:“我維護的,不是帝業,是世界的自主權,就算我們要改變,也不會是因為你的緣故。”

方信聽了,搖頭嘆息,再不言辭。

話說到這個份上,也就不必多說了,方信眼睜睜地看著它漸漸消失。

就在這時,警車遙遠地響起。

方信好整以暇地和蕭冰聯系上:“我們離開這個肉體吧,已經被發覺了。”

“哦,不要緊嘛?那我以前播下的種子?”

“沒什麽關系,先前沒有作出保密和屏蔽罷了,現在作一次就是了。至於種子,無所謂,真的有這個信念,犧牲了也是英靈,而且是清洗不掉的,畢竟我們立於虛空和不朽之上,世界上隨時可播種,大不了再等上幾百年罷了。”

說完,二道光輝沖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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