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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6章 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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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瀚就算不給銀子也不會影響到這些護兵的忠誠,他們都是從部隊裏挑出來的,一般是以戰兵和老資格的騎兵為主,品性純良和武藝高強者優先。

護衛人數原本很少,現在逐漸增加為一個加強的連隊的水準,四個中隊,分為近身侍衛中隊和破敵,突圍等多兵種,各中隊都接受完整的護衛訓練,幾乎每個月都有新的訓練大綱下來。

比如遇到敵襲,怎麽判斷需要突圍或是固守,怎麽掩護張瀚逃離或是護衛起來,怎麽防止投毒,放火,甚至美人計之類的張瀚感覺滑稽的東西。

孫敬亭和李慎明還是感覺護衛力量有些薄弱,正好新的最高政事官制度出臺之後,軍政和侍從體系要彼此制衡,侍從這一塊現在看力量有些薄弱,孫敬亭等人的打算是要在遷往中都時就勢大為增強侍從司的武力體系,初步打算是增加到一個營,分為近衛戰兵,重騎兵,輕炮兵和火銃手四個連隊,這樣一個營或一個半營的兵力,完全有獨立做戰的能力,甚至可以在幾萬北虜的包圍下突圍。

加強的侍從護兵主要的目標並不是對外,而是對內。

最少要有幾千武裝隨時拱衛在張瀚身邊,以防有可能發生的軍事叛亂和政變。

整個商團軍的反叛不可能發生,這是很難想象的事情。但一兩個有野心的將領未必就始終不會出現,有這強力的護兵近侍在張瀚身邊,對潛藏的野心家是有效的震懾,並且能完成張瀚行政、軍務、法務,還有近侍體系彼此獨立制衡的構思。

對孫敬亭的布置張瀚當然不會反對,甚至大為欣賞。

孫敬亭不愧是張瀚相中的最佳的相國人選,不遲疑不猶豫,也不因為避諱而等著這事由張瀚自己去做。

而且也知進退,侍從司擴編只是由孫敬亭提出來,撥付錢款確定體系,而軍官人選,包括隊官級別的軍令司都不會插手,一切由張瀚和他的侍從司親力親為。

孫敬亭的意思也很簡單明了,這事我幫你做,但我不會往這裏面摻一粒沙子。

不僅是孫敬亭,還有李慎明,王長富,梁興,李從業,軍方的大佬們也是一樣的想法,侍從司是相當敏感的地方,除了張瀚本人之外任何人也不敢在侍從司動什麽手腳。

就算是周耀的軍訓司也是一樣,只編練訓練計劃,怎麽訓練怎麽安排,周耀也只負責監督,具體事務絕不插手。

只有軍法司對侍從司的管理一樣嚴格,不過就算有侍從人員犯了軍法也是要提請張瀚本人處理,軍法司絕不會擅自逮捕關押任何的侍從人員,只是不代表侍從人員犯了法沒有人去管,事實上張瀚對身邊的人管的更加嚴格,犯了軍法的絕對不會姑息。

軍情司也不會和侍從司打交道,更不會放軍情人員在侍從司。

倒是內情司對侍從司一樣會關註,只是有什麽動向也會第一時間上報給張瀚。

現在整個體系逐漸分明,侍從司會和政事會議還有樞密會議鼎足而立的存在,用大明來打比方的話,政事堂就是加強版的內閣,也是唐時中書省和尚書省的合並。

樞密會議則是強化版的五軍都督府,被文官侵奪的很多武官的權力又重歸樞密,當然樞密使的高層不一定全是武將,可以如宋人那樣選擇知兵的文臣和武臣來承擔。

用現代的體制解釋就是政事堂是現代的內閣,專掌政務,兼顧軍務。而樞密院就是參謀長聯席會議,專掌軍務。

軍情和內情就是對外的諜報組織和對內的特務機構,直屬張瀚指揮。軍法司將來應該歸於政事堂,算是文官節制武將的有效手段。

張瀚是一個體制迷,他一向就認為最壞的體制也比沒體制要強。

只要把體制確定起來,很多事情就會有章可循,不會陷於人事鬥爭或內亂。

當然現在的體制也是摸索中逐漸確定下來的,張瀚再強也是從一步步摸爬滾打才確定下來眼下的這一套體制,從目前的和記來說,眼下的這一套最為合適不過,能人盡其用,各部門和地方對接良好,發揮和記行政效率高和有能力精細化管理的長處。

若是將來真能混元一宇,可能還要在地方行政和監督上有所變化,畢竟到那時統治的地域太大了,也太覆雜,眼下這一套未必就能很合適放在整個天下來用。

在蔣義離開之後,幾個護衛照樣站在側門和正門兩側,同時還有游動哨在院中游走,在高處也有監視哨位,從高處用望遠鏡俯瞰,可以判定大半個軍堡裏的情形,真有什麽不對可以立刻發現。

從關防上來說算是外松內緊,張瀚帶回來的護衛都是精中選中,外穿布袍內藏鐵甲,剛剛真有什麽不對,賴同心和他的百多部下根本經不起這些護兵的一輪沖殺。

蔣義出去不久就帶著楊秋和王長富還有張春王勇張瑞等人一起過來,眾多大漢都是氣宇軒昂的模樣,張瀚看了微微一笑,隔著窗子道:“你們別進來,現在太陽還好,我們在院子裏談。”

眾人聞言都停了腳步,幾個護兵趕緊到廂房搬了椅子出來,各人都在庭院中站著等張瀚出來,房頂上又上去兩個護兵,張瀚等人在院子裏,風險程度肯定比在屋子裏要大的多。

“長富坐。”張瀚走出來,接過護兵送上來的混沌,笑著對王長富道:“你剛到我這裏的時候我們經常在這院子裏聊天,你坐在階下端著碗吃飯,吃的那叫一個風卷殘雲,稀裏嘩啦一碗面條就幹下肚,我就笑你餓死鬼投胎,你說當邊軍幹腳夫哪一個不挨餓,現在但求吃碗飽飯就行了……”

王長富眼圈一紅,也是想起了剛到和記時的情形。他們一群腳夫是被張瀚帶著人幹趴下,後來投效過來,張瀚一視同仁,當時的和記還很弱小,很多地方壓根不知道和記為何物,所有的車馬行的路線都是張瀚憑著關系加銀子,還有腳夫們的拳腳硬生生的打下來。

設車行物流站,開始設帳局,再開鐵礦,和記用不到十年的時間不僅成了大明第一商行,更是成了破天荒的一統草原的漢人勢力。

猶記得自己當時說但求一碗飽飯時張瀚大笑的樣子,老實說當時王長富對這個東主雖然已經服氣,但內心深處還並不覺得張瀚能領著他們做多大的事業……當時的張瀚下巴上都沒長出胡須,一個白臉小子,二十不到的年齡,不過是父、祖不在世了,這才由得他當家。踢騰出一些基業出來,到底還是有父祖餘蔭,不能完全說是張瀚自己的能力。

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大錯特錯,張瀚的能力不僅遠超其父祖,甚至在已經讀書多年,飽覽史書的王長富,在過往的歷史中也找不到一個能與張瀚比肩的人物。

只能說是英明天授,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解釋了。

王長富吶吶道:“還是屬下格局太小……”

“這還是格局小?”張瀚笑道:“大明天下億萬生民,要是人人能吃一口飽飯,這志向還真是太大,我也不敢說一定能做好。”

這麽對答幾句,王長富心裏的疙瘩小了很多,他這一年多來一直被外放排擠,游離在權力核心之外,有一個官校副校長的牌子加副政事官,算是對他早年投效的酬勞,除此之外就沒有多少實權了。

現在看來,張瀚畢竟還是記得過往之事,對這個老夥計只是敲打,雖然未必還會再受重用,但畢竟將領們都已經在大戰中經受了考驗,王長富已經年過四十,鬢角滿是白發,這是早年受苦之後的後遺癥,再過幾年就會精力衰頹,不要說張瀚未必放,就是王長富自己也沒有多少心氣去前線指揮大軍作戰了。

就現在這樣也還是挺好,只要張瀚信任不失,自己在中樞的位子也就是穩的,將來也是勳臣中的一員,並且排名肯定會相當的靠前。

張瀚和王長富說了兩句,自己開始專心吃混沌,楊秋和王勇對視一眼,楊秋先開口匯報在新平堡和外圍的安排。

“新平堡我們安排了二十一個行動組,十三個情報組;在外圍的諸堡,東到張家口,西到殺胡堡,南到靈丘,以大同府城為核心,還有左衛城,陽和城,我們共安排了九十一個情報小組。做到了千總以上和所有的有品級的文官都有人盯著……”

張瀚停了筷子,有些吃驚的道:“你們把全部人手都弄到大同這邊來了?”

“宣府和京師薊鎮關門還是有一些人手留著。”楊秋道:“不過九成以上的人手都到大同這邊來了,其中行動組人員在新平堡的最多。”

張瀚點了點頭,並未反對。

這一次回新平堡不管怎樣都算是一步險棋,是把自己放在最危險的地方,軍情司把大部份力量放在保護自己安全上並沒有什麽不妥。

每個行動組人手不一定,小規模刺殺行動三個人五個人就能行動,有的大規模刺殺行動象對努兒哈赤的那次,一百多人分三隊,這就是大規模大編制的行動組。

當著眾人楊秋沒有說每個組的具體人數,但張瀚知道應該不低於二十人一組,也就是說軍情司最少在新平堡就布置了近七百人,對總人數不超過兩千人的軍情司來說,其還要維持在遼西到寬甸和遼東各處的情報線,甚至包括一路南下到福建和臺灣的情報線,能抽調出這麽多的人手,足可證明楊秋是全力以赴。

甚至楊秋本人也在新平堡公然露面,也是拉一些關註在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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