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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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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中沒有一絲雲,太陽正懸掛在正中央,蟬鳴肆意擴散。

歷經煉獄式的高三考生們緩過神來已經開始狂歡和聚會,還沒等感慨離別熊貝爾已經被老媽送上火車去給外婆作伴。鄉下除了菜園就是果園了,多年沒有回去,矮小的平房已經被兩層小洋樓取代了。但是南方濕氣讓自小生長在北方的熊貝爾有點水土不服。為了減輕一些癥狀,熊貝爾懶洋洋地坐在蘋果樹下半瞇著眼,只有正午時外面才幹燥一點。

七月上旬正是老家蘋果樹成熟的季節,頭頂正懸掛著一個又大又圓的青色蘋果。你看起來很好吃。熊貝爾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水,兩眼放光盯著那個可愛的蘋果。想著想著蘋果越來越近,蘋果竟然會飛!

咚——

臉好疼。熊貝爾暈倒前最後一秒想到。

熊貝爾感覺自己被一陣巨大的外力擠壓。意識漸漸回籠,張張口卻發現嘴裏冒出嬰兒的啼哭。熊貝爾瞬間感覺自己仿佛接受了冰桶挑戰,終於清醒了。“是個很漂亮的女孩。”蒼老的女聲傳來。熊貝爾立馬反應過來這是一個外國女人。

艾沙克·牛頓被蘋果樹砸中之後發現了萬有引力定律,被永遠記錄在史冊。而她卻被砸死了,並且來到一個陌生的國度,成為一個外國嬰兒,卻還還保留上輩子記憶。難道我的腦袋是瓜瓢做的嗎?這回倒黴的熊貝爾小姐真的“哇——”一聲哭了出來。

“威爾夫人,請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看看。”一道虛弱的女聲傳來。熊貝爾感覺自己被抱起來交到另一個人手中。熊貝爾費力地睜開雙眼,剛出生的嬰兒眼前是一片黑暗,只有隱隱約約的光線。“好好看看你的孩子吧,這估計是最後一面了。”年老的女聲感嘆。再次感謝大中華煉獄高考,熊貝爾竟然聽懂了。難道我要被送人或者被拋棄了嗎?熊貝爾努力集中視線,希望可以看看自己這輩子狠心的母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熊貝爾意念太強大,終於突破正常生理學嬰兒三天之後才會看清東西的設定。熊貝爾終於可以看見她的親生母親。

熊貝爾看過一眼就被驚到。眼前這個有著淺金色頭發和大海一樣的眼睛的外國美人真的很漂亮,高挺的鼻梁,嘴唇發白,金發被汗濕一縷一縷貼在脖子上,即使這樣也無損她的美麗。但這個金發美人十分虛弱,並不生產後的那種虛弱。反而更像熊貝爾上輩子在醫院重診室見到那些病入膏亡的病人一樣,漂亮的海藍色的眼睛透露著哀傷與濃厚的愛意讓熊貝爾忍不住為這個憔悴女人心疼,這時源於血緣也是母女的天性被激發出來。或許她有不得已的苦衷,熊貝爾在心裏拋棄剛才的想法。

一旁的威爾夫人嘆了口氣轉身走出去,把門關上把空間留給這對母女。“阿莎梅爾,我心愛的孩子,好好活下去。”女人低頭親了親繈褓中的嬰兒,眼淚一滴一滴落到孩子皺巴巴的臉上。“......我好想陪你長大,我想給你最好的一切...孩子...原諒我...”

熊貝爾聽著自己親生母親無力的訴說,如果她真的是一個嬰兒,那麽她永遠不能懂得這些感情。為什麽即使她聽不懂也要說出來呢。熊貝爾伸出手想要觸碰自己的母親。女人單手用力從脖子上扯下自己身上唯一一件首飾——一個青銅色毫不起眼的吊墜,還未等熊貝爾看清楚,就已經被女人輕柔地系在她脖子上。最後女人呼喚來守候在門外的威爾夫人,乞求般地交代好照顧自己的孩子後身體慢慢變僵硬了。熊貝爾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眼前的女人已經沒有呼吸,依然維持著抱著自己的姿勢。沒想到這輩子自己出生的日子也是自己母親的忌日。

最後自己被威爾夫人從女人懷中抱走,熊貝爾把這輩子自己的母親長相深深印在自己的腦海中。同時也在為自己過去告別,想到自己上輩子嚴厲卻不失溫和的養大了自己的母親,還有這輩子用盡自己最後生命把她生下來的母親忍不住大哭起來。她以後以阿莎梅爾的身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雙臂抱著嬰孩的威爾夫人只以為懷中的小嬰兒感應到自己母親離世,根本就無法得知嬰兒腦海中做了怎樣的決定。

阿莎梅爾終於可以體驗一把人的一生從終點到起點,現在她正抱著奶瓶咕嚕咕嚕地喝著。從周圍人短暫的交流再加上她上輩子的英語水平可以推斷出來她現在英國倫敦的一家孤兒院,現在是1980年夏天,她母親孤身一人在暴雨中敲響孤兒院的大門。阿莎梅爾聽到那些碎嘴的婦女推測自己母親可能是一個大家族貴族小姐,因為和人私奔最後被人拋棄。但威爾夫人突然出現狠狠地呵斥了她們,如果在聽到這些談論就會請她們回家。這才止住了流言蜚語。從此以後再也沒聽到和她母親有關的言論了。

威爾夫人是這家孤兒院院長,她對於這個自己接生到世上的小生命很喜歡,在不是很忙時她會親自照顧她。這也是孤兒院其他孩子沒有的待遇。阿莎梅爾很快就心大地拋開自己最初的仿徨無措,愜意地過著自己嬰兒時期。她不是那種把自己一直囚禁在悲傷囚籠中的人,而且一個小嬰兒有著覆雜的眼神也會讓人感到可怕,阿莎梅爾打了一個奶嗝。威爾夫人正抱著她曬太陽。英國陽光很少,大部分時間都在下雨或者被霧氣環繞。孤兒院的一幫年長的夫人一人都抱著一個不會走路的嬰孩在木柵欄圍起的院子中曬著來之不易的陽光。剛出生不久的阿莎梅爾是整個孤兒院孩子中最小的一個。

阿莎梅爾像上輩子華夏國順口溜那樣二-三月擡頭,四-五月翻身,六-七月會坐,八-九會爬。平平安安地長到兩歲。但威爾夫人不這樣認為,她覺得阿莎梅爾很不活潑,並且基本面無表情。

阿莎梅爾對於自己這輩子剛出生母親就死了,加上上輩子活的十八年人情世故,實在是無法做出動不動就哭調皮搗蛋的熊孩子行為,但為了不讓威爾夫人擔心只好動動面部五官,久而久之威爾夫人也可以讀懂阿莎梅爾臉上的微表情,除了威爾夫人幾乎整個孤兒院的人都以為阿莎梅爾整天不高興。

不過在可以支配自己的肢體過程中,她終於可以把生母留下的遺物,那個吊墜看清楚。吊墜更像是一枚英鎊,硬幣上面一面印著一串勿忘我,另一面印著一圓周十二顆五角星圍繞著一面盾牌。硬幣邊緣處還刻著她的名字,但刻著姓氏的地方被狠狠劃去。

威爾夫人囑托她一定要收好這個,將來說不定可以通過這個找回自己的身世。

但是阿莎梅爾現在並不想研究自己的身世而是弄明白那些不屬於正常人的能力,或許上輩子她還會稱之為超能力。

比如現在在她手心裏啄著面包渣的紅脖鳥在和她抱怨,“已經吃了一個星期的沒有一點味道的面包渣,小爺我更想吃點甜甜的葡萄幹。”

是的,這只鳥在說話。

準確來說是她可以聽懂這只鳥在說話,這只可惡的鳥還在跟她抱怨自己省下來的食物不好吃。

環顧了一下四周,阿莎梅爾面無表情粗魯的摸了一把叫囂紅脖鳥的小腦袋,“你不想吃的話我可以餵給海德公園的鴿子,它們可是來者不拒。”

“你休想!那些可惡的大塊頭仗著自己一身迷人的羽毛總是能蹭到你們這些人類手中的食物。”小紅脖鳥啄完面包渣挺著胸脯不滿叫道。

這就是她的超能力,可以聽懂動物說話。想當初一只公燕子在枝頭對著傲氣的母燕子念著莎士比亞的情詩把她從椅子上嚇得掉下去。阿莎梅爾怕被當成異類,即使是疼愛她的威爾夫人也沒有告訴。為了避免暴露,阿莎梅爾臉上獻給人的表情越來越吝嗇。即使是碰到孤兒院一位養貓的夫人抱著英短感嘆她懷裏的小寶貝多麽喜歡她,而那只貓卻把自己當成皇帝,而那個夫人是它的臣民時阿莎梅爾也能面不斜視地走過。

“明天是晴間多雲哦,明天別忘了我的午餐。”小紅脖啄了啄她的手指展開翅膀飛走了。動物的預感通常都是很靈的,小紅脖鳥是她的天氣預報員。傍晚還有一只愛八卦的小松鼠來找她,不過小松鼠不會找她要報酬,只是讓阿莎梅爾聽聽它說話,來排解它的話嘮屬性。

正因為有了這項能力才讓她的童年沒有那麽枯燥,她並不喜歡和那些熊孩子在一起玩。如果這輩子有人告訴她小孩子是天使,她絕對給他潑一盤豬血。

特殊的環境總是造成孩子早熟,為了得到威爾夫人的註意,那些孩子總是給她弄一些小小的惡作劇。比如把她的頭繩扔進下水道,吃飯時趁威爾夫人不註意搶走她碗中的肉,午睡時搶走她的被子。

不過這僅僅讓他們在室內占到便宜,戶外每一只小動物都為她保駕護航,甚至一只有著正義感的小灰雀總是在那些滿肚子壞水的熊孩子頭上拉屎,地上小螞蟻讓他們惡作劇無處可藏。阿莎梅爾連上一輩子害怕討厭的蟲子都可以喜歡上。雖然那些小生靈生命很短,但它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快樂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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