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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繳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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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個騎兵大叫道:“旗隊長,看北虜右側!”

身後的遠方又傳來隆隆的成群結隊的騎兵奔馳的聲響,大隊大隊的披甲騎士自右側後飛奔而來,吶喊聲夾雜在轟隆隆的馬蹄聲中,叫人聽不大真切。

所有騎兵都戴著和裕升騎兵標配的圓頂鐵盔,鐵盔上一律飾著紅纓,在馬匹的跳動之中,紅纓猶如怒放盛開的鮮花,紅纓之下是亮閃閃的胸甲和用大塊鐵片制成的紮甲,也有一些棉甲配鎖甲,這支騎兵的配甲沒有馬武的部下那麽整齊劃一,但威武雄壯的氣勢卻也是絲毫不遜。

“咱們的騎兵!”

有人激動的大叫著,雖然是疾馳奔馳,但胸甲騎兵們的騎術都很過硬,相距北虜的左翼還有一段距離,人們都忍不住回頭去看,身後這支騎兵,全部具甲,打的旗幟也是商團旗幟,這已經是明顯的和裕升騎兵的模樣,然而更叫所有人放心的就是騎兵的隊列!

十分整齊的隊列!

近千人的騎兵分成三個大陣,每陣就是三排,近三百人一排成了極為寬闊的橫陣,每人相隔的距離也是十分近,幾乎都是不到一步遠,在激烈的奔馳過程中保持這樣的距離實在是十分難得,也只有和裕升的騎兵能辦的到,北虜,差的遠!

右側往馬武等部兜過來的蒙古騎隊,一下子就亂了!

原本是他們設伏要邀擊商團兵,結果人家一下子又沖過來近千人,這一仗還怎麽打?

蒙古人上下現在都沒有了傲氣,論騎術,單個的騎術他們都很強,可以一個人控制好幾匹馬,可以在馬匹奔馳的途中換馬,可以站在馬身上射箭,但這絲毫沒有什麽鳥用……騎兵早就過了個人武勇可以逞威的年頭,就算是幾百年前的蒙古騎兵其實也是靠陣戰來打,現在他們早把祖先的本事丟了個精光,游牧民族是騎射為立身之本,現在這些家夥也只剩下騎,連射的本事都比東虜和明軍的精銳差遠了,商團騎兵雖然還不到一千援兵趕過來,但整齊的陣列,威武的鐵甲和騎兵們手中兵器閃爍的寒光,高亢的吶喊聲顯示出極高的士氣,這一切都叫牧民為主的右側蒙古人沒有辦法再打下去,牧民們紛紛勒住了戰馬,有一些人開始轉身向後,更多的人處在一種茫然無措的尷尬境地之中。

就算是那些領兵的臺吉和將領們,此時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們再兜過去,立刻就被商團騎兵打在身後,死的不知道有多慘,立刻後撤也可能被人銜尾而追擊。

就是在這種發楞的光景,不多時,商團騎兵已經殺至戰場核心。

旌旗如雲,刀光耀眼,整個騎兵陣列幾如銅墻鐵壁。

不少蒙古牧民發出了絕望的叫喊,更多的人下意識的拉開了弓箭。

“崩,崩崩崩……”

弓弦拉開到緊繃,然後再松開的聲響不斷的響起,箭矢如飛蝗一般,遮天蔽日,然而騎弓的威力太小,對呼嘯奔騰而來的騎陣幾乎毫無效果,整齊的騎兵陣列中只有寥寥的無已的幾個騎兵中箭後落馬,也有一些騎兵的坐騎被射中了要害,馬失前蹄,把騎士重重的摔落下來。

這便是騎戰的魅力和風險所在,沒有任何人是絕對安全的,哪怕是重甲在身!

騎陣很快就逼近了蒙古人所在的地方,三個大陣幾乎是並列向前,把整個戰場都控制在內,薄薄的三層騎兵似乎是千軍萬馬,似乎是無視眼前一切阻擋的敵人,就是這麽橫沖直撞,蠻不講理的沖了過來!

“砰!”

無數柄長直刀被整齊的斜舉著,幾百柄長刀組成了無比鋒銳也無比叫人心驚膽寒的刀墻,整齊的隊伍,均勻的馬速,堅持不懈的訓練使得長刀陣猶如一個整體,當然訓練的時間還不長,騎士們整體的配合還是有些問題,刀陣其實並不似看到的那般齊整,但這些對蒙古人來說已經是足夠了,這已經足夠叫他們心膽俱喪,足夠叫他們崩潰了。

“殺!”

當距離已經在長刀攻擊的範圍之內時,整排的騎兵一起怒吼起來,所有人都是將手中的長刀往前一送……

並不是劈,也不是揮舞,更不是掄,而是刺!

這種長刀也是和裕升的制式長刀,刀身兩邊和中間都是開刃,鋒銳異常,而且刀身很長,數百支長刀並排齊舉,鋒銳之至,又猶如墻而進,令人生起一種無可抵抗的無力之感。

所有的長刀在最後爆發出喊殺聲之後一起放平,猶如在陣列之前,突然出現了一堵長而雪亮的水晶墻壁,在這一刻,不論是迎戰的北虜,想逃走的北虜,完全無意識呆征住的北虜,在這一刻,時間對他們停滯了,一切都結束了。

幾乎是眨眼間,水晶墻壁之前突然迸發出一股股血霧,這血霧太過濃烈,幾乎把整面墻壁染紅,無數人被刺中,鮮血狂噴,在刀墻之前好象盛開了一股股血色之花,蒙古人混亂著,有人下意識的揮動長矛或鐵槍,有人揮刀大叫猛往前沖,更多的人選擇逃走,將後背留給了追擊他們的騎兵。

只有少量的北虜騎兵從商團騎兵各旗隊和騎兵間的縫隙裏穿過來,然後便是被後兩排的長刀輕松斬落,鋒銳的馬刀劃過這些人的胸口或是脖頸,人頭落地,或是開出巨大的令人膽寒的傷口,也有一些是斬在馬匹之上,幾乎是一個照面,呼吸之間,又有無數人被砍落下馬,死在了騎陣之中。

“繼續沖殺!”周耀策馬向前,大聲下令,他身邊的號手吹響銅號,各旗隊長不停的壓低自己的旗槍,指引著隊伍往前沖鋒。

就是這一個沖鋒,已經徹底擊潰了蒙古人的右側,騎兵們繼續向前,沖擊蒙古人的中陣。

這時馬武等人也是與左側的北虜接觸,在距離數十步間,一百多支騎槍齊發,立刻打下幾十騎,左側的蒙古人立刻大亂。

他們原本就慌亂了,看到胸甲騎兵打放一輪後在馬上裝填,往他們身前回旋,這些蒙古人知道明國人的戰法,裝填完畢後正好回轉到他們的身側後,再次打放,如果他們迫的太近,這些胸甲騎兵也會用馬刀殺開道路,只要有回旋空間就是不停的用騎槍來殺傷,弓箭傷不到他們,只有不停的射他們的戰馬,希望射翻戰馬來使這些騎兵落地來擊殺,不過現在和裕升的戰馬也披著棉甲護住要害,要費很大力氣和靠著運氣才可能射翻一匹,代價實在太大,太過得不償失。

所有人都開始逃走,不論是甲兵還是牧民,馬武看到身後的援兵陣列也稍有些混亂,不過還是成建制的追擊著敗逃的北虜,這一仗當然打贏了,從發現援兵出現的那一刻起蒙古人就失去了戰鬥意志,在左右兩翼都跨掉之後,甲兵們也開始奔逃,這時馬武發覺在陣中有旗纛,他知道是北虜中的貴人,想起這一次的任務,便是開始指揮部下,往著北虜的陣中方向飛馳而去。

地勢起伏不定的草原上,胸甲騎兵們猶如流動的銀光,在他們的照耀之下,蒙古騎兵發生了雪崩般的潰敗,毫無章法和抵抗,沒有主人的馬群四散奔馳著,谷地之中一片混亂,到處是屍體和在地上呻吟的傷員,也有一些人策馬往兩邊的丘陵跑,到了馬匹不好攀爬的地方就棄馬而逃,整個場面已經無比混亂。

“抓到了。”胸甲騎兵們,包括馬武在內,都是大聲歡呼起來。

……半個多時辰後,打掃完戰場的騎兵還是隱隱分成兩部,周耀和他的部下對胸甲騎兵們擺出了包圍的態式,不止是周耀和他的直屬,隨同出擊的還有一個半局的胸甲騎兵,他們也一臉無奈的將馬武等人包圍起來。

一個旗隊長策馬向前,大聲道:“奉命,將馬武等人繳械,押送回堡。”

馬武等人嘩然!

“奉誰的命?”馬武叫道:“我們所犯何罪?”

周耀盯著馬武道:“奉孫司官之命,你們所犯軍法,回堡後軍法司會做判定,現在要求的就是你們依命行事。”

馬武面露猶豫之色,場面變得十分緊張,兩邊的騎兵都展開手中的武器或是舉起騎槍。

馬武看了,臉上露出駭然之色。

周耀還是面無表情的模樣,兩眼緊緊盯著馬武,右手豎起,看起來只要馬武抵抗,就會下令動手。

“我們奉命,所有人,交出佩刀和騎槍。”

馬武臉上露出痛苦之色,不論如何,他不能叫和裕升的騎兵自相殘殺。

馬武策馬奔向周耀,解開佩刀,對周耀道:“能對同袍做出攻擊模樣的,大約也只有周把總你還有你的部下了。”

周耀不動聲色的道:“我只知道我沒有犯軍法,我也知道我在奉命行事。”

馬武無言以對,將佩刀遞了過去。

……

落日斜陽之下,孫敬亭帶著大量的人員出堡,步兵們在堡外列陣完畢,只是還在火炮的射程掩護之內。

當騎兵的陣列出現在遠處的草原之上時,不少人歡呼起來。

孫敬亭卻是一臉冷峻,待隊列近一些時,歡呼聲漸漸平息了下去。

人們看到周耀率領騎隊押解著馬武和被俘的北虜回來,不少人面露震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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