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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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季俞看尚覓梨久久沒有出來，就先到自己房間洗了個澡。此時，他一邊拿著浴巾擦頭發，一邊走了出來。
一個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尚覓梨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微微低著頭。
聽到動靜的她，擡起頭來，撞進了季俞的眼中。
擦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季俞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尚覓梨的眼中沒有了往日裏的鋒芒，很平靜地，或者說帶著點兒柔和，讓他突然不知所措。
尚覓梨眨了下眼睛，淡淡地說：“坐下吧。我給你清理下傷口。”
聽她這麽一說，季俞才想起手臂剛剛劃了一口子，他伸起手臂，側過頭看了看，說：“好。要輕點！”
棉花棒沾了點消毒水，輕輕地在傷口上塗著，來來回回。
“餵，我說，你輕點兒啊！”有人忍不住抱怨。
尚覓梨繼續手上的工作，專註著，沒有擡頭，“傷口沒有處理一下就去洗澡，活該。”
“活該？我這樣是為了誰？”季俞把手裏的毛巾拋到一邊去，瞪著尚覓梨。沒想到她還是不理他，只顧著清理他手臂上的傷口。
季俞的心，不自覺地一顫，尚覓梨低著頭，相當專心。細細看她，才發現她還挺好看的，尤其是她的睫毛……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喜歡看她眨眼睛的時候，那像在空中飄動的睫毛，黑黑的，不長不短，一切剛剛好。而她的臉上，那小小細細的絨毛，就像上次在威尼斯街頭那樣……暖暖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一切平和靜好。
如果……尚覓梨不擡頭的話就好了。
“好了。”尚覓梨又一次直直撞進了季俞的眼中，某人的“偷窺”像是被一舉撞破一樣，趕緊移向一邊。
賢惠的妻子收拾著急救箱，狀似無意地問：“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這時，季俞才意識到他的“正事兒”。
努力忽略自己心中的一些異樣情緒和自己都不敢承認的不情願，他拿起毛巾，繼續擦頭發，說：“我幫你調查你想知道的事情。”
尚覓梨的手一頓，原本彎著腰的她擡起頭，帶著疑惑：“條件？”
“越快解決這些事越好。條件是，你主動跟我媽說你另有所愛，我們離婚。”
笑容在尚覓梨的嘴角溢開，因為客廳只開了落地燈，她站在陰影處，笑得流光溢彩。
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她遞給季俞一個創口貼，囑咐道：“開著空調可以貼著這個，到外面去就撕掉。”拿起急救箱，她轉身，又回過頭來，“合作愉快。季總。”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季俞的心裏竟然有了些許不痛快。他低頭看著手裏的創口貼，覺得有些可笑。
他是怎麽了？
她不是無所謂嗎，她不是總是把生活當演戲嗎，她不是把他當弱智在威尼斯演那一出嗎？
握緊了拳頭，季俞又把毛巾丟到一邊去。
***
臥室裏，有人靜靜地躺在床上。
暗夜裏，月光被嚴嚴實實的窗簾擋在外邊，整個房間都是黑暗的，暗到什麽都看不見。
尚覓梨窩在被子裏，有些顫抖。這麽熱的天，抖什麽抖！她暴躁了，翻到右邊去，又翻回左邊。又鬧心了，翻到前邊去，又翻回來。
她握著拳頭，敲了自己的心口好幾下，打死你打死你，叫你亂動，叫你不乖！
又翻來覆去了幾遍，尚覓梨總算安靜了下來。人也清醒了很多。
她身姿敏捷地把被子掀開，走到窗前，“嘩啦”一聲，拉開了窗簾。
月光瞬間傾瀉，把窗戶邊的小人照得光光亮亮的，很是透徹。夏夜裏的月光，真是讓人無法抗拒。她沐浴在這片柔和的光線下，一動不動的，看向遠方。
在海鷗島，她常常在海邊看海上的月亮，看著光輝在海浪上肆意嬉鬧。有時候還會看到暗紅色的月亮，像是把大地的精華都吸收了一樣，臉色紅潤有光澤。那時候，她還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海鷗島不止有海，還有山，還有一大片的田野。到了夏天，她總是喜歡在家裏的陽臺趴著睡覺，那是外婆特批的，為此她還開心了好久。不過，卻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家後邊，是一大片的田野。這裏的鄉民除了捕魚，還會耕種一些糧食、蔬菜。外公也種了不少東西。但是，夏夜裏，青蛙總是發出“呱呱呱”的叫聲，徹夜鳴唱，也讓尚覓梨無心睡眠。
折騰了幾晚上之後，尚覓梨白皙的臉蛋上，長出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那天楊樂多發現了她的大黑眼圈，向她詢問發生了什麽事。知道原委後，他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
“小梨，別擔心，這件事包在樂樂哥身上！”還大義凜然地拍拍胸膛。
當天晚上，在月光照耀下，兩個小鬼出現在了田野裏。
“樂樂哥，咱們不帶任何工具嗎？”小小的覓梨問道。
楊樂多得意地挺起胸脯，“笨蛋才帶工具來抓青蛙，我隨手一抓就是好幾只，你待會兒看著啊。”
小梨子乖乖地點點頭。
“撲通……”什麽東西砸到了水裏？
小梨子轉過頭，看到水渠裏撲騰的樂樂哥，“樂樂哥，你怎麽到水裏去了啊？”
“呸呸，”楊樂多吐掉幾口水，“剛剛那青蛙蹦得太快了，等等，等等我就給你抓來玩。”
小梨子還是乖乖地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小梨子舉起手來，大笑：“樂樂哥，我抓到啦！”小小的手抓著一只大大的青蛙，小女孩大聲地邀功。
小男孩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臉迅速地垮了下去……剛剛一副壯志豪情現在全蔫了。
這件事，後來被楊樂多的爸爸楊華知道了，他大笑地抱起尚覓梨，拍著他家小子的頭：“小梨真是女中豪傑啊，不像我家那小子啊，哈哈哈！”
自此，楊樂多看到青蛙，眼睛都會折射出一道可怕的光芒。
往事和童年，多快樂啊。尚覓梨此時的笑容卻沒有任何生命力，在月光下，略顯蒼白。
好久沒有喊楊樂多一聲“樂樂哥”了，從他們上了初中她就不再那麽喊了。現在卻想喊也沒人讓她喊了。
樂樂哥，小梨很想你，現在沒有你保護，小梨不快樂。尚覓梨覺得自己需要宣洩的通道，拿起了手機，在記事本上寫下了這麽幾句話。盯著它們，看了一會兒。
垂下拿手機的手，尚覓梨閉上眼，阻止心中的情緒繼續蔓延。可是閉上眼的那一剎那，竟然出現了季俞方才被疼得直叫的生動表情。
明天開始，就要回歸了，回歸到她最初的目的去。尚覓梨發現，閨蜜真是個好東西，因為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缺心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哇哈哈，要保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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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俞看尚覓梨久久沒有出來，就先到自己房間洗了個澡。此時，他一邊拿著浴巾擦頭發，一邊走了出來。
一個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尚覓梨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微微低著頭。
聽到動靜的她，擡起頭來，撞進了季俞的眼中。
擦頭發的動作，停了下來，季俞自己也不知道怎麽了，尚覓梨的眼中沒有了往日裏的鋒芒，很平靜地，或者說帶著點兒柔和，讓他突然不知所措。
尚覓梨眨了下眼睛，淡淡地說：“坐下吧。我給你清理下傷口。”
聽她這麽一說，季俞才想起手臂剛剛劃了一口子，他伸起手臂，側過頭看了看，說：“好。要輕點！”
棉花棒沾了點消毒水，輕輕地在傷口上塗著，來來回回。
“餵，我說，你輕點兒啊！”有人忍不住抱怨。
尚覓梨繼續手上的工作，專註著，沒有擡頭，“傷口沒有處理一下就去洗澡，活該。”
“活該？我這樣是為了誰？”季俞把手裏的毛巾拋到一邊去，瞪著尚覓梨。沒想到她還是不理他，只顧著清理他手臂上的傷口。
季俞的心，不自覺地一顫，尚覓梨低著頭，相當專心。細細看她，才發現她還挺好看的，尤其是她的睫毛……不知道為什麽就是喜歡看她眨眼睛的時候，那像在空中飄動的睫毛，黑黑的，不長不短，一切剛剛好。而她的臉上，那小小細細的絨毛，就像上次在威尼斯街頭那樣……暖暖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一切平和靜好。
如果……尚覓梨不擡頭的話就好了。
“好了。”尚覓梨又一次直直撞進了季俞的眼中，某人的“偷窺”像是被一舉撞破一樣，趕緊移向一邊。
賢惠的妻子收拾著急救箱，狀似無意地問：“你不是有話要和我說？”
這時，季俞才意識到他的“正事兒”。
努力忽略自己心中的一些異樣情緒和自己都不敢承認的不情願，他拿起毛巾，繼續擦頭發，說：“我幫你調查你想知道的事情。”
尚覓梨的手一頓，原本彎著腰的她擡起頭，帶著疑惑：“條件？”
“越快解決這些事越好。條件是，你主動跟我媽說你另有所愛，我們離婚。”
笑容在尚覓梨的嘴角溢開，因為客廳只開了落地燈，她站在陰影處，笑得流光溢彩。
最終什麽都沒有說，她遞給季俞一個創口貼，囑咐道：“開著空調可以貼著這個，到外面去就撕掉。”拿起急救箱，她轉身，又回過頭來，“合作愉快。季總。”
看著她消失的背影，季俞的心裏竟然有了些許不痛快。他低頭看著手裏的創口貼，覺得有些可笑。
他是怎麽了？
她不是無所謂嗎，她不是總是把生活當演戲嗎，她不是把他當弱智在威尼斯演那一出嗎？
握緊了拳頭，季俞又把毛巾丟到一邊去。
***
臥室裏，有人靜靜地躺在床上。
暗夜裏，月光被嚴嚴實實的窗簾擋在外邊，整個房間都是黑暗的，暗到什麽都看不見。
尚覓梨窩在被子裏，有些顫抖。這麽熱的天，抖什麽抖！她暴躁了，翻到右邊去，又翻回左邊。又鬧心了，翻到前邊去，又翻回來。
她握著拳頭，敲了自己的心口好幾下，打死你打死你，叫你亂動，叫你不乖！
又翻來覆去了幾遍，尚覓梨總算安靜了下來。人也清醒了很多。
她身姿敏捷地把被子掀開，走到窗前，“嘩啦”一聲，拉開了窗簾。
月光瞬間傾瀉，把窗戶邊的小人照得光光亮亮的，很是透徹。夏夜裏的月光，真是讓人無法抗拒。她沐浴在這片柔和的光線下，一動不動的，看向遠方。
在海鷗島，她常常在海邊看海上的月亮，看著光輝在海浪上肆意嬉鬧。有時候還會看到暗紅色的月亮，像是把大地的精華都吸收了一樣，臉色紅潤有光澤。那時候，她還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海鷗島不止有海，還有山，還有一大片的田野。到了夏天，她總是喜歡在家裏的陽臺趴著睡覺，那是外婆特批的，為此她還開心了好久。不過，卻有一個很大的問題。
家後邊，是一大片的田野。這裏的鄉民除了捕魚，還會耕種一些糧食、蔬菜。外公也種了不少東西。但是，夏夜裏，青蛙總是發出“呱呱呱”的叫聲，徹夜鳴唱，也讓尚覓梨無心睡眠。
折騰了幾晚上之後，尚覓梨白皙的臉蛋上，長出了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那天楊樂多發現了她的大黑眼圈，向她詢問發生了什麽事。知道原委後，他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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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樂哥，咱們不帶任何工具嗎？”小小的覓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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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子乖乖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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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梨子轉過頭，看到水渠裏撲騰的樂樂哥，“樂樂哥，你怎麽到水裏去了啊？”
“呸呸，”楊樂多吐掉幾口水，“剛剛那青蛙蹦得太快了，等等，等等我就給你抓來玩。”
小梨子還是乖乖地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小梨子舉起手來，大笑：“樂樂哥，我抓到啦！”小小的手抓著一只大大的青蛙，小女孩大聲地邀功。
小男孩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臉迅速地垮了下去……剛剛一副壯志豪情現在全蔫了。
這件事，後來被楊樂多的爸爸楊華知道了，他大笑地抱起尚覓梨，拍著他家小子的頭：“小梨真是女中豪傑啊，不像我家那小子啊，哈哈哈！”
自此，楊樂多看到青蛙，眼睛都會折射出一道可怕的光芒。
往事和童年，多快樂啊。尚覓梨此時的笑容卻沒有任何生命力，在月光下，略顯蒼白。
好久沒有喊楊樂多一聲“樂樂哥”了，從他們上了初中她就不再那麽喊了。現在卻想喊也沒人讓她喊了。
樂樂哥，小梨很想你，現在沒有你保護，小梨不快樂。尚覓梨覺得自己需要宣洩的通道，拿起了手機，在記事本上寫下了這麽幾句話。盯著它們，看了一會兒。
垂下拿手機的手，尚覓梨閉上眼，阻止心中的情緒繼續蔓延。可是閉上眼的那一剎那，竟然出現了季俞方才被疼得直叫的生動表情。
明天開始，就要回歸了，回歸到她最初的目的去。尚覓梨發現，閨蜜真是個好東西，因為她覺得自己真的是缺心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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